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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燈火次第,昏惑的夜色下湧動起欲望的迷霧,迷霧的中心,是寧市一整條的酒吧街。這條酒吧街的盡頭有一家叫做“浣熊”的酒吧,酒吧近期來了個吊兒郎當的鼓手,牌子大得很,來不來店,打不打鼓,毫無規律,全憑心情。
但現在社會是“個性自我”、“異常出衆”的社會,所以他反成了酒吧近期追捧的明星。
他叫紀詢。
一場酣暢淋漓的鼓聲引動全場歡呼,酒吧的客人擁擠挨簇,想要沖上前來,但酒吧的保安早有經驗,手拉手圍一個人牆,擋在舞臺前邊。
場下的混亂唯獨沒有波及到場上的紀詢,哪怕這混亂正因他而生。
紀詢向後一靠,汗水像細雨一樣從他額頭滑落,他整個人陷入種靈魂脫離身軀四處游蕩的暈眩之中。但這種感覺——說實話——并不糟糕。
靈魂脫離了沉重的身軀,好像也脫離了凡塵的煩惱,于飄搖之中得到一種離奇的恣意。
可惜這種恣意只持續短短一瞬。
很快,身體從過度的勞累中回味過來,于是汗熱、酸疼、疲乏從四面八方箭射而來,貫穿身體,釘住靈魂。
紀詢慢慢地吐了口氣,他張開手掌讓鼓槌自掌心脫落,擡手扯下挂着的耳機,再拉拉被汗濕的字母T恤,将自己的脖子從被衣服和頭發集體束縛的窒息中解脫出來。
而後他眯起眼,後頸杵着椅背,挂在那裏晃悠。
他年齡不算大,但也不小了,二十八九的樣子,不尴不尬的時間;身材十分颀長,兩腿一伸,仿佛和你隔個太平洋;眉目分明,棱角有度,眼睛半張不合,十分慵懶;頭發很長,長到脖子處,亂糟糟堆着,但因為長得好看,這種不幹不脆的發型也帶上了玩音樂的獨特的放縱味道。
他晃蕩了這麽兩下,臺下的叫喊越來越高昂,保安漸漸也控制不住人群,守着店的酒吧老板瞪着他的視線都快要冒出了火來,他總算起來了,一搖三擺往後臺走去,臨了後臺門,又突地轉頭,擡手飛吻:
“謝謝大家,愛你們。”
“嘩——”
隔音門打開再關上,擋住了剛剛爆發的熱潮,紀詢在更衣室裏洗個澡,換身衣服,穿着風衣從後門重新進入酒吧。
也就十五分鐘的時間,喧鬧已經消失了。這是個每時每刻都有新消息吸引人們注意力的時代,紀詢對人們微不足道,人們對紀詢也微不足道。
“大明星,回來了?”一個穿着侍應服的小個子男人迎上來,他叫傑尼,是這裏的酒保,因為年輕開朗,像個鄰家弟弟,頗受來酒吧的女客們的歡迎,也不可避免的為“姐姐們”辦起了些事情,“今天來了個超——正——點的美人!”
美女本就讓人興奮,美女對紀詢有意思還找自己牽線搭橋,就更讓人興奮了。
傑尼将手中的托盤遞到紀詢面前,那是個漆面托盤,上邊散落着不少紙條,紙條對半折起,但又折得不密,半遮半掩的露着裏頭的電話號碼和紅唇印,桃色邀請清晰醒目。
這也算是紀詢來這裏的保留項目:他從不和酒吧裏的人過夜,于是人們越發逆反的想要和他過夜,大約得不到的總能喊上價。
紀詢的手指在托盤上撥了撥,他看見自己的臉。模模糊糊在托盤中出現,眼下的黑眼圈如同自帶煙熏妝,真可怕。
他還看到傑尼的臉,傑尼使眼色都要使得抽筋了,看起恨不得拿紅繩将兩人捆了打包上床,再在床前擺個大大的心心放兩禮炮,也好普天同慶。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紀詢漫無邊際地想,總算順着傑尼的目光施舍地看了眼人。
那是個穿紫色亮片裙子、長發燙卷的女人。
确實很美,而且時尚,像是男人裝雜志走下來的封面女郎,一颦一笑,一個動作,哪怕是蓬起的一道頭發絲,都帶着誘惑。
男人或許不一定了解自己的喜好,但她一定了解男人的心思。
但紀詢依然興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他沒有說話,舉動卻不亞于說了聲“就這”?
