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

半月後,蘇清心情低沉地坐在客棧角落裏喝酒驅寒,那日他懷疑自己又一次穿越後便去了秦嶺山脈,尋了整整一月,也沒有找到萬花谷的任何痕跡,江湖上也沒有一教兩盟三魔,四家五劍六派的傳說.........

蘇清端着酒杯沉着臉看向窗外,他來時已悄聲問過店內小二,現是明朝憲宗皇帝朱見深,而唐朝早已過去幾百年,萬花谷、藏劍山莊、唐門……他所熟悉的人和事物早已化作一抹塵土,只餘他獨自一人,如無根的浮萍漂浮在陌生的時空。

想到以往雖然驚險但朋友相伴吵鬧的日子,蘇清心裏就格外不好受,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在安史之亂中死去,至少能魂歸萬花谷,哪怕死在浩氣之人手中,也好過漫無目地的流浪。

蘇清看着窗外飛撒的風雪,眼裏閃過一絲迷茫?他兩次穿越是為何?他前方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正想着,忽然發覺有人靠近,蘇清立馬警醒過來,轉頭看向來人:一個看上去已不再年輕的男人,面容英俊但臉色蒼白,唯一能看的是他那雙眼睛,有着令人愉快的活力,仿佛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仿佛夏日陽光下的海水,讓人心生親近。

蘇清雖然訝異他那雙奇特的雙眼,但确認他暫時沒有危險後便将心思投向窗外白雪茫茫的景色之中。

李尋歡不可否認他一進客棧時便注意到了這角落,眉目淩厲的男子獨坐一桌,背着一個漆黑的琴盒,周身冷漠的氣息把他與喧鬧的大堂隔絕開來,自成一世界,屋內的喧鬧紛紛,都與他無關,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隔岸觀火,卻又叫人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這人身上的某種存在讓他有些親近,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感受到,那種對世界絕望的氣息。

李尋歡走到桌前,輕聲道:”我可以坐這裏嗎?“

蘇清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李尋歡心中一驚,好淩厲的氣勢,一瞬間的冷酷目光宛如實質,像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只要獵物有異動,他就露出鋒利的爪牙,将他撕碎。幸好,李尋歡不是一般人,只微微含笑回應。

過了許久,蘇清确定他只是真的是個拼桌之人後,才收斂了危險的氣息,漠然地應了一句:随意。

李尋歡坐下要了壺酒,一邊咳嗽一邊慢慢地喝着,聽着耳邊不停的咳嗽聲,蘇清心裏皺了皺眉,他花間離經雙修,平時也時常為惡人谷中的人看病療傷,自然不喜糟蹋自己身體的人,不過雖然心中不喜,但他面上仍未顯露,只是慢慢地飲酒沉思。

他想他現是不是該感謝一下上蒼,沒有把他扔到原始社會,一想到自己要是回到原始社會就得帶着滿身是毛的山頂洞人開荒墾田,敲暈一長毛女人,生個孩子當上族長,走上穿越人生颠峰,這樣的生活,想想就讓人……不覺得激動,想到此處,蘇清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發現跟藏劍那只二叽在一起多了,居然染上他腦洞大開的習慣了,真是該吃藥了。

經過這腦洞大開的打岔,蘇清也不在沉浸在迷茫中,倒也有幾分心思看看窗外的雪景。

至到天黑,蘇清發現那人還在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擾得蘇清有些心煩。

還能不能讓人安靜地做個美男子了?

蘇清轉過頭語氣極其漠然:“越喝越咳,如想驅寒,不如多穿幾件衣物來得實在。”

李尋歡放下酒杯,嘆道:“唉,為何總是有人勸我別碰杯中之物呢?”

蘇清勾起嘴角冷冷道:“你是死是活與我無幹,我之所以出聲,是因為不想聽見煩人的聲音。”

李尋歡一頓,笑了:“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打擾到閣下,那這酒不喝也罷。”說完頓了頓又道:“還不知閣下名諱?”

“蘇清”

“蘇清”李尋歡仔細回想着江湖世家,的确,蘇清身上黑紫相間服飾一看便是上好的錦織,且不說腰間零零總總的玉飾,就連額頭上的額飾也是上好的羊脂玉,甚至背上背着的琴盒也是價值極高的陰木所制,如果不是腰間的判官筆,真看不出來蘇清是位江湖人士,怎麽看也是世家裏的公子哥。

蘇清看李尋歡的神情便知他想的什麽?便開口淡淡道:“我并非此江湖人士。“

并非此?李尋歡有些疑惑,但也不打算在深想,反而笑道:“在下李尋歡。“

蘇清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勺子舀了碗湯慢慢喝着。李尋歡看他沒有反應,反而有些好奇地問:“你不驚奇?“

“驚奇什麽?”蘇清放下手中的碗,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才擡頭看着李尋歡:“怎麽?你很有名?”

李尋歡也笑了,道:“有時有名并不是件好事。”

蘇清點點頭表示認同,在唐朝時他就是因為有名,找他挑戰的,求他治病的多不勝數,令他煩不用煩,所以對付某些人的手段越發淩厲,他的名聲也越加有名,找他的人越多,簡直是個惡循環。

“蘇兄是第一次出來闖蕩江湖?“李尋歡心中的愉悅之情越發濃厚,雖然蘇清表現得很冷淡,可他卻對他有一股莫名的認同,就像同類之間的感應,讓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在說一天之中遇見兩個有趣的人,總是讓人高興的。

李尋歡指着店中說話聲音很大聲的幾個黑臉壯漢道:“那紫紅臉的胖子就是‘急風劍’是金獅镖局’的大镖頭諸葛雷….”說還未說完,就看見客棧門口那厚厚的棉布簾子忽然被風卷起。

兩條人影,象是雪片般被風吹了進來。

至到兩條人影摘下雪笠,衆人這才開清他們的臉,兩張臉瘦削枯黃并且醜陋,一身漆黑的緊身衣,身子也象是毒蛇那樣随時随地蠕動,叫人看了既害怕,又惡心。

一時間屋裏衆客人靜默不語,只餘下那諸葛雷和那兩人對話的聲音。

“兩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戰戰兢兢的諸葛雷勉強起身陪笑。

那兩人眼光如兩把蘸着油的濕刷子,在諸葛雷身上刷來刷去,過了一會其中一人冷笑道: “你就是‘急風劍’諸葛雷?”

“就憑你,也配稱急風劍?”他的聲音尖銳,急促,而且還在不停地顫抖着,也就象是響尾蛇發出的聲音,讓人聽得全身寒毛都涑栗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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