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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親了。”
雪微小聲嘀咕,他頭暈目眩地伸手去推聞蠻,聞蠻卻反而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床鋪裏帶。兩個人本來一起坐着,不知道怎麽親着親着就變成了聞蠻壓着他抵在床上。
被窩和吻都深厚綿長。
雪微還是不太會換氣,被他親得臉紅心跳,只能輕輕地哼唧,指尖搭在他肩膀上微微顫動,只能徒勞地勾着他的衣領,那指尖細瘦白皙,玉似的,最尾端泛着害羞的桃色。
他也不知道親了多久,後面他自己受不了了,舉手暫停,微微喘看氣:“中……中場休息。請求,中場休息。”
聞蠻終于松開他,微微起身,雪微躺倒在被窩裏,睜眼望他。聞蠻離了他的床邊,一雙幽暗的桃花眼卻還注視着他,唇邊仍然帶着從他那裏偷來的水色。
那眼神看得雪微心頭猛跳。
休息室裏一片寂靜,靜得都只剩下兩個人的心跳聲。
“那個你……”雪微剛剛鼓起勇氣開口說話,卻被開門聲撞開了。
偉大的刀神——knife出現在門口,與此同時,帶着微微的詫異,當他察覺到自己似乎來的不太妙時,立刻舉起了雙手作投降狀。
“我……敲過門了,并且敲了一分鐘,沒有人回答,我就自己進來了。”knife睜大他無辜的眼睛。這德國人長看一雙深灰色的眼,可以時刻散發無辜和不靠譜并存的光輝。
聞蠻揉了揉太陽穴,又壓了壓耳根,似乎耳朵又痛了起來。
雪微一見氣氛被打斷,立刻假裝無事發生:“你好。找他?”
刀神很謹慎:“你好,我……找你。”
聞蠻看了看雪微,又看了看刀神:“那我走?”
雪微伸手往前扒了扒,動作随意自然,看起來只是起身的一個動作,實則不動聲色地拽住了聞蠻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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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蠻于是沒有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刀神。
Knife:“。”
他知道自己今天這一趟,來得确實不大對了。
Knife清了清嗓子:“你好,小孤狼,恭喜你帶領的CHNS中國特訓隊取的世錦賽的首場勝利,我看了一下你們的賽程表,明天有一天空閑時間,而我們剛好也有,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們的人吃一頓飯?”
“我們隊伍裏有一個人認識你,他以前的ID是詩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雪微愣了一下,随後高興地翻下床:“我知道!!我記得,他跟我說詩人哥過來了,我就知道詩人哥還記得我!”
Knife一反常态,十分的規矩:“明天中午,十二點,有沒有空?”
雪微點頭:“有的有的。”他甚至想現在就沖過去。
他還有點暈,一下床差點沒站穩,聞蠻伸手将他扶住。他這才乖乖站好。
他問刀神:“那他去不去?”
Knife顯然有點遲疑——他今天完全像個黃花大閨女,規規矩矩地說:“那我回去問問。”
聞蠻在旁邊吹了聲口哨, knife飛快地用一串雪微聽不懂的德語進行了反擊。
歐洲隊的賽程在非常靠後的位置,而且今年他們的抽簽運非常好,前幾輪需要對戰的隊伍都比較弱,重頭戲都在後面,雖然他們總會和CHNS打上一場,不過這起碼代表着他們最近會比較放松。
Knife就蹲在他們房間裏,給詩人發消息。
“我見到他了,他說去,并且已經醒了。身體沒有大礙。”
“小男孩問,冷酷的漂亮男人去不去。讓不讓去,你說。”
他的中文口語進步雖然神速,但書面語言經常還是讓人難以反應。
他發完消息,又擡頭問了一聲雪微:“Pretty boy,u ok?”
雪微聽懂了,點了點頭。
Knife感嘆了一下:“身體是很差啊,難怪當時Pretty要我送你回酒店門口。”
雪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時候?”
“之前的明星賽。”knife努了努嘴,聲音拖長了,“有個人說,另一個人身體不好,然後讓我陪小男孩回酒店,因為他抽不開身,要陪國家隊。”
聞蠻挑了挑眉。
雪微想起來了。
他又有點臉紅。
“你們兩個?”knife想了半天,沒想起“在一起”對應的中文詞彙,于是比了個手勢——他在空中畫了兩個虛空之心,然後讓在兩個心之間畫一個箭頭。
雪微沒吭聲,聞蠻回頭問他:“是不是,小朋友?”
他聲音放得很輕軟,像是哄小孩,又像是在讨要糖果:“是不是呀?”
