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照片】 “他的模樣?” (1)
謝玺坐在床上, 就那麽隔空和崽崽對視。
應該是巧合吧?
謝玺到處去摸手機,發現沒在身邊,幹脆起身朝房間角落的落地鏡走去, 等探頭看到下唇的确破了一個口子。
下唇上很少的血已經幹涸, 此刻出現在唇上有種淩虐的美感, 但謝玺卻只覺得被雷劈, 分不出任何別的心思。
他真的醉酒把崽崽當人啃了!
謝玺心虛看了一眼崽崽,不太自然低咳一聲轉開視線,挪到門邊,擡手扭動門把手迅速閃了出去。
老謝頭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因為怕打擾到謝玺沒開聲音, 擡眼看到謝玺:“起了啊,早飯在廚房, 這裏沒狗糧, 只白水煮了點肉, 崽子能吃嗎?”
謝玺唔了聲:“不吃了,拿着一起回我那邊,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當然,重點是中午給崽崽做點好吃的補償一下。
雖說崽子能聽的懂人話,到底只是小狗崽,應該……不懂昨夜他醉酒之後幹的好事代表什麽意思吧?
老謝頭一聽謝玺要下廚, 立刻電視一關, 還看什麽電視,他老早就等着這一口了:“我給你打下手哈!”
謝玺忍不住笑了聲, 等出來後,老謝頭已經把吃的用的還有行李快準備齊全。
崽崽也已經從客房出來,正蹲在沙發上瞧老謝頭收拾東西, 聽到動靜擡眼。
一人一狗隔空對視一眼,謝玺明顯心虛,低咳一聲摸了摸後頸,腳下一轉去幫老謝頭的忙。
也就沒看到一旁蹲着的小狗崽尾巴甩的飛快,顯然也心虛。
狗狗眼偷瞄謝玺一眼,發現謝玺并沒露出異樣的神情才松口氣,難道醉酒後沒印象?
崽子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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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謝頭跟着謝玺回了他家,接下來幾天,謝玺帶着老謝頭去購置年貨,除此外,閑在家裏這幾天,謝玺整天變着花樣做好吃的。
因為不能讓老謝頭知道崽崽的異樣,所以謝玺會吃飯前指使老謝頭出去買東西。
等老謝頭一出門,謝玺趕緊把食物擺上,再把崽崽抱到跟前:“來,崽崽吃,都是你的。”
崽子擡頭睨他一眼:他怎麽覺得自從那天晚上過後,它還沒怎麽着,謝玺這模樣倒更像是使勁兒補償它?
謝玺的确是存了補償的心思,畢竟他這當老父親的沒做好榜樣,怎麽能醉酒之後發酒瘋對崽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下不為例!
簡舅舅和田嘉諾是除夕前兩天回來的。
田嘉諾是孤兒沒地方去,認了簡舅舅當幹爹後,自然是跟着簡舅舅一起過年。
簡家如今除了簡舅舅和謝玺也沒別人了。
老謝頭更是孤家寡人一個。
四人一狗打算一起過年,除夕這天,簡舅舅和田嘉諾因為廚房弄不開,所以他們兩個在自己的房子裏做幾道菜。
謝玺和老謝頭則是一起,不過他單獨弄出一個小鍋,說是專門給狗子弄的餐食。
老謝頭手藝一般,加上就一個老頭,平時吃喝都是能對付就對付,所以也沒懷疑什麽。
等晚上随着電視裏晚會響起,謝玺的手機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在響,不用想就是群發的拜年消息。
等十幾道菜擺了一大桌子,簡舅舅和田嘉諾不僅帶來了幾道菜還有幾瓶酒。
謝玺看到酒就是一陣心虛,但今天是除夕,也是他和簡舅舅重逢後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還有老謝頭,他想了想,不行就少喝一點。
謝玺沒敢多喝,反倒是簡舅舅他們三個喝嗨了直接醉倒了。
謝玺等三人醉的不省人事,一個個擡起來送到客房去睡,最後還剩下田嘉諾,讓他躺好在沙發上,找了個被子給他蓋上,這才扭頭去看不遠處蹲在一旁瞧着電視的崽崽。
