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拍廣告】 “裴家?” (1)
三方見面的動靜引來人迅速将馮家祖孫三代帶走了。
謝金榮一臉懵, 想說話,卻一直咳個不停,甚至有種要将心肺都咳出的感覺。
詭異的是, 馮家三人一被帶走關押, 謝金榮的咳嗽停了。
謝金榮身後正給他拍着後背的杜律師和應特助:“……”要不是知道不可能, 他們都覺得老板是不是故意的。
怎麽這麽巧馮家三人一走, 老板就不咳了?
謝金榮因為咳嗽漲紅着臉死死捂着胸口瞧着馮家三人離開的方向,氣得不輕,但也知道自己想威脅馮濤反水的機會沒了。
那只能用最後一招。
好在從二十年前他就替自己脫身安插了一個人,正是他身邊的應特助。
所以除了最初威脅馮濤簽字後, 全程無論是後來送錢還是與馮家接觸, 都是由應特助一手代勞。
謝玺和文律師坐在一側,聽着謝金榮狡辯, 最後由應特助承認一切都是他私下裏做的, 是因為和簡宗琰有私仇。
應特助口中所謂的私仇, 是他和簡宗琰大學是同一個學校的,但當初他喜歡的女孩子喜歡簡宗琰,加上自己家境貧寒被人嘲笑,簡宗琰卻是富二代,他心生嫉妒。
後來畢業有了這個機會,借了老板的名義威脅馮濤, 成就了這麽一樁“陷害”的買賣。
不僅如此, 應特助還拿出一堆證據,也是早就準備好的。
謝金榮全程都拿帕子擋着鼻子, 眼神卻是沉沉落在謝玺身上,等應特助毫無反抗被抓,他才看了眼杜律師。
杜律師跟上去, 沒多久回來:“謝先生,已經沒事了,沒有證據,暫時可以回去了,只是稍後要是有問題,還需要前來配合調查。”
謝金榮望着謝玺,話卻是對杜律師說的:“這是自然,我身為一個合法公民,自然會竭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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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簽完字出來,謝金榮望着身後兩步的謝玺,臉色發沉:“你還真是我的好兒子,想把自己老子送進監獄,還真是好。”
謝玺臉上沒什麽情緒,來之前他就猜到會如此,尤其是進來後看了馮家三人以及謝金榮、應特助、杜律師的面相,他更對如今的局面一清二楚。
以謝金榮這種卑鄙小人,不可能不留後手。
不過麽,謝玺瞧着謝金榮的面相,那就讓他再得意幾個月。
剛好給簡舅舅這段時間報複回去,讓謝金榮嘗嘗終日心驚膽戰的滋味。
畢竟等真的判了,謝金榮進去之後想折磨他也沒機會了。
謝玺聽着謝金榮的嘲諷得意,彎唇笑了笑:“是嗎?你說錯了。”
謝金榮望着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安然走出來生氣的謝玺,皺眉:“什麽錯了?”
謝玺道:“自然錯了,第一,我不是你兒子;第二,我是作為簡家人……要将你這種人渣得到應有的報應送進去的。”
“你!”謝金榮氣得血壓往上飚,“把我送進去,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
以馮濤如今手裏的那些證據,加上應特助的認罪,只要應特助不反水,那最終進去的只能是應特助。
謝玺望着謝金榮黴運壓頂的印堂:“是嗎?可沒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就是不知道這些年你從各處用手段搶來的資産能不能保得住呢?”
謝金榮本來還得意的眉眼沉下來,他之所以這麽氣,也是因為想要再找到應特助這麽死心塌地又這麽忠心還肯替他背鍋的助理不多了,但那又如何,當年謝氏也是憑他自己一手壯大的。
簡老爺子當年不是也厲害,可還不是敗在他手裏?
唯一讓他忌憚的簡宗琰,可坐了十八年的牢,簡宗琰怕是早就與社會脫節,不足為懼。
謝金榮重重哼了聲:“杜律師,我們走,有些人,別以為手裏有了些錢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最後別一不小心連性命也賠進去,我們等着某些不孝子倒黴。”
謝玺認真颌首:“你說得對。”別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性命賠進去。
畢竟謝金榮如今肯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當年的罪,判下來最多不到二十年,可再等半年,等待他的可就不單單只有二十年,而是把命都賠進去。
黴運壓頂加血光之災,他的話還給他,他等着謝金榮倒黴。
文律師皺着眉頭瞧着謝金榮二人離開:“就這麽放他們走了?應特助怎麽會心甘情願替他認罪的?”
