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臉紅

老太太最終留在了宋晨露的兔子玩偶裏。

鬼魂不像活人一樣擁有身體,絕大多數時候,都要通過沉眠的方式積蓄力量,讓自己不至于消散。

這恰好符合老人的心意。

宋晨露已經長大,不會再像小時候那般時時刻刻離不開她。女孩即将擁有屬于自己的人生,而她作為奶奶,只需要靜靜守護在小孫女身邊、偶爾陪宋晨露說說話就好。

家人久別重逢,白霜行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與其像個傻瓜似的打擾人家敘舊,不如及時告辭,為宋晨露和奶奶留出一片私人空間。

“要走了嗎?”

宋晨露抹去眼角淚珠:“不好意思,讓你們見到我這副模樣……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奶奶是在為她買藥的途中出了車禍,直到現在,她仍然會做與之相關的噩夢。

每每深夜驚醒,總是淚流滿面。

宋晨露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再次見到奶奶。

“不打擾了,今晚你和奶奶好好說說話吧。”

白霜行溫和笑笑:“以後如果能得到滋養靈魂的道具,我會送你一些。”

離開宋家,天色已經全黑。

沈婵心情不錯,伸了個懶腰:“我們小白同學還是這麽助人為樂啊。”

她目光一轉:“對了,你不是還帶回來一個小妹妹嗎?”

之前在電影院裏,白霜行曾向她簡略闡述過白夜裏的來龍去脈,沈婵大概知道江綿的經歷,對她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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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休息。”

白霜行打開系統界面,看向江綿的人物欄。

狀态變成了【虛弱休憩】,比之前好上許多,說明江綿的身體情況在慢慢恢複。

“鬼魂能不能吃飯?”

沈婵說:“咱倆的犒勞大餐還沒吃,如果可以的話,帶上她一起呗。”

白霜行很認真地想了想。

當時她帶着江綿江逾去電影院,給兩個小孩分別買了桶爆米花,江綿似乎……吃過一些。

白霜行決定問一問江綿自己的意見。

小朋友第一天跟着她回家,她總得盡地主之誼。

嗯……以及告訴那孩子一個好消息。

點下【召喚】,系統很快給予了回應。

【正在向“江綿”發送召喚請求…】

【叮!請求已被接受!】

叮聲響起,白霜行眼前漸漸凝出一道瘦小的人影。

江綿穿着那件單薄上衣,馬尾辮輕輕一晃,擡頭看向她時,眼中有緊張,也有新奇和期待。

白霜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人,放柔語氣:“綿綿,這是沈婵姐姐,我的好朋友。”

忽然之間來到現實世界,江綿怔愣幾秒,等逐漸适應,仰起腦袋看向沈婵。

這個陌生的姐姐,好像不太喜歡她。

沈婵生有一副淩厲美豔的長相,加上紅發挑染、身穿皮夾克,一旦不說話也不笑,用其他朋友的話來講,很像是讨債的大姐大。

自從見到江綿,她就一直緊鎖着眉頭。

小厲鬼的氣勢被狠狠壓了一頭。

江綿:“姐……姐姐好。”

沈婵神情冷冽,朝她靠近一步。

……過來了,不太高興的樣子。

江綿攥緊衣袖,緊張得說不出話。

是因為讨厭鬼魂嗎?還是被她的長相吓到了?

厲鬼的模樣與常人不同,瞳仁漆黑且大,很少會出現明亮的神采;渾身上下毫無血色,如同糊着一張慘白的紙,單薄又瘆人。

不管是誰見到,都會覺得反感吧。

江綿避開對方直勾勾的視線。

下一秒,就聽沈婵噼裏啪啦開始吐字:“老天,怎麽會這麽瘦?還有臉上,那道疤疼不疼?這件衣服什麽時候買的?線頭快成精了都。這麽養孩子,你爸是個什麽品種的頂級腦殘人渣,我如果見到他——”

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語言過激。

沈婵停頓剎那,從嘴角勾起一抹笑:“算了不說他。今晚我們去買幾件新衣服,怎麽樣?”

厲鬼小朋友目瞪口呆。

“你別吓到孩子。”

白霜行笑着将她拉開,看向江綿:“沈婵這人有點媽媽屬性,總愛操心,你習慣就好。”

她說完正色,表情認真:“不過,确實得買幾件新衣服。”

普通的鬼魂無法被觸碰,但江綿身為高階厲鬼,能利用強大的怨氣化出實體。

不愧是白夜boss級別的鬼怪,擁有穿衣自主權。

“不、不用。”

江綿連連擺手:“我身上這件還能穿,不用浪費錢。”

“這哪是浪費錢。”

沈婵:“小孩就應該好好打扮,別聽你那摳門的傻——”

又一次意識到接下來的詞語不大文雅,沈婵及時停住。

白霜行适時接話:“別聽你那摳門傻爸爸說的話,衣服舊了,總是要換的。”

她倆跟說相聲似的,把小女孩唬得懵懵然。江綿拗不過,只好乖乖點頭。

“還有。”

沈婵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挑了下眉:“我們的厲鬼小朋友,能吃東西嗎?”

