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子桑聖離

或許,這就是她愛情的精髓所在吧。她先認識,先喜歡上了淩川浩,所以就算慕容奇再好,她也不會喜歡,頂多只能做朋友。她是一個不易移情別戀的人,愛上了就會死死的愛着,就算面臨多大的誘惑都不會背叛。在她的愛情中,除了淩川浩還是淩川浩,她對愛情永遠都是忠貞不移的,所以她希望她的愛人也能如她一樣。

可是,她失望了,他背叛了她。

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聽到他的忏悔看到他的眼淚,她又心軟了,因為她還愛着,所以在失望的同時她想着要給他一次寬容的機會。她愛他愛到了要為他完成所有的心願,不想讓他的人生中有任何一點的遺憾。

可淩川浩有沒有想過,沒有孩子也是她一生中的遺憾。每次,她在他的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沒有就沒有,她無所謂。但在那夜深人靜的時刻,她都會落淚。

背着他去拜菩薩,背着他吃那些最讨厭的中藥,背着他腦殘的吃什麽香灰,背着他各處找名醫。這些他都不知道,他以為她真的是放得開的,他以為她真的無所謂。所以,他覺得那只是他一個人的遺憾,他覺得那只是他一個人的痛苦,他覺得那只是他一個人的絕望。

淩川浩,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

在那一次又一次痛徹心扉的失望之後,特別是遇到慕容傾空之後,她徹底的放棄了他。

所以,她現在只想和慕容傾空在一起,她只喜歡慕容傾空。這個男人,真的對她好得無以複加。在他的身邊,她總能感覺到那種安全感。她喜歡被他像個寶貝一樣寵着,那種感覺好溫暖好幸福。

記得有一次,她三皇姐的女兒進宮來找她的茬,也就是他的外甥女,那小樣兒的外甥女罵她是狐貍精賤人勾引他皇帝舅舅,她當時被她罵得扇了她倆巴掌。事後,那小樣兒鬧到正在流雲殿處理政事的慕容傾空那兒,記得那次流雲殿滿是朝臣,他居然一把拉過她到腿上,看看她的手,罵了她一聲‘看看,手都打紅了,怎麽這麽不小心,你不會叫別人動手打嗎,非得自己上手’,氣得那小樣兒直抖抖,哭着說他護短,跑回公主府跟她老娘告狀去了。那些朝臣看得眼睛都大了。

她當時那叫一個得瑟高興美美啊,美得都快冒泡泡了。就喜歡這麽寵着,就算闖什麽禍都縱容着她的人。

他可以為了她背叛列祖列宗,可以為了她廢了整個後宮,雖然到現在還沒廢完,但是他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

她理解他,作為一個帝王,後宮女人多實屬正常,哪個皇帝沒後妃呢,但是自從和她在一起後,他就再沒去過別的妃子那裏,就算吵架了鬧騰了,他都沒有去過。所以,她願意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好好的廢。

‘不想了,還是想你好了’,這話聽在慕容傾空的耳裏,那叫一個受用。心想,她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甜了,從沒跟他說過這麽好聽的話,都是自己說甜言蜜語說好聽的話給她聽的。她對他從來都是想理的時候理兩句,不想理的時候給他兩個臉色看。

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來聽聽。”他就是愛聽這話,說一百遍都愛聽,最好再說得甜一點,那他就更愛聽了。

風郁問睜開眼睛擡頭看向他,看到他笑得燦爛的樣子便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一陣泛酸,她從沒對他說過喜歡他,一直都是他不停的對她表白說愛她。

‘蹭’的起身,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帶着哭腔說道,“我說我還是想慕容傾空好了,我說我喜歡慕容傾空,我說我愛慕容傾空,所以慕容傾空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永遠都不要讓我傷心,好不好?”說完,哭得越來越厲害,眼淚‘刷刷’的往下流,好像止也止不住似的。

在這裏,她只有他,他就好像是她整個世界,如果有一天他也如淩川浩當初對她那樣對她的話,那她該怎麽辦。

慕容傾空愣住了,随即反應過來,推開她,詫異的問道,“你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哭了?”擡起手輕輕的用衣袖幫她擦着眼淚,聽到她的話,他很高興,可是她哭什麽?