雪微當着外人面,剛剛在休息室裏的所有勇氣馬上煙消雲散,他躺回了床上,直接不吭氣了,并計劃着用枕頭砸他。
“好了好了。”聞蠻不鬧他了,趕緊哄,他站起身趕knife走:“滾吧滾吧。”
“你狀态沒有問題吧?”knife在被趕出門前,努力地扒住門框,他雖然一直處于被聞笛壓迫的狀态,但是眼神一如既往地銳利,“你第一場比賽怎麽回事?正常狀态來說,你至少會和那個突擊手五五開。”
“一些小問題。“聞蠻笑着回答,“你不會在思考另外安排賽程吧?莫非你們隊伍還想過要去打敗者組?”
“那是當然的,大家都會考慮的不是嗎?”knife毫不客氣,在賽場上,大家都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不會出現什麽溫情狀況,坦誠相待反而是最大的誠懇,“如果你沒法上場了,那麽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們起碼不會考慮去敗者組了。”
“今年敗者組可不好打。”聞蠻說。
“那你不會要退賽吧?”knife緊緊盯着他,“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會對CHNS的賽程有影響嗎?”
“你很快會知道,但是現在無可奉告。”聞蠻說。
Knife聳了聳肩膀。
“在國家隊的事情上,你還是這麽死板。”
Knife低頭看了一下,詩人給他回了消息。
“好啊。”
聞蠻要關門,knife冒着自己被門夾的風險抵住了:“還有,他讓你一起過去。”
“我不去了吧。”聞蠻笑着說,“恐怕他也不太想見我,雪微一個人去他們會開心。”
Knife歪了歪頭,像是疑感地想要繼續問問題,但聞蠻已經關上了門。
“你不去嗎?”雪微在後面疑惑地問道,“誤會已經解除了,你只要像和我說一樣把話說清楚,黑白哥和詩人哥一定也不會怪你。”
“我知道,不過我過去總是會尴尬。他們會更想看到你。“”聞蠻轉身,給雪微倒了杯水,“而且我買了今天晚上的機票,來不及了。”
雪微愣了一下:“這麽快?”
他以為聞蠻雖然要回去看病,但是起碼會等标賽結束。或是起碼第一輪循環結束。
“我想快一點。我現在需要争分奪秒。”聞蠻說,“世冠賽也不等人呢,小朋友。”
雪微不吭氣了。
他想了半天,指尖擰着指尖,動來動去了,好半天後,才低頭低聲說:“那我……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剛确定關系,結果第二天就要開始異地戀了。
雪微跳下床,披好外套,咕咚咕咚一口氣把聞蠻給他倒的熱水喝光了。
聞蠻點了點頭:“是,也該餓了,你早上沒吃多少。我們兩個單獨出去吃點東西吧?”
雪微擔心着其他電燈泡——他終于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明星賽的那一次,聞蠻怕是只想帶他吃飯。結果捎上EGT其他人不說,還捎上了一整個國家隊附帶一個蹭飯的刀神。
他問他:“風雷他們呢?”
“他們先餓着,等會兒國家一隊打完後去Alan那兒蹭飯吃。”聞蠻低聲說,“怎麽還老想着他們?”
“不是。”
雪微想了想,把手從兜裏伸出來,白淨細軟的一只手遞過來,視線移到別的地方:“就這樣。我們兩個。我知道。”
聞蠻盯看他的手,還沒反應過來,雪微氣急敗壞把手塞進他手裏。
“牽着。“他佯裝冷漠地說道,耳尖有點紅,聞蠻怔了一下,随後握緊了他的手。
兩個人徑直出了比賽基地。
雪微擡頭問他:“去哪吃飯?”
“去漢堡好不好?”聞蠻低頭查着手機,眼底卻帶着某種快樂的笑意,“還記得嗎?我們剛來德國,第一次吃飯就是在漢堡。你在飛機上吃酸菜吃吐了。”
雪微睜大眼睛看看他:“好啊。”
四年前的事情,兩個人都還記得。那段時間很奔波,雪微其實從出發開始就不太舒服。從市裏轉機到省裏,再轉機去滬線,最後繞一個大圈子飛去慕尼黑報名領資料,再搭火車去漢堡比賽。
他什麽都不需要管,只要跟在他身後。聞蠻塞給他一塊挂脖的牌子,裏邊裝他的護照和一些現金零錢,另有一張小紙條寫着大使館電話和報警電話。
聞蠻把他當小孩子看,時刻注意着他是不是會被拐走。落地後雪微吃什麽吐什麽,好轉之後,他覺得不好意思,拖累他,聞蠻問他想吃什麽,雪微其實饞中餐饞得要命,但是只好意思說:“紅燒牛肉方便面。”
聞蠻于是帶他去市中心一家中餐廳吃飯,很地道的川菜館。
十八九歲的青年,軟磨硬泡着老板娘給煮了兩份菜單上沒有的紅燒牛肉方便面。另外又點了一大桌子菜。
那時候雪微就很擔心他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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