江綿能進食。

據她所說,用怨氣化出實體後,吃進肚子裏的食物都會被怨氣吸收。

身為厲鬼,江綿的眼睛和常人不同。

她性格內向害羞,不好意思出現在大庭廣衆的商場裏頭,白霜行便順手買了個兒童款墨鏡,戴在她臉上。

“好看。”

白霜行摸摸她側臉:“小明星。”

她把彩虹屁吹得真情實感,江綿哪曾聽過這樣直白的誇獎,臉上的紅暈一直擴散到耳朵根。

沈婵選了家口味清淡的日料餐廳,由于燈光昏暗,哪怕摘下墨鏡,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江綿的眼睛。

女孩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因為太局促,脊背挺得筆直,像根小小的竹子。

“有什麽想吃的嗎?”

白霜行把菜單放到她面前,為她取下墨鏡:“或者,有什麽忌口的?”

沈婵不忘提醒:“小孩子不能吃重鹽重辣的食物。”

江綿小聲:“我都可以,謝謝姐姐。”

直到現在,她仍然有些恍惚。

在白夜裏生活了那麽久,她早就被仇恨和憎惡渾然吞沒,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複仇。

那是一片滿含血污、腥臭難忍的煉獄,怨靈嚎哭,血霧彌漫,不存在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

而此刻,身邊是溫潤如霧氣的柔軟燈光,有音樂和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随着食物的淡淡香氣,叫人無比安心。

“還記得宋晨露和她的奶奶嗎?”

白霜行說:“我們今天拜訪宋家,知道了一個好消息。”

小孩心下一動,擡頭時,恰見她露出淺淡笑意:“現實中的宋晨露,記得白夜裏發生過的事情。”

她的嗓音婉轉幹淨,珠落玉盤般響起,格外清晰。

江綿一怔,緩緩睜大眼睛。

“也就是說——”

白霜行垂下眼睫,一字一頓告訴她:“你哥哥,一定也記得你們一起看的那場電影。”

她說罷一笑:“想去見見他嗎?”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我們剛好不上課。”

沈婵道:“從江安到你家鄉,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可以——”

一句話來不及說完,沈婵猛地頓住,聲音迅速壓低:“等……別別別哭啊!而且眼淚為什麽是紅色的啊!”

白霜行扯出幾張紙巾,輕輕為江綿擦去臉上的淚珠。

小朋友哭起來都會掉金豆豆,江綿作為厲鬼,淌下的卻是兩行血淚。

她有意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聽見沈婵的話,茫然抹了抹右眼。

見到滿手的猩紅血漬,江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吓得打了個哭嗝。

能被自己吓到的厲鬼,估計這是頭一個。

“時間過去這麽久,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百家街。”

白霜行笑笑,幫她把血漬擦拭幹淨:“不過,既然把你帶了出來,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找到他。”

女孩無言張口,想說什麽,卻沒發出聲音。

半晌,江綿對上她視線,眼中仍然布滿黑氣與血絲,目光卻是澄澈安靜:“姐姐,謝謝你。”

被這樣認真而誠摯的眼神注視,白霜行破天荒地一怔。

沈婵看出她的怔忪,壞心眼笑起來:“霜行姐姐人不錯吧?”

江綿又一次用力點頭:“把我從白夜帶出來,幫我尋找哥哥……姐姐很好。”

沈婵笑得更歡,湊近江綿耳邊,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快看,她耳朵紅了。”

話剛說完,就被白霜行塞了口焦糖布丁。

江綿好奇擡眼。

白霜行膚色冷白,被柔軟的黑發襯得宛如玉質,此時此刻,耳垂上悄然浮起一縷薄紅,格外顯眼。

小朋友不怎麽擅長安慰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遲疑一會兒,想說些讓她開心的言語:“姐姐不用覺得害羞……是真心話。”

沈婵笑個不停:“哦——白霜行,你耳朵怎麽更紅了?”

白霜行:“……”

這頓飯吃了很久,離開餐廳後,兩人給江綿買了幾件新衣服。

女孩從沒到過這麽大的商場,看得眼花缭亂,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鐘。

“我和沈婵在校外合租。”

白霜行打開公寓大門,輕聲解釋:“剛好有間客房空出來,你可以住在裏面。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中午,我們就啓程去百家街。”

“明早我要參加家裏的一個飯局,大概中午一點回家。”

沈婵熟稔穿上小熊拖鞋,不知想到什麽,神色一凜:“我不在家裏做飯,你可別帶着綿綿吃外賣,不健康。”

白霜行義正辭嚴:“我像是那種人嗎?”

