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芝芝現在渾身濕透, 那衣服清透,現在是緊緊地貼在芝芝身上。芝芝一被抱起來,臉頰就一下子燒紅了,她幾乎從足尖紅到了臉上。她想掙紮, 可是又不敢,但是她又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好像就貼在對方的身上。驸馬對着旁邊的丫鬟說:“拿披風過來。”

披風拿過來,就披在了芝芝的身上,驸馬并沒有放下芝芝, 只是調整了下手, 将披風給芝芝包了起來。

驸馬抱着芝芝往外走, 芝芝看見外面還有幾個臉生的丫鬟, 再看到自己此番衣裳不整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她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她恨不得地上立刻出現個洞, 讓她鑽進去。可是地上是不會憑空出現個洞的。芝芝直接擡起手摸摸捂住臉。

她捂住臉時似乎到處都是低笑聲,尤其以她頭頂處傳來的最為明顯,還有她最熟悉的采苓的笑聲。芝芝身體僵硬,更想把自己縮成一團了。

芝芝偷偷從指縫間看了一眼, 發現驸馬抱着她往她房間走,眼睛又瞪圓了,“不不……這是……去哪?”

“你自己屋子都不認得了?”驸馬語氣略帶嘲諷。

芝芝是個大姑娘了,她上輩子死的時候都要十八了呢, 而且又當了鬼好幾年, 女孩子不該知道的, 她都知道了,她還偷偷看過宮裏的侍衛和宮女做一些讓人害臊的事情。

芝芝雖然不知道驸馬為什麽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浴桶裏穿了件幾乎等于沒穿的衣服,但是不能妨礙芝芝那浩瀚大海一般的聯想,她腦子裏立刻閃過她當年看的羞羞,這會子她想尖叫了。

“不,我不進去。”

驸馬是不是要馬上把她壓在床上,然後欺負她?

驸馬腳一頓,“不進去可真就晚了。”

又是晚了!

芝芝一臉悲憤又委屈巴巴,“妾身才十五歲,不晚,還小。”

驸馬聞言,卻是擰起眉看着芝芝,他看着芝芝緋紅的臉蛋和游離的眼神,不冷不淡地說:“你腦子裏在想什麽肮髒東西?”

芝芝一僵,本來還張牙舞爪的氣勢一下子消落了下去,她聲音也低了下去,“沒……沒想什麽。”

驸馬輕哼一聲,抱着芝芝踏進芝芝睡的屋子,“請我過來用膳,再不用可就晚了,飯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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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他過來用膳?

芝芝有些愣,她沒有請驸馬過來用膳啊,她只是在沐浴。

等等。

芝芝回憶她聽到那聲響聲,再加上她好像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芝芝眼神微動,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啊?如果是被鬼附身的話,那就是鬼借着她的身體去邀請了驸馬,還換上這身衣服,這樣倒解釋得通,難怪她剛剛在浴桶裏覺得周圍涼飕飕的,可是這是什麽鬼啊?普通鬼為了不損陰德都不會強行附身,而且就算附身,那個被附身的凡人也不會失去意識。

芝芝作為了一個年資較輕的阿飄,想不出答案,更想不通為什麽有鬼附身在她身上,圖什麽呢?

芝芝正想着,卻突然被放了下來,她措手不及還伸手抓了驸馬一下,可是驸馬真奇怪,被她碰到居然立刻往後退。他俊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甚至稱得上冷淡,“你把衣服換了,這身醜死了。”

芝芝哦了一聲,随後站在原地睜着一雙無辜的鳳眼看着驸馬,驸馬任她看不動,最後是芝芝忍不住了,“妾身要換衣服了。”

驸馬睨她一眼,用鼻音發出一聲,“嗯?”

