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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嗯……回頭看了一遍,總覺得Reid有點走形了,所以改了一下。希望這樣的Reid能更符合我心中的Reid,ps.改的部分是Reid氣急說了一通Ereen的地方,就是他們又吵起來的那裏和之後的部分。
Ah……Ha……
有那麽一會兒,我真的很想擡起自己的右腿,對準他的屁股做一次超标準的踢腿伸展動作。
“Reid,我有沒有說過我恨你?”
“……No?”
“Well,那你現在知道了。”
“Sorry……“
我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腦袋裏就像布滿了生鏽的齒輪,咯吱咯吱作響,我一手掐着腰,撇了撇嘴道:“嗯……非常抱歉,各位,我們是第一次,這家夥有點緊張,你!給我過來!”我晃着槍,一把拉住Reid往出口的方向去,“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商量會兒回頭再來——”
“站住”
伴随着男人沙啞幹澀的音線,我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不由地抓緊了Reid的手臂,渾身僵硬了。
“所有人蹲下,收銀員!給我滾到前面來!現在!聽好了,如果我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拿出手機,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砰!明白了嗎?”另一個男人打碎了幾瓶酒,大聲威吓,他控制了整個局面。
“小黃妞,說的就是你,現在,轉過身來。”
我看了眼Reid,他輕輕點了點頭,我們慢慢轉過身去。
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感覺真的很糟糕,我感覺心跳都快沖到嗓子眼了。
“甜心,标簽還沒撕下來呢,而且,沒有人會站在商店後面搶劫。”光頭男咧嘴歪歪笑了一下,擡了擡槍管,示意我走到他面前。
“等一等,”Reid伸手攔住我,他望着持槍的搶匪,胸口微微起伏,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竭力鎮定,“沒有人會報警的,如果你們只是為財,只管拿就好了,請不要傷害——”
我沒有想到在歹徒持槍威脅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嘗試逃跑,直到槍聲如炸雷一般在耳邊響起,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年輕的那對戀人吓得尖叫起來,我目光朝那邊望去,并沒有看到中年黑人倒在地上的身體,只有地板上漸漸滲漏的鮮血,成片流淌的紅色緩慢向前推進。
收銀員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灘血,他大概有暈血症,竟然“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板一直蔓到指尖,我的身體開始微微發起抖來。
“Hey!你幹了什麽!這樣會把條子招來的!”光頭的胖子臉色一白,豎起眉毛沖他的同夥怒吼道。
“閉嘴,警察已經來了!我們被困在這了,你還沒發現嗎?他們兩個之間,有一個報了警。”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聲音冰冷而低沉,他漸漸擡起頭來,手上拿着的槍和光頭男手裏的那種可不是同類貨色,我雖然認不出來那槍的根源,但從槍管的長度和口徑大小來看,大約是霰彈槍的一種。
“那我們該怎麽辦!該死的!誰!你們之中誰報的警!”光頭男的語氣暴躁起來,槍口來回對着我們,他看起來随時都可能開槍。
“我們有人質,不合作,就殺了他們。”男人低了低帽檐,唇角勾起一絲狡猾殘忍的笑意。
我小心翼翼地和Reid相視一眼,糟糕……看來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我叫你過來!沒聽到嗎?還是你想吃子彈?”光頭的男人沖我吼叫,他臉上肥厚的五官因為憤怒和躁狂擠壓在一起,白色皮膚漲成淡紫的紅色,有些駭人和恐怖。
我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僵硬的大腿,半步還沒有邁出去,Reid忽然橫跨一步擋在我面前,深深吸了口氣,“是我報的警,請不要傷害她。”
光頭男驚訝的挑了挑眉,他看了眼自己的同夥,那個冷靜的占主導地位的搶劫犯,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你報的警?”
