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深刻的記憶

墨羽回到家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出門的時候明明有鎖上門，現在為何輕輕一推便開了。

屋裏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但是墨羽能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存在。

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屏住呼吸，墨羽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看了一眼樓梯，擡腳走了上去。

“你回來了？”

緊閉的書房傳來熟悉的聲音，墨羽松了一口氣，哀怨的喊道：“爸！吓我一跳。”

墨羽推開書房的門，漆黑的房間有了絲絲亮光。

房間并沒有開燈，只是窗戶和窗簾都大大的開着。

此時的月亮拜托了烏雲，明晃晃的懸挂在高空。銀色的月光如水般溢滿這個房間。

謝偉鳴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裏端着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嘴角帶着笑意，看着門口的孩子。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警覺性而已，還不錯！”

“爸，你怎麽回國了？我正打算明天回去找你呢。”墨羽打開屋子的燈，在書桌的另外一邊坐下。

“想通了？想通了也好！趁還沒有做出什麽錯事之前收手是最明智的選擇，想當初爸爸年輕的時候，做了不少錯事。”謝偉鳴看着窗外依舊的景象，不禁感嘆道。

順着父親的視線看向窗外，在很遠的地方，有一處燈火通明。那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被父親生生隔斷的世界。

此時的墨羽才明白，爸爸對子炎或多或少是有些歉意和內疚。

“爸，臨走前，我們明天回老宅吃頓飯吧。和和睦睦的吃頓飯。”墨羽來到父親身邊，接過手裏的被子，蹲下身說道。

謝偉鳴回過神，看着懂事的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屋子裏安靜下來，呼吸聲夾雜着窗外的蟲鳴聲讓墨羽有點不安，擡頭看着心情很是沉重的父親。

“嗨，我只是擔心，一切都回不去了！還是算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吧。時隔多年，我想她們早就忘了，我又何必再将傷口撕開呢。”

“可是，我今天去過那邊了。”

看着為難的父親，墨羽艱難的坦白道。

“你去過那邊？她們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你有沒有怎樣？”

謝偉鳴擔心的握住孩子的肩膀，擔心的問道。

“爸，不要那麽擔心，我沒事，只是子炎的媽媽好像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墨羽将頭靠在謝偉鳴的腿上，難受的承認自己的錯誤。

“孩子，沒關系，知道錯了就好。這不怪你，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讓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你們兄弟之間。是我們不好。”

謝偉鳴輕柔的撫摸着墨羽的背，柔聲安慰道。

清晨，謝偉鳴伴着鳥鳴聲在自家院子裏閑逛。其實也并非是閑逛，應該算是告別。

謝偉鳴從小在這裏長大，本該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很是熟悉。不知道為何，現今看來如同市裏的公園一般陌生。

我有多久沒有這麽認真的打量這裏了？好像自從蘇墨從這裏搬走，就沒有那個心情了吧。

謝偉鳴突然仰起頭，看向高高的天。卻還是慢了一步，有什麽東西從眼角滑落，到處道道悲傷。

蘇墨，你還好嗎？這麽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蘇墨沒有地方住，謝偉鳴便将他帶回了家。蘇墨也不客氣，随意得如同自己的家一般。

“你怎麽一點也不拘束？”謝偉鳴坐在餐桌前，看着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蘇墨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樣不好？”蘇墨關上冰箱門，手裏拿着西紅柿擡起頭看向謝偉鳴的方向。

“這倒不是！只是很好奇你的随遇而安。”謝偉鳴攤攤手，靠在椅背上笑了笑。

蘇墨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的回道：“這麽多年如果我還不能改變，也許今天就不可能出現在你面前。”

看着轉身進廚房的蘇墨，謝偉鳴眉頭皺了皺眉，腦海裏全是那句雲裏霧裏的回答。

這麽多年如果我還不能改變，也許今天就不可能出現在你的面前。

忙了一會兒，蘇墨端着湯走了出來。來來回回将早餐做好，才在謝偉鳴的對面坐下。

謝偉鳴一直盯着蘇墨，蘇墨被看得毛毛的，忍不住罵道：“你有病啊！”

