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惡鬼将映(完)

白夜即将崩塌。

每場白夜都對應着一個監察系統,“惡鬼将映”全線崩潰後,056也會被強制關閉。

它氣得咒罵不止,沒過多久,人間蒸發一樣銷聲匿跡。

身為監察系統,056想必第一個遭到了白夜的制裁。

“它這樣算不算是監管不力?”

走出陰暗濕冷的地下室,文楚楚輕撫下巴:“也不知道有沒有懲罰。”

無論何時何地,面對他們時,056總帶着一股強烈的傲慢與惡意,看它的态度,只想讓所有挑戰者盡早去死。

文楚楚很不喜歡它。

她一頓,好奇看向白霜行:“對了,你到底讓百裏看到了什麽?居然能把她吓成那個樣子。”

之前白霜行使用完【共情】,與兩個隊友重新回到白夜以後,百裏曾讓他們離開過地下室。

在那時,三人把宋晨露平安送回家,并交流了白霜行與文楚楚得到的新技能。

文楚楚的技能叫【實體化】,顧名思義,就是能讓虛無缥缈的鬼魂擁有實體,在此期間,人類可以與之接觸,并對它進行物理攻擊。

這是個比較有趣的技能,可惜她目前等級太低,每次只能持續五秒鐘,每天最多使用一次。

“慢慢進化呗。”

文楚楚非常樂觀:“聽說積分能夠提升技能等級。”

至于白霜行,她留住了底牌,只說自己能創造幻覺,并與鬼怪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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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任何人面前,她總是習慣多留一個心眼。

“總算清淨了。”

時間回到現在,徐清川輕揉眉心。

“整部電影拍攝結束,代表挑戰完成——你們都能看到退出的選項吧?”

白霜行點頭。

在她腦海裏,懸挂着一個選項框。

【是否退出本次白夜挑戰?】

【是/否】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兒。”

徐清川撓頭:“以前通關白夜的時候,是監察系統把我們直接送出去的。”

今天倒好,系統直接垮了,比他們更早退出。

這找誰說理去。

“離開白夜後,會進行結算。”

徐清川知道她倆是新手,耐心解釋:“表現越好,就能得到越多的積分,至于積分,可以拿去系統商城裏兌換各種道具。”

他說到這裏,意識到什麽,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這些科普你們都在網上看過吧?”

他差點忘了,現在關于白夜的新聞鋪天蓋地,白霜行和文楚楚不可能對這種常識一無所知。

他一直唠唠叨叨,似乎有點多嘴了。

“更具體的內容,我不是很清楚。”

白霜行問他:“兌換有限制嗎?通常情況下,一場白夜結束,能得到什麽樣的道具?”

短短幾句話,就化解了徐清川的尴尬。

“有限制的!我們現在都是新手,總積分不多,只有一部分商城對我們開放。”

徐清川說:“我上次摸魚劃水過了一局,得到的積分不多,出去之後,能買到護身符和低級符箓。”

他們這次還算幸運,使用了百裏的不少驅邪符。

在絕大多數白夜裏,別說天師,連道士和尚都很難找到,人們要想通關,必須全靠自己。

“你們現在要離開嗎?”

文楚楚湊上前:“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既然白夜裏符咒稀缺,我們能不能順手牽羊,薅一把百裏的羊毛?”

白霜行搖頭:“我看過相關報道,白夜裏的東西,沒辦法被帶出去。”

文楚楚露出惋惜的神色。

“時候不早了,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徐清川說:“要不,我們走吧。”

文楚楚一刻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當即表示贊同。

白霜行:“你們先走,我稍後就出來。”

文楚楚一愣:“你還有事?”

他們彼此都是第一次見面,懂得把握人與人之間的分寸。

文楚楚沒有深入去問究竟是什麽事,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要不要我陪着你?白夜雖然崩潰了,但鬼怪沒消失,還是很危險。”

白霜行笑了:“不用,謝謝。”

“啊,差點忘了這個!”

文楚楚低下腦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之前只存了手機號碼,你們聊天軟件的用戶號是多少?”

這場白夜的背景時間是十年前,他們來到這裏以後,只能像十年前的人們一樣,通過撥打電話進行聯系。

畢竟在這個時候,那款聊天軟件還沒出現。

三人互相交換完聯系方式,文楚楚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居然真的通關了,就像做夢一樣。”

她拍了拍胸口:“我這次沒幫上什麽忙,多虧有你們兩個。”

徐清川臉一紅:“別別別,我就是個渾水摸魚的,這次能活下來,最應該感謝白霜行。”

那操作那思路,堪稱絕無僅有,他恐怕一輩子都忘不掉。

白霜行溫聲:“在那條鬼打牆的巷子裏,如果沒有你們,我早被宋家奶奶拽走了。”

三人對視一眼,無言笑笑。

“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文楚楚元氣十足:“好久沒這麽爽過了,砸碎神像的一瞬間真痛快啊!”