光頭男擡着下巴看了看他,露出兇狠的眼神,毫無預兆的朝我們大步走了過來,他舉起拳頭狠狠在Reid臉上打了一拳。
我慌忙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卻不敢沖上去扶他,光頭男擋在我面前,吹了吹自己的拳頭,問道:“他是你男朋友?我勸你趕緊分手算了,跟這種軟腳蝦,弱得連只雞都不如的——啧啧,他那玩意兒還發育吧!哈哈!這種蠢貨,你不覺得很丢臉嗎?”
他伸出手臂一把摟過我的肩膀,槍口抵着我的下巴,嘴裏噴出的熏熱難聞的口氣,他将臉湊到我的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張嘴用力咬了一下那塊的皮肉。
牙齒和唾液,刺痛尖銳而突然,我疼的沒忍住尖叫了一聲,胃裏一陣翻湧。
Reid掙紮着撐起手臂從倒塌的零食架上爬了起來,嘴角淤着鮮紅的血液,他壓着自己的肩膀,喘着氣道:“別碰她!我發誓你敢碰她我一定會殺了你!不、準、碰、她!”
“嗯哼~殺了我?”光頭男大聲嘲笑起來,變本加厲的勒住我的脖子,用濕熱惡心的舌頭舔了一下我的臉,陰陽怪氣地道:“我會把你撕成碎片,做成人皮鞋!傻/逼!”
他得意的晃了兩下自己的身體,槍口從我下巴上移開,對準了面前的Reid,那瞬間,我吓得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咬着牙,冷冷地說:“他什麽都不是,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子彈,不如拿來對付外面的警察。”
“叮鈴鈴————”
此時店裏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光頭男驚得狠狠勒了一下我的脖子,他的同夥示意他去接電話,于是他惡狠狠地推開了我,粗聲說道:“你最好老實點!我可不會手軟!”
我護着脖子大口地喘氣,極力壓制着自己的咳嗽聲,眼淚卻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Ereen,Ereen!”Reid擡起一只手臂試圖把我抱在懷裏,又用那只冰涼的手擦我的臉和脖子,急促地低聲道:“你流血了……Ereen,不怕,不怕……你還好嗎?”
光頭男接了電話,我聽到他緊張暴躁的叫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那套嗎?談判!當我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
我閉上眼睛眨去多餘的淚水,咬了咬牙,用了些力氣将他推開,啞聲道:“我很好,你胳膊怎麽了?不能動嗎?”
“要我說多少遍!不合作!我就殺人質!五分鐘死一個!”
“我沒事,”他小聲道,棕褐色的眼眸中隐藏着擔憂和焦慮,他用還能動的那只手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輕聲道:“我保證我會帶你離開這兒,Ereen,我保證。你聽好,警察暫時還不會進來,雙方交火會傷到人質,所以你必須要保護自己的安全,好嗎?還有那邊那個人不停的看時間,如果不是有另外的計劃,那就是他們還會有同夥,不要輕舉妄動,除非我向你發信號,你再逃——”
“閉嘴!我不需要你幫忙!我們手裏有四個人質!不想他們死就讓我們離開!”
我吸了吸鼻子,想要笑一笑,卻發現這種時候勾起微笑的弧度是多麽艱難,我抿着唇,擡頭望進他的眼睛,清楚明确地說:“我要你保證,你活着,我活着,不要做危險的事。”
“誠意?那你們會為我做些什麽?給我們一輛裝甲坦克嗎!哈哈!”
他微微睜大了雙眼,然後,幾乎是情不自禁的,雙唇在我眉心印下一個溫暖潮濕的吻,他低聲說:“我保證。”
“啪!”地一聲,光頭男人粗暴的挂了電話,舉起槍朝我們大步走了過來,他一把抓起我的頭發,勒着我嘶聲道:“開什麽玩笑!FBI竟然還管搶劫!通通閑着沒事幹了嗎?誰!你們誰是探子!你!還是你!”
