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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中,感覺屋內稍減的溫度,這一“覺”她該是睡了許久,沒心思去聽身旁輕聲低語,想着空間內她離開時,師傅氣憤卻又無奈的樣子,月瑤心裏難受的緊。

“快看,小妹竟然皺眉頭,是不是夢見不好的事兒?我晚上做了噩夢,乳娘将我自夢中喚醒,咱們是不是也該叫醒小妹,不然被夢靥着,可怎生是好。”嘴巴一直跟着一旁的杜荷小聲低語,可眼睛卻未曾離開月瑤的小臉的房遺愛,見着她緊皺的眉頭,揚聲指着床上的月瑤,驚呼道。

也守在床邊的杜荷,聽見遺愛的驚呼聲,忙看了眼好生睡着的月瑤,見其并未被驚擾到,才不悅的瞥了他一眼,坐到床邊輕拍着錦被被的月瑤,說道:“瑤兒是我小妹,你自己有妹妹,為何還和我搶。”

嬰兒睡着臉上也不是沒有表情的,見過月瑤睡着模樣的杜荷,學着蘭兒照料小妹時,見到她似是不舒服的皺眉,就上前隔着錦被輕哄拍着,見月瑤緊皺的眉頭,果然在他輕拍幾下後舒展開,臉上也無聲的笑起來。

而在一旁看書或是下棋的幾人,被房二的驚呼吸引轉頭看向軟榻那兒,看着杜荷像模像樣,哄拍着杜家小妹的樣子,想要努力憋住笑,卻在看向杜構時,見着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還是沒能忍住的大笑出聲。

“這哪裏還是以前任性的杜荷,真是快笑死我了。”程家長子程處默,因家中不着調的爹爹,出門在外多是繃着張臉,可不知樣貌就是性子也随了程咬金的他,這不看着杜荷哄拍着幼妹安睡,就破功笑的最是大聲,道。

杜荷都被這突允的笑吓到,月瑤小小人兒,剛要睡着就被吓得一個激靈,本就在空間讓師傅不喜,但可可畢竟是她的寵物,自然也要護着,兩邊為難心中委屈的月瑤,被吓了這麽一下,憋着小嘴就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護妹心切的杜荷,見着月瑤皺起的小臉,忙伸手幫她捂着耳朵,轉頭看着那幾個無良兄長,一面不悅皺着眉頭,厲聲道:“你們吓到小妹了。”

話一說完,也不管他們如何,轉過頭看着月瑤,把嘴湊到他手捂着的小耳朵旁,輕聲哄說道:“不怕,不怕,瑤兒不怕,二哥在這兒呢!”

月瑤聽着耳邊二哥的哄着她的話,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她能這麽快接受穿越,接受改變的身份和一雙父母,一對兄長,為的就是她盼望着有一個家,所等待的時間真的是太久,太久。

哪怕家人對她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因為這個血脈牽絆,月瑤也覺得能夠忍受,可不論是出生前,在娘親腹中聽到的柔聲低語;還是出生後知曉是她任性,卻還是舍不得讓她虧着,只難為自己吃些補品,為的只是不讓她餓着的娘親。

還有對她喜歡非常,日日不斷前去看她,只為讓她開心的誦讀詩書,小小年紀在那坐上兩個時辰,這不是僅僅一句喜歡就能表達的。

更還有空間內的師傅、可可、和藥童師兄,月瑤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大神如此眷戀,親情,友情和師徒之情,短短的時間就讓她全部擁有。

可得到的越是多,月瑤心中就越是不安,今日看着師傅那副不同以往儒雅的模樣,真是把她給吓着了。

怕師傅将可可收拾的狠了,又怕師傅憋着心中的火氣,只以為她顧着自己的寵物,不管他要教訓人,也是為的她好,而傷心不再對她多做理會。

越想心中越怕,再聽着耳邊的輕聲哄說的話,月瑤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憋着小嘴無聲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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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手心的濕潤,杜荷小手似是被灼燙般,猛的起身将手收回,低頭看着月瑤緊閉着雙眼,淚就從眼角滑落臉頰,心好似被什麽揉捏一樣的疼。

幾人聽見杜荷是真的不悅,就有所收斂了臉上的笑,可還沒等衆人見着杜荷,俯下身子虛趴在杜家小妹耳邊,輕聲哄着說些安撫的話,而又再忍不住的笑出聲,就看到杜荷猛然起身,那被遮擋着的杜家小妹,滿臉委屈的淚。

若是哭鬧不休,衆人只會覺得掃興,而不願多做理會,看在杜構杜荷的面上,想必也只是好言勸說,将人送去杜夫人那兒,可看着那白皙柔嫩的小臉上,無聲落下的滾燙淚珠,似是受了無盡的委屈,卻無法對人訴說,是真的讓他們心中驚惶無措,就是杜構此時也是傻呆的看着,想不起月瑤是搶了他娘親位子的人所生孽種。

只上前不知所措,強拉過侯在一旁的蘭兒,讓她看看是否哪裏不适,對着自幼疼愛的二弟,感覺到被緊拉着的衣袖,也分不出心神安慰,見着蘭兒半天還将人安撫好,慌亂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房家也有個小千金,忙伸手拉過湊過來的房遺直,雙手扣住他的臂膀,搖晃的喊問道:“遺直,房家小妹有無如此過,這無聲直哭可是為何?”

被搖晃的東倒西歪的房遺直,因怕杜家小妹是因着他們大笑,将人驚着才如此,雖被扯得難受,也不好翻臉。

可心中不甚歡喜,自然出口的話也有些不中聽,“誰知道她是什麽精怪,咱們家小妹可不似她一般,受了委屈哭起來可大聲,那似她如此小的嬰兒,竟然還裝上樣子了。”

房遺直話一出口,一旁幫着勸說的人,就知道要不好,不等杜構開口說出更難聽的話,最是年長的尉遲寶慶就用上蠻力,将兩人分開站在中間,先是用虎目瞪了房遺直一眼,才轉身只手拉着杜構的胳膊,好言道:“咱們誰家少了丫鬟婆子,這照料嬰兒幼小的事,哪裏輪得到咱們插手,不過這如此小的人兒,不外乎是餓了驚了,荷兒将人抱來許久,怕這個時候也該是餓了,不若先抱去乳娘那兒,若還是如此再行去禀夫人。”

杜構聽着尉遲兄長提起夫人,眼中閃過幾分懊惱,真不知是中了什麽邪,竟對着她所生的女兒如此上心,靜下心來的杜構,雖也想将人扔到一旁不管,可想着還被關在偏院近着柴房的朱婆子,不願被倩娘尋着錯處,只得繃着一張臉,冷冷的對着蘭兒吩咐道:“将人先送回鑫雅苑,讓乳娘好生看顧着,若不見好先行回來說與我聽,自有我前去給母親請罪,你可知?”

蘭兒被大公子冷目一掃,心中一顫,忙低頭不敢再看,恭敬的開口回道:“是,蘭兒知曉了。”

“慢着。”杜荷見蘭兒伸過來要抱小妹,輕斥道。

見着兄長如此吩咐,心裏不是不失望,可不願在外人面前駁了兄長的臉面,見着衆人聽見他如此說,眼中含意頗深的看着他,杜荷看着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笑看着他的小妹,終是心中一軟,道:“我跟着你一起回去,只你跟着小妹定是會哭鬧。”

話說完也不看衆人的沉下來的臉色,看着蘭兒抱緊月瑤,就先一步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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