謝玺看過應特助的命格,和他之前說的一部分能對上,但所謂喜歡的女孩子喜歡簡宗琰是假的。
無非就是應特助小時候父母都沒了,他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備受欺淩,直到有大善人資助他,讓他接受良好教育。
而這個所謂“大善人”自然就是謝金榮。
不過謝金榮不止資助應特助一個,而是資助了很多,最後經過千挑萬選,選出應特助這個最符合謝金榮預期的。
重情知感恩,對謝金榮這個恩人言聽計從,又聰明有能力,可不就是從一開始就培養好的背鍋俠?
偏偏這個應特助還自己樂意。
謝玺大致說了一下,文律師聽得直皺眉:“這個經歷怎麽聽着這麽耳熟?”
謝玺意外轉頭看過去:“文律師認識應特助?”
文律師搖頭:“沒印象,我和謝氏沒怎麽合作過。”之前因為簡宗琰的原因,文律師拒絕和謝氏合作,所以對謝金榮身邊這個特助并不太了解,“他全名叫什麽?”
謝玺倒是知道,原身記憶裏見過不少次這位應特助:“應書辛。”
文律師眉頭皺得更緊:“他說自己也是J大畢業的,是真的嗎?”
謝玺想了想,原身記憶裏倒是沒有:“這一點他應該不會說假話,一查就能知道。”
文律師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長得不太像,但除了姓,名字倒是一樣,小時候經歷也相同。當年和你舅舅一屆的學生會副會長叫羅書辛,外面傳的他小時候父母雙亡後被人資助都一樣,只是沒人知道資助他的人是誰。當時他那一屆學生會會長是你舅舅,并且我記得當時這個羅書辛和一個女生走得挺近的,是男女朋友。”
謝玺意外:“文律師确定?這位應特助應該是單身。”不僅是單身,瞧着還和文律師一樣是孤獨終老的命格,無妻無子,所以謝玺能确定是單身。
文律師:“我回頭去找那一屆畢業的人問問情況,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畢竟名字這麽像還有經歷也差不多。
謝玺嗯了聲,随口想起什麽,不經意看向文律師:“聽文律師這意思也是J大畢業的?”
文律師步子慢了半拍,很快繼續往前走:“是,我研究生是在J大。”
謝玺挑眉:“那大學呢?”
文律師卻沒回答,轉移話題:“現在要去找你舅舅嗎?”
謝玺捏着崽崽的爪子,又看了眼文律師的面相:“舅舅這會兒應該不想見到我,他肯定會擔心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我。既然舅舅想靜靜,我就不去打擾了。文律師真的能找到舅舅在哪兒嗎?”
文律師不自然偏過頭:“我等下去問問。”
謝玺也沒繼續追問怎麽個問法:“那文律師到時候好好勸勸我舅舅,我等他回來。”
當年簡家出事可能是謝金榮所為對簡舅舅的刺激應該很大,簡舅舅此刻怕是需要一個完全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牽扯的人吐露心聲。
文律師有些意外,張嘴還想說什麽,謝玺已經抱着崽崽擺擺手朝一個方向走去。
文律師也擔心謝玺繼續問下去會暴露自己更多的秘密,沒有繼續攔着。
一直等謝玺離開,文律師想了想,才回了一趟事務所打了電話讓人去查查應特助的事。
安排好,文律師獨自開車離開,他開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在天色快黑時來到郊外一處私人辦的賽車場。
場地占地很大,一部分是露天的,一部分則是處在地下,設計巧妙,但需要有人介紹才能進去。
這個地方已經存在二十多年。
文律師的車剛到場外的門口,門童認出文律師的車牌號立刻小跑着熱情上前:“老板,您怎麽來了?”
文律師将鑰匙遞給他去停車,自己則是從另外一個單獨的入口往裏走:“之前讓你們注意的人今天來了嗎?”
