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手下敗将

後來從談話中得知,喻充城居然還有一個omega的女朋友,雖然年齡比喻充城小一歲,卻是學姐,傳說她溫婉漂亮,是不少alpha的夢中情O。

看喻充城提起她時的神情,秦徐覺得這份羞澀跟此人alpha的性別略微不襯。

秦徐有點意外,喻充城這溫吞的架勢,令他壓根想像不出這小子面對omega時的模樣。

“哎,秦哥,你千萬不要告訴戰神……駱清溪我說他壞話的事兒啊。”走在秦徐身旁,喻充城小聲試探。

那算什麽壞話?不就是實話實說嗎?看着眼前這小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秦徐直想笑,“知道了,對了,你到這個學校多久了?”

他看喻充城好像對這所學校十分熟悉,猜測應當是個前輩。

星城的校園制度與其他地方很不一樣,不以年份,反倒以功績點來計算,功績點每年結算一次,累計達到标準的可以自行選擇去專業性更高的班級上課,這也就導致了學生之間年齡跨度很大,有的學了近十年還沒有畢業,有的則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拿到了全部的功績點。

秦徐是因為他在自己原本的學校成績尚且還算不錯,再加上駱家的關系,經校方略一折算,他才沒有從一階開始,而是直接進入二階學習。

“兩年了。”喻充城摳了摳自己的臉頰,頗為不好意思地笑着,“從一階到二階,花了我兩年呢。”

秦徐略一挑眉,“那駱清溪是?”

讪笑着,喻充城擺手,“他跟我們不一樣的,雖然他現在在二階上課,但其實功績點早就滿了,只是因為被選入了校園管理層,所以得循着年齡跟随學校的大多數學生一起上課,這樣才更有利于他們的管理。”

随後秦徐才知道,原來身在校園管理組織的駱清溪擁有許多學生都無法企及的特權,比如随意選擇課程的資格、能夠進入所有教室的權限、以及作為管理者的絕對權威等等。

聽上去很酷。

“那他那個組織,要怎麽才能進入?”回到寝室,秦徐也就那麽随口一問,沒曾想原本在寝室一聲不吭的另一位室友忽地笑出了聲,有些許嘲諷的意味。

“哦,那個呀,很難的,首先得是能力呀、體能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人,而且它沒有特定的渠道,只是在每年特定的時候組織裏會主動派人将一早就盯好的候選人叫到他們的辦公室去,而且……”說到這裏,喻充城的語氣頓了頓,“得是信息素濃度很高的alpha或者omega呢。”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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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清溪不是還沒分化?”盯着自己的手指,秦徐忍不住問。

“他雙親都是alpha,這是注定的呀,況且……就算沒有分化,看他的模樣……以後一定是那種很厲害的alpha吧。”

聽着喻充城的話語,秦徐的心中陡然間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近似于菜籽落海,被上位者高傲俯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他十分陌生,因為在以往的曲意,自己才是那個俯視他人的人。

現在他好像忽然明白為什麽駱清溪說到了星城後,才發現他秦徐什麽也不是了。

……雖然他看不上校內這種,好似将學生分成了三六九等的行為。

罷了,秦徐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原本來星城之前他就适當降低了心理期待——在這個地方,自己注定不能如曾經自己在曲意那般耀武揚威了。

·

這天晚上,秦徐做了個夢。

夢裏,駱清溪好像在跟他決鬥。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準備了這場戰鬥,即使在夢中,他也能感知到彼時自己的認真。

然而,僅僅一擊,他就被駱清溪狠狠打倒在地。

駱清溪的皮靴踩在他眼前,他聽見駱清溪的聲音:

“什麽嘛,這麽弱,也好意思讓我叫你大哥?”

然後,駱清溪擡起腳……

秦徐感覺到,他的鞋底正在朝自己的頭顱緩緩壓近。

這是屈辱。

侮辱。

·

秦徐覺得這個夢很奇怪,特別是喻充城将課表放在他的眼前,跟他說,“第一節 課就是格鬥技巧課。”的時候。

“還是實戰,興奮不?”

秦徐本該興奮才是。

但是他在那個近乎于角鬥場的教室,看見了昨晚将自己踩在腳下的駱清溪。

“卧槽。”喻充城低罵了一聲,“看來會變成戰神的秀場了。”

真有那麽神?以往經常跟駱清溪打架的秦徐不信。

像是察覺到了來自于這邊的視線,駱清溪微微側過臉,今天他的身邊沒有同行的人。

秦徐看着班上的其他同學,視線好像都隐隐地往駱清溪那邊瞟,忌憚?觀摩?

