37 ☆、拒絕

梵清不曉得跟桃月說了什麽,讓桃月暫時離開,給了惑長生和他獨處的時間,梵清今日有些沉默,直勾勾的盯着惑長生,沒有像往日那樣,見到她就欣喜的撲上來。

惑長生被他盯的有些發悚,那眼神要把她吃了似得,她不相信梵清這樣不正常,桃月會放心的離開,想來定是走的不遠,心微微的放了下來。

桃月一走,他二話不說走上前來就給她來了個熊抱。她被吓了一跳,梵清抱得緊,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使勁的推了推他。

“三皇子,快放開小仙。”她推他,他根本紋絲不動。

“以後叫我梵清,不然見你一次抱你一次,抱到你叫我名字為止。”梵清覺得自己若是不臉皮再厚點,恐怕永遠都只能聽到她恭敬的喚着三皇子這個生分的稱呼。

“。。。。。。梵清,你可以放開我嗎?”惑長生拉着臉,心裏萬分不快。

梵清放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她道:“長生,你喜歡九淵神君嗎?你別喜歡他,喜歡我可好?他有的我也有,權利,地位,還有我這樣愛你。”梵清說的有些卑微,可憐兮兮的看着惑長生。

她扭頭不忍看他,淡淡道:“梵清,你什麽都好,可是我沒法愛上你,我也不曉得為什麽?天上漂亮的仙子那麽多,你為什麽不能去喜歡別的仙子呢?”

“長生,我一看見你,就認定了你,我不管你喜歡的是誰,我不會放棄的,你只能屬于我。”梵清說的很堅定。

惑長生很頭痛,她嘆了口氣看着他道:“梵清,我愛他就像你愛我一樣,我和你是不會有結果的,你将來是天界之主,你若要娶我,莫說我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光是因為我的姓氏,都足以被天界衆神仙的唾沫淹死。”她頓了頓又道:“我姓惑,魅惑人心的惑。這個姓氏注定了我遲早有一天将成為一樁罪孽消散在這天地間。”

梵清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半天沒緩過神來,她姓的居然是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惑長生看梵清這反應,想來這回總該死心了罷,轉身要走。手卻被他拉住,她看他。

“長生,你給我點時間,我去同父君說,我不管你姓什麽,你只要一直像現在這樣,改名換姓了誰會曉得你姓什麽?我不能放你走,我放不了手。”梵清緊緊的捏着她的手腕,用了好大的力氣。

她皺了皺眉頭,用力甩開他冷冷道:“梵清,我看你都不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麽了,你是天界未來的儲君,怎能糾纏在這些兒女情長上,你當明白你自己的身份由不得你任意妄為。”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可是他呢?難道就因為他能夠無所顧忌,你就喜歡他嗎?僅僅是這樣嗎?”她對九淵神君真的是愛嗎?世上怎就會有這樣巧的事。

“我和他僅僅是緣分使然,我說過了,我喜歡他,就像你喜歡我一樣,我不管他喜歡不喜歡我,可是我是喜歡他的。與身份地位無半分關系。”她只是原地頓了頓,頭也沒有回,她不能給他有任何期待,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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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清呆愣的看着越走越遠的惑長生,心中蒼涼無力,可是他已經放不了手了。

“長生。。。。。。我不會放棄的。”他對着她的背影喊道,伸出手,抓住把空氣,心碎了一地。

惑長生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桃月,他耳力那樣好,想來恐怕聽了不少,定定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走到他跟前看他道:“桃月,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她垂下眼簾,默了默道:“桃月,你若是想活的長長久久,想以後都看的見桃孟夏過的好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離我遠遠地,我生來就是個不祥之人,我一出生,要的第一條命就是我阿娘的,她為養我油盡燈枯而死。”她眼中的冷漠是桃月不曾見過的。

“長生,那不怪你,我不要求你也喜歡我,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桃月看着她有些心疼,她沒想到她也有這樣深的心事,他聽過惑氏的傳說,難怪那日不讓他扶,也不讓他碰她的血。

“桃月,別對我這樣好,你的一番心意,我今生注定辜負,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互許真心,白頭偕老。若是我有一天應了天命慘死,能看見你過的美滿,我死也瞑目了。”遲早有一天他會曉得,倒不如早些讓他知曉。

