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子在一起了?不分開了?”

“我說的一輩子在一起,是指咱們全家,全家包括我,我妹,我妹夫你,是你跟我妹一輩在一起。”

“哦……”

“要不,你考慮考慮,想通了就入贅?”

高馳又開始搖頭……

……

張神醫每天都要查看金貴的傷勢,但這個老頭從不多話。

金貴要想問他什麽,張神醫都極少回答,在這裏住了幾天,金貴都不知道這個小院子的具體位置,只知道還在臨安城內。

高馳有點得寸進尺的感覺,自從昨天喂過粥,就有點毛毛燥燥,晚上睡覺前,他要滾過來抱着金貴哥才能睡得着。

然後試探着将手伸進金貴這邊的被窩,腿也漸漸伸進來,最後整個人都滾進來。

也不知是真睡着,還在裝睡,迷迷糊糊一滾,又将腦袋靠進金貴的頸窩處。

金貴因為平躺不能動,不能翻身,跟活死人似的,左肩受傷痛,但右肩這邊可以靠,只能任由他靠着。

高馳聞着他身上的氣味,嘴角含笑,才安穩地睡過去。

金貴不喜歡這樣,但他現在沒有力氣反抗議,最多撒撒驕表示一下反對,但撒驕換來的好像是得寸進尺。

他想試着以另外的方式來融洽倆人的關系。

“高馳,我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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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馳剛給他喂完水,自從上次喝了涼粥,發現了樂趣,但凡端來的吃食,吃的喝的全是涼的,都要親口喂他。

“我不要。”立即就回絕了。

“那個,當初我買下你,只花了兩吊錢,你去陪托托老爺喝酒,第一次就賺了三兩銀子回來,第二次又是依靠你,才得了那些賞錢,其實我已經很賺了,平日養你的花銷也不多,你也不挑吃食,也不鬧着要買新衣。後來有好幾次,官吏來收雜稅,都是你替萬家莊解的圍。我雖然嘴裏不說,但心裏是很感激你的。”

高馳嘟着嘴巴:“我在身契上簽字畫押的時候,你親口跟我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是啊,那個,你的身契都簽給我了,當然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拿這次來說吧,這次是你救了我。作為回報,我将你的身契還給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高馳認真地看着他:“在金貴哥眼裏,這一頁身契代表着什麽?”

“還,還能什麽,就是你的身契在我手裏,你就得替我幹活,我收錢,你白幹活,我白收錢,就這樣呗。”

“不止是這樣。”

“……”

“這一紙身契是你我之間契約,如果你把身契還給我了,那我是你的什麽人?那我和你還有什麽關系?”

“這,這個,好複雜。”

“所以身契不要還給我,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要趕我走,再把身契還給我吧。”

“……”貌似這條路走不通。

……

高馳愈來愈過分,說衣裳洗了沒幹,也沒帶多餘的換洗衣裳,晚上睡覺沒有穿衣。

金貴這邊,因為長期卧床,衣裳被冷汗裹濕後,也送給洗衣婦了,光着身子裹被窩裏的。

好像順理成章的樣子,就擠在一起了。

其實高馳有什麽想法,金貴心裏很清楚,他看着高馳的睡顏,也在認真思考這件事,他能拒絕嗎?

不能。

或者說是,不敢。

要談他對高馳有多麽深的感情,想多了,他覺得高馳挺能幹的,也誠心招納人家做妹夫。

但是聯姻容易,投入感情就很困難……

自語有雲“戲子無情”。

戲子無人情,是演盡紅塵百态的忘情,見多了,見怪不怪,他不可能對外人投入真情,演得再真,也只是演,不是真心。

高馳救了他,他無以為報,人家又不願意入贅做他妹夫,而他又十分依賴人家。

落魄少爺也是少爺嘛,少爺多少也有少爺脾氣,如果惹怒了人家一走了之,張神醫肯定就不治他了,那他肯定要死。

在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接受高馳。

站在金貴的角度,什麽真喜歡假喜歡,什麽真情真意假仁假義,都是空談,他只權衡利弊計較得失,僅此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金貴就不再抗拒了。

晚上,院子裏不點燈,高馳早早就上床休息,不用說,又是衣裳沒幹,白天他也穿了衣裳的,奇怪的到了晚上,衣裳就洗了,沒幹。

溜進被窩裏又說好冷,順其自然地滾到金貴這邊。

金貴撒嬌說了幾句:“你不要在被子裏亂動,進了涼風,我要受涼。”

高馳就特別老實的樣子。

“我覺得大腿有點癢,你能幫我抓一下嗎?”

