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輩分亂了】 “它招誰惹誰了??”……
女士姓王,聽到這話一怔:“最、最近的?有倒是有,只是還沒打印出來,行嗎?”
她第一次來找大師,以前不信這個,但兒子狀态不對,她聽交好的鄒夫人提及這位大師,鬼使神差就找來了。
來之前鄒夫人還提醒她帶上兒子生辰八字和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
王女士反射性認為看相需要打印出來的照片才算數。
老謝頭聞言一笑:“不用打出來,手機裏普通照片就行。”
王女士松口氣,拿出手機連忙翻到兒子最近的照片給大師看。
這一看之下,老謝頭臉色大變。
王女士心裏咯噔一下:“大、大師……怎麽了?我兒子是不是真的不對勁?”
謝玺也皺眉上前掃了眼這年輕人的面容,印堂發黑,一雙桃花眼噙着笑,精精神神,可眼下卻是青的。
兩種極端的狀态交織在這種頹廢與明朗的面容上,格外詭異。
謝玺面色凝重拿過之前那張照片翻到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算完,無聲嘆息一聲。
與之前他們的推斷截然相反,甚至是短命之相。
只是因為時間短,暫時還沒影響到原本的運勢,王女士的面容上也沒來得及顯示。
老謝頭掐指算了半天才算出,事不宜遲:“這位女士,你兒子可在家?我需要親自見一面。”
王女士早從老謝頭變了的臉色開始六神無主,聞言連忙應聲,帶着兩人往家裏趕。
王女士把謝玺當成老謝頭的徒弟,也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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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謝頭收拾好所有東西就跟了上去,路上詢問了王女士她兒子怎麽不對勁了。
王女士也沒瞞着,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王女士的兒子叫侯唯楓,今年21歲,剛上大三,他有一個談了三年的女朋友。
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學,兩人考上大學就在一起了,只是一直瞞着家裏,一年前王女士無意中知道,卻極力反對。
一則兒子學業還沒完成是一回事,他們家是打算等侯唯楓一畢業就送他出國深造;二則,這女朋友家境與他家相差甚遠,門不當戶不對,王女士自然不願。
但侯唯楓堅持,死活不肯分,這一年都在跟家裏人對抗。
可一個月前侯唯楓去外地拍一組照片,回來後一開始王女士也沒注意,可後來發生的事愈發不對勁。
侯唯楓先是整天看着手機上的一張女生照片癡癡笑,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樣,還不再理會之前的女友。
一開始知道侯唯楓終于分手時王女士還挺高興,可沒幾天就高興不起來。
尤其是前兩天侯唯楓女友不明白他分手緣由找上門,當時王女士剛好在,侯唯楓開門放女友進來,全程都很暴躁不說,甚至滿眼都是厭煩。
王女士當時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後來當晚她起夜經過兒子房間,聽到裏面有聲音,她擔心兒子生病就開門進去了。
可裏面侯唯楓卻在做噩夢,嘴裏念念叨叨的都是女友的名字,陷入夢境的面容上卻都是眉眼溫柔深情,和白日裏截然相反。
王女士當時還以為兩人以退為進故意騙她,氣得王女士使勁兒把侯唯楓推醒。
王女士的逼問侯唯楓壓根一臉懵,随即更是拿出手機裏另外一個女生照片,而随着照片打開,王女士在昏暗的房間裏,眼睜睜看着兒子原本還有些清明的雙眼變得深陷而着迷,甚至恍恍惚惚的連她都不理。
王女士當時看着兒子坐在那裏,手裏不住撫摸着那照片,臉上的表情讓她渾身一涼。
但這事太過詭異,她也沒敢和誰說,後來和鄒夫人去做美容,聽鄒夫人提及謝大師,她就找了過來。
謝玺在後座一直聽着,心裏已經知道怎麽回事,只是還需要見到人。
王女士帶着兩人到家時,侯唯楓剛打扮一番準備出門,一雙桃花眼噙着深情的笑容,眉眼隽秀,因為會打扮,加上身形高大帥氣,這麽一笑,格外招人。
侯唯楓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王女士心驚:“媽,家裏戶口本呢?我要和小容今天去領證。”
王女士:“不許!!”她甚至都沒見過那個所謂的小容,對方姓甚名誰家裏的情況一概不知,這怎麽能結?
