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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在電話裏只是淡淡一笑告訴我先去忙就好，他自己可以，我才被厲嘉譯拉上車陪着他去吃飯。

“我想喝酒。”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忽然道。

厲嘉譯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驅車往我家的方向開，在路邊随便找了一家餐廳停靠了下來。

他似乎并沒有胃口，随便點了一些東西吃，又幫我叫了兩瓶酒。

我只是自斟自飲着，心裏，腦裏一片混亂，想着林默剛剛那麽脆弱的樣子就難受，他也是個大男人，憑什麽就要面對這些事情，最愛的女人不能再懷孕，父母極力反對的婚姻，逼着自己愛一個根本裝不進心裏的女人，他的無奈或許比我還多，看着他剛剛那張蒼白的臉，無奈的神色，我竟然心軟了，想想還是覺得自己最可笑。

我有些迷醉，又倒了一杯酒遞給對面的人，懶懶洋洋地道：“厲總，你不喝？”

厲嘉譯看着我皺眉道：“我一會要開車。”

“哦，你的助理又不在？”我問道。

“我來見你的時候，只希望就有我們兩個人。”他回答得真誠。

我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心裏襲來的卻是更大的悲涼，我忽然哭哭啼啼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胸口忽然那麽沉重那麽悶，不靠這樣的一種歇斯底裏的情緒那些堵住的東西就無法宣洩出來。

“為什麽人活着這麽累啊？誰都要考慮，誰都要想，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我忽然語無倫次起來。

厲嘉譯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有的時候看着父母那麽喜歡林默，我心裏的委屈卻一個字都不敢跟他們提，我到底是騙了他們還是騙了我自己啊？”

“你和他在一起不開心嗎？”他輕柔地問。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麽事都是開心的，哪怕再苦再痛，可是，如果這種喜歡是單方面的，那還有什麽意思？”我半睜着雙眼看他。

“這就是你想要過的生活？”他繼續問，我卻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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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看着他：“我也想不顧一切，我也想飛蛾撲火，可是，我父母怎麽辦，他們從小到大對我百般呵護，最怕的就是我生病，不開心，在他們眼裏那就是他們的世界崩塌了，我不敢只為自己活……我不敢……”

厲嘉譯伸出手用溫熱的大拇指抹走我眼角的淚水，他有些疼惜地看着我道：“我送你回家吧，你喝多了。”

昏昏睡睡的感覺襲來，模模糊糊地醒來又睡去，我貌似看見漂亮的霓虹燈曾從我眼前一閃而過，又看見蔥郁的大樹漸漸消失，耳邊有輕音樂，鼻尖有淡淡的古龍香水味，是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家，他把我一直扶到我的卧室，我的意識保持着最後的清醒仰着頭平躺在床上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向我靠過來，他俯身盯着我，用手一下下地撫摸着我的臉，動作輕柔卻不敢再進一步。

我伸手抓住他垂下來的領帶将他拉進自己一點，醉眼朦胧地盯着他發光的瞳孔問他：“你想要我嗎？”

厲嘉譯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才反問道：“你願意嗎？”

我苦笑一聲道：“你現在強行要了我，我就真的沒法嫁人了，林默他們家可介意這個了，林家的媳婦要忠貞不二。”

厲嘉譯卻忽然淡然一笑俯身看着我道：“你覺得我有必要用這種手段嗎？”

我呆呆地眨眼：“什麽？”

“我不需要把你怎樣，沒有肉體關系，你就不會到我身邊來嗎？”

我明白了，他是個自信的男人，從來都是，即使我和他一直清白，我也會奮不顧身地飛奔向他。

“這麽好的機會都不要，拉倒，我睡覺了，你走。”我模模糊糊地開始胡言亂語。

隐約聽到厲嘉譯在輕聲笑着，他溫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頭将被子拉上來幫我蓋好，臨走時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說：“你會到我身邊來的，不需要我用任何強硬的手段。”

“你會到我身邊來的，不需要我用任何強硬的手段。”

“你會到我身邊來的，不需要我用任何強硬的手段。”

。……

我猛地從被子裏爬出來，為何腦海裏一直在回旋着這句話，隐隐約約地覺得是一場夢，可是醒來後卻又覺得那麽真實，仿佛他真的在我耳邊說過這句話一樣。

我坐在床上撓了撓頭，感覺昨晚發生了什麽完全沒印象了，記憶只停留在了我被厲嘉譯拉走吃飯，後來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肯定是我喝多了被他送了回來。

