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許今朝的确并未聽到宋姣的腳步。

學校門口的人流量不小,她抱着這麽大一束鮮花,幾乎每個人都要朝她行注目禮。

許今朝又來得早,站了十幾分鐘都沒等到宋姣,總被學生們好奇的盯着瞧,面對着校門也有些不太自在,才幹脆背過身。

行人談笑,車流來往,這麽多的雜音,可許今朝就是忽然有了一種感覺,似乎有個聲音在心底說,你等的人到了。

她轉過身,宋姣真的就站在不遠處。

落日餘晖下Omega姣美的面容柔和極了,看上去溫軟、明亮。

許今朝将狐尾百合的花束舉起,向她展示,然後收獲到對方略帶驚喜的笑容。

她對原文[宋姣]結局的回憶而殘留的不良情緒随這笑容煙消雲散,只剩下填滿心房的愉快與滿足,還有少許的憐愛之情。

于是許今朝也笑了,她主動上前,把花遞過去:“看來你很喜歡。”

Omega接過花,低頭輕輕嗅聞香氣,然後擡起眼睛看她,濃深眼瞳中亮着夕陽橙金的光彩。

許今朝忽然輕聲開口:“我好像沒對你說過,宋姣,我覺得你很美,也很鮮活,有生命力,不止在外貌,其他層面也是。”

宋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她了。

誇贊自己容貌的話語,宋姣聽過無數句,她知道自己是大衆審美意義上的相貌出衆,但Alpha強調的部分卻還有鮮活,以及‘不止在外貌’。

她有些茫然,猜測許今朝是在稱贊自己的內在?或者說,人格?

可自己的人格美嗎?

在這個問題上,宋姣對自己再有自信心,也必須澄清一句:她的人格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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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誠實,不善良,缺乏同情心、道德感,自私多疑,做事從來都不擇手段,只考慮能獲取的利益與要付出的代價。

許今朝卻是與她截然不同的個體,甚至稱得上宋姣的反面。

宋姣凝望進Alpha那雙溫柔的眼睛,她想,這裏裝着的才是真正美麗、鮮活的靈魂吧。

宋姣低頭再看懷中的狐尾百合,寓意美好的花,理應送給心靈美好的人。

可她天生小氣,這花兒也是自己難得喜歡極了的禮物。

宋姣掙紮,猶豫,最後選擇從花束中抽出最大最美的一支,遞給許今朝。

Alpha看上去非常驚訝。

宋姣說:“送給你。”

Omega把自己喜愛的東西分享給了許今朝,雖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許今朝又笑起來,她大方收下那支花,湊到鼻端輕嗅,贊嘆說:“好香。”

宋姣喜歡對方的反應。

這讓她分享所得後心中的遺憾也減輕了些許。

到了停車場,許今朝将花遞還宋姣,一本正經道:“你幫我拿着。”

宋姣飛快的接過,把那支百合重新摟進懷裏。

早在并肩走來的路上,許今朝就從Omega不斷投來的視線裏察覺出宋姣可能不太舍得這花。

她彎了彎嘴角,若無其事上車。

等回家之後,宋姣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只是在幫許今朝拿這支百合,根本沒有主動歸還的意思,和花束一并緊緊抱着。

許今朝覺得她小貓護食似的模樣很可愛,也不戳破,只說:“家裏有空餘花瓶,你可以把花插在花瓶裏,它還能開好多天。”

宋姣擡眼看許今朝,她瞧見對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Alpha是默許她把花收回。

兩個人心照不宣,各自都很滿意。

等進了房子,宋姣立刻找出來花瓶,将狐尾百合花束打開,精心一支支插|進去。

許今朝在一旁看着直笑,宋姣并不理睬她,自顧自插手下的花。

可晚餐上桌後,許今朝笑不出來了。

因為宋姣堅持要把花瓶擺在餐桌上,百合濃烈的花香混雜在飯菜香味裏,那氣味簡直詭異。

許今朝勸道:“這花是不是太香了,不如拿到客廳去?”

宋姣卻堅持:“可是我很喜歡。”

Omega可憐巴巴的看着她,那雙無辜的下垂眼裏滿是懇求與企盼,她希望花兒能留下。

許今朝投降了:“好吧,就讓它在這。”

宋姣心滿意足,用餐期間都沒怎麽看許今朝,一直瞧那些正散發香氣的狐尾百合。

吃一口,看兩眼。

許今朝心裏嘀咕:這能下飯嗎?

然而實際上,宋姣今天居然真吃了不少。

李阿姨不但炖了豬蹄,一砂鍋的紅棗烏雞湯,還做了手撕包菜跟酸菜魚。

她挺遺憾的講:“附近沒買到好酸菜,改天我買點大芥菜回來自己腌。”

許今朝由衷希望李阿姨買到芥菜腌制的時候,花瓶裏的花已經謝掉了。

晚飯後她履行早上承諾,給宋姣接手浴的熱水。

李阿姨大約認為這是她們妻子之間的相處樂趣,并沒搶着幫她做,反而笑眯眯的。

就這一會兒功夫,等許今朝回來,她無語的發現,花瓶已經被宋姣從餐桌轉移到了客廳。

Omega守着那瓶花,雙目炯炯望來,長發又被拆散在肩後。

她原樣調出了和昨天一致的電視頻道,連許今朝昨天的坐墩也一并提前搬過來,只手側多出香氣四溢的鮮花。

好吧,許今朝想,她喜歡就好。

她給任性小貓把泡爪子的水盆端過去。

兩個人坐在滿室花香裏,背景音是幾個老兄弟姐妹聲嘶力竭争家産。

許今朝昨天其實只是無意調到這頻道,當時在播放梨園戲曲,她轉頭去了廚房學做面(失敗)。

等到晚上和宋姣兩個人在客廳,電視直播已經進行到了民生調解。

許今朝對此可沒什麽偏好,但節目的情節很能搶注意力,戲劇沖突頻頻,讓人上頭,她昨天才總分神。

誰知道宋姣似乎認定她愛看這個,居然又給調到這頻道來了。

許今朝拿起遙控器,把音量調低。

她問宋姣:“今天還疼嗎?”