風郁問甩開他的衣袖,嚷嚷道,“喜歡上你,我覺得我很悲哀啊,我居然會喜歡上你這種人,跟那麽多的女人舌頭咬舌頭過,跟那麽多女人滾床單過,跟那麽多女人又親又抱過。我多純潔啊,純潔得就跟杯純牛奶似的,可是我居然毀在了你手上,我能不哭嗎我。”說着說着,那麽一個激動,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愣着幹什麽,沒聽到我在跟你表白呢,還不快跟我反表白。”

慕容傾空忍不住笑了,他實在是沒忍住,抱過她用力吻住了她的唇,迷迷糊糊的說道,“好,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永遠都不會讓你傷心,永遠都會寵着你愛着你,就算你做錯了事,也會縱容着你護着你。不管你跟任何人發生沖突,不管是誰的對錯,我都會護短。”這像是答應她,也像是唯美的誓言。

聽得某女滿意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笑着回道,“這還差不多。”這話聽着多好聽多受用多甜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多好。她相信,他一定會做到的,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吻着吻着,某男就不老實了,本來只是摸摸上半身,慢慢的就轉移到了下半身。

風郁問立刻離開他的唇,甩開他的手,怒瞪着他,“你幹什麽你。”這丫的純色狼,跟他說過多少次了,她現在懷着身孕不能亂動,他每天晚上都不老實,雖然不做但卻都是動手動腳的,他一天不上床會死啊。

某男沒好氣的拉過她繼續吻着亂摸着,“我不做你,讓我摸着感受一下不行啊。對了,要不你再跟我表白兩句營造一下暧昧的氣氛?”

“你給我去死。”風郁問氣得一拳就揍上了他的胸膛。

慕容傾空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胸膛,有時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傾向,不然為什麽會喜歡風郁問呢。高興的時候,對他笑兩聲,說聲皇上萬歲,萬歲爺安好,不高興的時候罵他兩聲給他兩拳那是家常便飯了。而他居然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她要兩天不罵他不打他兩下,他還覺着不舒服。所以啊,習慣真是可怕啊。

“好了,再睡一會兒吧,你需要休息。等到用晚膳了,我會叫你。”邊說邊抱緊她,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拿起地圖。

風郁問不耐煩的扯掉蓋好的被子,“睡不着。”起身走到書架前挑了一本書。這馬車真的很大,像個小房間,有小床小書架還有書桌飯桌,在這裏面坐個六七八九個人聊聊天絕對不擠。

走回軟榻上,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看這些古人的書就是乏味,她想看現代的言情小說,想看愛來愛去愛得半死不活的瓊瑤劇,雖然腦殘,但還是很好看的。

所以說現代人穿越到古代就是悲哀,看慣了那些明亮明亮的燈,現在看這些暗得就跟沒點似的油燈就是可悲,什麽樂趣都沒有。

但是,在慕容傾空身邊的日子真的是她最輕松最快樂的日子。想當初自己雖然有光鮮亮麗的正面,但是她隐藏的反面是誰都不知道的,連淩川浩都不知道她真正的過去。那些小黑屋那些蛇蟲鼠蟻那些地獄式的特訓,是她心底深處永遠的噩夢。

她每日每夜都在想辦法脫離子桑聖離的魔爪,但是每次都是徒勞,他太強大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連慕容奇都不會是。也是自己流年不利,被他給看上了眼。

不過就算他再怎麽訓練,都沒有磨滅掉她怕蛇的天性,她永遠都是那麽的害怕。

她也是真想不明白,那麽美那麽帥那麽風華絕代的一個男人,為什麽會是那麽變态的一個人呢。其實也不變态,他就是專門找些小女孩小男孩下手訓練成殺手,而自己就是他的天字第一號殺手。

話說,當初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才八歲吧,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男人跟她搭讪,也就是子桑聖離,自己和他相差十三歲,那時候他二十一歲。

她就那樣被他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和一根棒棒糖外加一根棉花糖給騙到了幽冥地獄。被騙去的路上她還一個勁兒的叫他大哥哥呢。啊呸,現在想起來真覺着惡心,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她一定把棒棒糖和棉花糖給踩個稀巴爛,順便再給他兩巴掌。

幽冥地獄裏面的殺手全是和她一樣的遭遇,都是被他給這樣騙來的,年齡也和自己差不多。後來才知道,不管男的還是女的,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準會被他給迷得叫哥哥,因為他實在是太帥太美了,誰能想到那麽帥帥的一人其實是只不折不扣的大灰狼呢。