高馳特聽話,立馬鑽被子裏,替他抓癢。

一會兒大腿癢,一會兒小腿癢,一會兒後背癢,原本沒這麽癢,因為不是自己去抓,別人愈抓愈癢。

後來金貴就吃吃地笑起來,高馳看到他笑的模樣,都看癡了。

金貴咬咬嘴唇:“看什麽看,沒看過呀!”

“是啊,沒看過。”說完,就低下頭去。

這次沒有喂粥做借口,從淺嘗即止到深入糾纏,再到喘不過氣來。

高馳摸到不算細嫩的皮膚,範圍再擴大,摸了個遍,還在他的額頭重重地親了一下。

“先說好,我不做下面,現在我也沒力氣做上面,你看着辦。”金貴就說了這麽一句。

高馳歡呼一聲,把被子拉過腦袋,将倆人都埋裏邊,傳來嘻嘻哈哈的低笑。

偶爾能聽到“哎喲,輕點,我的傷。”

“好好,我輕點。”

“哎喲,別碰腳踝了,還夾着藥板的。”

“好,輕點。”

這晚,倆人的關系有了質的飛躍,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都充滿笑意。

其實金貴的內心是歉意滿滿,內疚啊,他出生在積善之家,竟然使用美色這一招,才将高馳收為心腹,若高馳是個身經百戰的花叢老手,或許他的負罪感沒這麽強烈,但他發現,甭管白天高馳在外面有多能幹,晚上做那種羞羞的事,高馳純白如紙一般,凡事小心冀冀,完全沒有經驗。

因為倆人的關系不一樣了,他才問出心裏話,那晚派高馳第一次出場,去侍候托托老爺,到底是怎麽侍候的?

高馳說:“陪着喝酒呗,說了些話,我都說官話,托托規矩得很,沒有對我做什麽。”

“啊!就這樣,拿了三兩銀子?”

“是呀,還不夠嗎?我都陪他喝酒了,他不該出錢嗎?我照你教我的,告訴他,錢,太,少。說了兩遍。”

金貴悶頭悶腦地笑:“我覺得,你真的像一朵那什麽,高貴的什麽花。”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對對,就這意思,蓮花。”

高馳翻了個白眼:“別,我擔不起,不喜歡蓮花。”

心裏挺介意的,你不是說怡春院的小紅姑娘就是蓮花嗎?現在換我是蓮花了?那個小紅,是能與我做比較的嗎?

“那你喜歡什麽花?”

“曼陀羅。”

“這是什麽花?”

高馳笑了笑:“曼陀羅是西域進貢的名花,豔麗嬌美有奇毒,但有致命的吸引力。我最喜歡曼陀羅,也認為只有曼陀羅才配稱得上是“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別的花卉平平無奇,哪配什麽“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呢?”

“第一次聽說什麽曼陀羅,從沒見過。”

“你沒見過真正的曼陀羅,就當我是曼陀羅吧。”

“……”

在這漫長的養傷期間,金貴也靜下心來想了許多事,以前他忙忙碌碌的過着,都沒機會靜心下來看看天空的白雲,也從沒仔細看過身邊的花草。

現在閑得,把房間所有的細節看了個通透。

躺了十五天才第一次下床走路,身體已經虛得跟百歲老頭似的,不會走路了,高馳扶着他入廁,都差點摔倒。

下床後,金貴才打量了這個小院子的全貌,一樓外廳擺着兩口顯眼的空棺材,這間屋子與兩口棺材竟然只有一牆之隔,幸好他生來膽子大,從來不怕這些。

這是一棟兩層小樓,地理位置依靠着商鋪背街,可謂鬧中取靜。

七斤的到訪,給金貴打了一劑強心針。

那天,七斤戴着草帽,一只扁擔挑着兩籮框,僞裝成賣菜的農民,跟着高馳進了小院。

金貴聽說來了個賣菜的小販讓他去瞧瞧,心裏還在想,有什麽好瞧的,實在太無聊了,去瞧瞧也擺。

他的撐着一只拐杖,高馳在後邊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看到七斤站在小院子裏。

“哇,七斤——”金貴基本是低聲吹呼出來的。

七斤激動地上前,喜極而泣:“金貴哥,你沒事就太好啦,我們總算放心了。”

小院子裏有石桌椅,早春有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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