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來, 考考你。”江渺稍稍側頭,便與原本就近在咫尺的男人鼻息相接,好像壓根沒聽出他話裏的危險意味, 笑意淺淺,“你有沒有在那個人身上看出什麽來?”
“哪個人?男的女的?”不能胡來,江明淮只能在她鼻尖上蹭了幾下聊以安慰。
江渺嗔他一眼,“裝什麽傻?”
江明淮這才認真地向窗外投去一眼,目光在飯店門口的一對男女身上繞了一圈,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又多在那個男人身上停留了幾秒,才微微擰起眉頭, “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氣息。”
江渺滿眼贊賞地看着他, “真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不愧是我的男人!”說着, 在他嘴邊啵了一口當做獎勵。
男人面上沒有明顯的表情, 眼裏卻分明盛滿了笑意。
江渺卻很快就別過頭,将身邊的男人推遠了些,“你先別說話。”然後按下車窗, 對着窗外那位扶着一名腳步蹒跚的女人走下飯店臺階的男人微微一笑。
“杜先生, 晚上好啊!”
半扶半抱着懷裏的女人向前方轎車走去的杜脩銘猛然一頓, 聽見聲音看過來, 在看到江渺時, 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不過下一秒就換上了略有些驚訝的表情, “你是……昕然的小姨?”
江渺笑答:“想不到杜先生還記得我?”話落, 她的目光又落到杜脩銘懷裏那位衣着性感似乎已經人事不省的女人身上,眼裏多了些訝異:“這位是?”
“哦, 這是我的表妹。”杜脩銘面不改色說道,“小姑娘出來玩兒喝醉了,怕她父母擔心,就來接一接。”
正說着,轎車司機下車來幫着杜脩銘一起把那女人帶到了車裏,杜脩銘松了一口氣,這才上前幾步,抱歉地朝江渺笑笑:“不好意思,讓江小姐見笑了。”
“杜先生真是個好哥哥!”江渺真誠地誇獎着,面上看不出絲毫虛僞來。
哥哥妹妹那一套的,她心裏門兒清。
忽然又話音一轉,笑容幽幽:“我剛才遠遠一看還以為是杜先生和自己的紅顏知己在打情罵俏呢,還好只是表妹,不然這一會兒是知性美人,一會兒又是妖豔美女的,不知道的人還當杜先生豔福不淺了。”
夾槍帶棒的一席話就是傻子也聽出裏面的嘲諷意味了,杜脩銘面色一沉,似有不悅:“江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之間似乎只有一面之緣,無冤無仇的何必說起話來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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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渺立馬換了一臉歉意,“抱歉啊杜先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別放在心上。”
杜脩銘沉着臉沒說話。
“不過我想像杜先生這樣的成功人士,應該是宰相肚裏能撐船,不會在意我這點兒無心之言的。”江渺笑彎了眼,“好了,不打擾杜先生送表妹回家了,再會。”
說完,江渺也不看杜脩銘什麽反應,便按上車窗,讓司機開車。
目光追随轎車漸漸遠去的男人嘴邊卻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轉過身時,司機問他是不是回常住的那間公寓,車裏的女人醉得人事不省,他已然沒了興致,吩咐了幾句又折身進了會所。
車上,江明淮低頭看着這個若無其事主動回到自己懷裏的小女人,寵溺又無奈地刮了下她的鼻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江渺答得坦蕩:“救命的藥。”
回想了一番剛才那場短暫卻意味深長的對話,江明淮捕捉到了一點重要信息:“杜脩銘剛才提到了昕然,和昕然有關?”
江渺眼睛一亮,“你也認識他啊?”
“嗯。”
從這簡簡單單的一字答案裏,足以能夠聽出他漠不關心的态度。
“我還以為像我們家明淮這樣的大佬眼裏是裝不下這種小人物的呢!”
聽不出她話裏是刻意恭維還是別的什麽,江明淮手下加了點力道,把人摟得更緊。
“我眼裏只裝得下你。”
“……”江渺語塞了幾秒,目光幽幽,語氣嚴肅:“不許勾引我!”
“好。”男人答應得爽快,“你先解釋一下怎麽回事。”
對于江明淮來說,杜脩銘就算是勢頭旺盛的商界新銳,到底羽翼未豐。江渺說得不錯,站在江海集團的高度,諸如杜脩銘一類的,只不過是小打小鬧,還入不得眼。
況且杜脩銘此人,才剛剛回國腳跟還沒站穩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眼下他的事業的确是高歌猛進,時間長了,勢必會動到某些人的蛋糕,用不着江明淮去在意,別人就會先出手收拾他。
但是如果這個人和江家沾上了關系,江明淮就不得不過問了。
江渺把上次演奏會偶遇杜脩銘和洪昕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明淮。
“昕然似乎挺喜歡這個男人的,英俊多金,紳士體貼,還溫柔專一,未經世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最容易被這樣的男人給騙了,他倒是演的一手好戲。”
江明淮想起之前的親眼所見,又見江渺對這個男人這麽上心,很容易就找到了問題關鍵:“他身上那股奇怪的氣息不簡單。”
江渺索性把他的脖子拉下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一個良心泯滅毫無人性的殺人犯,你說身上能有什麽氣息?”