我本能地拉開被子往下看，衣着整齊，看來他沒把我怎麽樣。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憂是喜。

我從床上爬出來洗了個澡，給自己做了個煎蛋，又想起來昨晚把林默涼在醫院的事情還是覺得有些愧疚，又多做了一個煎蛋打算給林默送過去。

我從冰箱裏找到面包用烤箱烤了一下，又煎了個雞排連着煎蛋一起夾在面包裏，一切都做好後随便咬了兩口自己的那份便匆匆打車去了林默家。

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我以為他還在睡着便自己拿出他家門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沒人，我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時才隐約聽見廚房有談話的聲音，伴随着“砰砰”煎着什麽東西的聲音。

“都說了你不會做飯就別勉強自己，看你把自己手燙的！”林默那麽緊張地捏着一個人的手，語氣嚴厲，卻難以掩飾着那份深切的關懷。

那個柔弱地倒在他懷裏看起來嬌滴滴的女人不是小璇是誰？

“我不小心燙到的，不礙事，煎蛋做好了，你先嘗嘗。”小璇端起旁邊的盤子遞給他。

林默的怒氣平靜了下來，看着她一臉疼惜，拿着筷子夾起來嘗了一口。

小璇很緊張立刻問道：“怎麽樣？好吃嗎？會不會有點糊，我重新做一份給你？”

林默卻是一笑摸了她的頭一下道：“好吃，我會都吃完的。”

然後映入我眼簾的便是小璇甜甜地一笑。

“我先去拿醫藥箱，你等我下。”

林默轉身的那一刻，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忽然被拉得好遠好遠……

他盯着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我盯着他凝固在心底的眼淚半晌也沒有流出來，明明那麽動人那麽美麗的誓言就在昨天晚上，很簡單很平凡的承諾，對我來說卻像是天涯海角，滄海桑田般的美。

“熙夏姐，我只是聽說林默發燒了，就過來看下。”小璇這時也發現了我連忙解釋道。

在我眼裏什麽解釋都是虛僞的表象，就像她這樣的女人。

我淺淺一笑：“嗯，謝謝你，我看看他好點了沒，說好今天陪我逛街的，某人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小璇剛剛還在微笑着的面容忽然僵硬了下來。

林默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弧度道：“嗯，說好的，一會兒我陪你去。”

“可是……梓心那邊……”小璇忽然欲言又止道。

我立刻發覺到了什麽幹脆道：“我男朋友真受歡迎啊，哪個女孩都搶着找他幫忙，你朋友那邊有什麽事情要林默當助手嗎？”

小璇小聲道：“也沒什麽，梓心說她有幾個家具想挪挪位置，我們兩個女人又搬不動，就想問林默有沒有時間去那邊幫個忙。”

我爽朗一笑道：“這麽點小事啊，沒問題，我和他一塊去，多個人也多份力氣。”

“熙夏……”林默喊着我的名字，聲音裏有為難的音調。

“嗯，你先吃早飯吧，人家好不容易做的，我坐客廳等你。”說完，我便扭頭回到了客廳。

實際上沒等了幾分鐘，就見林默從廚房走了出來，他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小璇跟在後面，我不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是什麽樣。

臨走，我将帶來的那份自己給林默做的早餐一把扔進了門口的垃圾箱裏，林默扭頭看了一眼問我：“什麽東西？”

我呵呵一笑：“垃圾呗。”

一路開向小璇和楊梓心合租的公寓裏，楊梓心從陽臺扒頭一看見林默的車子就面露喜色，她匆匆下來接人。

等到看見我也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卻忽然笑不出來了，彼此都是直白的人所以根本沒必要裝假做戲，她沒跟我打招呼，我也沒有，揚着頭正面從她身邊走過。

“嗯，對，就把我卧室的那個衣櫃挪到小璇房間就行了，她平常愛臭美，衣服也比我多，我衣櫃比她的大就跟她換一下。”楊梓心一邊看着林默卷起袖子要搬一邊解釋道。

看見林默忙了半天，我從客廳裏找到水杯給他倒了杯水，又找到面巾紙給他擦額頭上的汗，他看着我怔怔不動，眼神裏寫滿了要說的話，我看着他一笑：“你傻啦？”

林默扯了扯嘴角：“謝謝老婆。”

“嗯。”我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