來上這節課的一般是alpha或者還未分化成alpha的“預備役”,alpha之間鮮少會有那種單純的“臣服”,而在秦徐看來,面對駱清溪,覺得自己不戰而敗的同學們,就是“臣服”。

“真有那麽牛?”秦徐忍不住估量。

喻充城盡職盡責地扮演着講解着的角色,“其實他剛入學那會兒,這堂課的氛圍還沒有這麽緊張,那個時候的戰神溪也沒有什麽格鬥技巧,只是……不要命,就算是面對高年級,他也是那副自己必須得贏的氣勢,特別是剛開始他實力還不足的時候,被人按倒在地下,他奮力反抗的那股勁兒把大家都吓到了,當然現在他從容太多了,他那個樣子,應該也看不到了。”

“那個樣子?”秦徐擰眉。

喻充城的聲音壓得很低,“就是……瘋子一樣。”

曾經贏過駱清溪無數次的秦徐:“……”真是想象不出。

肩部被輕輕拉住的時候,秦徐回頭。

站在一旁的喻充城應激似地抖了一下,連忙低下頭為駱清溪讓開位置。

“等會兒我們一組吧。”駱清溪笑着,“好久沒跟你一起過了。”

“一組的人怎麽?一對一?”莫名想到了昨晚上的夢,秦徐微微蹙眉。

駱清溪額首,微微擡了擡下巴,他向秦徐示意角鬥場中央,“對,就在那裏。”

喻充城此刻的神色幾乎可以用戰戰兢兢來形容了。

沒什麽好怕的,“行。”秦徐很想知道駱清溪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他總覺得自己眼中的這小子,和別人口中完全是兩回事。

駱清溪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秦徐身邊。

原本坐在秦徐旁邊的喻充城老老實實地坐遠了一個位置。

“現在可以。”平視着前方,駱清溪突如其來道。

“什麽?”秦徐不明所以。

“信息素的味道呀,你不是說你好奇?”說着,駱清溪擡手,略微将自己的衣服拉下,“這幾天的味道很好。”

搞得像是什麽什麽好吃的似的。

頂着周遭同學似有似無的注視,此刻的秦徐壓根沒有任何聞駱清溪脖子的興致,他也不知道駱清溪為什麽就把這件事記得這麽清楚,“在上課。”他說。

他聽見駱清溪“啧”了一聲。

拳頭暗暗硬了。

“不聞拉倒,磨磨唧唧的。”駱清溪面露不悅地拉起了衣服,仿佛一個嫌自己老公不行的omega。

秦徐火起。

那一動作近乎是不自覺的。

下一刻駱清溪就“嗷”了一聲,音量還不小。

秦徐也愣住了,他忽然意識到,這樣直接狠狠捏向對方後頸的行為,無異于當街耍流氓。

而且,他摸到了。

那微微隆起的部位,是駱清溪尚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腺體。

專屬于alpha的腺體。

“你幹什麽!”駱清溪攥住了秦徐的手臂,紅着眼睛瞪過去,面色略微扭曲。

近乎被全班所有目光盯住的秦徐:“……抱歉。”他臉紅了,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不禮貌,屬于那種如果對方是omega會被直接報警抓去坐牢的程度。

他很意外,駱清溪居然現在還沒有揍他。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被駱清溪拉着手腕,他将自己的手指放到鼻前,輕輕吸氣,“沒有味道,我還聞不到。”

駱清溪死盯着他,拉住他的手臂用力到有些發抖,面色通紅,不知是窘的還是怒的。

完蛋了。

秦徐在心中嘆氣,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再大聲道一次歉,他湊到駱清溪耳邊,“不要生氣了,請你吃飯,哥錯了行不?”

下一刻,“你那麽用力!”駱清溪狠狠攥住了他的領口,“被你捏壞了怎麽辦?”

天……看這架勢是哄不好了,秦徐簡直巴不得在駱清溪臉上狠狠親兩口讓他快點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啦,回去之後我的給你捏?可以不?”

所幸,這下駱清溪放開了他。

那之後駱清溪便不再說話。

大概是真的覺得尴尬吧。

秦徐暗暗轉過眼,看着駱清溪緋紅的耳廓。

腺體嗎?的确,那是alpha的命門,但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被威脅到命門的感覺,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後頸會有什麽敏感的部位。

這是為什麽呢?

這個插曲令秦徐分了心,到了他跟駱清溪上臺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恍惚的。

他本自以為自己對付駱清溪是有經驗的。

畢竟小時候他打敗過這人那麽多次。

可這次,他卻沒有在駱清溪手下堅持十個回合。

他聽見場外的人的唏噓。

他們都在說他厲害。

厲害?什麽厲害?被這家夥壓着身子倒在地上算是厲害嗎?

駱清溪眼中似有幽光,戰鬥結束,他卻仍舊将本欲起身的秦徐死死按在地上。

秦徐忍不住蹙眉。

對方的眉目貼近。

那仿佛是昨晚夢境中的鞋底,向秦徐壓迫下來。

“好弱,看來這段時間你疏于練習……”他聽見駱清溪含着笑意的聲音,“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将了。”

秦徐覺得自己從地上緩慢爬起的動作有些狼狽。

雖然駱清溪向他伸出了手,但他卻并沒有順勢接下,而只是在站定後擡手拍了一下駱清溪的肩,後向一直往這邊觀望的喻充城走去。

不服輸?當然是有的,但也沒有那麽看不開,其實在秦徐聽說駱清溪的那些傳聞之後,便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天。

他被駱清溪打敗了。

也無怪乎這小子開始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起來,他能夠理解。

後面他便一聲不吭地看着角鬥場最中央的位置。

駱清溪一言不發地坐到他身邊,罕見地不提一個字,秦徐本以為他該再嚣張一些,那樣自己或許才更好應付,但很遺憾,駱清溪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在曲意的班上,因為要一直坐穩“大哥”的位置,戰鬥課程的練習秦徐其實沒少下功夫,可估摸真是因為教育資源和水平不同吧,秦徐發現,不止駱清溪,這個班上,水平勝于自己的也是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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