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囧二暗戀嫦娥的美麗傳說就是這麽來的

嫦娥以前也時不時會來找找囧二，雖然她和囧二好像八字不合命裏犯沖，但他怎麽說也是瑤姬的兒子，再說她又挺喜歡楊蓮的，總不能太過厚此薄彼。但是囧二的意思仿佛是最好不要來看他、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以往她每次來看囧二，囧二都是能不見則不見，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麽迅速地出現的。

嫦娥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将手中的桂花糕拿給囧二，表示這是她辛辛苦苦做了好久的，特地拿來給他吃。

誰料囧二今天心情居然特別好——似乎。他無動于衷地瞥一眼桂花糕，問：“你是不是掉東西了？”

嫦娥最近正好在為找不到後羿給她的定情耳環發愁，聽囧二這麽問，頓時來了精神：“真君知道小仙的耳環在何方？”

囧二冷笑一聲，将那耳環置于嫦娥眼前，卻偏偏不還給她，反而當着她的面把耳環收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嫦娥仙子。”

“……！”嫦娥一驚，“真君玩笑了！”

“我楊戬，堂堂二郎真君，怎麽會和你開這種可能會诋毀你名譽的玩笑？！”囧二刻意擡高了聲音，好讓人二和家裏的竈王爺、附近的土地都聽見，“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自從撿到你的耳環之後，我就一直随身帶着，片刻不離！”

嫦娥慌了，看囧二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立時皺眉阻止道：“你還想讓多少人知道這件事？！你明知道天規嚴苛，不允許男女相戀，何況我們還都是神仙！再說，我，以我的輩分……你都可以喊我一聲姑姑了！”

囧二端正神色，腦海裏掠過一個不太好的念頭，最後還是潔癖作祟，直接否決了：“仙子，難道你覺得被我愛上，是一件很丢人的事？為了你，哪怕是天規不允，就算是老舅為此而要把你壓在山下三千年，我也心甘情願！”

咦，剛才是不是哪句話說得不太對，怎麽嫦娥臉色一下子由紅變白，好像生氣了？呃，可是剛才說了什麽囧二已經忘記了，也罷，拼了！幹脆上前一步，雙手按住嫦娥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出最後的表白：“為了你，我甚至願意反下天去，豎旗為妖！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這就不做這該死的司法天神了！”

“——真君自重！嫦娥何德何能，竟能讓真君如此垂青！嫦娥告退！”嫦娥的臉頓時又漲得通紅，低着頭再也不敢看囧二一眼，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囧二目送她離開，眼底似水柔情瞬間降溫，甚至結起了冰：“老大。”

康老大從後面跑出來，表情還有點發愣：“二爺……”

囧二瞥了他一眼，道：“有個很重要的任務——幫忙把這些桂花糕吃了。”

随後囧二又跑到人二房門口，卻是猶猶豫豫，半天不敢進去。人二知道他在門口徘徊，可是剛才聽見他對嫦娥說的那些話，就算知道不是真心的，甚至單純就是為了陷害嫦娥，他卻還是不太想理囧二。于是兩人一內一外就這麽僵持着，外面的不敢進去，裏面的不想出來。

這時天已經很晚了，囧二在外面站了一陣，實在覺得冷，便又關進書房去畫畫。好不容易畫完一張，擡眼看見囧哮正在旁邊陪他，便讓他先去睡。囧哮勸道：“主人，天就快亮了，你也趁現在去睡一覺吧。”

囧二卻是完全睡不着，牛魔王教過他的辦法他都差不多用完了，剩下的只有一個苦肉計。可是……一想到要用苦肉計他就覺得頭疼，苦肉計是要流血的，是很疼的。囧二和每個正常人一樣，如果能不疼，囧二還是不想疼的……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讓囧哮變回原形，把他抱過來揉啊揉：“居然這麽快就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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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哮問：“主人，妖龍很厲害嗎？現在外面的水都快淹到腰了……”

“妖龍哪裏厲害了，再厲害有你主人我厲害嗎？”囧二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沒眼色，“我就是留着他有用。這妖龍折騰了好幾天了，到現在也就把水淹到腰，換成以前李冰治水時的那條，灌江口早被他淹光了。”

囧哮：“……”主人這不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情……

囧二揉着囧哮的頭，忽然在他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極為氣悶地問：“你說他是不是又把我給忘了？！都這麽多天不理我了……”他說着，把囧哮抱得高一點，看着囧哮的眼睛問：“要是真的又忘了，那我不是幹什麽都沒用？！”

囧哮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他沒聽懂。“他”是誰啊？“忘了”是什麽情況？

“唉……”囧二嘆氣，“你這條笨狗，跟你說你也聽不懂。不像他，他什麽都懂，我不說他也懂。……可是他不理我了……”

囧哮還是表示聽不懂，作為一條狗，他陪了囧二整整三千年，從最初劈山救母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陪着他。那時候囧二把楊蓮送到女娲那裏去學本事，自己一個人跋山涉水想辦法救母，一路上孤獨寂寞歷經險阻，有什麽話囧二向來都是對囧哮說的，從來不管囧哮能不能聽懂。有時候還會問他問題，比如說“我們該往哪個方向逃”這一類。小囧哮表示不懂，囧二就看囧哮往哪個方向看，囧哮看左邊他就走左邊，看右邊他就走右邊。