“怎麽不像。”

沈婵敲她腦袋:“如果不是我搬過來,你恐怕要吃連續四年的外賣,之前不還生病難受,去醫院住了半個多月?”

……嗚哇。

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江綿微微睜大眼睛。

在她的印象裏,白霜行永遠都是溫和又理智,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毛病。但現在看來……似乎和想象中不太相同。

還有沈婵。

這個姐姐看上去冷飒孤僻、脾氣火爆,然而實際上,卻總是在為別人操心。

“冰箱裏還有幾個雞蛋、一堆蔬菜和一堆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完。”

沈婵嘆氣:“總之,一定要注意身體,好好吃早餐,知道嗎?”

白霜行乖乖點頭。

她們的公寓位于A大附近,屬于中高檔小區。

屋子裏裝潢精致,風格清新,江綿走着走着,目光不經意掃過兩個房間。

沈婵的卧室擺滿了唱片、手辦和化妝品,書桌和床頭櫃上,端端正正放着兩張全家福。

與之相比,白霜行的住處裏,生活氣息明顯銳減許多。

她學美術,書桌上是幾張紙和水彩顏料,床頭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整潔,卻也冷肅。

這讓江綿忍不住想,她真正的家人,究竟是什麽模樣呢?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被卷入白夜、發生了那麽多驚險刺激的事情,一定會最先告訴家裏人、尋求一些安慰吧?

可江綿從沒見她和家人聯系過。

“你的房間在這裏。”

白霜行把她帶往走廊盡頭,溫聲笑笑:“好好休息吧,晚安。”

第二天,白霜行起得很早。

她像往常一樣起床開門,剛到走廊,就覺察出不對勁。

沈婵已經出門,家裏應該不會有人做早餐,但走廊裏,的的确确飄來了濃郁的香氣。

她心中隐隐生出一個猜想,卻下意識不敢相信,尋着香氣走到廚房,不由愣住。

江綿正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捧着一碗雞蛋面。

白霜行大腦宕機一秒。

白霜行:“你……你做了早餐?”

“嗯。”

江綿小聲:“我聽沈婵姐姐說,家裏還有雞蛋……吃這個比較健康。”

她說着一頓,語氣認真:“不然會生病。”

沈婵昨天曾無意中提起,她因為不吃東西,生病住進過醫院。

這句話被一筆帶過,沒想到江綿把它牢牢記在了心裏,特意早早起床,為她準備早餐。

白霜行心底忽地一軟:“謝謝。”

“以前在家裏,都是我和哥哥做飯。”

女孩端着碗,把它放上餐桌:“……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其實這碗面賣相不錯。

面條細長,上面灑着綠油油的蔥花,雞蛋飽滿,挺着圓圓的肚子,很是可愛。

白霜行拿起筷子,夾起一口送入嘴中。

不鹹不淡,味道剛剛好。

面被湯汁浸透,散出令人愉悅的濃香,蔥花平添植物的清新氣息,讓味道不至于油膩。

她順遂心意,毫不吝惜誇贊:“好吃,喜歡。”

說完了又覺得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以姐姐的身份把江綿帶回家,結果到頭來,她反而成了被小朋友照顧的那一個。

白霜行摸摸鼻尖,擡頭看她:“你不嘗嘗嗎?”

看向女孩側臉,白霜行目光定住。

——耳朵紅了。

江綿很少被人誇獎,猝不及防聽見那句“喜歡”,睫毛飛快一顫。

小孩五官精巧,因為毫無血色,乍一看去,像洋娃娃一樣。

也正因如此,當那抹淺紅悄然浮起,能被人一眼察覺。

白霜行好像有點明白,昨晚沈婵為什麽要那樣逗她了。

江綿搖搖腦袋:“我不用了。”

話音方落,就聽白霜行笑了聲:“真的不要嗎?綿綿手藝很好,在家裏經常做飯嗎?”

女孩還是搖頭,擡起雙眼,恰好撞進白霜行含笑的視線。

不知怎麽,她被看得臉頰發熱。

于是耳朵更紅了。

淺淡的粉色像是落霞或桃花,在白瓷一樣的耳廓上生長蔓延,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幾分孩童獨有的稚氣與懵懂。

讓人想起害羞的兔子,怯怯鼓着腮幫。

很可愛。

江綿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雙眼古怪又詭異,實在不讨人喜歡,被長時間這樣看着,只覺愈發羞赧:“姐姐,怎麽了?”

“沒什麽。”

白霜行說:“只是覺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像黑色玻璃珠。”

須臾間,眼前的整張臉都被染上薄薄粉色。

白霜行無聲笑起來。

眉眼彎彎,像只狡猾的貓。

“江綿長得漂亮,性格很乖,做飯也好吃,不用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她用筷子夾起一小塊雞蛋,輕輕送入江綿口中,尾音輕而甜,悠悠上揚:“是真心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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