“有機會的話,常聯絡吧。”

徐清川扶住眼鏡,微微颔首:“能一起通關這場白夜,謝謝你們。”

“那——”

白霜行點頭:“再見。”

與徐清川文楚楚分別後,白霜行首先來到宋家。

之前宋晨露被他們安然無恙送回了家裏,現在再去拜訪,女孩已經洗完澡,抱着兔子玩偶坐在床前。

身後的宋家夫妻對她千恩萬謝,白霜行擺擺手,敲響房門。

她之所以會來,是為了感謝宋晨露的奶奶。

當時他們被困在江綿的畫裏,是老太太拼盡全力掙脫束縛,才讓他們找到脫身的道路。

宋晨露見到她,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今天被吓壞了吧。”

白霜行看向她懷裏的兔子玩偶:“奶奶怎麽樣了?”

為了保護宋晨露,玩偶曾在地下室裏變得四分五裂,現在被針線縫補起來,看上去有些可憐。

“……還在休息。”

女孩腼腆低頭:“謝謝你。”

白霜行笑:“我有件事情想和奶奶商量,你能讓我見見她嗎?”

宋晨露眨眨眼,湊到兔子的耳朵旁邊,小聲說了句什麽。

很快,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她身邊。

“您好。”

白霜行笑道:“多謝您幫我們。”

宋家奶奶的怨氣沒有江綿強烈,并非不講道理的厲鬼,自從見到三人在地下室裏保護江綿後,對他們的态度就親切許多。

老太太輕嘆口氣:“早些時候誤會了你們,在巷子裏差點傷到你……對不起。”

“您不知道內情,得知我們是百裏的弟子,動怒很正常。”

白霜行:“能和您單獨聊聊嗎?”

老太太思忖片刻,俯身對宋晨露說了些什麽,女孩乖巧點頭,暫時離開房間。

于是卧室裏只剩下一人一鬼。

白霜行開門見山:“這裏并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場不斷循環、由意識構成的異度空間。”

在正常的白夜中,任何人都禁止向外透露這個信息。

但現在挑戰崩潰,監察系統不見蹤影,沒誰能阻止她。

白霜行說:“由于出了點岔子,整個空間即将損毀。您已經過世,意識沒有載體,一旦到那時候,很可能會直接消失。”

為了證明這段話的真實性,她點開腦海中的技能框,向老人發去一條契約。

肉眼可見地,老太太神情一凝:“……露露呢?”

“事實上,外面的世界已經過去了十年。”

白霜行笑笑:“她留在這裏的意識可能會消散,但她本人一定還活着。”

“你想讓我簽下這份契約?”

“請不要誤會,契約并不會限制您的自由,只要您想,随時都能解除。”

白霜行颔首,神情真誠:“我只是覺得……您一定很想見見十年後的露露吧。”

老太太最終答應了下來。

她舍不得白夜裏的宋晨露,收下白霜行的契約後,留在卧室裏繼續陪着女孩,靜靜等待倒計時的最後一秒。

離開宋家,白霜行揉了揉酸脹的雙眼。

江綿一直跟在她身邊,有感而發:“你是個好人。”

白霜行笑:“好人?”

“如果是我,可能不會關注到宋奶奶。”

江綿說:“你能主動找到她,把她帶出去,很好。”

小孩就是小孩,誇起人來稚嫩又直白。

白霜行卻搖了搖頭:“畢竟我也不虧。”

之所以幫助宋家奶奶,一來為了報恩,二來,她自己也能從中獲利,得到一項鬼怪的技能。

這是雙贏的局面,更何況,白霜行不喜歡欠下人情。

她一向理性,凡事都拎得清。

“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

白霜行看向江綿:“去你家看看吧。”

夜深。

百家街地處偏遠,一棟棟居民樓破敗老舊。

現在天色已晚,不少人家熄滅了燈火,江家的小房子卻依然亮着燈。

電視開着,桌上是好幾個橫七豎八的啤酒瓶。一個男人坐在沙發,漫不經心擡起雙眼,望向客廳旁邊的小卧室。

卧室裏黑黢黢的,江逾不在裏面。

他把江綿賣給了444號的人,江逾對此一概不知,只知道妹妹放學後突然消失不見,哪裏都找不到影蹤。

對此,男人的回應是,他也不清楚江綿究竟去了哪裏。

就在今晚,江逾幾乎把百家街翻了個遍,不久前火急火燎又出了門,說要報警。

想到這裏,男人有些煩悶。

那兩個小兔崽子從來都不省事,淨給他惹麻煩,要不是他們太煩太吵,他哪會對他們動手。

報警是個麻煩事,不過問題不大。

百家街聚集了社會上的三教九流,治安管理十分混亂,發生過不少兒童拐賣事件。

他和444號的住戶毫無交集,“把女兒賣給術士做法”這種事情,正常人哪會想到。

至于報酬,對方給了一大摞現金,不可能被銀行查出資金流向。

男人不傻,短時間內不會用它。

想起那筆錢,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現在時候不早,男人惬意閉上雙眼。

他正思索着是否應該表現得更加焦急,去和江逾一起尋找失蹤的女兒,寂靜夜色裏,忽然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爸爸”。