“別傷她,是我!”Reid飛快地說,他搖搖晃晃站穩了,眼睛直直望着光頭他,說道:“我是個FBI。”
我閉了閉眼睛,絕望湧上心頭,我已經随時準備好張嘴咬掉他手上一塊肉的準備了。
“等等!Cony,他還有用。”那邊将局面一直掌控在手的搶匪敲了敲櫃臺,冷聲道:“留着那個FBI,他還有用。”
“什麽!你要——”
“叮鈴鈴————”
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那聲音不知怎地在我聽來異常尖銳刺耳,甚至有點午夜兇鈴的感覺。
“我來接電話,你去看着那邊!”那人說道,光頭陰森的目光掃過我和Reid,他眯了眯眼睛,然後順從的走到那對情侶身邊。
這次是他接了電話,他顯得非常冷靜,和光頭明顯不是一個等次的,就連聲音都那麽平穩沉緩,“作為對你們的誠意,我們這邊會先釋放一名人質,但你們也要準備相應的東西,一輛包車,車裏面不許裝跟蹤器,還有食物和水,50萬現金。”
“他在拖延時間……”Reid低聲在我耳邊說,“Ereen,別慌張,盡量保持低調。”
……
我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你說誰呢?我很張揚嗎?
Reid呆了呆,然後把嘴角那抹細微的笑意抿了下去。
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我覺得自己氣還沒喘勻,鴨舌男舉起霰彈槍指着那邊的緊緊把女朋友抱在懷裏的男孩,淡淡道:“你可以出去了。”
“什麽?”女孩喃喃道:“不,Even!別離開我!不要丢下我!”女孩緊緊抓着男孩的衣服,不肯讓他離開。
我微微濕了眼眸,把頭低了下來,她不明白先被放走的人,才是會離開的。
“我不會說第二遍。”男人有些不耐煩的說。
男孩用力扣緊了女孩的手腕将她拉扯開來,急道:“聽話,Amy,你會沒事的,我得走了,不然他就會開槍的!放開!”
“Even?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Amy一邊哀求一邊哭泣,Even卻沒有理會,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面前這個搶匪身上,确認他是真的放自己離開,才顫着雙腿慢慢朝外面走去。
我深深吸了口氣,別開眼去,不忍心看接下來發生的事。
Reid用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無法遮擋的另一邊則被他按在胸前,我的側臉貼在他的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我驚異他的心跳竟然那樣平穩規律,似乎一點都不緊張害怕,那聲音奇異的讓我冷靜下來,就連槍聲響起的那瞬間,我也只是咬着唇不讓一絲聲音洩露,事情還沒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啊——!!”
我聽到一聲慘叫,緊接着就傳來女孩子凄慘的哭聲。
“我要你們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後門去,誰跑在最後,我就開槍射誰,明白嗎?”鴨舌男冷而快速的說,但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剛才那樣極致的平靜。
這種便利店還有後門?
Reid迅速扶起我朝後門跑去,Amy七手八腳從地上爬起來,她離後門口最近,第一個跑了出去,我突然意識到最有危險的就是我了,Reid是FBI,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殺探員……
我來不及想下面的,因為Reid一把将我推了出去,我前腳跨出門檻踉跄了一下,腳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我渾身發冷,一種極度的恐懼襲上心頭,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手臂卻突然被人大力拉拽了過去,我腦袋一暈,接着就發現自己被強迫塞進了一輛黑色SUV裏。
不!不!
我發着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拼命扒着車門想從車上下去,下一秒正面突然出現一只手臂把我抱緊在懷裏,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聲音,他使勁把我帶到座位上去,啞聲道:“Ereen!是我,我沒事!我沒事!”