另外一個門童立刻畢恭畢敬回答:“來了,好幾個小時前就來了,在8號車道,這是老板的朋友嗎?上次他拿着二十多年前的通行卡把咱們都吓一跳,他今天狀态似乎不太對,玩起來很吓人。”
不過不得不說老板這朋友真的是帥瘋了,車技也好,就是飙起車來不要命。
但來這裏的會員哪個不是尋求刺激過來的,所以上次來過後就好多小姑娘打聽對方的身份,不過都被他們經理擋回去了。
文律師嗯了聲:“我知道了,給我準備一套賽車服。”
門童立刻通知經理安排下去。
經理很快過來帶文律師去了私人套房換了賽車服,摘掉眼鏡的文律師眉眼比之前鋒利,卻因為眼尾上揚,瞧着人時微眯着眼,恹恹的桃花眼,瞧着深邃而又多情。
文律師手臂下漫不經心夾着頭盔,來到經理給他準備的重機車前,戴上手套後,最後将頭盔一戴,只露出一雙沒了眼鏡的桃花眼略顯蠱惑,少了平時的清冷,多了些讓人沉淪的世俗。
随着文律師冷漠跨上重型機車,扭動車把手,随着嗡的轟鳴聲響起,嗖的一下機車滑出一條流暢的曲線在人為打造的隧道裏頃刻間消失不見。
有人小心翼翼湊過來:“經理,這人誰啊?”
經理瞪他一眼:“不該你打聽的別瞎打聽。”
那人露出一個讨好的笑:“這車平時可見不到,不是說給老板準備的麽,所以這是老板啊?那最近在咱們這最受歡迎的那個是老板什麽人啊?聽說拿着二十多年前第一批的貴賓會員卡,身份信息還是老板的,當時把人吓壞了。”
好多人都以為這是老板,只是老板已經好幾年沒來過了,結果經理一過去卻又說不是,只打了個電話,回來就讓他們好生招待,還不許收錢,說這裏是只要有會員免費的場所。
經理其實也不清楚,他問老板是不是朋友,老板沒否認卻也沒承認。
還不讓他們洩露老板的身份,這着實奇怪。
甚至那人賽車時的好多動作技巧都和老板有幾分像,像是老板手把手教出來的一般。
這就更奇怪了。
文竣騎着機車飛馳到8號賽車場時,一眼看到前方在賽車道上一圈又一圈疾馳的身影。
文竣垂下眼,但下一刻像是決定什麽,還是扭動提速,飛速追了過去。
簡宗琰已經在賽道幾個小時,只有四周飛速往後退的景物以及耳邊頭盔也遮不住的嗡鳴聲讓他能感覺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
可随着一圈又一圈,剛開始有人和他比賽,在旁邊的車道有意無意和他示意,但都被簡宗琰不要命的車速給秒殺。
到現在已經沒人敢和他比賽。
但久了心頭那股子怒意與自責漸漸散去,就在簡宗琰打算跑完這一圈離開時,突然身後傳來另外一道嗡鳴聲,幾乎是轉瞬間和他并駕齊驅。
簡宗琰一開始并不在意,可随着對方幾乎與他車速一般無二,跑了一圈下來甚至絲毫不讓,熟悉的感覺隔了久遠的歲月逐漸清晰。
簡宗琰頭盔下的一雙眼越來越亮,目露興奮和對方跑了十幾圈,最後齊齊停在終點。
簡宗琰在機車停穩,長腿一邁立刻下來,将頭盔摘下來,晃了晃汗濕的頭發,随意把整個頭發捋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讓五官愈發鮮明俊美。
他徑直走到對方面前,垂下眼神色意外又懷念看着對方:“是你對不對?”
文竣隔着頭盔靜靜看着他,最終還是無聲點了一下頭。
簡宗琰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自己還記得對方,想想都二十多年了,他記得自己是高考結束那年暑假被同學哄騙到了這裏,他那時候并沒有接觸過機車,被人一激剛學了皮毛上去比賽。
當時剛好旁邊賽道也有人比賽,他只是随意看了眼記憶猶新,畢竟對方一頭張揚的紅發,臉上也化着濃妝,甚至手臂上也紋了與他整個人極為不相符的薔薇藤蔓,幾乎蔓延整個手臂,最後延伸到無袖T恤裏。
但對方車技是真的好,簡宗琰那時候壓根不怎麽會騎,那同學跟他不對付,一直從後面別他,最後差點兩輛車都甩飛出去。
就在簡宗琰連人帶車要飛出去時,那瞧着像是不良少年的人從他車邊經過,一把撈起他的手臂,帶着他,直接借着車速的力量把他直接甩到他自己的車座後。
簡宗琰當時都傻了,回頭一看,他的車幾乎是自己離開後就摔飛出去,吓得他一身冷汗。
但接下來他感受到從未體驗過的新奇,也是那一刻,他愛上飙車的感覺。
後來幾天,他幾乎天天過來,纏着對方教他車技,最後對方被他纏的沒辦法,還真教了他。
不僅如此,還把自己的會員卡給了他。
接下來兩個月,他們幾乎整天待在一起,只是後來他再也沒見過對方。
再就是自己被陷害進了監獄,直到半年前出來,他也沒想過再來這裏。
直到見到小玺那天,他半夜因為太過激動還是過來了,他原本以為這裏隔了二十多年早就廢棄了,誰知道這地方還留着。
這是他出獄後第二次來,卻和久未的朋友重逢了,這算不算大喜事?
