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聽我的

歡騰之下，寂寂無聲。

詭秘的步伐，勾魂攝魄的眉眼，旋轉的裙擺，纖纖手指下撥出令人沉醉的旋律。

珑棋圍着蕭成瑜轉了一圈又一圈，旁觀者都覺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何況被困其中？

賈仁站在臺下，神色莫名。

臺上站着的蕭成瑜堵住耳朵，頭痛欲裂，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巨大的空虛感填滿，輕飄飄地，一陣風就能把她吹上天空。

“公子！”賈仁沖上臺，一把長刀砍破了古舊的舞臺，掌心帶風，毫不留情地拍向珑棋的胸口。

清醒過來的蕭成瑜心中納罕，這冰國人竟會巫族的秘術？

珑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傷得不輕，口吐鮮血，倒在舞臺邊上。

“留步。”珑棋掙紮着坐起來，臉上不是哀傷卻是喜悅，“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賈仁心中一沉，這美女竟是看上他了？

“他聽我的。”蕭成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走到珑棋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好，明日我跟你們走。”珑棋說罷就倒了下去，勉力睜開眼睛，保留清醒的意識。

“就今日了。”蕭成瑜又摔下沉甸甸的金子，“還差一些，晚上送來，順便接珑棋姑娘。”

臺下的人莫不驚地瞪大了眼睛，如此罕有美人，以後怕是再也無緣見到了，可惜！

蕭成瑜上前拉起了珑棋的纖纖玉手，湊到耳邊低語幾句，美人的臉猛地擡頭認真地望着她，滿臉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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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暖熱鬧的萬花樓出來，已是深夜，擡頭是被烏雲遮蔽的新月，幾點疏星更顯凄清，更寒露重。

把冷風寒意都關在門外，阿美端着溫度适宜的洗腳水放在蕭成瑜面前，阿醜則是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

蕭成瑜把腳伸到木盆裏，擡眼望了望倚在門邊似是丢了三魂的阿醜，假意關心道：“阿醜？累了？”

“啊？嗯？沒有沒有……”阿醜一時被打斷了思緒，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扶着窗邊将将站起來，滿臉尴尬。

“不累的話，就去保護好珑棋姑娘，她受了傷，今夜怕是不能安生了。”蕭成瑜的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憐惜和同情，差點凄然淚下的意思。

“啊？好！我這就去。”阿醜再三确定了蕭成瑜不是揶揄笑話他，難耐心中喜悅，轉身拉開門，轉眼間就沒了人影。

“公子，我們何必插手這樣的事？給自己添麻煩。”阿美認真地給她擦着腳，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們跟我出來，總得有人帶着腦子出來。”蕭成瑜看了阿美一眼說道，“這女子該是冰國大王子身邊的人，有她帶路，必定有最快的方法進入王宮之內，也能很好地掩飾我們的身份。”

阿美左右思量了一下還是覺得不放心：“可是，這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成瑜笑得神秘而迷人。

阿美不再多言。

“你去把那個賈仁叫過來。”蕭成瑜眨着圓圓的眼睛，話裏話外都是心思。

“是。”阿美端着洗腳盆出去了。

阿美把木盆放在地上，又起身把門關好。

只是一擡頭，就見早已等候着的賈仁，抱着劍，立在門旁。

“主人叫你進去。”阿美愣了一下才道。

賈仁笑着進了房間，蕭成瑜坐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本書，随意翻着。

“主人。”賈仁開口道，“可有什麽吩咐？”

蕭成瑜把手裏的書放在一邊，擡眼問道：“珑棋姑娘既然選中了你，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錢是我出的，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

賈仁說道：“自然是這樣。來時辛奴就吩咐過，一切都以主人為重。”

蕭成瑜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向他靠近，忽然湊上去一臉好奇地問着：“那，你和辛奴什麽關系？”

賈仁一時沒明白，反應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笑着回道：“朋友而已，主人也見過我的兒子。”

蕭成瑜頓時一臉失望，還以為辛奴又重拾生活的信心了呢？

“是，我見過，很聰明的孩子。”蕭成瑜難得的違心誇了一句，對那個調皮的家夥，竟是不忍說什麽不好話來。

“多謝，他頑皮的很。”說到小鲶魚，賈仁的臉上是溫柔的神情。

蕭成瑜也為之動容。

“他叫什麽名字？”蕭成瑜不禁多問了一句。

“小鲶魚。”賈仁答着。

蕭成瑜若有所思地點着頭，喃喃地念了幾遍。

賈仁心中十分忐忑，有些站不住，很害怕洩漏自己心底的秘密。

蕭成瑜卻不知他心中所想，正猶豫着問一問他的私事，卻覺得不好開口，吞吞吐吐地問着：“那，你，你的夫人……”

賈仁自然明白她想問什麽，直接答道：“去世了。”

“哦。”問到別人傷心處，蕭成瑜不擅長也沒習慣安慰什麽，只能停下這個話題。

“對了，你叫賈仁？”蕭成瑜轉身坐下，轉移話題。

“是的。”

“假仁假義？還是虛假的人？這個名字，取得不好。”蕭成瑜兀自念叨着幾句。

雖然蕭成瑜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每個字賈仁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接着說道：“是不好，但容易記住。”

蕭成瑜倒是認同，第一次記不住，這次是肯定不會忘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蕭成瑜吩咐着。

“是。”賈仁轉身離開。

關門的時候，動作緩慢，看一眼裏面的人已經躺在了床上才合上門。

轉過身，賈仁暗暗松了口氣，以後朝夕相處的日子，對他來說都将是一種幸福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