“驸馬能不能先出去?”芝芝小心翼翼地說,她此時拿披風把自己裹得可嚴實了,一點春光都不讓旁人看。

驸馬下巴微擡,眉目之間透出幾分傲慢,“你是我的妾室,你身上有什麽地方是我不可以看的。”他揚聲,“你們全部出去。”

只不過他一句話吩咐,丫鬟們全部出去了,包括采苓,芝芝把最後求救的眼神投向采苓,哪知道采苓看都沒看她,腳底跟抹了油一樣,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驸馬眼神掃了芝芝一眼,“脫吧。”

芝芝捂緊身上的披風,眼神就是在看不要臉的登徒子的眼神。驸馬竟然不惱,甚至唇角略勾,還往前踏了一步,聲音暗啞,“怎麽?需要為夫親手來脫?”

芝芝聽到那句話,本來還一本正經的小臉又迅速通紅起來,她噌噌噌往後退好幾步,發現還是危險,直接跑屏風後面去了。

驸馬見人跟小老鼠似的逃到屏風後,眼裏染上幾分笑意,但一張嘴卻十分毒舌,“算了,你那幹巴巴的身材,我也不想看。我還是先用膳吧,你快點換完衣服出來,讓為夫等久了,為夫就親自幫芝芝換。”

最後一句話說得是又騷又撩。

芝芝本來就通紅的臉此時更紅了,她伸出手背貼在自己臉上降溫,順便屏風外的聲音也遠了,對方應該是走開了。芝芝長吐一口氣,這才開始換衣服,濕的衣服穿在身上太不舒服,黏糊糊的。她把披風解開就丢到了屏風上,又很快地把身上的衣服脫了,聞到那衣服上的香味的時候,芝芝還皺了下眉。

好濃的香味。

那個鬼看來是個沒什麽品位的鬼,怎麽用這麽重的香。

脫完衣服,芝芝就準備喊采苓。

“采……”

喊了一個字,她就愣住了,不對,采苓出去了,現在在她房裏的是個跟她還有點仇恨的男人,雖然名義上是她的夫君。可是……她現在光溜溜的!衣服在衣櫃裏!

芝芝又把屏風上的披風扯了下來,重新給自己穿上。她此時羅襪也脫了,繡花鞋也脫了,因為都濕了,此時是光腳踩在地上。她拿披風給自己裹得緊緊的,看了下自己的腳。曾有文人說,美人最美的就在于那一雙玉足,纖細窄瘦,讓人握在手裏,便覺得會弄碎。芝芝就不同了,她長着一雙小肉腳,不過卻生得十分可愛,像一顆顆飽滿的珍珠,雪白渾圓。

她腳趾動了動,透露出主人不安的情緒。芝芝掙紮許久,還是咬咬牙從屏風後探出了個腦袋。

一探,就對上一雙眼睛。

那雙眼神似乎非常有興味地看着她。

芝芝尖叫了一聲就躲回屏風後。

屏風外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怎麽了?”

“驸驸……馬,你怎麽站在那裏?”芝芝結結巴巴地說。

驸馬唔了一聲,說的話是雲淡風輕,“因為為夫發現屏風上似乎沒有換取的衣服,所以守在這裏準備幫愛妾的忙。可是需要為夫幫你拿衣服?”

為夫?愛妾?

芝芝想打爆這個狗驸馬的頭。

想是想,芝芝又沒那個勇氣做。她躲在屏風後,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外面的男人又說話了,“芝芝,你若不需要為夫幫你拿衣服,便出來陪我用膳吧。”

他一句話卻換了自稱,人慫卻識時務的芝芝覺得自己好像聽懂對方的弦外之音。

如果她不讓對方給她拿衣服,她就只能穿着這個披風出去。

芝芝臉上閃過掙紮,她既不想驸馬給她拿衣服,也不想只穿着這個披風出去。

“咳咳。”屏風外面傳來輕咳聲。

芝芝咬了咬唇,小聲地說:“那麻煩驸馬幫妾身從衣櫃裏取衣服過來。”

腳步聲走遠,過了一會,芝芝聽見對方清冷的聲音。

“唔,肚兜……”他頓了下,“要什麽顏色的?”