謝玺看過去時,崽崽也看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 ,謝玺總覺得崽崽剛剛像是在發呆,他幹脆走過去,把崽子抱了起來。
崽子已經比半年前剛帶來時沉了不少,帶着崽子去了房間,果然裏面提前擺放的小碗和肉罐頭都吃得幹幹淨淨的。
謝玺把碗都收拾好,洗漱後把外面所有的燈光都關了,他抱着崽子拉開窗簾直接坐在窗臺前,望着外面的一片夜空。
謝玺沒說話,懷裏的崽崽也沒出聲。
直到時針邁過零點,謝玺低頭握着崽崽的小爪子輕聲說了句:“崽崽,新年快樂。”
崽崽仰着頭,黑漆漆的狗狗眼靜靜望着謝玺,專注而又認真,就在謝玺以為崽子聽不懂自己說什麽時,一聲很輕的汪響起,和平時一樣,卻又有哪裏不太一樣。
謝玺本來是想抱着崽崽守夜,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那杯酒帶來的效果抱着崽子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靜靜趴着的崽子無聲無息睜開眼,爪子輕輕勾了勾謝玺枕頭下的手機。
因為群發的拜年短信太多,謝玺幹脆靜音了。
此刻屏幕亮起,是一個新年短信。
崽崽垂着眼,即使知道這麽做很危險,可還是忍不住看了眼謝玺,垂着眼用爪子滑動手機,最後撥出一個號碼。
崽崽把耳朵輕輕貼在手機上,對面響了好幾聲才接了起來。
對方響起一聲“喂”,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動靜,直到幾聲“喂”之後,對面的老人家才顫抖着聲音輕聲問道:“是……琅兒嗎?”
崽崽望着亮着的屏幕,很輕汪了聲。
對面響起一聲很輕的笑容,裴老爺子因為不清楚對面的情況,到底不敢多說什麽,最後只輕輕道了聲:“新年快樂。”
崽崽趴在那裏,也很輕又汪了聲。
最後雖然不舍,還是挂了電話,删除了記錄。
埋頭趴在那裏許久沒說話,最後擡眼,望着黑暗裏還在沉睡的謝玺,一直盯着謝玺許久,出聲輕輕汪了聲,仿佛在說新年快樂。
最後鑽到謝玺身旁,小腦袋貼着謝玺睡着了。
謝謝他給了它新生,明明它不正常卻也絲毫沒有嫌棄。
因為四個人也沒親戚,不用去拜年,接下來幾天,謝玺四人窩在房子裏打牌做飯看電視,倒是難得清閑了好幾天。
老謝頭一直閑了好多天,終于忍不住了,把從初一開始就關着的手機給打開了。
果然無數條消息傳來,還有未接來電提醒。
老謝頭這段時間因為謝玺的緣故還挺出名的,所以找他解決麻煩的人不少,他挨個把消息都看了看,直到看到很眼熟的老夥計,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你這老家夥怎麽想起我了?這大過年的找我什麽事?”老謝頭過去每年因為孤家寡人一個都會跑去外地旅游,所以認識了不少人。
這個舊友是A市的,老謝頭有次去A市被人搶了行李差點露宿街頭,剛好被一個大老板經過看他可憐給帶回家過了個年。
老謝頭會摸骨,幫這大老板了一個忙,兩人就這麽認識了,好多年了。
大老板姓郝,聞言也沒跟老謝頭客氣,哈哈一笑:“找你沒事就不能聯系了?今年怎麽沒過來?已經讓人弄來不少好酒想和你喝一杯,結果臨到過年突然就不來了。”
老謝頭嘿嘿笑了聲:“這不臨時被一個小輩喊過來過年,你那邊什麽時候不能去?我給你算了算,你財源廣進,子孫滿堂的,也沒啥事需要我幫忙的,我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郝老板:“小輩?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很厲害的小大師?”
謝玺正在一旁給崽崽拿着梳子梳毛,一身雪白的毛發,看得謝玺忍不住趁機rua一把。
聽到老謝頭這話忍不住看一眼,猜想應該是老頭這些年認識的人。
上輩子老頭沒收養他之前的确每年都會跑去外地旅游過年,但養了他之後倒是沒這個習慣。
所以這應該是這些年認識的。
對面不知說了什麽,老謝頭意外,聲音也大了一些:“裴家?”