文竣面對這樣熱情的簡宗琰不太習慣,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幹脆轉身要走。
他只是陪着簡宗琰發洩一通,卻沒打算表明身份。
簡宗琰難得遇到過去的朋友,緊跟幾步:“當年離開時你說以後我們會見到的,可後來我怎麽從未見過你?你這些年都去哪了?我後來來這裏找過你很多次,但都沒人認識你。”
對方神神秘秘的,只知道對方有個代號薔薇,就因為對方身上的紋身,連個真名都沒有。
文竣垂下眼,但步子更快,最後就要走出通道時,卻被簡宗琰攔住:“你……”
簡宗琰把人攔下,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垂着眼,到底頹敗又放下手臂:“算了你走吧,都過去這麽多年,估計我在你心裏也就一陌生人罷了。”
當年随口還說要認他當師父,後來也不了了之。
也許,只有自己還記得當年那兩個月罷了。
簡宗琰格外落寞的話,最終還是讓文竣停下腳步,但張開口,最終還是重新閉上,垂下眼再擡頭,擺擺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簡宗琰一愣:“你不能說話了?”
謝玺和文律師分開後,想着簡舅舅估計不到晚上回不來,所以幹脆買了菜去了老謝頭那裏。
老謝頭一看到謝玺提着菜過來,立刻收了攤就跟着謝玺回去了。
等謝玺做好晚飯,老謝頭偷摸拿出一瓶酒:“今晚上別回去了,喝兩個。”
謝玺嗖的一下轉過頭去,瞧着這瓶白酒,默默拒絕:不,他可不想再丢人。
崽崽那邊本來正瞧着自己面前的小碗,飯不多,但為了不讓老爺子懷疑,只能硬着頭皮吃了,至少能解解饞。
但聽到這一句也擡頭,和謝玺對視一眼,一人一狗默默分別轉開頭:不忍直視。
謝玺低咳一聲:“今天不喝了,我舅舅剛知道當年簡家破産是因為謝金榮,這會兒怕是心情不太好,晚上還要回去,就不喝了。”
老謝頭一聽這個,嘆息一聲:“那就不喝了。”
謝玺松口氣,不遠處的崽崽也無聲吐出一口氣。
謝玺像是聽到了,幽幽看過去,崽崽不經意看到,淡定咬住一塊排骨,背過身去。
謝玺:總覺得自己被崽崽嫌棄了。
一回醉,兩回醉,說不定多喝幾次就不醉了呢?
謝玺陪老謝頭吃過晚飯抱着崽崽回了家,等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房間的門響了,打開門,外面站着的是簡舅舅和田嘉諾。
簡舅舅似乎心情不錯,帶了小菜過來。
田嘉諾還抱了一提啤酒,看到謝玺往上抱了抱:“謝先生,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喝一杯?”
謝玺瞧着兩人心情好,再看看都是啤酒:應該沒事吧?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這頓酒了。
謝玺難得看到簡舅舅心情這麽好,尤其是對方似乎最近更是大喜,看來是好事将近的樣子。
謝玺轉身去拿盤子和酒杯時心想:簡舅舅和文律師進展這麽神速的嗎?安慰一次直接突飛猛進?
文律師行啊,瞧着冷冷淡淡的不像是會安慰人的,這一出手,果然是個中高手。
謝玺等簡舅舅和田嘉諾落座後,把崽崽抱到一旁,給它開了兩個罐頭,還拿了個小勺。
田嘉諾看得稀奇:??狗狗會用勺子嗎?