蘇墨知道剛才的話讓謝偉鳴心底起了漣漪，但并不想詳細的告訴他些什麽，只得裝作不懂的埋頭喝着湯。

一個喝湯，一個看着喝湯的人，屋子裏顯得很是沉寂。

“你到底有沒有完！你這麽看着我讓我怎麽吃。”蘇墨氣急敗壞的将手裏的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瞪着對面的人吼道。

“告訴我！”謝偉鳴簡明略要的說道。

“……”蘇墨的手不小心撞倒了碗，嘩的一聲全灑在桌上，然後又是一陣的乒乒乓乓躲閃，才沒有弄髒衣服。

“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傷到？”謝偉鳴拉過收拾的蘇墨，看着他那微紅的手。

“沒什麽！”蘇墨收回自己的手，臉微微有些不自在，轉過身繼續擦着桌子。

“蘇墨。”謝偉鳴看着蘇墨的背影喚道。

蘇墨停下動作，全身有些僵硬，呆呆的看着碗裏的米飯發呆。

“我知道以前的你受了很多苦，可否讓我來照顧你。雖然你現在不願意告訴我，但是我相信你會有想要訴說的那一天。”謝偉鳴上前一步，從身後摟住蘇墨。

蘇墨比謝偉鳴整整矮了一大截，這樣抱着腦袋正好靠在謝偉鳴的胸前。

屋子裏又安靜下來，謝偉鳴此時的手有些顫抖，不安的感受着懷裏的人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蘇墨推開謝偉鳴，轉身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執着，認定的就絕不會放手，除非我死掉！”

四目相對，蘇墨接着問道：“答應我的事就永遠不要變！不可以欺騙我，不可以有事瞞着我，答應我不要跟我鬧着玩，我輸不起。”

說完蘇墨低下頭，看着腳下的地板，全身輕輕的顫抖。

謝偉鳴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高興的上前将人摟緊懷裏說道：“當然，我很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相信我！”

“嗯。”蘇墨将頭埋進謝偉鳴的懷裏，哽咽的回答道。

謝偉鳴死死的抱着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頭上，臉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畫面一轉，那天的情節如鬼魅般又出現在了眼前。

“謝偉鳴，我不會原諒你！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麽，我都不會原諒你。我說過我輸不起，為何你還是這樣對我！我全心全意的對你，到頭來卻換回你和他人結婚的消息。”

“蘇墨你不要沖動！你聽我解釋。你不要亂動，蘇墨。”

“謝偉鳴你不要過來！我們分手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沒了，什麽都沒了。我恨你，謝偉鳴，我恨你。”

蘇墨慢慢的往後退了一點點，身子在風中搖搖晃晃，好似随時都會掉下去一般。

謝偉鳴緊張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過去抓住他，卻又怕驚到天臺邊的人。

“蘇墨，蘇墨。不要，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蘇墨。”

看着心如死灰的蘇墨，謝偉鳴害怕極了。

他有一種預感，今天要失去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謝偉鳴，你不是想要孩子嗎？那邊，看見了嗎？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我以為這會是一個驚喜，現在看來只是一個笑話。一個很諷刺的笑話。”

謝偉鳴嚯得轉身，僵硬的來到牆角，抱起哭鬧不休的孩子。轉身回頭一臉悲傷的看着悲痛欲絕的蘇墨，喚着他的名字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墨……”

“謝偉鳴那只是你的孩子，所以他不需要跟我離開。就算死，我也不要再跟你扯上任何關系。我恨你，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要再遇見你。”

蘇墨說完突然轉身跳了下去，謝偉鳴抱着懷裏的孩子，呆呆的突然沒了反應。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分析此時此刻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懷裏的孩子哇的一聲哭得撕心裂肺，謝偉鳴才驚醒過來，擡腳向天臺邊走了過去。

站在門前的徐思雪吓了一跳，害怕他做出什麽事來，跑上前拉住他的手說道：“偉鳴，不要！你冷靜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哭得我是撕心裂肺，難道是我淚點太低了？

今天暫時就到這裏，我睡了，晚安。

明天絕對又是一雙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