她們合計過逃跑,那天晚上,她們一起合計逃跑,有敢逃的也有不敢逃的,而自己就是那個敢逃的人,廢話,就算逃不了也要試試看啊,她當時還非常鄙視那幾個不敢逃的東西呢。

但是,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她肚子不舒服,拉了一個晚上,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然後她們沒有帶上她,自己先跑了。第二天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她們冰冷恐怖的屍體,那逃跑的六個人全都死了。

所以,她很慶幸自己拉肚子了,真是太感謝老天爺了,不然自己也會是那恐怖之一。自此之後,她就沒有想過要明目張膽的逃跑,只是暗暗的想辦法。那男人太可怕了。

然後她就進行了長達一年多的地獄式訓練,每天都得提心掉膽的練武學習殺人放火自相殘殺,和自己同睡一張床的朋友就死在自己的刀下,因為不是她死就是她活,必須得死一個。

自己接到的第一筆任務是東南黑道的老大,那是個五十多歲的發福老頭,因為不小心差點就被他給強暴了。殺的第一個人是和自己同床的女孩,長得很可愛很可愛。

一年多後,她回到了家,爹地和媽咪早以為她已經死了,見到她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她随便編了一個理由就糊弄了過去,他們也沒怎麽懷疑,畢竟人沒死回家就好。

之後,她就成了子桑聖離座下最為得力的天字第一號殺手,那叫一個可悲啊,幸虧酬勞不少。她所有的本事也是從他那裏學來的。

其實穿越了也好,也算是逃離了他的魔爪。

正想着,馬車已然停下,從外面響起一道侍衛的聲音,“禀陛下,子桑将軍求見。”

子桑将軍?風郁問動了動身子懶懶的翻了一頁,正想子桑聖離呢,這突然又來個姓子桑的。

慕容傾空扯過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邊蓋邊說道,“讓他進來。”

風郁問捅了捅他,“我渴了,要喝茶。”

話落,眼前立刻出現茶杯,剛想接頭頂就傳來一句讓她想殺人的嘟嚷聲,“自己沒長手啊。”

風郁問氣得真想砸死他。和他對視了半分鐘之久,最後癟癟嘴,白了他一眼,還是打開杯蓋喝了一口,懶得跟他這人計較。

剛想咽下去,馬車門就被打開了,風郁問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然後‘噗’的把剛想咽下去的水給噴了出來,接着就是不停的咳嗽。

“咳咳……。”

門口的男人剛想進來,見到這一幕,頓時停住了腳步,緊緊的看着咳嗽個不停的風郁問。

慕容傾空連忙擦幹她嘴角的水漬幫她拍着後背,“你怎麽了你?喝口水都能噴出來。”

風郁問直直的盯着彎腰停在馬車門口的人,不可置信的輕輕呢喃道,“Lucifer?”子桑聖離?不是吧,是她眼睛出問題了還是怎麽着?靠之,想曹操曹操就出現了,這什麽世道啊。世界又玄幻了,要不要這麽玄幻啊。

“什麽?”慕容傾空看看門口頓住的子桑聖離,再看看盯着他的風郁問,“你認識他?”

“啊?”風郁問這才反應過來,轉了轉腦袋。再看看門口的人,應該是和子桑聖離長得一模一樣吧,而且這人比子桑聖離年輕多了,頂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和慕容傾空差不多的年紀,子桑聖離可是有四十了呢,不過他和子桑聖離長得真是一模一樣,“不……不認識,就是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長得有些像而已。”

“那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慕容傾空有些懷疑,和她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有些像?不過細想想,她也不可能認識子桑聖離。

子桑聖離垂了垂眼簾,走到裏面,朝慕容傾空跪下行了一個禮,“末将叩見陛下。”

“平身吧,什麽事,說。”慕容傾空邊給她拍背邊看了他一眼說道。

“謝陛下。”子桑聖離起身跪到小矮桌前,将手裏的地圖鋪到桌上,“骊城和邊關,瑞王南宮澈已讓重兵把守,末将認為,攻骊城和邊關不如直攻他京城,到時先殺他瑞王軍,再适時收兵,轉攻南宮殘,如此便可一舉多得。”說完,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風郁問。

