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延續

“下車。”涼北的聲音打斷了張小蘇的思緒。

張小蘇盯着“美味私房菜”的招牌看了很久。

“我們來吃飯？”剛才不是說送她回家嗎？

莫涼北淡漠的眼掃了過來，語氣中有絲微怒“你想吃西餐？”

“沒有，中餐很好。”莫名其妙。他們的談話好像沒有在同一個平調上面。不是吃西餐和中餐的問題吧。

飯館有上下兩層，生意還挺好。一樓已經坐滿了人，人聲鼎沸。莫涼北直接上了二樓，熟門熟路的樣子，看來經常來吃飯。靠着窗戶的位子坐下，一低眼就能看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不錯的視角位置。

坐下後不久，一位老板模樣的人熱情的迎了上來“莫先生，好久沒來了。”

“最近有些忙。”涼北回答。

老板遞過菜單，涼北示意張小蘇點菜。

老板好奇的打量着張小蘇“莫先生，第一次見你帶女生來。是女朋友吧。”轉過頭對着張小蘇說“有莫先生這樣的男朋友，小姐真是好福氣。”

張小蘇剛想解釋，另一桌的客人催着結賬。老板呵呵的笑着“你們先看看吃什麽。”随即去了。

張小蘇偷偷的擡眼看去，莫涼北一派淡然的喝着杯中的茶水，眼睛看着街上的人流。對老板的話好像沒聽見一樣。他剛才為什麽不解釋？或許和她一樣來不及，又或許他真的沒有聽見？應該是沒有聽見吧，人山人海的聲音，不大一點說話真的很難聽清楚。還好，免除了她的一點尴尬。

張小蘇的思緒回到菜單上，裏面的菜大多以酸甜為主。張小蘇以前就喜歡酸酸甜甜的食物，記得那時她最喜歡的就是食堂的糖醋鲫魚，每次吃飯都是必須要點。看着菜單上的誘人圖案，好想吃。算了。還是別點了。張小蘇點好了菜。叫來了老板。

老板接過菜單“小姐，糖醋鲫魚是本店的招牌菜哦，莫先生每次來都點的。要不要來一份嘗一下？”

桌上的菜已經陸陸續續的上齊，張小蘇确一點也沒有吃的食欲。思緒全都在老板那句每次來都點的話上面，她記得他不喜歡吃酸甜的東西。

莫涼北始終沒有碰過糖醋鲫魚。張小蘇的聲音欲言又止“你怎麽......”便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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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難卻。"仿佛知道張小蘇的思緒，他只是這樣說。

張小蘇望望忙得不亦樂乎的老板，熱情的招呼着客人。是啊。當真是盛情難卻。

一路無語，車子平穩的停在小區樓下。張小蘇道謝下車，莫涼北望着前方不置一語。

就那麽站在車旁。很久，久到張小蘇站着的雙腿麻木。

“你還有話和我說嗎？”聲音很輕，輕的不易察覺。在這個異常安靜的夜裏，張小蘇确聽得明明白白。

莫涼北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張小蘇左右望望，沒有人。剛才那句話是對她說的？

她還應該對他說什麽嗎？

“謝謝你送我回來”張小蘇的話一落，車子便如箭一般的駛離，騰起一地的灰塵。她又惹他不快了？

滿室的黑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于陽臺。初秋的風吹着手指間的星火忽閃忽閃。深深地吸一口手中的煙，心中的煩悶越盛。

她終于回來了？九年了。當年一聲不響的離開，回來後還一副無所負事的樣子。她似乎總是喜歡這樣，喜歡惡作劇的攪亂一池春水然後不負責任的離開。任性又妄為。恨她，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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