我感覺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瀕臨死亡的瞬間,空氣粗暴的湧進喉管,幾乎把嗓子撐裂,我緊緊抱着他的脖子,痛得嗚咽抽泣,潮濕的眼眸緊緊貼着他耳邊冰涼的肌膚,全身顫栗起來。
我沉浸在他相安無事的驚喜當中,直到那個搶匪用冷冰冰的槍口抵住我的前額,他用那雙陰鸷兇狠的眼睛盯着我,低聲威脅道:“做點什麽,如果他死了,我就崩掉你的腦袋。”
然後他把那個叫做Cony光頭男扶了上來,我這才明白剛剛那聲慘叫是他發出來的,他一邊肩膀的衣料都被血染紅了,臉色慘白如紙,靠在座位上痛得不停呻/吟。
鴨舌搶匪收回槍,丢給我幾包不知道是從哪裏掃來的醫療用品,“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坐到前面去了。
“Ereen……”
耳邊,傳來Reid又輕又低的沙啞嗓音,我下意識地擡頭望了他一眼,倒吸了口氣,趕緊手忙腳亂的撥開他一屁股坐在光頭男身邊,想辦法堵住他肩膀上的傷口。
“Reid!看看那裏有什麽!”我驚慌失措的叫道:“他在流血,得想辦法讓他停下來!”
“Well…紗布消毒水繃帶棉簽脫脂棉還有膠帶!!”Reid着急的翻着那幾包東西,飛快地說,“給你消毒水先給他消毒,然後再用繃帶紗布堵住他的傷口,對了我們買的膏貼還在,這東西可以止血預防感染還能包紮固定!Ereen,冷靜!”
“OK,Iknow!”我不停地點頭答應他,該死,這家夥竟然還穿着防彈衣!哈!穿了防彈衣還中槍,活該!我笨手笨腳的處理他肩上中彈的傷處,其實我心裏巴不得他死了才好,當然,是在我們獲救以後。
“嘿!Cony,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這可能會有點疼,你堅持住!堅持!”我痛快淋漓地把那半瓶消毒水都倒在他傷口上,消毒水觸碰到皮膚立刻騰起一小圈白色的泡沫,光頭搶匪大聲慘叫起來,我特別嚴肅的按着他的肩膀,對Reid說道:“繃帶和膏貼!”
“給!”Reid默契地伸手一遞。
兩分鐘處理好光頭男的傷口,盡管子彈還留在肉裏,不過只要他還能再茍延殘喘一陣子,那它就不是我所擔心的了。
我大大松了口氣,緊挨着Reid,無意識地将滿頭大汗蹭在了他衣服上,喃喃道:“要命……”
“這兒到處都是警車!”開車的人,就是之前Reid推測的同夥不斷的張望四周,尋找可以逃出的路線,他有些慌亂的叫道:“Gale!想想辦法!我們該怎麽辦!”
“Jeff!冷靜點!你忘了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了嗎?”Gale從容地點燃了一支煙,低頭吸了一口,吞雲吐霧道:“就去那個地方,別忘了我們本來的目的是什麽!”
“……好。”Jeff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表情鎮靜下來,我從後面悄悄觀察了下他,發現這個男孩才20多歲,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Gale側了側身,回頭看着我們幾個差不多給吓得七葷八素的人質,他摸着下巴做了個思考的動作,陰冷的表情裏摻雜了些扭曲的興奮,“乖乖地,不要逼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你想幹什麽?路上全都是警車,你們不可能逃得掉!不如停下來和他們談判還可能有——”Reid緊緊握着我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Noquestion!”Gale用槍口狠狠頂了下Reid肩膀脫臼的位置,見他疼的臉色慘白,連聲音都不發出來,冷冷地道:“誰說我要逃了,哼,警察,越多越好。”
我的手幾乎都要被Reid摳出血來,可見那一下有多麽難以忍受,這小子從來不是打架的料更別提吃痛了,我心裏疼得像被針紮一樣,兩只手臂抱着他倒向一側的身體,小聲道:“Reid,Reid……”
“我沒事……”他虛弱擡起頭來,面對我,閉了閉眼睛,又咬了咬牙,哆嗦着嘴唇,輕柔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我是個百分之百的男人!”
我呆了一下,有點好笑,有點感動,還有些不明所以,然後我想起之前那個可惡的光頭男罵他的話,一時心酸,用力點頭,“嗯!百分之兩百!”