芝芝耳朵嗖的一下紅了,她局促不安,還未說話,便聽到對方繼續說,“你皮膚白,穿這件杜鵑紅的吧,花紋也不錯,這上面繡的是……”

“鶴。”芝芝答完便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果不其然聽見對方輕笑一聲。

“挺別致的。”

那件是芝芝自己繡的。

過了一會,腳步聲接近了,随後屏風上挂了好幾件幹淨衣服,其中最上面的就是那件杜鵑紅的肚兜。

驸馬的聲音在外響起,“你鞋子也濕了吧,穿上這雙。”

一雙繡花鞋被一只淨白修長的手推了過來。

芝芝哦了一聲,默默地把鞋子穿上了,然後再把衣服換上了,她換之前還特意偷偷探頭看了下外面,确定對方不在屏風外才換的。換好了,芝芝才慢吞吞地從屏風後挪出去。

驸馬坐在外間的窗下,那裏正擺了個小桌,小桌上擺了許多菜。芝芝走過來後,他眼神都沒擡,“坐吧。”

芝芝老老實實地坐下了,她快速地看了下桌子上的菜,似乎都冷了。

“聽你身邊伺候的丫鬟說,你自己做的?”

芝芝眨眨眼。她沒做,不是她,可別瞎說。

驸馬此時嘴角噙着淡笑,倒又開始像個正人君子了。

“上次你送的玫瑰酥我沒吃到,可還有?”

芝芝搖頭,上次明明送了滿滿一盒過去,他還說沒吃到,貪吃鬼。

驸馬垂下眼,不知道怎麽的,芝芝頓時又覺得周圍涼飕飕的,她有些害怕地到處看了看,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出現鬼的吧。

驸馬拿起筷子,“用膳吧。”

他夾了一把菜往口裏塞,芝芝看對方一眼,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才吃,她就皺了下眉頭,冷透了。她有些猶豫地停下來,偷偷去看驸馬,她是平民,吃過冷菜,可是驸馬出身高貴,跟她不一樣,可對方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繼續吃着,甚至還當着芝芝的面吃完一碗飯才停下筷子。

驸馬用完膳就站了起來,芝芝也連忙停下筷子站了起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驸馬看着芝芝,“下次別亂塗香料。”

芝芝點點頭,十分乖巧。

驸馬走後,芝芝才松了一口氣,又坐了下去,采苓也從外進來,看見芝芝坐在桌前,連忙過來,“這菜都冷了,您和驸馬還吃了?”

“吃了一點。”

采苓嘆氣,“這吃冷東西怎麽行,奴婢還是去請曾大夫過來。”她說完就要走,還是被芝芝喊住。

“采苓,別去,我又不是沒吃過冷東西。”芝芝站起來,“我還是再沐浴一回,總覺得身上味道怪怪的。”

芝芝在泡澡的時候,采苓從外跑進來,“五姨娘,你今日濕了的肚兜放哪了?”

芝芝不明所以,“放在屏風上啊。”

“奴婢沒看到啊,本來準備洗掉的,可是就是沒找到您的肚兜,您是脫在其他地方了嗎?”

“我沒……”芝芝的話戛然而止。

另一端,被小金龍吓跑的鬼姐妹相遇了。

鬼姐姐理了下自己散亂的頭發,再媚眼往旁邊冷冰冰地一瞥,“怎麽,還躲着呢?那條龍早走了。”

鬼妹妹慢慢現身,她一現身就哭,擡起袖子遮住臉,“姐姐,我怎麽辦嘛,那條龍太厲害了,我起碼三年道行沒了。”

“哭喪呢,把袖子放下。”鬼姐姐沒好氣地說,結果對方一放下,她抿了下唇,原因無他。鬼妹妹原來起碼勉勉強強算張臉,此時一半臉上全是血,她們兩個是惡鬼,手上背了不少人命的,所以她們跟其他鬼不一樣,其他鬼可以靠未虧損的陰德維持生前的相貌,她們兩個不行,她們道行一損,就會露出鬼臉。