謝玺正替崽子梳着毛的手一頓,偏頭看去。
連崽子也看了過去。
沒辦法,這個姓氏沒辦法讓謝玺不在意,畢竟是崽崽的前主人,說起來裴家還欠了自己好多月薪。
當然,他已經自動認定裴家已經把崽崽給他當成抵債了。
老謝頭的眉頭越聽越皺越緊,謝玺雖然耳力好,但因為隔得有段距離,還真沒聽清對面說了什麽。
一直等老謝頭挂了電話,謝玺裝作不經意問道:“誰打來的?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正在打牌的簡舅舅和田嘉諾也看了過來,顯然也是有麻煩,他們也要幫忙。
老謝頭一擺手:“不是啥大事,就是我一個老朋友的朋友遇到點小事,他問我能不能幫忙解決,我打算過去看看。”
老謝頭本就是閑不住的人,開機本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人找他摸骨,加上已經初八,也是能開張了。
謝玺看過去:“老朋友?是本地的嗎?我聽你說裴家,咱們J市有個裴氏集團,是這個裴家?”
老謝頭回想一下搖頭:“不是,我這朋友姓郝,是A市的,他朋友應該也是A市的,不過你這麽一說,老郝還真提了什麽裴氏集團,不過不是這次的事,說是如果可以,順帶幫忙看看他堂兄的事,說他堂兄失蹤還是什麽的,這堂兄好像是提過什麽裴氏集團,但一個J市一個A市,應該不是一個吧?”
老謝頭對這些什麽公司什麽集團的并不了解,他平時也就是給人摸摸骨。
謝玺本來一聽是A市的還以為自己想錯了,但聽完眉頭皺了起來。
老謝頭的話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說起來當初剛知道簡舅舅的事時,是老謝頭給他摸骨說是與他有關的人會有血光之災。
他當時想過兩個人,一個是簡舅舅,另外一個就是前未婚夫裴琅。
如今算一算,好像書中他這前未婚夫就是這段時間出事的,不會這麽湊巧吧?
都是姓裴,但裴氏集團沒有這麽爛大街吧?
難道這個失蹤的“堂兄”是裴琅?後來導致的出事?
雖說他和裴家除了這層關系也沒別的聯系,但懷裏的崽崽可是裴家出來的,那崽崽對這個裴琅……
謝玺低頭,果然看到崽崽神色不太對,像是在發呆。
崽崽的确在出神,因為老謝頭話裏的堂兄失蹤怎麽聽都奇怪,尤其是A市,他堂叔一家的确是在A市。
但爺爺不會把他的事說出去,那是同姓還是哪裏出了問題?
謝玺也在沉思,按理說如果裴琅出事,裴老爺子不應該沒任何反應,除非事情被壓了下來所以沒爆出來?
或者半年前就出事了,所以裴老爺子要找孫子照顧不來崽崽才把崽子托付到自己這裏?
但按照書中的進展,好像沒過多久裴琅出事的消息就公布了?
謝玺低頭瞧了眼垂眼很乖的崽子,無聲嘆息一聲,使勁兒揉了一把崽子的小腦袋。
到底是名義上的前未婚夫,明知對方會出事,也不能真的當不知道。
謝玺看向老謝頭,已經有了決定,出聲讓老謝頭問問郝老板A市的裴家和J市有沒有關系,但不要說認識J市裴家,就是好奇才問的。
老謝頭看謝玺面容凝重,沒多問別的,立刻重新撥了回去,很快結束了對話。
老謝頭颌首:“問過老郝了,他這個朋友的确和J市的裴家有點關系,他堂爺爺就是如今裴氏集團的董事長。”
謝玺垂眼:“那你問問能不能再帶一個人?”
老謝頭更意外了:“你這是……”
謝玺道:“他口中的這個堂兄,很可能是我前未婚夫,他可能真的出事了。”不僅出事,很可能過不了幾天命都要沒了。
這次不僅老謝頭連簡舅舅二人都刷的一下把頭轉了過來:??未婚夫?什麽未婚夫?
