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欲擒故縱
21 欲擒故縱
葛先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就将山威小隊引出來了。
他們在壇山腳下的廢棄工廠裏開戰的。
這一戰持續了八個多小時,直到天将亮時才在警車的笛聲中結束。峥天這次損失不小,底下的人傷了大半,死了幾十個。不過都是這兩年新來的小弟。越怕死,死的越快,最後活着的都是不要命的。身上傷口猙獰,但有那一口氣吊着,就死不了,傷好了之後就是峥天的小頭目了。
峥天這次算是元氣大傷,刷了不少新血下去,但整體更加緊固。
葛先生也去了,傷口不比別人少多少,當然傷在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少。
小弟們也沒什麽怨言,能和你一起打架的大哥才是好大哥。
葛先生在石雷別墅養的傷,石雷的別墅裏有一間設備非常先進的醫療室,各種傷口都能治療。
葛先生眉毛都沒皺一下由孫醫生為他縫合傷口,石雷就金刀大馬的坐在他旁邊的手術臺上看着,臉色比他這個受傷的人還難看。
葛先生看了石雷一眼,嗤笑了聲。
這次的傷口有些多,雖然都不深,但縫合也很耗時間,石雷在手術室裏一動不動的做了四個小時孫醫生才收工。石雷看着葛先生昏睡過去的臉深深地嘆口氣,小心的将他移出手術室放在卧室裏。非常之溫柔的為他洗臉擦身體,小心的避免傷口。
将臉上彩妝洗幹淨的葛先生露出白淨漂亮的面孔,唇色蒼白,眉目幽深。
石雷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撫上許淵的臉頰,“你這是何必呢……”
睡着的許淵自然沒有回答石雷的問題,就算是醒着也不一定會回答,想必也不過一聲嗤笑。
石雷讓小女傭看着許淵,到客廳裏處理幫務去了。馬厚在客廳裏等着,他沒有參加這次火拼,自然也沒有受傷,看着卻一臉的擔心。石雷知道他是為許淵擔心,也沒說什麽重話,就将許淵的情況大致的說一下。
馬厚稍稍安心。
石雷沒有過多的在這事上耽誤時間,直接問馬厚:“山威小隊損失多少?”
馬厚一五一十的說了,“這次他們的人是胡威給的,不太聽他倆的話,但戰鬥力都很強,總體傷了不到五十人,死了不過十九個。對方槍械充足,目測似乎還有阻擊手,不太好對付。”
石雷冷笑:“胡威是一心想吞了峥天了啊?連阻擊手都弄來了?還是那個阻擊手嗎?”
“聽寒山說是的,但是他無法獲得胡威完全的信任,所以并不知道确切的消息。”
石雷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跟他說保護自己最重要,不要讓胡威起疑。”
“我知道的。”
門口小弟慌張的跑進來,“大哥!有人闖門!兄弟們攔不住。”
石雷一聽就頭疼:“是不是個外國人?”
“是的!說的不是英語,也不知道是哪國人。”
石雷揮揮手,“讓他進來吧,不要讓兄弟們受傷。本來就是人手緊張的時候。”
小弟連忙跑出去喊了一聲,不多時伍茲先生就帶着十來個手下進門來了。
操着英語的伍茲先生臉色嚴峻的問石雷:“淵在哪裏?他怎麽會受傷的?”
石雷的臉色也不好看,毫不示弱的頂回去:“阿淵在哪裏不需要你過問,他是我的兄弟受傷了自然有我來照顧。這裏不需要你來插手。”
伍茲先生氣場全開,“我幫的是淵不幹你的事,如果不是淵來去請求我你以為我會對中國小小的黑幫有興趣?現在馬上告訴我淵的情況!”
石雷自然聽不得這種話,針鋒相對,“阿淵何時請求過你?不是你自己眼巴巴的跑來獻殷勤?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不會失敗!”
伍茲先生嗤笑:“沒有我的幫助你早死了!是誰讓KING.jeka 幫你作戲的?”
石雷臉色不變,“承你的情我自然會還,但想拿這件事來要挾我将阿淵交給你是不可能的!”
伍茲先生幹脆在他對面坐下,“你自己也看到了,淵之所以離開你就是想脫離這種生活。但剛一回來就弄得滿身傷,憑你怎麽保護淵!”
“我有自己的考量,這次是最後一次了!這次過後我不會再讓阿淵受一點傷害。”
“口說無憑,你現在太弱小了,我一只手指頭就能碾死你。現在只是淵舍不得和你這些年的情分罷了。一旦他厭倦了這種生活你覺得你還能拿什麽留得住他?”
石雷沒有馬上回答,他不知道許淵會不會有厭倦這種生活的一天,許淵在普羅旺斯的話他尤記耳邊——誰不想過輕松的生活呢?