傑尼大感不解:“這樣等級的美女你還看不上?你想要的是月宮嫦娥嗎?”
“你覺得兩性關系是什麽?”紀詢問。
“……呃,互補、陰陽、缺一不可?”這是傑尼的樸素邏輯,男人天然喜愛美女,女人當然追逐帥哥,如果有誰不打算這麽做,那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也許吧。”紀詢漫不經心,“還有,征服。”
“征服?”
“女人征服男人,或者男人征服女人。”紀詢說,“有時候你以為你征服了一個女人,實際上,‘哈——獵物終于上鈎了’,女人這樣微笑。”
傑尼瞪着他。年輕的酒保對這樣的論調不以為然,他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你對她不感興趣?我覺得你會後悔的。”他嘟嘟囔囔,低落了一瞬間,又振作起來,“還有一個!”
“哦?”
“還有一個,也超——級——”
“我來猜猜。”紀詢不讓傑尼賣關子,“是男人?”
傑尼瞪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怎麽知道?!”
“你托盤上的紙條有古龍水的味道。”
“女人也能用古龍水!”
“還有中華煙的味道,女人總不會抽這種烈口香煙吧?”
傑尼搖擺了下,他托着盤子的手臂往上擡了擡,鼻翼也跟着抽一抽,正在仔細辨認盤子裏的味道,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神色變得信服,在他開口之前,紀詢悠悠笑了。
“真信了?騙你的哦。”
“……”傑尼。
“你有福爾摩斯的鼻子啊,還能在酒吧十級災難的空氣裏聞出味道依附在什麽上面?一個很簡單的推理,你已經向我推薦了今天最漂亮的美女,那麽還能讓你激動的,就不是女人,不是女人還能是什麽?”
傑尼跑到一旁自閉去了。
紀詢從後敲敲他的肩膀,傑尼挪開,不理他,紀詢索性拍了下人:“給我一杯龍舌蘭日出……不,兩杯吧。”
他向前走去,酒吧裏有吸引他注意的東西了。
一杯海洋之星放在吧臺上,其蔚藍透亮的色彩,一如竊賊偷走了世上最澄淨的海之心,并盛放于此,獻媚美人。
美人修長的手碰觸杯柄,那一汪淺淺的藍便立時俯首稱臣,急促吻上指尖。于是主人恩賜了這個吻。他低下頭,緋紅的臉頰透着醉态,左眼角下一顆小小淚痣,模糊了他的性別與年齡。
他看着着實年輕,漆光的皮衣自帶幾分野性和疏離,但他有張純白如雪的面孔和精致如畫的眉眼,就連上邊的緋紅的魅惑也如此嬌豔無辜。
但坐在他身旁的人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個幹瘦的男人,年紀倒不大,但尖嘴猴腮,未老先衰,精神委靡,面貌簡陋,從頭到腳都沒有值得一提之處,假使外貌也要被分作三六九等,青年毫無疑問是貴族等級,而這幹瘦瘦猴,則勉強算是貴族身後的跟班吧。
這樣不搭調的兩個人坐在一處,早已吸引了周圍人暗暗的關注。青年手中的酒就是瘦猴給送的,瘦猴一路注視着青年手中那杯酒,不住地勸酒。
眼看青年終于要将酒喝下,瘦猴急迫的視線也走到盡頭,綻出一絲驚喜來。
但趕在那蔚藍的酒真正進入青年口中之前,紀詢攔住了人。
他用了巧勁,淚痣青年手中的海洋之星變成龍舌蘭日出,冷淡的藍色換成跳躍的橙紅,青年身上最後的冷意被驅散。
“你幹什麽!”青年開口之前,瘦猴先火急火燎的跳起來,“我先請他喝酒的!”