突然猛一個剎車,Reid再一次撞到肩膀,他疼的整個人都發起抖來,額頭上全是冷汗,他忍耐地,奄奄一息地、微笑着說:“百分之兩百?這不科學……”
警車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他們終于堵住去路追上了嫌犯。
“不對,有點不對勁……”Reid低聲說,他觀察着四周的環境,我們被堵進了死胡同,這裏是一處偏僻的靠近小公園的私家住宅,看起來破敗老舊,而且雜草叢生,他驀地睜大眼睛,大聲喊道:“不!退回去!別過——”
話音未落,我只見眼前“砰”的一聲巨響,一輛警車被沖天的硝煙和火焰炸飛,四處噴濺着零碎的部件和火星,然後到處都是乍響的警笛聲,人們的尖叫聲,耳邊還充斥着嗡嗡作響的那種重聲,瘋狂刺耳的笑聲……
我的耳朵一直很敏感,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刺激,當下眼前陣陣發黑,整個人軟了下來。
但我還是感覺到車門被拉開了,似乎有誰大力拽着我的手臂想把我拖出去,但他發現我幾乎要暈倒了,也根本拽不動一個死屍一樣的身體,他松開手抓了另外一個人下去,還有另一個人,也是搶匪之一,他粗暴地把我身邊的Reid拖了下去,嘴裏吼叫着什麽不清不楚的話。
我捂着疼痛難忍的雙耳,明明是張着眼睛的,卻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爆炸聲震得我失去了平衡,連站都站不起來,我深深吸了幾口氣,索性閉上眼睛,等這一陣難受過去。
漸漸地,眼前的事物變得清晰起來,我眨了眨眼睛,發現光頭的上半身趴伏在自己的大腿上,似乎因為剛才的剎車撞到了腦袋,到現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我內心祈禱他最好死了算了!
耳朵依然聽不到聲音,我也不敢冒冒失失的下車,免得給哪個不長眼睛的人崩了,到底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小心翼翼地扒在車窗玻璃下面,只露出一雙眼睛觀察此刻的情勢,回想剛才眼前見到的畫面,我的心髒蹦蹦狂跳,真心吓得不輕,爆炸……希望警察越多越好……不對勁……
怎麽會爆炸?難不成這一片埋了地雷?我們現在在雷區嗎?看到幾乎退在20米之外的警察和FBI,我隐隐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重點,搶匪的目的不是搶劫——而是警察?!
為什麽?對執法人員心存怨恨嗎?不對,至少光頭男看起來是真的來搶劫的,Gale和Jeff,一個支配者一個順從者……TMD我又不是側寫的我怎麽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
眼前的情況複雜到不是我能想明白的,處在一片無聲的世界裏,我更是絲毫不敢放松,瞪着眼睛緊盯着眼前的形勢。
Gale手裏脅持着尖叫哭泣的Amy,另外一邊的男孩,他手裏有Reid。
這兩個搶匪離車很近,我因此推斷附近可能是安全區,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也許這個位置也很難狙擊,警察們被隔離在那麽遠的地方,根本束手無策,談判似乎陷入了僵局。
這種情況下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理我。
所以,只要乖乖呆在這裏,我就會很安全。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緩解聽不見聲音的焦躁,應該是鼓膜破裂,一會兒就好了,沒事,沒事……我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耳朵,順着耳蝸到耳墜再到臉頰,放到眼前時,手上全是新沾滿的鮮血。
我怔了一下,有些恐慌起來,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渾身一個哆嗦,做點什麽!對!做點什麽!
光頭男的槍在哪來着,還有他的防彈衣……我順利的從昏迷的光頭男手裏把他的手槍搶了過來,然後扒了他的防彈衣穿在裏面,在系好自己的風衣,God這東西真沉!
做好這一切,我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多少,再次躲在車窗下隐蔽的觀察當前的局勢。
情形和剛才相比,似乎有點不對勁,Reid嘴裏不停的說着什麽,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內容,也猜得到他肯定又在煽動那個年輕的罪犯了,我聽不見聲音,只好更加仔細的觀察他們的表情,叫做Jeff的罪犯臉上顯然有動搖,他不知所措的望着警察那邊和Gale的方向,大吼着些什麽。
Gale的表情非常激動,看起來像在極力否定着什麽,他手裏的人質Amy已經被他勒的不能呼吸了,我皺着眉,照理來說,身為FBI探員的Reid應該更有挾持價值才對,他自己也說過,但現在Reid卻在那個年輕罪犯手裏……難不成,他其實很在乎他?