早知道兒子會這樣,還不如早早同意他和女友的事。
老謝頭卻已經上前伸手要去摸骨,侯唯楓皺眉:“你是誰?媽,你怎麽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王女士氣得不輕:“這是謝大師,專門來救你的!兒子,你中邪了!”
侯唯楓覺得他媽瘋了,中邪?這都什麽年代,還信這個?
王女士卻怕兒子跑了,一把抓住侯唯楓手臂:“大師!快,你快摸骨!”
老謝頭:“……”
謝玺:“…………”
但老謝頭救人心切,也只能在侯唯楓不滿但不敢直接掙脫恐傷到自己媽的怒目下摸了骨。
這一摸,老謝頭也是汗毛倒立,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事:“王女士,你兒子……是被人下了桃花姻緣結。”
可惜桃花是個爛桃花,姻緣是個孽緣。
王女士如喪考妣:“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楓兒啊……”
老謝頭雖然在書上見過這種描述,但他現實裏還頭一次見,加上學藝不精,給人摸個骨算一算命還可以,就這還半準半不準,解這種,卻是不行。
老謝頭嘆息一聲:“這事我老頭無能為力,他應該是上次去外地時被那個叫小容的女生看上了,這個小容給他在送的貼身物品裏有這個東西,還用他的血、頭發、生辰八字這三樣東西加上她自己的下了這個結。想要解開,只能找到這個小容,讓她主動放棄。”
王女士白着臉:“她怎麽可能會主動放棄?”兒子長得好家世好,對方怕是早就盯上兒子了。
王女士瞧着還不信覺得她被坑了的兒子,忍不住哭着錘了他兩下:“你個混賬,真的是不省心!”
但現在要怎麽辦啊?
侯唯楓卻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媽,時間來不及了,你別信這些人,快給我戶口本,小容還在等我。”
“等等等!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王女士哭得不行,覺得他們家怎麽就遇到這種事?
明明是大好的姻緣……都怪她,她要是之前不那麽阻止就好了。
謝玺在這時突然開口:“我會解。”
老謝頭正懊惱自己怎麽沒多點本事,聞言一怔,刷的扭頭去看謝玺:“诶?”
王女士擡着淚眼婆娑的眼:“大、大師此話當真?!”
激動過後卻又忍不住掉着眼淚,師父都沒辦法,徒弟真的能解嗎?
謝玺從進來就一直在觀察侯唯楓,從剛剛的掙紮間,終于将目标鎖在侯唯楓手腕上戴着的一串古色古香的念珠。
想來這應該就是其中一樣媒介。
只要就媒介就好辦了。
即使不找到那位小容,也能解。
老謝頭看謝玺認真的眉眼,壓低聲音:“你真的能解啊?”
謝玺眉眼噙着笑:“謝老先生借我朱砂、符紙用一下?”
老謝頭自然沒問題,他別的不會,平安符還是會寫的,這些東西也是常備着,只是效果一般,還時靈時不靈。
謝玺拿過這兩樣東西,很快用毛筆沾了朱砂在一張符紙上迅速畫了一個看不懂的符咒。
老謝頭和王女士看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侯唯楓他還在努力絮絮叨叨要戶口本去結婚。
突然,侯唯楓只感覺一道符紙朝他飛來,他反射性擡眼去看,那符紙精準被扔到他手腕上,将手串纏了起來,他只覺手腕一痛,忍不住低呼出聲。
侯唯楓反射性要将這讓他不舒服的符紙給扯下來,但詭異的是他這一刻竟是動也無法動彈,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原地。
謝玺用精神力控制着侯唯楓,手指虛空一點,精神力以手指為刃,在侯唯楓無名指指腹上劃了一道口子。
而随着他手腕上符紙包裹着的手串突然有紅光一晃,那符紙竟是直接無火自燃,化作齑粉。
但明明燃燒着侯唯楓壓根沒感覺到痛,甚至那手串也和沒被燒毀之前一模一樣。
但還是有不同的,原本每一顆珠子都很亮,亮得有些古怪了,此刻卻呈現暗紅色,灰撲撲的,仿佛從垃圾堆撿來的。
與此同時,侯唯楓指腹上的口子往下滴血,三滴血,竟是黑色的。
而随着第三滴血落地,原本還睜着大眼憤怒不已的侯唯楓,突然一翻眼,竟是暈了過去。
但因為謝玺的精神力,他就站着暈了。
謝玺看第四滴再滲出的血已經是紅色,他直接用治愈力一揮,那傷口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這一通操作下來,看得老謝頭和王女士一愣一愣的:“???”