“所以我應該排在你後邊?你覺得這是上班打卡,必須先來後到嗎?”紀詢揶揄一笑,晃着那杯海洋之星,望向淚痣青年,“我覺得橙色比藍色更适合你。”
青年撐着頭,因微醺而笑意飄忽:“是嗎?好像是……”
“什麽藍色橙色,這人誰啊?!”瘦猴着急了,“我都和你聊了一整晚上了!”
“可是,”青年困擾道,“是你非要和我說話,非要和我喝酒的?”
他表現得這樣理所當然,輕哂散漫,如同肆無忌憚長滿尖刺的玫瑰。
玫瑰誠知自己漂亮,因此驕傲張狂,看着人們趨之若鹜。
他的話同樣立時引來周圍人群簇擁。他們竊笑一頭熱的瘦猴,高高低低的鄙夷如水一樣沖刷過瘦猴的身軀,他的臉色變得鐵青,他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青年的目光已經輕飄飄掠過了他,落在紀詢身上。他就像個再沒有用處的垃圾一樣被抛到身後。
鐵青變成慘白,慘白再變成怒紅。
瘦猴一把搶過紀詢手中的海洋之心,目光惡毒地剜了紀詢和青年,擠入人群,走了。
他的離去沒有引來任何人的在意。
青年繼續同紀詢說話:“你呢?你又是誰?我為什麽要喝你的酒?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不喝。”
紀詢看過去,青年晃動手中的酒,橙色的影在他臉上巡回,讓那雙望過來的眼,藏在陸離光色之後。
美人總是有任性的權利。
紀詢拿起紙巾,擦拭沾在青年手掌的藍色液體。
“藍精靈。”
“啊。”
“看來你聽過,氟硝西泮,一種能讓液體變藍的藥,但我更喜歡叫它另外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約會強暴藥。”
“聽上去很可怕。不過……”青年似醒非醒,微微地笑,“又不是所有藍色液體都是約會強暴藥,你有什麽依據嗎?如果是瞎猜的,我就不喝。”
“他和你說了這麽久的話,想必很想和你春風一度吧?”
“想不犯罪——”
“但從你端起酒杯開始,他注視酒杯的時長遠高于注視你的時長,最後也不忘搶走那杯酒。以最基本的常識看,莫非這杯酒對他的吸引力比你這個活色生香的美人更高?那麽他不妨帶着酒杯去酒店,而不是非看着你喝下這杯酒。”
“厲害,值得一杯。”青年鼓掌,沖紀詢舉了舉杯,異常幹脆喝光整杯雞尾酒。
龍舌蘭度數高,才喝下肚,他的身體就晃了一晃,紀詢眼疾手快扶住人:“沒暈吧?”
“沒有……我應該向你說聲謝謝,對吧?”
“你願意的話。”
“光說謝謝好像太單薄了點,應該請你點什麽。請你回家招待好不好?”青年意态微醺,看似一本正經問,卻又苦惱,“不過我剛到這個城市,沒有家。”
紀詢從青年眼中看到了邀請,那像一片緋紅的霧,蕩漾過來,似有若無觸着他的身軀。
他的猶豫只持續短短時間,随後繳械投降。
青年成功俘虜了他。
确實,他有不從酒吧約人的原則,但原則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他不喜歡時時刻刻想要征服他的女人,但對這位青年的誘惑卻沒什麽抵抗力。
“……去我家?”紀詢說。
青年擡起眼。
紀詢在對方的瞳孔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片刻,暧昧欲色擁抱他的倒影。青年的笑音染了酒精,有丁點低。
“好啊。”
紀詢的家距離酒吧并不遠,當他帶着青年進入樓道間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零零落落的燈是幾只窺探着夜的眼,藏在暗處,無聲醞釀。
電梯門叮一聲滑開,呼亮了走道間的燈。
紀詢攙扶着青年,初看的時候覺得這應該是個纖瘦敏感的人,真正上了手才發現,對方身高并不矮,幾乎和自己齊平;也并不瘦,沉甸甸壓實在胳膊的重量顯示這人絕對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兩人到了門口,紀詢解放一只手去摸口袋裏的鑰匙。他的鑰匙很好摸,上面綁着個鑰匙扣,是個金屬女孩的頭像,并一條系在下頭的褪色平安結。
這時青年身體突然一歪,猛然生出的力量将紀詢拽了個踉跄,他們雙雙撞到門旁的牆壁上。
青年栽倒在他的懷裏。
紀詢聽見一聲模糊的輕笑,而後宛如地底岩漿的酒精氣息張開翅膀将他環繞。走廊燈光暗下去的瞬間,青年咬上他的嘴唇。
“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把我帶回家?”