不禁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她沒有死就好,原來她就是那個皇後蘇落落。

慕容傾空點點頭,“這件事情朕自有決斷,聖離先退下吧。”聖離真的和過去大不相同了,應該說是更聰明了。

他怎麽可能真的去攻骊城和邊關呢,他能想到的,南宮澈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他只是讓人駐兵在邊關,在骊城虛晃一招,然後轉兵鳳楚京城。

“末将告退。”子桑聖離起身就退了下去。下馬車之後,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長長的說道,“幽冥地獄的曼珠沙華又可以摘了。”說完,笑着看了一眼馬車,然後翻身上馬,往前騎去。

聽到此話,風郁問拿着茶杯的手一個松手,‘啪’的一聲,茶杯掉落碎了。他……狠狠的看向馬車門口,他是子桑聖離?真的是子桑聖離?他也穿越過來了。幽冥地獄的曼珠沙華?是啊,這時候剛剛可以摘了。

咬咬牙,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怎麽也給穿越過來了呢,先是林雨言,再是看到和淩川浩長得一模一樣的夜無華,現在是子桑聖離,娘的,這是不是要來個穿越大團圓啊。

老天爺啊,咱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了,他好好的在二十一世紀混,怎麽也就來了呢。

“你到底怎麽了你?”慕容傾空看看她反常的樣子,緊緊的皺起了眉。她和聖離到底什麽關系,為什麽看到他,她會如此反常,絕對不像是和她以前認識的人像而已。而且聖離剛才的話什麽意思,幽冥地獄?曼珠沙華?風郁問聽到這話才會這樣。

風郁問看看他懷疑的神情,知道自己太過激動了,可是碰到如此離奇玄幻的事情,她能不激動嗎,她要不激動她就是個毛了,子桑聖離啊子桑聖離,他是個鬼嗎,怎麽連穿越都跟來了。

抱住慕容傾空帶着哭腔說道,“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他長得太好看了,他是誰啊?”其實告訴慕容傾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是什麽都想開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所以還是等想好了思緒再跟他慢慢說吧。

慕容傾空聽到她的話,氣得二話不說,一個爆栗子就揮上了她的腦袋。

“啊……。”痛得風郁問連忙捂住腦袋,瞪向他嚷嚷道,“你幹嘛又打我。”

“我為什麽打你?”慕容傾空暴吼了,“你自找的。”

“你……。”風郁問看看他滿臉的醋味,算是明白過來了,“我說他長得有些好看,又沒說喜歡他。都被你糟蹋成這樣了,我這顆紅杏就是想出牆也出不了啊,你着什麽急吃什麽醋啊。”

“你什麽意思啊你。”慕容傾空火大了,掰開她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沒好臉的盯着她。

“我說了沒什麽意思嘛,你這人怎麽這麽多的廢話。”

“你沒意思你說他好看。”那語氣裏的醋味能熏死整個馬車。

“他就是好看我誇他一下怎麽了,你有意思沒意思。”

然後,兩人滾在一起打了起來。最後,只聽‘啪’的一聲,床邊的軍機大印掉到了地上,剛好摔掉了一個角。慕容傾空氣得整個人都發抖了。

風郁問看看那摔掉了一個角的印,抽抽嘴角,這貌似是他的軍機大印。算了算了,不跟他吵了,況且也沒力氣跟他吵吵了,讨好的抱住他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嘴,“你別生氣了,我對他真的沒什麽意思,我就是對誰有意思也不會對那人有意思。你長得比他好看多了,我最喜歡你了,你就是長得不如他我也只喜歡你。”說完,小臉在他胸前蹭啊蹭。

慕容傾空笑了,用力擰了一下她的臉,“我現在覺得你的甜言蜜語是說得越來越厲害了。”話落,嘆了一口氣,淡笑着撫了撫她的發絲,“我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吧。”她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他查不到的過去。不然為什麽她會一夜間變得判若兩人呢。雖然按常理說她和子桑聖離不可能認識,但是直覺告訴她,絕對有關系。他會等着她說出來。

風郁問定定的看着他,抿抿嘴點點頭。這男人就是只狐貍,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她還是合計合計早點跟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吧。

不過子桑聖離,诶……這只魔爪啊,她的這個流年不利的悲催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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