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在達成和解之後,兩人很快開車前往麥卡倫所說的地方。

麥卡倫提前将定位信息發給了他們，原本他沒打算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告知于兩人，但是現在的情況也比較特殊,他倒是可以破例一次。

“諾，如果不放心的話，就戴上這個好了。”

麥卡倫将一個類似于項圈一樣的東西轉交給了金木夏月，

“也算是我最近的一些發明，如果戴上這個的話,只要你的另外一個人格想要吞噬掉或者違抗你的意見,項圈裏藏匿的炸彈就會瞬間爆炸。”

“真的嗎？你之前用過？”

金木夏月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黑色項圈，總覺得看着別扭。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有人用過，效果很不錯。”麥卡倫笑了笑,

“你們現在看上去算是暫時和解了？這可真不容易。”

“和解？開什麽玩笑？”金木夏月冷笑，

“最好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我不喜歡聽。”

“好吧……”

考慮到不能連續踩對方的雷區,最終麥卡倫還是委婉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看得出來金木夏月對于另外一個人格的怨念絕對是一朝一夕積攢出來的,還是不要雷區蹦迪比較好。

對于在懸崖邊上行走着的狂徒,無論做出什麽事都不會太意外。

稍微花費了點時間将定位項圈帶了上去，那種詭異奇怪的觸感讓人很不舒服。棕發的青年摸了摸脖頸處，眉頭也不自在地皺起。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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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你所說的秘密，現在該告訴我們了吧？”相比起其他的事情，玩家倒是更在意所謂的隐藏劇情，

“所以說金木君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他為什麽會失去記憶？而我的存在……”

“只能說，這一切确實和組織的實驗有關。”

麥卡倫拉開了椅子,他的雙手微微合攏在桌面上，表情也嚴肅了不少，

“關于這個……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大部分的情報都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才無意間得知的，畢竟他們也不會防着小孩子，而且那個時候的我，也差不多和金木君以前是相似點存在。”

“你還記得宮野志保嗎？你之前救過她一命，一部分情報在她那裏，我幫你預約了下次見面，你要是有時間，後天可以和她在藥廠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宮野志保……”

金木夏月确實對這個名字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沒錯。我想你差不多也該猜出來了。組織讓你去調查威克斯的遺産，而他最重要的遺産并不是那些無用的金錢和寶石，而是這份關在手提箱裏的資料。”麥卡倫道，

“資料的內容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關于那段時間調查的結果，而另外一部分面，則是關于你的信息。”

“幸好第二次你出任務的時候将那份資料毀壞，否則你現在應該真的在實驗室裏接受解剖實驗了。”

“十幾年前的真相。”金木夏月的聲音有點幹澀，

“你是說那位先生……松島蒼介先生，他……”

“沒錯，收養了你的那位松島蒼介先生，也正是收養了我的那位前輩，而他的代號，就叫做麥卡倫。”麥卡倫搖了搖頭，

“最合适的實驗體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後來他把你送出了漩渦中心，而我也被他寄養在另外一戶人家那裏。只是我們不一樣的是，你接受了洗腦，失去了那段時間的部分殘缺記憶，而我則僥幸逃過，所以才能再度回到黑衣組織當中。”

“所以接受實驗的人是我？”金木夏月愣了一下。

“本來應該是我。”麥卡倫的眸子瞥開，

“那天早上本來應該是我被送去實驗室的。我為此哭了很久，因為我真的很害怕。我懼怕死亡，懼怕着未知的一切恐怖，松島先生已經很盡力的在保護我們了，可是收養我們也是黑衣組織的命令，他起碼得送出一個實驗體，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所以那天早上，你主動去了松島先生的房間，要求把你送過去。”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雨點噼裏啪啦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震得耳朵生疼。

他将自己埋在被子裏哭個不停，松島先生不會偏愛任何一個孩子，但是最終總是要做出抉擇的。

他只是個普通的下層人員，他根本不可能違抗上級的命令。

能逃跑嗎？

确實可以……但是短短三天的時間，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所以他選擇了最公平的方式，抽簽選取。麥卡倫知道自己的運氣一直不太好，所以當簽條掉落下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被選中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男人語氣中夾雜着沉痛和悲哀，如果只有一個孩子，他說不定還能試着冒險離開這裏，但是他必須保住兩個孩子的性命。