鬼妹妹看見鬼姐姐還是漂漂亮亮,只是臉比之前青白了一些,十分不服,“姐姐,怎麽你還可以維持人貌啊?你可是還近距離跟那條龍接觸了呢。”

“我若連人貌都維持不成,我這百來年是白修煉了?”說來這個,鬼姐姐也氣,明明都接觸到正主了,就是因為對方小金龍實在敏銳,在水裏追着她咬,差點咬掉她的頭,她還是勉強才逃了出來,只是十年道行也損了。

想到這,鬼姐姐便是怨氣沖天,她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這個仇我還非報了不可。”

鬼妹妹皺着臉,“哪有什麽辦法,我們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這才俯身多久,而且姐姐,你這次再想俯身在那個小丫頭片子身上,可沒那麽容易了。”

那條龍都識破了。

鬼姐姐不知道想到什麽,勾唇笑了下,那笑容看起來十分滲人,“我自有辦法。”

“對了,姐姐,今天你不是在那個小丫頭櫃子裏翻出一塊玉佩,上面還寫了字嘛,姐姐你念完那幾個字我就覺得耳熟。宋玉成這名字我想了一天,總算想起了,幾年前那個急着投胎的女鬼口裏說的就是這個名字吧。”

那時候,她和鬼姐姐從護城河那裏路過,結果聽見鬼哭聲,過去一看發現是新死的女鬼,鬼姐姐本來還想收為己用,結果發現對方手臂已經出現鬼差的印記,便知道鬼差即将過來收魂,便急忙準備離開。那哭哭啼啼的女鬼卻求她們,要她們給一個叫宋玉成的少年托夢。

鬼妹妹答應了,可是她轉頭就忘了這個事,等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記不起那個托夢人的名字了,只記得叫宋什麽。

鬼姐姐完全不記得這事,“什麽玉成,此下,先恢複你這張臉再說吧。”她伸手直接抓住了鬼妹妹的腦袋,兩只鬼便在原地消失了。

采苓聽話聽到一半,有些莫名其妙,她看着芝芝,卻發現芝芝又臉紅撲撲地坐在浴桶裏。

“五姨娘?”采苓小聲地喊了一聲。

芝芝像是突然回了神,只是眼神十分閃躲,她看着采苓,“找不到……找不到就算嘛,大概是丢了吧。”

采苓急了,“這怎麽行,這肚兜……”

這下子,采苓也戛然而止了。

兩主仆面面相觑,最後采苓也臉一紅,“奴婢先出去了。”走到一半,“對了,五姨娘,那藥膏還沒擦,待會擦嗎?”

芝芝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身上,青的痕跡淡了一些,“不用了吧,都要消了。”

“奴婢知道了。”采苓走了出去。

翌日,芝芝起得晚了一些,剛起來就聽見外面兩個粗使丫鬟在說話。

“明日驸馬邀了京城中的名流公子來府裏參加牡丹宴,那些從全國各地運來的牡丹前兩日就到了府裏了。”

“真的啊,那到時候我們可以去前院看看嗎?”

……

隔着窗戶,芝芝聽不太清楚,便看着采苓,“她們在說什麽?”

“牡丹宴,驸馬做東請京城裏有名有才氣的公子哥明日來府上賞牡丹,那些丫頭都心思活躍得很。”

芝芝是聽過這個牡丹宴的,這個上輩子也舉辦過,只是芝芝作為後院女眷自然是不能出席的。芝芝随口哦了一聲,卻突然僵住了。

京城裏有名有才氣的公子哥?

她上一世其實非常遺憾的一件事是她投胎之前都沒弄清自己床上的奸夫是誰。

對方無論是從皮相還是談吐,恐怕都不是平庸之輩。因為上輩子對方給她蓋了一件外衣,芝芝便想着要報那一衣之恩,這京城裏有名有才氣的公子哥,對方可否也會在上面?

芝芝心思一動,“采苓,你借我一身你的衣服好嗎?”

采苓看着她,臉色不太好,“五姨娘,你不會也想去看吧?”