等回過神,王女士整個人都睜圓了眼,随即卻是敬佩又感激,腿一軟也倒在地上。
謝玺收起精神力,侯唯楓立刻往下倒去,王女士趕緊要扶人,謝玺三兩步上前,單手輕飄飄在他後背一撐,另一只手在侯唯楓眉心一點,頓時侯唯楓清醒過來。
只是和之前頹廢精神截然相反交織的面容不同,侯唯楓再次醒來,雙眼倦怠而又疲憊,與他憔悴的面容終于相符。
侯唯楓揉着眉心,覺得身體沉得厲害:“媽,我怎麽覺得好累?”
王女士卻是沒忍住嚎啕大哭,用力錘着他:“你還說!你還好意思說!你不知道你最近都幹了什麽?你和金金那丫頭分了手,還非要找一個剛認識一個月的女的領證結婚!你要氣死我啊!”
侯唯楓難以置信:“什麽?這怎麽可能!”
謝玺和老謝頭對視一眼,看來這一家還有的收拾殘局:“王女士,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侯先生應該也安然無恙了。以後讓他不要再随意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貼身東西給別人了。”
王女士感激看過去,不停道謝:“可那個小容……”難道就這麽放過她?這人太狠了,差點害死她兒子。
謝玺:“這事你說出去也沒人信,不過她下的這姻緣結會反噬,如今侯先生已經恢複正常,那麽副作用會反噬到她身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也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王女士雖然不甘心,但想想也是,加上聽到會反噬,她終于吐出一口惡氣。
随即就要給謝玺兩人錢,謝玺直接伸出兩根手指:“他摸骨和我解決侯先生的事是一樣的價錢。”
王女士立刻嗯嗯點頭:“都是二十萬,我懂我懂。”
謝老頭和謝玺齊刷刷嗖的一下看過去,動作一模一樣:“……”
王女士一驚:“怎、怎麽了?是、是不夠嗎?”難道是二百萬?
謝玺艱難吞了下口水,可還是認真道:“王女士開玩笑,都是兩千。”
這次換成王女士和剛回過神的侯唯楓震驚:“???”這麽便宜的嗎?
謝玺和老謝頭無論王女士要多給都拒絕了,兩人都只收了兩千,怕王女士強行留人,拿着家夥事就跑了。
等出了小區,謝玺總覺得後脊背發毛,他忍不住回頭,果然就看到老謝頭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正瞅着他咧着嘴讨好笑着:“小謝先生啊……”
謝玺打了個哆嗦,以他上輩子對這老頭的了解,此腔調一出,絕對沒好事:“咦,天色不早,我想起來家裏還有崽子要喂就先回去了!”
老謝頭立刻追過來:“小謝先生別走啊,你跑什麽?咱們好歹是本家是不是,你收誰不是收,雖然我年紀大腦袋笨了點,但我勤奮啊!小謝先生,你就收我為徒呗!小謝先生!師父!!”
謝玺捂住耳朵:這算怎麽回事?
他喊老頭義父,老頭喊他師父?輩分亂了好嗎?
謝玺回到家咣當一下把門關上這口氣才算是松了,只是一擡頭,就對上聽到動靜從窩裏探出小腦袋的崽崽,正睜着黑溜溜的狗狗眼,尖耳朵撲棱一下:你被狗攆了?
謝玺心有餘悸:不,比這都可怕。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義父要給他當兒子,這多可怕?
所以,他需要崽崽才能平複受到驚吓的小心髒。
沒多久,平白無故被一通rua的小狗崽:它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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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