結果,接下來的一幕讓田嘉諾懷疑人生,就瞧着那似乎對罐頭不太感興趣的小狗崽,最後擡眼看了謝先生一眼,才用爪子指縫夾着不太大的小勺子。
慢悠悠舀一勺,再慢吞吞往嘴裏放。
雖然有幾次才送進去一次,但狗狗會用勺子已經夠稀奇了。
謝玺将這一幕看入眼裏,才像是看到般:“崽崽快到爸爸這裏來,你瞧瞧等下都吃身上了。”
說罷順手就把罐頭和小崽子都撈到自己懷裏。
崽崽面無表情瞧着謝玺這頗為流暢的一番動作: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在外面面前搞動作喂它順便偷摸吧?
謝玺心滿意足抱着崽子,給簡舅舅開了罐啤酒遞過去,再拿給田嘉諾一個,自己也開了一個,只是放在一旁只倒了一杯。
少喝一點這身體應該沒這麽容易醉。
三人舉杯,碰了一個。
謝玺瞧着簡舅舅心情不錯,順口問道:“舅舅,文律師是在哪裏找到你的?怎麽沒一起把文律師也帶過來喝一杯?”
畢竟以後是一家人,多走動培養下感情也是好的。
簡舅舅剛喝了一口:“嗯?什麽文律師?文律師有去找我嗎?”
謝玺一怔:??那舅舅怎麽瞧着紅鸾星動的,這顯然有桃花運啊。
謝玺這邊還沒問出口,簡舅舅倒是自己說了:“今天我和一個舊友重逢了,沒想到都分開二十多年還能見到。除此之外,馮濤進去了,還了我清白,這事多虧了小玺,舅舅敬你一杯,謝謝你幫舅舅。”
說完,簡舅舅擡起手,利落喝了一杯。
謝玺卻是望着簡舅舅的眉眼沉默了:不是吧……難道舅舅和文律師修成正果前,還有一個桃花?
那他是告訴舅舅如今重逢的不是正主好,還是放任他們自己發展?
畢竟他也說不好自己要是幹預會不會對如今不錯的結果造成影響。
謝玺想了想,試探性問道:“這舊友是什麽人?怎麽認識的?怎麽從沒聽舅舅說過。”
簡舅舅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說起來得有二十五年了,我那會兒剛高考完,被朋友激着去了一家私人賽車場,差點出事,當時被對方救了。後來覺得賽車有意思,是他教我的。”
謝玺腦海裏閃過文律師的形象,和這完全對不上:“後來怎麽失去聯系了?”
簡舅舅也想不通:“當時他好像在為一件事發愁和家裏在鬧,最後一天他說自己想通了,說我們以後會再見到的就離開了。結果,再也沒見到。”
謝玺聽着簡舅舅這話,明明和文律師不搭邊,但腦海裏閃過文律師對簡舅舅的不同,心裏湧上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舅舅你這個舊友這麽多年應該年紀也不小了,你怎麽認出來的?”
簡舅舅倒也沒想過瞞着外甥:“他今天也剛好來了,我從車技上認出來的。畢竟我開車的那些技術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不過他似乎嗓子壞了或者是臉上受了什麽傷,一直戴着頭盔沒見我。”
謝玺幾乎是肯定了心裏的念頭,擡手喝了一口酒水壓下心頭的意外:沒想到舅舅和文律師還真的是舊相識啊。
他就說舅舅好端端的怎麽還會因為別人紅鸾星動,搞半天是同一人。
只是……事情又回到圓點,那麽他要告訴舅舅真相嗎?還是就這麽任他們發展?
畢竟牽一發動全身,萬一以為他的提前告知結果不同就糟糕了。
等簡舅舅和田嘉諾離開後,謝玺洗漱後抱着崽崽坐在床上,嘆息一聲。
本來要跳走的崽崽聞言停下步子:??
謝玺又嘆息一聲,捏着小狗崽的左右爪爪:“崽啊,我這心裏有個疑問不知道和誰商量。”
小狗崽還是頭一次瞧見謝玺這模樣,一時不察就重新趴了回來。
謝玺兩只手分別握着崽崽的兩只爪,一邊一個,對上崽崽的狗狗眼,又是一聲嘆息:“我發現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不說的話,也是朝着完美的方向發展;但說出來,也許會改變這個完美的方向,崽崽你說,我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崽崽一臉懵:它都不知道是什麽秘密,怎麽幫他選?