麥卡倫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能哭到最後累的睡過去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深沉的夜晚中聽見有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棕發的少年一言不發地站在了他的床頭，他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被子，轉身離開了。

他什麽都沒有說。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消失不見了。

“……想不到你是這種舍己為人型的啊！”玩家倒是愣了一下。

“我不記得了。”金木夏月很平靜，“所以我沒什麽可說的。”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你被送走，你也不會經歷這麽多的事情。”麥卡倫低下頭，喃喃道，

“你所經歷的一切痛苦本應該是我承受的，是我的錯。”

“對不起。”

……

整個房間莫名安靜了下來。

棕發的青年臉上露出了一瞬的驚訝，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轉移了視線，

“沒有必要。既然是當初的我做出的選擇，那麽我肯定不會後悔。如果是現在的我，我也一定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那樣的痛苦沒有必要讓其他人再度經歷一次。

既然他當初選擇了自己當試驗品，那麽他也一定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吧。

氣氛一時間有點僵持，包括玩家在內——在了解到一切悲劇都是因他而起時，他确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或許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那麽組織的實驗到底是什麽”金木夏月繼續問道，

“我是因為經歷了那場實驗，所以才和另外一個人格綁定在一起麽？”

“組織的目的我覺得已經很清楚了，想必你也應該看到了手提箱裏的東西。”麥卡倫沉吟道。

“長生不死。”金木夏月當然清楚這一點。

“沒錯，但是可以長生不死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人提議做出能夠讓人服用後長生不死的藥物，有的人提議通過游戲模拟的方式将人的靈魂長久性地保存在另外一個空間之中，也就是宇宙盒子的概念。”麥卡倫繼續道，

“也正是因為宇宙盒子，所以也有另外一種讓人維持長生的方式……那就是摸到另一個維度的高度，并且改變時間軸……哈哈，聽上去是不是很離譜？但是組織裏真的擁有這樣的人才，他提出了這樣的實驗，但是實驗的失敗系數很高，并且準備幾年才能進行一次實驗，所以拿小白鼠實在是不太合适。”

“你的意思是……”

“沒錯，你就是他們選中的實驗者。不過在那之前，松島先生曾經替你求情，要求他是否可以代替你進行實驗，組織方面也答應了。”

麥卡倫沉默片刻，眸子中迸射出顯而易見的憤怒，

“組織當然答應了。但是他們欺騙了松島先生。結果是……你們兩個人都進行了實驗。”

金木夏月愣住了。

“實驗結果失敗了。顯而易見，但是表面上貌似沒有造成任何的意外效果，當然，只是表面上。”麥卡倫聳聳肩，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松島先生才在黑衣組織裏獲得了一定的職位。他很快被提拔了地位，并且被要求派遣潛入到警視廳那邊，竊取相關的資料。”

“……所以說，松島先生，他其實是派遣到警視廳的卧底？”

金木夏月的手腕開始顫抖，淺金色的眸子裏泛起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用覺得難過，其實說是卧底，但是松島先生确實是很好的人啊。”麥卡倫嘆了口氣，

“他也有女兒在上學，而且她的女兒什麽都不知道……因為松島先生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為了賺取生活費，他才不得已離開女兒來到黑衣組織工作的。沒想到最後居然真的獲得了一份警視廳的工作。”

“任務期間，他不可能把你帶在身邊，所以才将你送入了宮野夫妻的家中。不過他在警視廳過的确實很開心，那段時間他也會給我寫信，說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女兒會替他驕傲，同事溫和友好，平日裏偶爾有些小打小鬧，他也會很和善地上前勸解。”

“而失去了一切記憶的你在宮野夫婦家裏待的也很好，宮野明美一直把你當做很重要的家人。嘛，你應該也認識降谷零才對，可惜他不記得你了。”麥卡倫笑道。

“嗯，我差不多有想起來。”金木夏月對此倒是沒說什麽。

“可惜宮野家最終還是遭遇了不測，松島先生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現場，沖入了火災裏把你救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剛剛好，也正因為如此，你才能順理成章的死遁，并且變成現在的[金木夏月]。”

“火災對你的記憶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松島先生認為失憶并不一定是壞事。”麥卡倫道，