“我還沒見過牡丹呢,牡丹花一定特別好看。”芝芝眼裏露出向往之情。

但是采苓這丫鬟精明地很,滴水不漏,把問題推了出去,“五姨娘,你去跟公主求求,說不定就能去了。”

她只是想偷偷在宴會上看看有沒有那個男人而已。

芝芝有些喪氣。

葉嬷嬷過來教小曲的時候,她也不開心的樣子,葉嬷嬷一瞧笑了,“怎麽,昨日驸馬惹你生氣了?這小嘴嘟的。”

欸?

芝芝一頭霧水,“什麽?”

葉嬷嬷一臉看透的表情,伸手抓住芝芝的手,安撫性地拍了兩下,“你也別難過,雖然他昨日沒宿下,但總會宿下,你把嬷嬷的曲子唱給他聽,保證他暈乎乎地倒你床上。”

這下子是傻子也聽懂了,芝芝忙辯道:“不是,我沒有因為他難過。”

不知道葉嬷嬷是不是跟蓮嬷嬷也說了什麽,下午,蓮嬷嬷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對芝芝說:“這一個月來我是白教你了,那舞蹈跳了沒有?燈上舞不好跳,我其他舞也教了啊。”

芝芝實在受不了了,都求饒了,“蓮嬷嬷,你饒了我吧,我今天真不是為了驸馬難過的。”

芝芝一說完,就看到蓮嬷嬷嘴角微微一抽,還輕咳了兩聲,最後行了個禮,“奴婢見過驸馬。”

芝芝扭過頭,發現她剛剛還念着的人出現了。

驸馬今日穿了淡青色錦袍,頭發用同色玉冠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英姿飒爽,他俊美的臉上還含着和煦的笑意,“嬷嬷別客氣,快快起吧。”

芝芝趕緊行禮,“妾身見過驸馬。”

驸馬也讓芝芝起來了,只是笑眯眯地問:“芝芝剛剛說什麽不是因為我難過?”

芝芝抿緊唇,不知道怎麽解釋。其實她還有些生氣,昨日對方太過分了,居然還偷……卑鄙無恥小人!

芝芝不說話,幸好驸馬也不追究,他轉而跟蓮嬷嬷說:“嬷嬷,我過來是請您過去一趟,明日的牡丹宴本來有舞姬獻舞,公主方才看了說太過俗氣,我便想着讓您過去看能不能挽救一下,指點指點那些姑娘。”

蓮嬷嬷笑,“這好辦,那奴婢就跟驸馬走一趟的,但奴婢也不保證奴婢改的能合公主心意。”

驸馬垂眸一笑,“嬷嬷辦事哪有不合公主心意的。”

芝芝目送驸馬帶着蓮嬷嬷要走,哪知道驸馬走了一半又走了回來,溫聲對芝芝說:“下次若送吃的,最好往公主那裏也送一份。”

芝芝本想答應,但突然又想起她今早難過的根源,她便小聲地跟驸馬商量,“驸馬,明日的牡丹宴妾身可以去嗎?妾身就偷偷看幾眼。”

驸馬笑了下,“芝芝也想賞花?那邊宴會散後去賞吧。”

“不。”芝芝看賞花借口不行,趕緊換了一個,“妾身沒參加過大宴會,而且妾身也沒看過舞姬跳舞,妾身能扮成丫鬟嗎?到時候妾身就站在你後面,保證什麽都不做,只用眼睛看。”

驸馬雖表情溫和,卻搖了搖頭拒絕了芝芝,“不行,你作為後院女眷怎麽能去?”

“女眷為什麽不可以去?”

“那是君子們參加的宴會。”

“那……你把肚兜還我!君子偷小女子肚兜是什麽回事!”芝芝急了,她像只瘋兔子只想亂咬一通,不過還好,她稍微控制了下聲音的大小。

驸馬那瞬間的表情有些豐富,他先是扭過頭輕咳了幾聲,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随後他又眺望了下遠方,深呼吸了一口,最後是擡手捂住額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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