但很顯然,謝玺最開始的目的也不是這個,他問一句說了?親一只爪子,再問一句,親一口。
最後,崽崽無語了:“……”想趁機占便宜也不用找這種借口,它如今不是人,但他是真的狗。
謝玺顯然已經有了決定,畢竟文律師選擇不說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尊重對方,終歸結果是一樣的。
謝玺哄着崽崽暖床,又過了兩天悠閑的日子,等到了要去拍廣告這天一早,謝玺早早就起床洗漱準備好吃食。
還專門換了一身西裝。
小狗崽最近愈發懶散,趴在那裏沒動,只是看到謝玺這西裝筆挺的模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聞到食物的香氣就蹲在廚房門口守着。
謝玺把食物準備好,給小狗崽單獨留了一份:“我今天要去拍W香水廣告代言,怕是晚上才能回來,這些吃的是崽崽你的午飯,放在保溫桶裏,你自己中午拿出來吃,要是不夠吃你再開幾個罐頭,我晚上就回來。”
要不是擔心拍廣告的地方那邊人太多太亂,他還真不舍得和崽崽分開這麽久。
小狗崽本來落在食物上的目光聽到“W香水”看了過來,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尤其是狗狗眼完全怔在那裏。
謝玺還以為它饞午飯,捏了捏它的小爪:“這不能吃,是中午的口糧。”
小狗崽卻是仰頭瞧着謝玺的西裝筆挺,突然主動小爪一勾,攥住了謝玺領帶的末端。
謝玺眼睛一亮,這還是崽崽頭一次這麽主動:“果然這些天罐頭沒白喂,崽崽是不是也舍不得跟我分開,我也舍不得。”說罷,重重在小狗崽額頭上親了一大口。
小狗崽懵住,回過神,還是默許了,狗狗眼頭一次巴巴瞅着謝玺。
謝玺一開始沒太懂,最後試探:“你也想去和我一起拍廣告?”
小狗崽難得主動汪了聲。
它想去裴氏,萬一能見到老爺子,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謝玺遲疑一下:“可那邊太亂,人也多,我一旦拍廣告顧不上你的,崽崽乖,不去好不好?”
小狗崽雖然知道自己這理由過分,但如果半年中途出問題,它也許沒機會再見到老爺子了。
小狗崽垂下眼,小爪子輕輕拽了拽謝玺。
最終謝玺還是心軟了:“算了,崽崽想去那就去。”
不過以防萬一,謝玺拿出手機下單了幾樣東西,不到一個小時送到了。
他把一個定位器塞進一個鈴铛裏,然後鈴铛挂在牽引繩上,最後系在崽崽脖子上,同時,把剛剛寫好的護身符疊成一個很小塞了進去,怕不夠一次塞了三個。
于是,因為符紙把鈴铛擠滿了,所以鈴铛雖然戴上但也不響。
謝玺邊給崽崽戴邊解釋裏面有什麽,雖然知道大部分估摸着崽崽也聽不太懂,但懂這東西不能勾掉就行。
做完這一切,謝玺用太空箱帶着崽崽出了門,只是剛到門口,卻發現田嘉諾正從樓下上來,看到他眼睛一亮:“謝先生你現在要去裴氏嗎?”
謝玺一愣:“裴氏?我不去裴氏,我去拍廣告。”
田嘉諾嘿了聲:“我知道,W香水廣告,就是裴氏旗下的。公司本來這兩天在招聘,但先前那事鬧得太大沒來得及招,所以這兩天幹爹說讓我先給你當助理,等找到助理再換下來。”
謝玺卻是一愣,他還真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要拍的廣告竟是裴氏旗下的,那豈不是說……他那名義上未婚夫家的?
謝玺低頭,不是吧?崽崽這比他想的可要聰明多了,這是比他還了解裴氏啊。
感情白激動了,崽崽這不是舍不得他,是想去裴氏看前主人?
謝玺眼神幽怨低頭瞅着太空箱:所以,愛會消失是嗎?
太空箱的崽崽難得心虛仰着頭,從縫隙裏狗狗眼露出真誠的目光:“汪。”
聲音又輕又溫柔,像是安撫。
謝玺立刻和田嘉諾說等他五分鐘,随後抱着太空箱關門,經過一番讨價還價,心滿意足神清氣爽走出房間:“走吧,我們去裴氏。”
田嘉諾:??這是發生了什麽嗎?