交換口水的輕啧在黑暗中響起。
“那……”紀詢稍稍仰頭,“你叫什麽?”
“霍。”
門開了,剛才的一切像是被黑暗吞噬,只在兩人唇間殘留隐約的餘韻。
紀詢一個人住,家不大,兩室一廳,除了一間不小的卧房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客廳之外,就是間堆滿了書和樂器的書房。
紀詢将人帶進浴室就轉身離開,他在室內聽了有兩首歌的功夫,裏頭傳來一聲悶響。
紀詢回頭:“你沒事吧?”
浴室裏響起遲緩而模糊的回應,紀詢沒有聽見對方到底說了什麽,他有點擔心,回身來到浴室門口,用指節叩門:
“Hello?”
“進來。”
裏頭的聲音稍微高了些,這回能聽清了。
紀詢推開虛掩的門,霎時一怔,視線所及沒有人,只有自龍頭汩汩流出的熱水氤氲出熱騰騰的白煙,游蕩在不大的室內。
人呢?
紀詢正這樣想着,一雙手臂自後頭環住了他。
剛剛自熱水中浸出的潮濕貼上他的後背,一陣熱,一陣冷的交替。
青年倚着他,自他頸後送了一口氣,吹出幾團白泡沫。
“你沐浴液的味道很獨特。”
紀詢脖頸後邊激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點刺激,這人實在太會了……
他不動聲色将氣息咽下喉嚨:“你喜歡的話,我們待會正好用它。”
“怎麽用?”青年饒有興致問。
“怎麽用都可以,不要拘束。”
紀詢被人推到了洗手臺前。他們嘗試接吻,帶着試探,帶着挑逗,而後綿長,開始甜蜜,紀詢在對方口腔中嘗到了自己漱口水的薄荷味,帶着辛辣刺激的清甜口感。
真是神奇。
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身上感覺到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最熟悉的味道與最陌生的感覺相結合,又融彙出全新的感覺。
一種或者曾經假想過,至今終于出現的感覺。
他們相擁着從浴室裏出來,路過客廳,來到卧房,紀詢的卧房分外簡單,除了衣櫃,就是床鋪,他随意丢在窗臺上的風衣被勾到地上,青年赤着腳踩過風衣的帶子,挂在對方身上的水滴輕輕一晃,落在地面,圓潤可愛的一滴,像是青年的腳趾。
他被推到衣櫃上,黑色的衣櫃發出聲悶悶的響,青年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後,像座含而不發的火山。
接着紀詢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束縛住,這種束縛的力量并不像鬧着玩,至少并不像受和攻鬧着玩。
“有個問題,之前忘了說。”紀詢開口。
“嗯?”身後回答的聲音帶着絲慵懶的味道。
“你是1?”
“是啊。”
“真難得。”紀詢說,為了方面說話,他稍稍仰起頭,青年的手指很快繞上他的脖頸,流連忘返,似乎對這一處情有獨鐘,他癢得低笑一聲,“畢竟無1無靠,滿地飄0。不過……”
“不過?”
“不太湊巧,我也是1。”
“要不要試試做0?感覺還不錯。”
“你沒有做過0怎麽知道做0感覺不錯?”紀詢問。
“因為和我做的0都說我的技術好。”
“——巧了,和我做的0,也都說我的技術好。”紀詢慢悠悠接話。
“認真的?”青年問。
“認真的。”
下一刻,束縛着紀詢雙手的力量松了,他不再被壓在櫃子上,他被青年推到了床上。
青年的臉上兀自帶着被熱水浸潤後的緋紅。浴袍系得不緊,紀詢注意到對方的鎖骨處有一道很深的褐色痕跡,是貫穿傷。
他望着紀詢,歪一歪頭,很認真的思考一會後:“……你不想做0,我可以做0。”
“那感情好。”
“不過這樣子太無聊了,我們來玩點刺激的花樣吧。”青年不知想到了什麽,眼尾上挑,挑出道勾魂的弧度,“挺好玩的,試試吧。”
紀詢心生不妙,直接拒絕:“我們普普通通不好嗎?不要太刺激了。”
“半夜從酒吧帶回一個不認識的人過夜不刺激嗎?”青年雙眸半合,笑意隐約,“都是玩,就要玩得和其他人不相同。”
“沒得商量?”