那是他無比熟悉的嗓音。

頭皮忽地一麻,男人睜開雙眼。

很快,他就後悔了。

有時候,看不見反而是一種保護——

當他睜眼,視線所及之處,赫然是個鮮血淋漓、目光幽怨的小女孩!

這是江、江綿?!

男人被吓得驚呼一聲,徑直滾落沙發摔倒在地,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自己喝了太多酒,連幻覺都這麽逼真。

但很快,他意識到幾分古怪。

身邊漸漸生出刺骨的涼意,整具身體像被浸在一片幽冷寒潭,如果是幻覺,不可能連溫度也一并改變。

“江綿?”

男人聲音顫抖:“你、你怎麽變成——”

他沒有繼續說。

畢竟,是他親手将江綿交了出去。

當時444號的人沒有直言會把江綿帶去做些什麽,只含糊不清地告訴他,不要多問,不要多想,以後也不要試圖與江綿取得聯系。

他猜出不會是什麽好事,大概率和術士做法有關,但……管它的呢。

他早就對兩個小孩煩透了。

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明顯不是活人。

女孩雙目猩紅,淌出絲絲血淚,神色裏滿是怨毒的情緒,如同索命惡鬼。

……不。

準确來說,她确實是已死之人的亡靈。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駭人景象。

一時間膽喪魂驚,男人哆哆嗦嗦說不出話,過了好幾秒鐘,才磕磕巴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江綿面無表情,上前一步。

蛇一樣的血絲從她身後探出,逐漸靠近男人身體,後者心慌意亂,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恨與殺意。

“你會變成這樣,我也沒想到啊!”

眼看血絲逼近,他倉惶後退一些:“444號那男的,他沒說要拿你去幹什麽事,我真的不知情!”

江綿沒有回應。

血紅色的絲線交織纏繞,幽幽上湧,纏上他最為脆弱的脖子。

血絲在收緊。

瀕臨死亡時,之前強裝出來的冷靜頃刻崩塌,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男人聲嘶力竭:“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他說完停頓一瞬,擡起右手,用力打在自己臉上。

一聲脆響。

緊接着又是一聲。

血絲收緊的速度減慢許多,仿佛見到救星一樣,男人打得更加用力。

“我沒用,我惡毒,我只敢拿小孩子出氣……綿綿,看在我養你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

江綿看着他,眼神裏沒有情緒。

其實她并沒有做什麽,只不過以厲鬼的姿态出現在他面前而已。

說來可笑,曾經對着他們拳打腳踢的男人,見到她這副模樣後,變得像只軟腳蝦。

她想起白霜行說過的話,無能,懦弱,一事無成,這才是她的父親。

她不必怕他。

耳光聲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停下時,男人已鼻青臉腫。

他膽怯看向江綿,就像曾經的江綿小心翼翼望向他一樣。

女孩靜默與他對視,良久,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緊随其後,纏繞在他脖頸上的血絲用力絞緊。

距離白夜結束,還有兩個小時。

白霜行站在江家門前,聽見男人瀕死的哀鳴。

【白夜幻戲】三天內只能使用一次,她用來解決了百裏,至于江綿的父親,留給女孩自己處理。

那男人不比百裏,對陰陽術法一竅不通,江綿就算精疲力竭,遇上他,也不會占下風。

那聲慘叫響起後,江綿很快回到她身邊,沒過多久,街道上傳來踏踏腳步。

白霜行循聲看去,是哥哥江逾。

他找不到妹妹,急得滿眼通紅,因為太過疲累,瘦小的身體在呼吸下劇烈起伏。

見到白霜行,江逾先是一愣,條件反射地開口:“請問,你今晚見過江綿嗎?”