田嘉諾開了一輛租來的保姆車,畢竟這是謝先生拍的第一支廣告,怎麽樣底氣也要足一些。
田嘉諾自己開車,不過因為裴氏離謝玺住的地方有些遠,開了兩個小時才到裴氏樓下。
裴氏旗下有很多家公司,但W香水廣告剛好就在總部,所以運氣還算不錯。
田嘉諾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謝玺帶着口罩和帽子,和同樣打扮的田嘉諾從車裏走出來,因為有田嘉諾跟着,所以謝玺直接把崽崽從太空箱抱出來。
謝玺邊抱着崽崽進了電梯,邊低聲囑咐:“不許亂跑,等拍完結束我想辦法問問能不能見一見,要是見不到只能有緣無分。”
畢竟是裴家不要崽崽的,如今都是他的崽了,見可以,但前提是崽崽要安然無恙的。
裴氏這麽大,萬一崽崽這麽可愛被誰給搶走怎麽辦?
田嘉諾在一旁默默仰頭望天:謝先生看來是真的把狗狗當兒子養啊,這麽講狗子聽得懂嗎?還是他記下來,到時候多看着點。
謝玺田嘉諾最開始上電梯時還沒有人,只是裴氏一共三十多層,幾乎每隔幾層都會停一次,人也越來越多。
謝玺他們要去的是三十二層廣告拍攝部,那裏一層都是專門用來拍廣告的。
電梯停在24層時再次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進來三個人,兩女一男。
男人穿着西裝,瞧着像是經理或者助理,兩個女子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雙畫的很是精致的眉眼。
謝玺在三人進來時不經意看了眼,其中一個女子的眉眼瞧着有些眼熟,但因為包裹的着實嚴實,謝玺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三人進來本來也不以為意,那個謝玺眼熟的女子瞧見謝玺二人也沒認出來,只是一低頭看到謝玺抱着的崽崽,頓時眼睛一亮:“咦?”
她身邊的女子這時開口,聲音很年輕,帶着一股子嬌媚,也有點耳熟:“佳姐,怎麽了嗎?”
女子擺擺手:“沒事。”
說是沒事,卻是往後退了幾步,站在謝玺前方不遠處,稍微轉過身,拉下一點口罩,壓低聲音:“謝先生,是我啊。”
謝玺瞧着飛快落下口罩又戴上去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譚佳佳。
只是謝玺卻顧不上想譚佳佳怎麽會在這裏,而是皺眉望着正眉開眼笑顯然沒想到這麽有緣的譚佳佳。
譚佳佳被他這表情吓了一跳:“怎麽了?”
謝玺想到剛剛驚鴻一瞥加上譚佳佳為了防止謝玺認不出來,還把帽子往上推了推,剛好讓謝玺看清楚她的大半張臉,至少印堂是看清楚了。
謝玺之前試鏡時見過譚佳佳,對方命格極好,且是長壽之相,但剛剛那一眼,卻是大兇之兆。
謝玺搖頭:“你去幾樓?”
随着電梯門停下來,停在31樓,譚佳佳的樓層到了。
前面的女子提醒她:“佳姐,到了,我們趕緊走吧,要遲了!”
譚佳佳不知為何心裏有種不安,她看了看催促她的女子又看看謝玺,正不知怎麽樣才好,卻看到謝玺跟着她直接走出電梯。
田嘉諾不明所以,也趕緊跟着走了出來:“謝先生?”
謝玺朝田嘉諾說了聲等等,随後看向譚佳佳:“等我一下。”
與譚佳佳同行的女子這時又催促起來:“佳姐,來不及了,再不走該說我們耍大牌了。”
譚佳佳這次卻沒走,她相信謝先生要是沒事不會讓她等,幹脆轉頭:“曼熙,你們先過去,我很快就好,我等下跑着過去,還有五分鐘,來得及。”
“可……”女子的目光從譚佳佳身上最後移到那個穿着西裝的陌生年輕人身上,到底還是點點頭,和先前那個男的一起先轉身快步朝錄音棚走去。
只是走到盡頭要推開門時,女子忍不住朝這邊看了眼。
卻不經意對上謝玺剛好看過來的一雙冷目,只是因為隔得有段距離,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很快推門大步進去,只是手指莫名有些顫抖。
譚佳佳心裏不安:“謝先生?”
謝玺已經從崽崽的鈴铛裏的三個符紙中拿出一個遞過去:“把這個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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