一段不為人說的JQ嗎……
額!想什麽!你正經點現在這個情況堪比世界末日好不好!!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恨不得自己長了八雙眼睛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仔仔細細剖析眼前的境況,Jeff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智不成熟不堅定的,Reid想要煽動他很容易,而一旦他被煽動了,結果大概不會是多美好的,Gale可能會感覺被背叛從而下手殺了他,當然Reid也不可能逃得掉,他是煽動者,Gale絕對會——
就在我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Jeff突然松開了Reid發起狂來,樣子有點像Diana阿姨發病的時候,臉因為激動漲的通紅,他揮舞着手臂,然後一顆子彈打中了他,他倒了下去……
我幾乎不可抑制的看向另一個罪犯Gale那邊,震驚——憤怒——然後他朝Reid舉起了槍——老天!那可是霰彈!
大腦在那一刻像被抽空了似的,我所看到的東西就像電影放慢了節奏,一切都顯得那麽……詭異?
出于身體的本能和情感上無法預料的巨大跨越,或者是其他精神層面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不過身體記得,手臂猛地推開車門,雙腿一蹦跳了下去,扭身,兩只腳朝Reid的方向跑了過去。
然後大概是子彈穿過車門,擴散,有幾個彈頭打在我背上。
當劇痛集中在某幾個點上,你被慣力沖得只能向前,身體倒下去,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我聽不見聲音,只看見Reid臉上驚恐蒼白的顏色,他伸出雙臂将我接進懷裏,連帶着被那股力道帶的跌倒在地上,我痛得喘不過氣來,卻覺得自己遺忘了寫什麽。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防彈衣,Jeff,血跡,我看見他掙紮着拿起槍,臉上混着泥土和血跡,猙獰的臉上有絕望也有痛楚——他不甘心!
他同時也在絕望——
我舉起手槍瞄準了他的肩膀,毫無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不記得CM的哪一集裏,是誰說,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什麽都肯做。
我什麽都願意,所以,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
至此,一切才像真的結束了那般。
我感覺身體被人翻了過來抱在懷裏,眼前映入Reid張皇失措的神情,他不知所措,咧着嘴紅着眼眶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孩子要被打時害怕的哭起來,他手上和衣服上沾滿了血,從我身上沾過去的。
不過我想那應該不是我的血,是光頭男Cony的,他也沒有意識到我穿着防彈衣,根本就沒有中槍,話說回來,我莫名其妙的重了那麽多斤他竟然沒有感覺嗎?
我眨了眨眼睛,動作艱難的解開自己的衣帶,露出了裏面的防彈衣。
Reid:……
那個表情原諒我真的形容不出來,也許是……傻眼?不敢置信?狂喜?哭笑不得?震驚?慶幸?後怕?放松?無可奈何?
誰知道——
從他的嘴型可以看出來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管他說了什麽,一個勁的筆劃示意他趕緊幫我把這身衣服脫下來,他一開始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後來費了些時間終于明白過來,七手八腳的将那件沉重的防彈衣脫下,我終于可以放心的喘口氣,一擡眼就看到Reid正可憐兮兮?地盯着我,這家夥……果然,這家夥很像松鼠。
我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聽不見他說什麽,然後像團爛泥癱在他懷裏看着一堆穿着奇怪的衣服圓滾滾的人們拿着根條狀的東西在地上搜雷。
對了,還得等他們搜完雷拆完彈救護車才會趕過來。
在等待救援人員的這段時間裏,我的耳朵漸漸能聽見一些聲音了,眼看那群人越來越近,我緊張的全身僵硬起來,趕快戳了戳Reid的手臂,“快松開!有人來了!”