當然這辦法其實很不靈光，所以囧二通常還是會被天兵天将或者妖魔鬼怪逮到，然後接着想辦法逃跑。直到有一天囧二用同樣的辦法再次走錯了路，撞見了黃龍真人。黃龍真人看他被人追殺挺可憐的，更重要的是他長了三只眼，元始天尊肯定不喜歡，就介紹他去昆侖山拜元始天尊為師，企圖改善自己不受待見的情狀。哪知道囧二跑到昆侖山腳下，當頭就和玉鼎真人撞上了，玉鼎真人二話不說，把囧二作為幾千年來第一個敢觸碰他身體的人，直接牽回玉泉山管教。所以其實最早的那幾年，囧二一直以為玉鼎真人就是元始天尊，而玉鼎真人也從來不解釋這件事，每天除了教他法術，就是讓他給菜園子裏那些五顏六色的蔬菜水果澆水……

好吧，往事不堪回首，雖然囧二還是最喜歡他師父玉鼎真人，但再怎麽說，玉鼎真人都是用不解釋的方式騙了他。眼看着天已經亮了，囧二繼續嘆氣，卻冷不防臉上被囧哮的舌頭襲擊，濕漉漉的舔了一下。囧二皺了皺眉，囧哮都已經好幾百年沒這麽舔他了，今天卻……便還是撓撓他的下巴和肚子，将他放在桌子上，洗了把臉，拿起那幅畫準備去敲人二的門，哪知一開門就看到人哮把耳朵貼在窗上，顯然正在偷聽。

囧二表示：“……”于是人哮飛快地逃走了。

轉眼就把人哮偷聽這件事抛之腦後，囧二跑進人二房裏，發現他正在整理床鋪，身體應該已經沒事了，也許正打算出門走走。囧二很為他高興，把那幅畫放在他眼前展開：“你看，我昨天又畫了一幅，很認真很認真的。你看看嘛，這個穿黑衣服的是你，還戴着三山飛鳳冠，很厲害吧？這個黃衣服的是我，我衣服都破了……你看呀，我把你畫得特別好看……”

人二：“……”表示不行快要繃不住了，雖然笑點很高，但也不意味着永遠不會笑……

然而就在這個臨界點上，囧二再度搖起了白旗，實在是鬥不過人二過高的笑點。他将那幅畫疊好壓在茶盤下面，坐下來喝了點水，道：“我就放在這裏，你想看的時候再看。”又看看外面，下着那麽大的雨，雖然楊府沒有什麽積水，但足以想象外面是怎樣一番洪水滔天的場景。灌口是二郎神的轄地，囧二就算再有牽挂，也不能撂挑子不管。說實在的，這幾天雖然他天天在外面對付惡龍，其實卻每一刻都想着怎麽讨好人二。今天好了，沒什麽好想的，疼一下就疼一下吧……豁出去了……

囧二起身道：“那我就走了，明天一定能解決那條惡龍，真是麻煩死了。你別出門了，外面髒兮兮的，你病又剛剛好，還是留在家裏吧。過兩天天氣好了，我就帶你出去逛街。”

人二看着他離開，總覺得今天囧二好像不太對勁。這時人哮從外面偷偷摸摸溜進來，道：“主人，他在書房畫了一晚上，就和那只哮天犬說了幾句奇怪的話……好像說什麽‘他是不是又把我忘了’之類的……”

人二倒水的手猛然顫了一下：“他真是這麽說的？還說了什麽？”

人哮想了想，道：“還有麽……他說哮天犬什麽都不懂，可是他什麽都懂……‘他’是誰麽，我也不知道了，嘿嘿……”

人二将那幅畫從茶盤底下抽出來看了看，的确是畫得挺認真，雖然畫上的人物還是很慘烈……至于穿着黑衣戴着三山飛鳳冠的自己，人二表示簡直慘不忍睹。算算時間，囧二那性子在做正事的時候總是有點拖拖拉拉的，現在應該還沒出門，便出去尋他。哪知到了前廳，只看見梅山兄弟六個正在那裏吃桂花糕，一邊吃一邊對外面的傾盆大雨發呆。人二皺眉道：“真君走了？”

梅山老四道：“早走了，今天走得特別幹脆，應該能解決了吧。”

老六道：“二爺最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當初明明說是要讓我們幫他打妖龍才帶我們下凡的，可這幾天洪水鬧得這麽兇，他卻光帶哮天犬，叫我們在這裏吃什麽桂花糕！”

人二默然，囧二之所以再也不肯用梅山兄弟，還不是因為二十年後會被梅山背叛麽？而且還背叛得如此徹底，竟然在華山下聯合沉香圍攻囧二，害得他被開天神斧砍傷……只是現在的梅山兄弟還不知道二十年後他們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囧二卻已經全部經歷過一遍，現在心結始終未能解開，當然不會再委以重任，甚至連并肩作戰都盡量避免。

“還是別亂猜了，二爺有他自己的打算，”還是老三最看得開，又邀請人二道，“李爺也來吃一塊吧？這桂花糕真的很好吃，就是太多了，吃得我……”好惡心……

人二看這災情便能知道其實這條妖龍并不是什麽狠角色，心想就算自己不去，囧二應當也能對付，便回房去等他回來。哪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二更時分，才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應當是囧二回來了；但聽這動靜又覺得不太對勁。人二與人哮出去一看，囧二确實是回來了，但實在是狼狽不堪，整條右臂都是血，疼得臉上一點血色都不剩了。

“……怎麽回事？！”人二連忙問，這條妖龍難道真的強到了這個地步？！然而囧二卻看着他笑，反問他：“你還生氣麽？”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還是好想寫囧二小時候，哎。。。這貨必須從小沒節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