“不要胡說,你不會死的,神君。。。他不會讓你死的。”桃月說得有些艱難,他還是難以接受,為什麽她會喜歡神君,哪怕是別的人,他都有機會争取一番的,她明明一直在他眼皮底下的,是什麽時候,他們怎麽會在一起的?她明明永遠那麽天真,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她說這樣的話。

“桃月,天命難違,哪怕他是神君,也總要遵循天理,此次他要帶我去老君那裏治病,我不曉得自己得了什麽病,他身為神君竟都無能為力,要請出太上老君來,此去吉兇未蔔,我要跟你說個明白,我心中不安,怕以後見不到你了。”惑長生微微眼紅,她不笨,心思細膩,想的總是比較多的。若是一般的病,長君怎會束手無策。

“長生,別多想。”桃月只能這樣安慰,對于她他有太多的無能為力,她正在一步一步遠離他的世界,他再也保護不了她了,她到底還是涉世未深,不曉得神君跟她說了什麽,她竟然以為自己生了病。

她那樣發狂,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已有入魔的征兆,若不是那個伏魔圈壓制,恐怕她早已成魔,看樣子還不是一般的魔,桃月不明白,她明明這樣天真,沒有半分偏執,卻是哪裏來那麽強的怨氣成魔。她說姓惑,莫不是和這姓氏有關?

“桃月,不是我多想,我害怕,我怕病再也好不了,到時候連你都一起殺了,我日日夢見那女鬼嚷着要我殺人,夢見她死的凄慘,總以為自己就是她。”惑長生眼淚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她怕死,更怕自己錯殺了這些年對自己真心相待的人。

“別哭,你要相信神君,他說了不會有事就是不會有事的。”他拿出帕子幫她擦去眼淚。

“恩,也許吧!能認識他,我此生已無憾了。”惑長生抽噎着收了眼淚。想着出來挺久了,是該回去了,明日就要啓程,今日就全當告別吧!

“桃月,我明日就要去老君那裏了,不曉得何時回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本來還想說說幫她向扶疏告別的,可是想想,扶疏再也不是以前的扶疏了,也許她再也不會回來了,違抗神君的命令,猶如叛出離境是一樣的道理。離境将再沒有她扶疏這個仙子。

“恩,你放心去,我等你回來。”桃月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跟他告完別,心下了了一樁心事,起身準備去找木長君,她出來的也有些時間了。

惑長生一走,梵清從背後走了出來,看了桃月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匆匆離開。他聽她說那樣的話,像在交代後事一樣,心如刀絞,她到底怎麽了?想起她發狂的時候,口中似乎提到了祖父的名字,為什麽自己總是無意識的喚她西雪?他到底忘記了什麽?他必須要去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她明明就是入了魔,哪裏是生病,九淵神君,沒想到你也這麽幼稚。

梵清下山的時候正好遇到緋月,瞧着她氣色似乎好了很多,他看見她有一剎那以為是長生,可是目光看到那雙沉靜的眼時,才驚覺認錯了人。

“清哥哥,你怎麽來了。”緋月見到他顯然有些意外。

“哦,我有事,這會正要走,你最近過的可還好?”梵清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一模一樣的臉,他就是認定了惑長生呢?

“恩,身子好了,今日神君還召了我在長生殿做侍奉仙子,清哥哥不用為我擔心。”緋月心中對梵清的依戀随着他的離開,和被木九淵吸引的關系少了許多。

梵清皺了皺眉,心中疑窦叢生,木九淵光對着惑長生一張臉還不夠,還要召了緋月去,莫不是喜歡的是這張臉?

他猶豫了下要不要去問個明白,可是緋月如今已經是離境的仙子,命都是他的了,他要站在什麽立場去問呢?

他捏緊了拳頭,他若敢負了長生,他便是打不過他,也要同他拼個魚死網破。

“清哥哥,清哥哥。”緋月見他面色不善,不知想些什麽,也沒有用心聽她說話,扯了扯他的衣袖。

“哦,緋月,我要走了,過些日子再來瞧你,你好好照顧自己罷!”梵清心中煩躁,心中決心已下,也想趕着快些離開去把事情弄明白。

“恩,清哥哥也要保重!”緋月乖巧的跟小白兔似的。

“恩,自己好好珍重。”梵清說完招來雲朵,匆匆離去。

二人各自轉身,頭也沒有回一個,好像相識只是一場擦身而過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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