他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放棄拼了半輩子打下的江山。
伍茲先生露出得意的笑容——每當他們倆在一起争吵時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表現出幼稚的一面,雖然他們自己并沒有察覺。
“這次的事多謝你了。但是抱歉,我不會離開的。”
石雷和伍茲先生同時擡頭,看見許淵在二樓的樓梯口說話,臉色還是蒼白,上身纏滿了繃帶。
石雷連忙跑上去小心的扶住他,“你怎麽下床了!小心傷口裂開!趕緊回去躺着。”
許淵扶住石雷的肩膀,看了樓下客廳裏站起身看着他的伍茲先生一眼,對石雷說:“扶我下去。”
“阿淵……”
“扶我下去。”
“……好。”
石雷沒有辦法反抗現在的許淵,小心的抱着他下樓,放在沙發上,給他放好靠墊,又讓女傭拿來薄被和骨湯。
伍茲先生一直沉默着看石雷給許淵蓋被、喂湯、吃藥、打點滴,直到現在把客廳弄的和卧室裏一樣舒服。
許淵也沒阻止,安心的躺着,麻醉劑的藥效還沒有過,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但并不妨礙他的正常思考。
“淵,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許淵對伍茲先生笑笑:“看着誇張其實都是皮外傷,沒有多嚴重。我若不做些戲怎麽騙到胡威?”
伍茲先生不太理解:“你幹嘛要騙他?他能知道你現在的傷勢嗎?”
許淵看了石雷一眼點點頭,“沒錯,現在幫裏有他的耳目,如果不是連自己人都騙過怎麽騙他?”
“不是只有一個石瓊嗎?還有其他人?”
許淵對石雷指指茶杯,“當然,石瓊是個蠢材,憑他怎麽可能瞞着全幫上下幾百號人的眼偷藏槍支?沒有手握實權的當家為他掩護他早被發現了。”
石雷倒茶的手略頓,看了許淵一眼。
許淵對他點點頭,“我想你也明白了,能幹這種事的人只有負責槍/械管理的侯申。他是八年前進來的,算是峥天的老四。但人家顯然不滿足這個位置,想在往前挪挪。我在三年前就讓安前盯着了。因為只有他在胡威被驅逐時偷偷去看過。”
石雷臉色複雜,“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許淵看他一眼哼了聲撇過頭沒搭理,石雷才想起來那時他一心都撲在文曉靜身上和許淵還在冷戰呢。石雷摸摸頭對許淵讨好的笑笑。
許淵白了一眼,沒有過多糾結繼續說:“胡威走的時候就安排好了回來的事,讓侯申暗中為他鋪路。侯申一開始找的是安前,從旁側擊的提過這事。安前裝作沒聽懂糊弄過去了,他才找到石瓊。石瓊剛回來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忽悠了。不過安前早和我打過招呼,我就找人看着。果然你走了不到一年侯申就膽兒肥了,偷偷摸摸的私藏槍械給石瓊,還以為沒人知道。不過我以為他會忍個幾年才動手的沒想到這麽快就出手了。我想來想去只有是胡威原因了,就讓安前在機場盯着胡威看他帶回來的是哪些人。
在機場和你分開後秘密找到了替侯申做事阿凱。阿凱和我說了大致的情況,聯系山威小隊的人就是侯申,他自己出面充當着胡威聯系的傳聲筒,将山威騙來為他賣命。幸好寒山還有點腦子,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棋子,無論最後是輸是贏都是被舍棄的下場。我透過阿凱和他倆聯系上了,他們願意為我做耳目,條件是平安回家。
于是就有了酒吧那一幕,我們都在作戲呢。不過也幸好有伍茲先生才能找到胡威請來的阻擊手,也讓他幫我們演出了一場。謝謝了。”
伍茲先生看着許淵的眼光帶着贊賞,微笑的點點頭。
石雷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你又是怎麽拿到石瓊和胡威的那段通話錄音的呢?胡威那麽小心總不會讓人監聽吧?而且為什麽讓我假死,自己裝成其他人?”
許淵白了他一眼,石瓊的那段電話錄音當然的假的,既然早知道石瓊有二心幹嘛不把這件事也賴給他?沒有這段假錄音石雷怎麽會這麽快就對石瓊産生懷疑?寒山早就把C4的事告訴他了,于是利用一下早晚都會死的石瓊也沒什麽吧?不讓石雷早些懷疑石瓊怎麽讓石瓊死的更加舒心呢?僅僅有一張遺書和視屏石雷那個死心眼還不知道要怎麽難受呢。
“你當然要假死,你死了,石瓊死了,我行蹤不定,加上突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管理峥天,怎麽看也是個好機會吧?現在那個‘葛先生’也重傷不醒生死不明,現在不反更待何時?他們自己的陣腳亂了,我們才有機會啊。”
石雷點頭,“這些我想過,我們雖然知道了胡威的老巢,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帶了哪些人來,也不知道背後都有誰,不好打呀。”
伍茲先生也點頭:“你們對對方的力量無法預估,不可輕易對戰。”
許淵微微一笑,眼裏滿是流光,“所以我才讓安前出去,并且放了個餌啊!”
石雷一愣,“安前我知道,但餌是誰?”
許淵笑眯眯的說:“當然是孟婉了,他有大用處呢。”
石雷表情糾結,“讓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當誘餌不好吧?”
許淵斜看他一眼,嘴角翹高露出一只虎牙,“蠢材,孟婉才不是什麽柔弱的女孩子呢……哼哼哼,你看着吧,他厲害着呢!”
這時電話鈴突然響起,将光顧着看許淵出神的石雷吓了一跳,許淵擡擡下巴說:“接吧,上鈎了。”
石雷看了眼女王一樣的許淵咽了口口水,拿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嘿嘿,許淵老弟嗎?好久不見了,我是胡威。沒想到我還會和你通話吧,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你的未婚夫走丢了正好被我發現了,現在在我這裏做客呢。你看什麽時候方便把他接回去?當然了我也不是白給你送人的……”
石雷拿着聽筒表情扭曲的看着許淵,“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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