謝玺接下來被簡舅舅他們逼問,只能低咳一聲,把當年謝家和裴家定下婚約的事說了一遍,後來又說十八歲的時候已經解除婚約了。
謝玺沒敢提半年前又簽了,半年零半個月的婚約,算起來還有一周這婚約似乎也到期了。
但謝玺壓根沒把這所謂的“婚約”當真的,畢竟他當時雖然是和裴琅簽的,但怎麽看更像是自己懷裏的崽子。
那描述像人嗎?更何況,裴管家當時還說崽子是他家少爺,指不定就是給崽子也起名叫“裴琅”罷了。
謝玺解釋完,其餘人才松口氣,前未婚夫啊,那就沒事了,不過既然明知道會出事,去瞧瞧怎麽回事倒是也無妨。
畢竟是條人命。
老謝頭很快和謝玺打算啓程前往A市,郝老板一聽老謝頭曾經提過的那位比他還厲害的小大師也要一起過來,更是求之不得。
郝老板和A市裴家有生意上往來,是他們公司大客戶,否則也不會大過年的專門打電話來請老謝頭過去一趟。
因為A市離得有點遠,謝玺又不敢把崽子一個人留在家裏,所以幹脆打算開車帶老謝頭一起去A市。
田嘉諾本來想開車送他們,被謝玺拒絕了。
于是初九這天,謝玺開車帶着崽子和老謝頭出發去了A市。
等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郝老板帶着一個助理守在約定的私房菜館外,邊等邊伸着脖子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
謝玺來的時候怕被認出來,所以戴了帽子口罩,眼睛上也做了些改變。
加上冬天穿的衣服厚,壓根想不到他是如今正大火的謝玺。
謝玺他們把車開到地方,和郝老板彙合後,被迎到了早就預約的包廂。
郝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面相很好,也是個喜歡做慈善的老板,身上福德積攢的不少。
郝老板和老謝頭也好久沒見,但因為很熟,倒是也沒客套,但對謝玺這個小大師還是很敬重,客氣迎到一旁的包廂,再帶着老謝頭回到另外的包廂。
沒辦法,要吃飯總不能戴着口罩吃,所以車上的時候老謝頭就已經說小大師臉上受過傷不方便露面,所以到時候需要分開吃。
郝老板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說什麽,等帶着老謝頭去了旁邊的包廂開始敘舊。
謝玺倒是在旁邊的包廂和崽子吃過後,謝玺帶着崽子去洗手間。
等謝玺從洗手間出來時,正在給崽子在外面洗爪子,有人似乎也從外面過來去洗手間,很快出來洗手,只是洗着洗着不經意看了眼鏡子卻是一愣。
對方意外從鏡子裏轉開目光落在謝玺懷裏正在被擦爪子的小狗崽:“??”這狗子有點眼熟啊。
大概是男人的視線停留的太久,狗崽偏頭瞅了眼,這一看,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
謝玺察覺到對方的模樣,眯着眼看過去,等對上男子的面容,覺得有點眼熟。
男人瞧瞧狗子再瞧瞧危險看着他的謝玺: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謝先生?”男人試探憑狗識人問出來。
謝玺終于後知後覺想起來這人是誰了,想起來對方在醫院電梯裏的這一幕,把聲音變了變,用中年音開口:“先生說什麽?”
男人一聽這聲音愣了下:認錯了?
随後再看眼狗子,看來是看錯了,畢竟這聲音年紀對不上,道了聲歉匆匆離開了。
謝玺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刁灏,不過想想刁氏就在A市,遇到還真的有可能。
謝玺低頭捏了捏崽崽的小爪子:“看到沒有?連狗子都不敢認,但我就不一樣,崽崽變成什麽我都能認得,是不是還是我這個主人最好?”
崽崽幽幽看他一眼:是嗎?你确定?
因為今天太晚了,所以郝老板打算明天再帶老謝頭他們去對方家裏,并在吃完飯極力邀請謝玺和老謝頭去他家。
老謝頭和謝玺拒絕了,住在離郝家不遠的酒店裏,明天上午八點再啓程去裴家。
而另一邊,刁灏回到包廂,怎麽想都覺得那個狗子瞧着太眼熟了,越看越像之前見到謝玺抱着的那只。
他最後坐不住還是又出來了,剛好遠遠看到謝玺他們和郝老板分別開車離開,刁灏瞧了眼謝玺開的車的車牌:“……”這壓根就是吧?
謝玺回到酒店沒多久手機響了下,他看了眼,挑眉。
【D:謝先生,還真的裝不認識啊?[狗子委屈巴巴.jpg]】
崽崽就蹲在手機旁,瞥了眼,仰起頭看謝玺。
謝玺只當沒看到,把手機翻過去,無辜朝崽崽一笑:“這種慢半拍才認出來的更不可取,像是我這麽記性好的主人,多難得。”
還發狗子表情包,是不是想用小狗狗誘惑他家崽崽?