“你可以二選一,要麽做0,要麽玩點別的。”青年提議。
“那我覺得——”
紀詢手肘一撐床鋪,想要起身,但是青年的動作比他更快,他的手肘被人托起拉直,肩膀被人按下,背脊再一次撞在床面,床重重地震了下,接着紀詢的脖子被釘在床上。
青年伸手,卡住他的脖子。
他沖紀詢說話,氣息暧昧并危險:
“是你主動在酒吧把我帶回來的吧?帶我回來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能,您逗誰呢?”
“您看,我也沒發現您這麽玩咖啊。”紀詢說,“要不,我們先松手?好好聊聊?”
青年發出清清楚楚一聲嗤笑。
紀詢感覺到略微的呼吸困難。
青年凝視着他,言簡意赅:“用力——你用力了,攻守對調,你就可以控制我,征服我。我把命交給你,放在你的掌心,我相信你。”
“承蒙錯愛,我不相信我自己。”
紀詢脖頸的皮膚貼着青年的手掌,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對方連成一線。
不過他的心跳遲緩淺慢,而來自青年的心跳霸道強韌。
他慢吞吞開口:“……另外,違背公民意願,強行發生關系,可論處強奸罪。”
紀詢看見了青年一瞬間的呆滞。
“我國沒有針對男性的強奸罪。”青年接話。
“——可有強制猥亵罪。造成輕傷以上,還構成故意傷害罪。這同時踐踏了我的人格,再加一個侮辱罪。所以,守法公民霍先生,不會以身試法吧?”
“哦對了,”紀詢思索着繼續說,“這還是基于判罰輕微的違法情況。就你現在要做的事情,至少故意傷害罪起步,也可能算故意殺人但未遂,霍先生不妨在做之前先給自己找個好律師,這叫事前準備,事後不慌。”
“……可以簡單點。”青年終于說。
“怎麽個簡單法?”紀詢問。
“你和我打一架。打贏了我自然得逞不了。”
“這樣情況就不好界定了。”紀詢以嫌麻煩的口吻說,“霍先生既然考慮好了後果,那就來吧,我也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青年冰涼的目光落在紀詢臉上,依稀刀鋒照過臉頰。
他又挑了挑嘴角。
如果刀鋒會微笑,大抵就是這番模樣。
“你真慫。”
他冷冷說,放開這條怎麽戳也戳不動的死魚,一撐床鋪,站了起來。
青年走出卧室了,但外頭沒有傳來大門響動的聲音,估計是懶得折騰在沙發上休息了。
紀詢癱在床上,好好的夜晚被搞得一團糟,他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精神還是疲乏。他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寡淡的天花板,一會後,抽出只手拉開床頭的櫃子,露出塞在裏頭的瓶瓶罐罐。
對于這些瓶罐,紀詢早已谙熟于心,都不用看就從中抽出了安眠藥的罐子。
但這時候,浴室門開關的碰撞聲響起。
家裏還有陌生人。
紀詢停頓幾秒鐘,将罐子重新丢回去,啪地關上抽屜。
等青年再從浴室裏出來,最後那點暧昧的氣息已被冷空氣沖得幹幹淨淨。
他單手插在發中,甩幹發尾最後的水跡,臉上如同冰雪一樣的冷漠,其間路過主卧,自沒有關嚴的房門處瞥見靠窗坐着的屋子主人。
對方懶散倚靠窗臺,帶着耳機,哼着個斷斷續續、沉郁難聽的調子。
這個人和調子,都與黑暗親密交融,不分彼此。
紀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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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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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