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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紙上栩栩如生的美人,山陶目瞪口呆:“你還有這個技能?”

“我大約是會一點的。後來的學生裏有個藝術生,我看着他學習過一點。”幕城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畫得不是很好。”

“好凡。”山陶哭泣貓貓頭,“不過我明白你大概為啥對我這麽嚴格了。”一個鬼都不忘記學習,可能才看不慣他吧。

沈榆往前湊了一點,等看清楚上面的人以後,好奇問道:“這是梅清嗎?”

幕城點頭。他能确定這點。

“那我明天拿去給她看看,沒準能記起什麽。”沈榆拿起紙說道。

“其實要是不成功也沒什麽。”容與湊到他背後,和他一起看上面的畫,“按照你說的,迎新晚會那天她總要去禮堂驗收成功,禮堂那個區域可不是她的地盤,到時候她和幕城都可以過去,有問題再認識就好了。你覺得如何?”最後一句話,他是沖幕城說的。

“我沒有異議。”幕城颔首。

沈榆捏着那張紙說道:“還是給她看看吧,也許有線索呢?”

這事大家都沒有什麽異議。要是有幫助自然是好的。最起碼可以進一步确定,附身鬼是不是梅清。如果是,那還好,如果不是,也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兩眼淚汪汪去見面,結果認錯人了,那就尴尬了。

之後三天,沈榆白天去參加訓練,做最後的準備,等到閑下來,就找到附身鬼,聊一些有關她的事情。不涉及其他鬼怪入侵的事情,附身鬼還是挺好說話,等到合适時機,沈榆把那張畫給了附身鬼。

“怎麽樣,有什麽印象嗎?”沈榆握拳放在膝蓋上,期待地盯着她的神色變化。

附身鬼怔怔地望着那張紙,神色似乎有些意動,就在沈榆以為她能夠想起什麽的時候,附身鬼忽然将面前的紙張揉碎,神色狠厲質問:“你在羞辱我嗎?”

沈榆錯愕地盯着她,心裏還有被誤會的無措以及擔心。

附身鬼之前都很好說話,現在能讓她說出自己羞辱她,是不是這幅畫戳到了她不為人知的痛處。

附身鬼下面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她捏着那殘餘的碎紙,神色扭曲,仿佛蘊含着極大怨憤:“我死時從懸崖落下,摔得粉碎,早已不知曉自己是什麽模樣,卻一定要讓我看這些。”

糟了。

沈榆心道不好。

鬼魂的死是他們的雷點,一旦讓他們想起死時的痛苦,若是情緒不能穩定,必然會引起巨大的騷亂。就算不用儀器,沈榆也知道附身鬼正在一步一步進入失控狀态。

他還好,可是其他人卻承受不了失控的鬼魂之力。

柳雪、米岩還有這裏的同學都會受傷。

紛飛的發絲在身後凝聚,仿佛淩厲的刀刃一般沖向沈榆,卻在刺向他的肌膚之時,全都潰不成軍。沈榆伸出手,手指點向附身鬼的眉心。四溢的陰氣以及戾氣就像是尋找到了合适的發洩口,向着沈榆飛去。沈榆身上凝聚出一只黑色的小龍,一口将攻擊吞了下去。

而随着這些發洩出來的力量消失,附身鬼的神色一點一點冷靜下來。臉上因為失控而暴露出的死狀也在一點點愈合。

有附身鬼的威懾,其他女孩不敢過來看發生了什麽,再加上沈榆盡量壓制了他們鬧出的動靜,所以剛才的對峙也只有他們一人一鬼知道。

附身鬼逐漸冷靜下來,驚懼地看着沈榆。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沈榆是那種被迫牽連進來,沒有反抗之力的柔弱人類,卻不想他居然有這種力量,自己活了這麽久,實力尚且算是強,一般的小鬼也不是她的對手,更不要說人類了。

可沈榆就像是一個滿裝陰氣的殼子,受到陰氣的攻擊不僅沒有受傷,反而将它們全都吞噬。

不知道是不是吞噬了陰氣的關系,此時的沈榆與普通人類沒有一絲關系。他看起來雙眸更加漆黑,漂亮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憂郁的氣質,顯得越發神秘。

“你沒事吧?”沈榆擔心問道。

熟悉的模樣揮散了一絲附身鬼的驚懼,她後退一步,警惕問道:“你究竟是誰?你……還是人嗎?”

“我當然是人啊?”沈榆雙手背在身後,無辜地看着她。婆婆說了,人是他最重要的身份,他就是人,只是有一點點特殊罷了。

附身鬼一臉複雜。沈榆确實是人,但是那能力太詭異了。尤其是他身上剛剛逸散出來的陰氣,完全不像是人類能養出的孩子。

她甚至有種感覺,要是她真得向沈榆動手,不一定是沈榆的對手。

想到自己之前還勸沈榆小心點,不要被鬼怪欺騙被害了,附身鬼心情更加五味雜陳。

但是過熱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她也比之前更多了一點理智:“就算你比我強,也不能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放心,不會的。”沈榆愧疚說道,“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張畫會讓你這麽難受,下次不會這樣了。”

附身鬼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道歉。畢竟比她弱小的人,見到她的模樣就逃走了,比她強的人,自然有辦法制服她。沈榆的态度讓附身鬼心情好了不少,對她态度恢複了原本的溫和。

“不用,你也不是故意的。”附身鬼說道,“而且我之前也沒想到,一幅畫會讓我就失了分寸。”她之前對于自身的控制尚且算好,最多只是吓吓人,今天會直接失去控制,已經很奇怪了。

也多虧了沈榆,要是她真得傷了人,也會後悔的。畢竟,她雖然對陰差、冥府這些下意識排斥,可一旦見了無辜之人的血,那就回不了頭了。

“對了,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她叫什麽名字?”

沈榆現在不敢胡亂說話刺激她,有問有答:“梅清,她叫梅清。”

“這樣啊。”附身鬼呢喃,“你們應該還有其他打算吧?比如說之後的迎新晚會?”

計劃被完全弄清楚了。沈榆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

“那就見見吧。”附身鬼撩開耳側的發絲,眸色冷冽,“我也有些好奇,對于我編的舞頭頭是道的鬼,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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