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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啊..唔..”尉遲真金只來得及喊出那只野獸的名字，怒罵之詞還未來得及出口，便發出吃痛的驚叫。好在收住了尾聲，不然，大理寺卿的顏面就真的挂不住了。

狄仁傑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尉遲的肩膀不算寬厚，上面隐約有傷痕的印記，狄仁傑這一口下去，幾乎隔着皮肉咬住了他的骨頭。

“你！”擡手握住狄仁傑的下颌，尉遲用力将那人試圖從身上推下去。

松開了口的狄仁傑嘴角沾了血色，方才尉遲的掙脫使他尖利的牙齒嵌進了皮肉，深紫色的咬痕赫然印上尉遲的肩膀，細微冒出的血珠在麥色略帶蒼白的皮膚上被燭火映出妖嬈的柔光。

粗重的氣息噴在尉遲胸口，火熱的唇如饑似渴的吮吸上尉遲的胸膛，那溫度燙的尉遲身軀一顫。中毒的狄仁傑與平日裏溫和謹慎的模樣相去甚遠，嘴唇用力的啄着他的肌膚，吻快速而密集的落在他胸口。雙手扶住狄仁傑的頭，想将他從胸口拉開卻感到一層油膩的液體粘在手上，細看來，竟是黑褐色。想必是王溥說的前藥起了作用，引得毒素跟着汗水排了出來。

自己，是來給他解毒的。驀然想起來的尉遲手指一僵，慢慢放開了束縛這狄仁傑頭顱的雙手。

靈滑的舌舔過胸前的朱砂，尉遲緊緊抿住了嘴唇。

恥辱。

他堂堂大理寺卿如今甘願伏在他人身下，似玩物般任由那人玩弄，雖知解毒要緊可仍心有不甘。

這樣想着，身上起來的莫名燥熱也漸漸退去。

腰杆挺直的尉遲真金僵直了身軀，面色陰沉的躺在床上，身上趴着的狄仁傑一路狂吻，直到小腹處。

下意識的鑽緊拳頭，尉遲的嘴角又向下彎了彎。

可是身上的人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尉遲？”

慢慢擡起頭來，狄仁傑雙手撐在尉遲真金腰際，那張憔悴中還略帶瘋狂的臉頰上貼着散亂的烏發，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對上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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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憂恐懼連硬挺的躺在床上的尉遲也感受到了一二。

是怕他身下之人果真斯尉遲真金，亦是怕他自己做了此事後兩人自此分道揚镳各不相欠？

尉遲突然哼笑了一聲“狄仁傑，是我。”

就勢側坐在尉遲身邊，狄仁傑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你的毒還沒解。”片刻沉默後尉遲淡淡開口。

“狄某并非登徒子，還望大人...明察。”

盯着垂下眼簾将頭移向別處的狄仁傑，“明察？”尉遲火紅色的頭發被剛才的折騰弄的散亂下來，紮在頭上的發絲淩亂，散下來的紅發服帖的覆上他沒有傷的肩膀。

那邊狄仁傑身形搖晃了一下，尉遲心頭一緊，那賊豎子不知還能撐多久。

那是自他遇見狄仁傑後看見狄仁傑唯一一次苦澀中帶着釋然的笑。

自遇見到龍王案結，他看過狄仁傑格式笑顏--狡黠，志得意滿，謹慎，冷淡，灑脫...唯獨沒見過此般如同歷經滄桑後參透塵世的笑容。

“大人你可知，狄某，是傾心于大人的。”

說這話時，狄仁傑的身軀微微顫抖，一團黑影爬上了他的脖頸。

漆黑的眸子望了過來，眼裏的灑脫哀傷抖落在尉遲面前，驚得他不由自主的睜大了藍眸。

“狄仁傑，你的毒...!”最後脫口而出的竟是這幾個字。

那抹哀傷更濃了，像是沒有泡開的茶水，藏着的沒有展開，展着的卻有遮遮掩掩，弄的杯裏一片深色。

“大人，狄某，是發自肺腑的。”

我自是知道說這話的代價，可是我控制不住還要說出口。

尉遲真金讀懂了狄仁傑的表情，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初見大人，翩翩公子不怒自威的模樣就印在了我這裏，”說着，狄仁傑身形不穩的伸手指了指腦袋，“哪怕大人心裏想着銀睿姬姑娘，狄某也能從大人眼裏看到大人看得見狄某的。”

一滴血順着嘴角滑下來，狄仁傑的小胡子随着他微笑着的言語輕輕上揚，“大人，哪怕是最終落得個兩不相見的下場，懷英我也要說下去。”

暗紅色的血液越來越多湧出狄仁傑的嘴角，蜿蜒流淌到他的脖子上，暈染出屍橫遍野的疆場。

“大人，我知你素來剛強，這毒狄某自甘替大人受的，不要大人為我解毒，但求大人聽我說完這些壓制在心口的話。”

“狄仁傑！你莫要逞強！”一把穩穩扶住要跌躺在床上的狄仁傑，心口像是被千百只螞蟻噬咬，疼痛中泛着麻顫。

“狄某自知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狄某從老家趕來，歷經坎坷，唯一所想的便是想做那驅散霧霾的紅日，為國效力，輔佐二聖治理得大唐海清何晏，萬國朝拜。如今，這狂徒的癡夢要如同夕陽墜下屋檐了。只盼大人能實現狄某的夙願...”一口鮮血吐在床上，狄仁傑靠上了尉遲的肩膀“還有，狄某今日所說，句句肺腑之言，我愛慕大人已久，不求大人能對我有所.."

“夠了，狄仁傑，你是我大理寺的人，本座豈能讓你死在我懷裏!”

他沒能說出口的是，自狄仁傑的那一句發自肺腑起，他便對他動了心。或許是，情到深處不自知，那一句話挑破了燈籠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