“所以你成功就讀了警校，也成功進入了警視廳，得到了松島先生的關懷，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不是所謂的巧合。”

……

原來是這樣啊。

說到底，能夠得知松島先生确實是善良的人，而他對于自己的那份善意也并不是所謂的欺騙，這就足夠了。

那是他靈魂裏最後僅剩的一絲溫暖，如果連這一抹火光都要消除的話，那恐怕會相當絕望吧？

“可是……我确實有從他的身上感知到殺意。”玩家卻遲疑着開口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麽那份殺意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他也是……”

“沒錯，這就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了。”麥卡倫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這段機密的情報恐怕除了夏月你的另外一個人人格，知情人也只有我了。”

“那段時間他一直在給我寫信，說自己的身體不舒服，還會間歇性兩眼一黑。但是他的同事都沒覺得他出了什麽問題，只是認為他工作太辛苦所以身體不太舒服，讓他稍微請假休息幾天。”

麥卡倫說着，他很快從懷裏拿出了厚厚一疊的信件，整理地碼在了桌子上，輕聲道，

“我大概也是從和他的信件交流對話裏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畢竟對他知根知底的人只有我啊。”

人的內心總是孤獨的，秘密被埋葬太久，多多少少也會因為長久的壓抑感到迷茫。

能夠有一個人交流總是好的，而麥卡倫就是最好的人選。

金木夏月拿起了那些已經開始泛黃的信件，他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銀發青年，知道對方點了點頭同意他拆開，他才主動将那些信件拆開了。

【XXXX年，2月19日，今天的天氣不太好，我感覺身體很不舒服……不過發生了壞事情也一定會發生不錯的好事情的，我一直堅信着這一點。佐衣子最近又在學校裏說我的事情了，她好像确實對父親是警察這件事情感到驕傲。夏月過的也很不錯……他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優秀。我對你沒有別的奢求，拓也，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和他們一樣無憂無慮就可以了。】

【XXXX年，6月1號，我最近總是兩眼一黑，或者失去意識。我感覺有螞蟻在我的大腦裏爬行……我打算去看看醫生，可是我的同事都認為我沒什麽問題。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XXXX年，7月30日，醫生說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這就很奇怪了……其實我也覺得沒有很嚴重的問題，我的一日三餐和睡眠都很正常，但是我卻發現我的生活細節很不對勁。我的鼠标被人動過了，我的水杯總是放在手指右上角的位置，但是那天我發現它被房子啊了電腦桌前面。

有人進去過我的房間，可是門窗的鎖都完好無損，監控也查不到有人。】

【XXXX年，9月12日，我病的越來越嚴重了……拓也。我所有的生活習慣在我不知不覺之中被改變了，而且我居然開始寫工作報告……這很不對勁，我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XXXX年，12月1日，拓也。我的一名同時被調去了公安科，他被派遣卧底黑衣組織……我沒有打算将他的消息告知黑衣組織，我很喜歡那個孩子。

我也勸說過他很危險，可是他依舊義無反顧地去了。我想要保護他，或者……我希望他起碼能夠在這次任務後活着回來。

可是他還是死了。

是我親手寫的報告。】

……

【XXXX年，6月30日，拓也，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寫信了。我發現了，應該和那次組織的實驗有關系……我不确定是否是這樣，但是我差不多能确定他出現的時間。

惡魔存在于我的身體裏，但是我無法将他驅逐出去。

夏月要來到警視廳工作了，我察覺到[他]對于夏月的好奇和敵意，我不能放任他這樣，可是我沒辦法殺死他。

我很痛苦，拓也。

但是我不能再牽連到你了，你也不要給我寫信了。】

……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金木夏月震驚了，“難道說，松島先生他也——”

“沒錯，他也和你一樣，身體裏擁有第二個人格……大概是這樣？”麥卡倫思索着，

“我确定你和松島先生是一樣的體質，但是他似乎比你更嚴重點。你起碼能夠和你的第二人格共通視角，但是他一般是直接陷入昏迷。”

“原來如此……所以他身上傳達出來的殺意，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傳達出來的？”玩家似乎理解了。

“你殺了他，其實是給了他解脫。否則他可能會被迫出賣自己更多的朋友。”

麥卡倫緩緩起身，他的一只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暗紅色的眸子蘊含着複雜至極的情緒，