第二天一大早,謝玺在房間吃過早飯才和老謝頭出發去了酒店外,這次他沒開車,而是和老謝頭一起坐的郝老板的車。
這次是郝老板自己開車來的,邊開車邊和兩人解釋。
“我們等下去裴小先生的住處,他已經在那裏等我們,這次其實是他女朋友想看看面相。我們家和裴家在生意上有合作已經很多年了,所以我家小子和裴小先生也認識,也是通過我家小子拜托到我這裏來的。”雖然只是裴家小輩的事,但到底是自小看着長大的,加上也是大客戶的兒子,也不敢怠慢。
郝老板的兒子也見過老謝頭,逢年過節總是聽郝老板誇老謝頭摸骨的本事多好多好,也就記在心裏。
老謝頭也認識小郝那孩子:“無妨,左右都是幫人,也沒區別。”
郝老板很快把車開到一個高檔小區,郝老板口中的裴小先生裴雲麒已經在外面等他們,看到郝老板的車連忙揮手,等車開進小區停車場,才上前。
裴雲麒客氣喊了聲:“郝叔叔。”
郝老板嗯了聲,給裴雲麒介紹謝玺二人,說兩位是他這次請來的大師。
裴雲麒朝兩人點點頭,客氣帶路:“郝叔叔、兩位大師這邊請。”
崽崽窩在謝玺懷裏,目光落在前方帶路的裴雲麒身上,很快收回視線,低頭沒說話。
謝玺卻是環顧四周,這裏雖然是個高檔小區,但按照裴家的財力,應該不會住在這裏,這是裴雲麒單獨搬出來住了?
謝玺的疑惑很快郝老板也問了出來:“這是你女朋友家?”
裴雲麒摸了下鼻子,想想等下還要摸骨求人幫忙,也沒瞞着:“這是我自己的住處,我年前就從家裏搬出來了。”
郝老板猜想應該有別的原因,倒是沒多問。
裴雲麒卻沒瞞着:“咳咳,家裏不同意我的事,逼我們分開,所以幹脆就搬出來住了。”
郝老板點點頭,很快到了裴雲麒單獨的住處,他拿鑰匙打開門,聲音放得很輕,把三人先讓到客廳裏坐下倒了茶水後才去旁邊的一個房間。
房門打開,有藥味隐約傳來,甚至整個房子都有一種熬湯藥的味道。
那個房間很暗,應該是全天都遮了窗戶,等了沒多久,裴雲麒扶着一個氣色很不好病怏怏的年輕女孩出來了。
女孩有些沒精神,還是客客氣氣朝三人喊了聲,才在對面落座,時不時掩唇低咳一聲,戴了口罩,只露出小半張臉。
裴雲麒陪着她坐在對面:“郝叔叔,兩位大師,這是我女朋友婉婉,她從三個月前身體就不太好,一直病怏怏沒精神,上班的時候還會時不時暈倒,我陪她去看了醫生檢查了身體卻沒任何問題。但因為拖得實在太久,尤其是過了年之後,她整天似乎都在昏睡中,瞧着不太對勁,可檢查那邊卻又沒什麽問題,所以……我才想着找來大師給瞧瞧。”
其實裴雲麒也找過A市這邊有名的大師,但來看過卻都瞧不出什麽。
但很明顯女友這事不太對勁,所以聽小郝說起他父親認識一位很厲害的大師,他就求到了郝叔叔頭上。
如今只能放希望在這位大師身上。
老謝頭聞言點點頭,走到婉婉身前,讓婉婉伸出手。
因為生病的緣故,婉婉食不下咽所以瘦的手腕一把骨頭,甚至隐隐手腕的皮膚上有黑色的淤青浮現,瞧着很不正常。
老謝頭給婉婉摸骨,一直認真摸了很久,才皺着眉,奇怪搖頭:“這孩子……”他卻是一時間說不準,看向謝玺,沒把話說完。
裴雲麒卻是急得不行:“大師,婉婉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老謝頭嘆息一聲:“這位女士本來是年少父母雙亡經歷苦難但之後苦盡甘來的骨相,可如今瞧着,更像是……短命之相。”
因為這四個字在這大過年的挺晦氣,所以剛開始老謝頭并沒說出口。
裴雲麒臉色慘白,他旁邊的婉婉也搖搖欲墜,最後輕輕挨着裴雲麒埋頭無聲哭泣。
兩個年輕人有些悲痛,倒是沒懷疑老謝頭的話,因為老謝頭前半句是對的,婉婉是個孤兒,小時候父母在火災中喪生,她後來就去了福利院。
後來努力考上大學後去了大公司工作,兩年前和裴雲麒認識相戀,去年裴雲麒和家裏坦白,卻遭到父母棒打鴛鴦。
裴雲麒沒辦法,去年就搬了出來,如今已經半年有餘。
所以兩人如今都信了老謝頭的話,婉婉命不久矣。
但裴雲麒還抱着希望,紅着眼眶:“大師,您既然看出這些,婉婉還有救嗎?她不是苦盡甘來的骨相嗎?怎麽好端端的會短命?”