江明淮趁機在她側頸親了一口,才配合地給出答案:“怨氣。”
剛才他看到的那股氣息就是怨氣,死人的怨氣。
“昕然和他接觸久了難免被那東西纏上,雖然那些東西對人造成不了直接的傷害,不過擾得人夜夜噩夢不斷,長期下去肯定對身體有損。”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
“對啊。”
所以江渺才會在第一次見到洪昕然的時候,因為看到糾纏在她身邊的怨氣,送了她一只镯子鎮住那個東西,即使洪昕然收着不帶,那些東西對沾染了江渺氣息的物件都恐懼得很,就再也不敢去糾纏洪昕然了。
還有另一件奇怪的事。
江明淮最開始并沒有看到洪昕然身上的異樣,可是今天一看到杜脩銘就察覺出來不同,再回想了一下過去一段時間,明顯的變化是他和江渺越來越親近之後才發生的。
其實在過去十幾年,他就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樣。
最開始是過人的早慧,然後是那個夢,再然後是超乎常人的理智冷漠;直到少年時,他發現自己能夠在身邊人開口之前就知道對方要說的話,漸漸的,這種情況愈演愈烈,逐漸發展到他能夠預知到未來一年甚至是幾年之內發生的所有事。
對此他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奇,甚至隐隐有一種宿命般的感覺。
江渺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或者說,解釋了這一切。
芸芸衆生裏,他能看清每一個人的未來,唯獨看不到江渺的。
正如江渺,她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卻驚訝于江家降生了一個沒有在預料命運裏的孩子,更看不到有關這個孩子的一絲一毫。
所以她來了江家。
雖然仍舊不知道江渺的真正身份,但這并不妨礙江明淮相信命運,是命運将他們贈送給彼此,他們是彼此的禮物,也是歸宿。
“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愛管些閑事,以後呢咱們倆一個就負責賺錢養家,一個就負責多管閑事,怎麽樣?”
“好。”只要她喜歡就行。
江明淮最終還是沒有守住約定,對着懷裏的人深深吻下去。
*****
飯店偶遇事件過去沒兩天,江渺又在一個社交場合遇到了杜脩銘。
這是一家畫廊的開業酒會,畫廊老板有些背景,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因為圈層不同,和江家沒什麽交集。不過對于江渺來說,想要搞到一張邀請函,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杜脩銘那會兒正和畫廊老板等人站在一幅畫前品評着,他今天一來就買下了一幅幾百萬的畫作,自然受到了衆人的追捧。
其中還有不少長相姣好的美人想要跟他攀談幾句,傍上交情。
江渺沒讓其他人注意到自己,只把焦點集中在杜脩銘一個人身上。
當她故意走到離杜脩銘不遠的一幅畫作面前假意認真欣賞時,對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杜脩銘看到她的第一眼是驚訝的,然後就是不易察覺的輕蔑,但他還是主動上前搭讪了。畢竟不管她那張嘴有多令人生厭,卻實在長得漂亮,身份上又是洪昕然的長輩,為了後續計劃,暫時不好撕破臉皮。
“好巧啊……我還以為杜先生生我的氣,不願意再搭理我了呢。”杜脩銘主動來打招呼時,江渺立馬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杜脩銘笑容溫和,依舊是謙謙有禮的模樣,“怎麽會?江小姐無心之失,我要是斤斤計較還算什麽大丈夫?”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杜先生不計較!”
“你喜歡這幅畫?”杜脩銘指了指面前的畫。
扭曲的黃昏夕陽,濃墨重彩的紅色,畫風看起來有點詭異。
江渺望着畫微微一笑:“我蠻喜歡這類抽象意境的,你看這夕陽的顏色,就像少女流淌出來的鮮血一樣。”
杜脩銘插在褲兜裏的手忽然一緊,面上依舊溫和,“江小姐的想法還真是獨特。”
“杜先生不覺得嗎?想象一下,純白如雪的長裙,美麗動人的少女,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液将一身白裙逐漸染成鮮紅的顏色……”江渺滿臉驚嘆地說着,“那樣的視覺沖擊力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等她驚嘆完了轉過頭來發現杜脩銘臉色不太對勁時,連忙捂住嘴:“抱歉杜先生,我可能平時愛看恐怖片所以說得誇張了一點,你別往心裏去。”
杜脩銘慢慢勾起嘴角,幽深眼底沒有絲毫溫度,“沒事,個人愛好而已。”
“希望我沒有影響到你。”
“怎麽會?”
江渺笑靥如花,“比如晚上做噩夢什麽的……嗯,你就當我說笑好了。”
話落,她叫來畫廊經理,直接買下了面前這幅畫,直到離開時也似乎沒有察覺到杜脩銘越來越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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