我說不出這句話哪裏不對勁,但是回頭看見Reid一臉面無表情……黑化了嗎?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貌似不妙……
終于救護車可以開進來,我的耳朵這時也恢複了一些,Reid攙扶着我站起來,然後一群醫療人員洶湧的朝我湧了過來,另一邊,BAU小組的成員也都沖了過來,我笑眯眯的沖着哭的稀裏嘩啦的Garcia招了招手,歡快道:“我沒事!”
大概這句話哪裏惹毛了Reid,他居然瞬間沉下臉來,氣勢前所未有恐怖逼人,他朝我走過來,彎下腰,雙手抓住我兩只手臂,力道很大,聲音嚴厲,幾乎低到沙啞——
“你該死的以為你自己是誰?竟然有膽子跑出來給人擋子彈!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嫌一條不夠多是不是?你知道那是什麽槍什麽子彈嗎?那是霰彈槍!美國莫斯伯格500系列12號霰彈槍,中一槍是什麽後果你知道嗎!那種彈頭進入人體時會發生擴散令多個阻止包括神經血管骨骼同時受創,這種多個小彈頭造成的貫穿傷會比獨頭彈造成的傷更嚴重!!”
我被他說的有些懵了,呆愣愣地望着他說不出來。
他見我沒有反應,或者說沒在我臉上看到一絲害怕恐懼後悔的神情,這明顯讓他更生氣了,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語速和音量——
“你竟然還敢開槍打人?!你哪來的槍FU.CK!!你給我該死的聽好了,不準給人擋子彈不準輕舉妄動不準到處亂跑亂跳,是誰和我保證不做危險的事情你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其實我之後聽不太懂他在講什麽,因為他的聲音大起來,弄得我耳朵陣陣作痛,但是我知道他在罵我,指不定還說髒話,在我救了他一命之後!此時我的理智還沒有全數回歸大腦,當然,我心裏是有後怕的,但我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再者我現在頭痛耳朵痛手臂痛腳痛,所以,我果斷的怒了。
“Shutup!”一股無名怒火以摧枯拉朽之勢襲上心頭,我眼前一陣金星環繞,簡直氣的冒煙,擡腳就給了他大腿一下,誰想到竟然真的把他踹倒了,我火冒三丈,怒目圓睜,“我告訴你SpencerIdiotReid,要是當時給我多一秒時間只要再讓我想一秒鐘我就是變成豬也不會給你擋子彈!!”
吼完以後,我怒氣沖沖的跳下救護車結果還崴了下腳,Sh.it!該死的!我要回家!往前走了兩三步,胸中的怒火還沒有完全消去,我停了一下,然後幹脆轉身三步兩步走到坐在地上一臉目瞪口呆的Reid面前,繼續剛才沒過瘾的痛罵:“你竟敢罵我沒腦子!我看沒腦子的是你吧!是誰蠢到喊什麽FBI你嫌死的不夠快是不是!被人挾持拿槍頂着腦袋還那麽多廢話,口水太多多過茶信不信我一口鹽水氣死噴你!到底是誰找死啊!你明知道那群神經病受不起刺激還那麽多廢話你的工作是活着抓住罪犯不是他死了你死了該死的我管誰死了!”
我深深地喘了口氣,咬牙切齒地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不為自己考慮還不為別人考慮的傻瓜!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Diana阿姨要怎麽辦,誰來照顧!你還祈禱她再生一個嗎?你的生命裏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蠢貨!白癡!豬頭!考慮一下別人的心情啊笨蛋!”
我氣咻咻的一把抓起地上的草朝他的臉丢了過去,然後轉身——
哈,完了,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完蛋了……
在前方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霸氣的蘭博基尼蝙蝠,我面前帥到沒天理的男人直勾勾盯着我,臉色一沉到底,黑的有點恐怖。
我全身僵硬起來,爪子哆嗦了一下。
Rino部長舔了舔毫無血色的唇,臉色還很蒼白,衣衫顯得淩亂不堪,他張開五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我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我已然神魂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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