老謝頭看裴雲麒二人一眼:“既然骨相是确定的,命格卻改了,除非……是有人替她改了命。”
老謝頭這話一出,裴雲麒二人都意外擡頭看去,尤其是裴雲麒更是顫抖着聲音:“大師是、是說……有人想害婉婉?”
老謝頭颌首:“理論上是這樣。不知二位可是有仇人?”
不僅是本身可能的仇人,也可能是裴雲麒的仇家怨上婉婉。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沒有,我們平時沒和什麽人結過仇。”更何況,還是這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仇人。
老謝頭雖然能摸骨,但他的道行還真解決不了,看向謝玺。
謝玺把崽崽放到一旁,站起身:“勞煩把口罩摘了。”
裴雲麒和婉婉沒敢耽擱,裴雲麒幫婉婉摘了口罩,露出一張很憔悴慘白的臉,甚至隐隐氣色透着一股子黑,整個人狀态很差。
謝玺靜靜瞧着婉婉的面相,皺着眉再看了眼裴雲麒。
這古怪的一眼看得裴雲麒心裏咯噔一下又有些不安:“大、大師?”
謝玺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沙發上,順手抱起崽崽:“你女友如今要睡十幾個小時,再過一個月,她會每天睡二十個小時以上,直到徹底醒不來,最後成為植物人,再徹底沒了命。”
短短幾句話吓得裴雲麒心裏一咯噔:“這到底是誰這麽心狠?竟然給婉婉身上下這麽要命的東西。”
謝玺卻是輕笑了下:“你錯了,是你們兩個身上。”
兩人臉色皆是一變:“什、什麽?”
謝玺道:“你們兩人身上被下的東西相互排斥,越是待在一起,其中一個會被另外一人影響,身體會衰敗,狀态一天不如一天,直到身亡。可偏偏另外一個人卻絲毫不受影響,所以,你猜猜是誰這麽做?”
裴雲麒臉色慘白,他仔細想了想,渾身都在發顫,眼神裏露出難以置信:“你是說……是我、我……”他甚至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謝玺道:“下這東西需要你們二人的生辰八字,和你們二人的血,以及身上的一樣貼身東西。”而且偏偏是只影響其中一個,顯然是因為不同意婚事,加上裴雲麒不願意分開,所以幹脆讓另外一個死。
裴雲麒倒吸一口氣,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他們、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婉婉也猜到臉色慘白,根本沒想到自己談一場戀愛差點把命都談沒了。
尤其是去年生病有征兆前,裴母的确來找過她,說是她是同意的,只是裴父不願意,她會繼續勸一勸,但需要她的生辰八字去算算兩人姻緣,她想也沒想就給了,甚至要貼身的東西也給了,裴母當時還說是要給他們祈福讓裴父早點同意。
婉婉慘然一笑,低下頭卻不知道說什麽。
裴雲麒氣得要立刻去找自己的父母被老謝頭攔下:“你找他們也不會承認。”
裴雲麒抱着頭蹲下來:“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老謝頭瞧着這兩個年輕人嘆息一聲,問謝玺:“有辦法嗎?”
謝玺颌首:“有一個辦法解,不過下咒的時候會讓這位女士生病,但解了之後反噬,反而會讓你生病,你還願意嗎?”
裴雲麒和婉婉幾乎是毫不遲疑出聲:“我願意!”
“我不願意!”
婉婉臉色慘白,她以為謝玺說的是同樣讓裴雲麒和她一樣命不久矣。
再看着裴雲麒忍不住淚流滿面:“你、你怎麽這麽傻?”
裴雲麒把她抱住:“是我們家對不起你,這不是你的錯。”
謝玺抱着崽崽無奈:“誰說要你的命了?不過是讓你身體比較弱三個月罷了,現在要解嗎?”
兩人對視一眼破涕為笑:“解!肯定是要解的!”