解決男人後,江綿沒剩下多少力氣,于是選擇了隐匿身形,無法被常人看到。

聽見他的話,女孩飛快搖頭。

即便這裏只是一場虛幻的白夜,她也不希望哥哥得知自己的死訊,因為自己感到難過傷心。

白霜行猜出她的想法,沒有說出江綿已死的真相:“江綿?我不久前見過她,好像在——”

她目光微轉,擡手指向不遠處的小巷:“那邊。”

說話時,白霜行悄悄給江綿送去一個眼神。

女孩會意,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小跑過去,身形隐入巷道的拐角。

“謝謝姐姐。”

好不容易得到一條消息,江逾灰暗的眼底浮起亮意。

他心急如焚,正要走向巷口,意料之外地,望見一抹瘦小的影子。

穿着他熟悉的單薄上衣,從昏暗無光的巷道盡頭快步走來,相貌在月色下逐漸清晰——

是江綿。

女孩看看白霜行,又望一眼江逾,怯生生壓低聲音:“哥哥。”

“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

江逾有些生氣,卻不忍心說出責怪的言語,将妹妹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一遍,确認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對不起。”

江綿聲音很低:“我——”

她一頓:“我去了朋友家裏玩。”

她已經死了。

這種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白霜行安靜站在路邊,眼看小姑娘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突然出聲:“對了。”

兩個孩子同時看向她。

“和你們遇上這麽多次,也算有緣。今晚我本來打算和那兩個朋友去看電影,不過他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她立在路燈下,腳底是水一樣連綿流淌的燈光,有風拂過發梢,撩起耳邊一縷垂落的黑發。

白霜行笑了笑:“多出的兩個名額,你們想要嗎?”

現在時間很晚,夜場排片不多,因為帶着兩個小孩,白霜行選擇了一部合家歡的動畫電影。

親手捧起一桶散發着熱氣的爆米花時,兩個孩子都露出了新奇與期待的情緒。

踏進電影放映廳,見到大熒幕的剎那,江綿更是輕輕“哇”了一聲。

江逾拘謹許多,第無數次向白霜行低聲道謝,在江綿身邊坐下時,身板挺得僵硬又筆直。

然後電影開始。

男孩一點點睜大眼睛。

原來這才是置身于電影院裏的感受。

四下黢黑,唯有中央的熒幕散出光輝,仿佛一個溫暖純淨的光源,把整個世界柔柔裹住。

當畫面徐徐展開,光怪陸離的色彩噴薄而出,為黑暗塗上層疊亮色,美妙而不可思議。

至少在這一刻,他感到了雀躍着的、鮮活的開心。

這場電影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劇情有條不紊地推進,直到畫面漸漸淡去,江逾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電影結束了。

恍惚間,他聽見白霜行的聲音:“這是你們第一次看電影嗎?”

江逾轉頭,應了聲“嗯”。

“喜歡嗎?”

男孩抿唇,似乎覺得害羞,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那就好。”

白霜行彎起雙眼。

她生有一雙纖長鳳眼,瞳仁裏倒映了來自大熒幕的亮光,側頭看向他時,被光線描摹出精致的側臉。

白霜行忽然說:“打過電動嗎?”

這句話問得毫無來由,江逾一愣,搖搖頭。

“去過外地旅游嗎?”

還是搖頭。

“嗯——”

白霜行偏了偏腦袋,黑發順着脖頸垂落:“那你還有很多個第一次沒體驗過呀。”

江綿也仰起頭,聽身邊的姐姐繼續開口:“現在的生活也許不那麽令人滿意,但……只要努力活下去,一定能遇上更多的、更美好的際遇。”

生活不是電影。

在真實發生過的故事裏,江綿不明不白消失了蹤跡,整個家中,只剩下江逾和他們父親。

她無法想象在那以後,男孩究竟過着怎樣的生活、懷揣着怎樣的心情。

……大概是萬分絕望的吧。

哪怕眼前的孩子只是一抹意識,像這樣告訴他,既能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安慰,也能了卻江綿的心願,讓她和哥哥好好道別。

“你想想看,第一次離開家鄉,第一次升上大學,第一次去電玩城,第一次談戀愛,還有——”

她垂下睫毛:“第一次,和想要見到的人重逢。”

江逾怔住。

“只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能再見到。”

白霜行揚起嘴角,摸了摸身邊江綿的腦袋:“綿綿,你說是吧?”

不知怎麽,女孩的眼眶暈開一抹薄紅。

“……嗯。”

江綿說:“一定可以的。”

白霜行揚唇笑笑。

“不止看電影,未來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都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她擡起頭,望向不遠處的屏幕畫面:“電影,快結束了。”

下意識地,江逾也随她的目光轉過頭去,看一眼巨大的熒屏。

他還想說些什麽,再回頭,卻只見到兩把空空的椅子。

沒有人。

整個空蕩的放映廳裏,只剩下他自己。

剛才發生的一切,像場虛無缥缈的夢。

故事來到終局,畫面淡去,耳邊響起悠揚婉轉的背景音。

屏幕上色彩融散,徒留一片漆黑,緊随其後,緩緩浮現出三個白色大字。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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