“所以……也不要再內疚了。”

“……”

金木夏月垂着眸子沉寂了很久。龐大的信息湧入了他的大腦，而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感混雜在一起，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再說些什麽，最終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而玩家想到的則是另外一個層面。

如果說松島蒼介的身體裏也擁有着另外一個[玩家]的存在，或者說……對方的身體裏或許不是玩家，而是模拟了玩家的存在。那麽他現在又在哪裏？

“合适的身體貌似不多。”大概看出了玩家在想什麽，麥卡倫才繼續道，

“我和夏月被收養并不是意外，而松島先生被留在黑衣組織也并不是意外。”

“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陰謀而已。”

“能查詢到實驗者是誰嗎？”金木夏月迅速道，

“我記得我的代號應該就是A4790，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你和松島先生的代號都是A4790。”麥卡倫笑了笑，

“很有趣的是……我并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到底是什麽，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的工作牌代號，是B0974。”

“轟隆！”

雷陣雨開始越下越大了，如此之大的雨顯然不是适合出門的好日子。

在坦白了一切後，麥卡倫倒是同意了金木夏月在這裏過夜的打算。不過在說出這些秘密後他看上去也放松了不少，甚至還打算做一頓夜宵，問問金木夏月要不要嘗嘗。

金木夏月婉拒了，表示自己并不餓。

那些信件還亂七八糟地堆放在桌面上，其中致信的署名是叫[花澤拓也]，應該就是麥卡倫的本名了。

一般來說，金木夏月是不可能輕易信任一個人的話的。但是和松島前輩共事這麽久，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對方的筆跡。

毋庸置疑，這些就是松島蒼介的親筆。

“其實我一直不是很舍得處理掉這些信件。”麥卡倫還在煮熱牛奶，

“不過一想到這些東西就是松島先生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痕跡，我又舍不得随随便便處理掉了。這一點倒是很不符合我的性格啊。畢竟我從來都不喜歡給自己留下破綻。”

“嗯，我理解。”

金木夏月輕輕撫過信件的邊緣，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鼻尖上，仿佛跳躍的畫筆落下的痕跡。

這些都是他曾經活過的痕跡。

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他，被無數黑影拉扯入黑色的夜幕之中，卻連掙紮的權力都沒有。

那種感覺……一定會很絕望吧。

“咳咳咳……”

不知過去了多久，玩家才終于重新登陸了。雖然金木夏月依舊懶得搭理他，但是玩家還是率先一步開口了：

“我稍微問了問我的親友關于游戲的事情。不過很意外，他們操縱的角色裏并沒有松島蒼介，并且我在這個世界也稍微調查了一下，他們所操縱的角色也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所以，我們的關系應該是獨一無二的。至于是怎麽聯系起來的……大概也和黑衣組織的實驗有關？”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松島先生，沒有第二個類似的存在了？”金木夏月微微一愣。

“是的。”

玩家的心情很複雜。

這就意味着只有他的號白練了。

這好歹也是他辛辛苦苦養成的號啊！！！怎麽想都很心疼好嗎！！！

不過玩家還是稍微有那麽一點良心的，人家都做到這種地步上了，再繼續下去也确實不太好……

往好處想想，起碼最後的解密IF是他獨享的，也不算是完全糟糕的事情吧。

這樣想着，玩家的心情也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那太好了了。”

金木夏月松了口氣，也是被操縱後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終于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這個世界上遭受到迫害的人不需要更多了。

那麽接下來的目的也應該很簡單了吧……

只要找到當年的那位實驗者，一切就能夠結束了。

而他與玩家最後的糾葛，也終于可以被徹底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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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人猜到了是實驗聯系的空間！很厲害啊！！

有的寶腦洞想的是真的精彩，等我完結之後去挨個加精一下！！愛你們哇！！！QWQ

PS：關于玩家，我不會表示任何立場。從夏月的角度上來說，他确實不可能算得上是好人，但是也不能算是絕對的惡人。作為第四天災，玩游戲本沒有過錯，但是他的無意間的聯系本身就是過錯。

所以喜歡玩家或者讨厭玩家都很正常，只是大家看問題的立場不同而已。希望大家可以和平讨論哦！挨個啵一下我的寶們QWQ！（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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