謝玺重新起身,老謝頭已經拿出帶着的符紙和朱砂毛筆。
謝玺寫了兩張符紙,分別一揮,在兩人身旁靠近後驟然燃燒起來,灰燼落在地上時,兩人沒忍住噗的一下吐出兩口黑色的血。
兩人手腳一軟,差點倒在地上,被郝老板和老謝頭一人扶住一個。
謝玺站定:“行了,已經沒事了,不過接下來你們的身體一個會漸漸好轉另外一個病怏怏的,不過三個月後就沒事了。”
裴雲麒和婉婉已經感激不已:“多謝大師,多謝。”
他們二人一連說了好幾遍,才互相攙扶着坐在一邊。
裴雲麒白着臉,遲疑一下還是開口:“大師,如果……他們還對婉婉下手怎麽辦?”
謝玺搖頭:“除非他們能找到比我道行高的人再次下咒,到時候我自然也就接不了了。”
不過他還真沒遇到目前為止比他道行強的。
“當然,下咒需要的東西你們別再給他就行,也能保你們無憂。”
裴雲麒二人勉強放下心,咬着牙,想到自己的父母做的那些事磨着牙,想張嘴幹脆讓大師也給他們下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到底是父母,他張着嘴半天也沒能說出口。
謝玺解決了裴雲麒的事,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比較感興趣:“我聽郝老板說,你找我們來還有一件事,是關于你堂兄失蹤的事?這事是怎麽回事?”
裴雲麒如今瞧着謝玺二人就像是救命菩薩,言聽計從:“是有這事。我過年的時候……沒讓婉婉陪着,單獨一個人回了父母家。因為過年要去爺爺和大爺爺那邊拜年,也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家裏這些事,所以還是去了。往年我們一家先回J市看過爺爺之後,再和爺爺那邊的人一起去大爺爺那邊拜年。只是這次我們卻只見到了大爺爺,沒看到堂兄……”
“本來我以為這事很尋常,可能堂兄有事剛好不在,但接下來爺爺和大爺爺的話卻不太對勁。我聽完全程,好像就是堂兄從半年前就沒去過公司,這段時間都是由大爺爺掌管集團裏的事。爺爺覺得是不是堂兄出了什麽事或者不打算再管公司,所以要是這樣,就提議讓我爸……當繼承人。”
裴雲麒說到這也有點沒臉,畢竟怎麽看爺爺都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謝玺眉頭皺得更緊:“所以你堂兄到底怎麽回事?”
裴雲麒搖頭:“我也不知道,大爺爺一直堅持說堂兄是有事去了國外,過些時候就會回來。但我們一家回程的途中,爺爺卻說他早就派人查過,說是壓根沒有堂兄的出境記錄,還說很可能是堂兄已經失蹤或者被人綁了遇到了意外,大爺爺想繼續把持集團這才沒通知下去。我擔心堂兄是不是真的失蹤,所以想着這次既然要請大師來,幹脆一起能不能算算我堂兄到底在哪裏,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謝玺聽完這個眉頭皺得更緊,怎麽聽着這麽奇怪?
謝玺陷入沉思,所以沒察覺到懷裏的崽崽從裴雲麒開始說話就有些不太自在。
郝老板在一旁聽的直皺眉:“可你爸不是一直在A市發展嗎?涉及的産業也和那邊不太一樣,這怎麽換人?”
尤其是接觸這麽多年,郝老板對這位裴父可太了解了,說實話要不是裴家家底在那裏撐着,裴父這些年公司真的不太賺錢。
但因為關系不錯又有合作,郝老板以前也只當裴父有點爛泥扶不上牆,可沒想到竟然因為不同意兒子和女友的婚事,竟然要害人命?
郝老板對裴父裴母的印象頓時就差了很多,甚至不太喜歡。
他這人平時每年不少做善事,對這種要人命的事很是不齒。
裴雲麒搖頭也不太了解:“我對公司的事一向也不怎麽參與,大部分都是我弟弟雲麟在幫忙。”
他頂多也就是逢年過節跟着一起去大爺爺那裏拜年,平時說實話因為不在J市,他甚至很少和這位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的堂兄見面。
郝老板也頭疼了,看向老謝頭。
老謝頭想了想,既然要算,光憑一個名字也不行啊。
老謝頭看向裴雲麒:“你是想讓我們幫你算一算你堂兄目前有沒有危險?或者在哪裏?”
裴雲麒連連颌首:“對對。”
老謝頭:“在哪裏算不到,但是命格怎麽樣倒是能算出來,可需要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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