Omega衣袖卷到了肘下,露出一截瑩白的纖細手臂,手掌肌膚在熱水中泡得泛起粉意。

宋姣搖搖頭,又點頭:“不疼了,但還是不太舒服。”

這當然是說謊,她只是希望許今朝明天還能接送自己,而不是躺在卧室睡懶覺。

許今朝安慰道:“周六我陪你去醫院。”

宋姣:“……”

宋姣試圖搶救一下自己:“我覺得,應該沒事?或許到周六就徹底痊愈了。”

許今朝:“生病了就得看醫生,不要諱疾忌醫。”

發現Alpha意志堅定,宋姣立刻放棄無意義的掙紮,選擇開啓新話題。

“你什麽時候學的畫畫?”

這很犀利,許今朝當即被問住了。

因為[許今朝]并沒有系統的進行過美術學習,頂多小學課堂上有過兩筆塗鴉。

不過幸好,[許今朝]并非和宋姣一起長大,她們的交集更多是在宋姣10歲後。

許今朝也就含糊說:“很小就學了。”

這話可以理解為[許今朝]小時候學過、後來擱置的意思,那麽宋姣現在不知情也正常。

許今朝覺得多少能蒙混過去。

Omega點頭,她想了想,真情實感道:“你的畫很好。我覺得,你的天賦在繪畫,而不在做包子面條。”

許今朝先是一愣,忍俊不禁。

宋姣有些疑惑她為什麽突然發笑,自己的話哪裏不對嗎?

許今朝邊笑邊說:“沒想到你還挺幽默的,我以為你不會調侃人呢。”

宋姣還是沒搞懂笑點在哪,但瞧着許今朝樂不可支的模樣,就又把疑問的話語又咽回了肚子裏。

好吧,宋姣想,她開心就好。

半個小時的手浴結束,眼見Omega用毛巾把手擦幹淨,許今朝道:

“我買了體重秤,你上去稱一下。”

宋姣不太情願的走過去,穿着鞋就要往體重秤上站。

許今朝制止她:“把拖鞋脫掉。”

宋姣:“……”

Omega脫掉拖鞋,站上體重秤,顯示數字的下一秒,她轉頭對Alpha說:“BMI16.1,還好。”

許今朝上前看了眼,42.3kg。

她問宋姣:“你身高多少?”

許今朝目測宋姣身高應該有1米6多點,宋姣答道:“1米62。”

許今朝拿出手機,搜索了個BMI計算網站輸入數據,的确是16.1。

她有些驚嘆宋姣的心算能力,卻板着臉道:“BMI指數正常區間是18-24。你身上還穿着衣裳呢,分明連16都不到。”

Omega不說話了,許今朝卻從她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看出了點郁悶。

許今朝心頭一軟。

她想到宋姣這三年來所忍受的來自[許今朝]的精神壓力,在這樣的環境裏,宋姣沒有垮掉都是萬幸了。

“也是,其實比我想像的要好。”許今朝輕聲細語,用商量的口吻對宋姣說,“你覺得,到年末能夠提高到正常區間嗎?”

宋姣對她承諾:“會的。”

許今朝瞧着Omega小心的模樣,對方頭頂無形的毛絨貓耳朵似乎都向下折了起來。

許今朝伸手輕輕按在宋姣發頂,她并未用力,而是淺嘗辄止的觸碰,輕緩且柔和的順着外層發絲撫摸而下。

Alpha安慰道:“不急,慢慢來。我們的時間還有很久。”

宋姣喜歡她撫摸自己頭發時溫存的力度,喜歡她将兩人綁定共同稱呼‘我們’。

更喜歡最後這句話,這讓她對未來的每一天都充滿期待。

第二天,把宋姣送到學校之後,許今朝收到了來自許博揚的短信。

許博揚要她中午回老宅。

許今朝認為許博揚簡直有毒。

滿口許諾兩周婚假,不幹涉她行為的是他;現在還在婚假內,什麽原因都不說又要女兒回老宅的也是他。

但這就是許博揚的作風了,以自我為中心,毫不在意他人想法。

她直接從長南大開車往許家老宅去,近日氣溫驟降,接近老宅時,附近連綿的林木草植已經沒有了盎然的綠意。

老宅外圈的面積太廣,并不能及時打理,喬木落葉就厚厚的鋪在草坪上。

但當車駛入正門,大宅內部的西式園林仍然修剪的精致美麗。

前庭噴泉噴出大股水柱,化作水霧細密落下,雖然這座宅邸的主人可能一天都不會看這裏一眼,仍24小時不間斷的運轉。

站在灰頂主宅前廊迎接她的還是老管家,許今朝詢問:“今天是有什麽事情嗎?”

她不願意稱呼許博揚父親,只這樣帶過。

管家道:“大小姐好幾天沒回家,或許先生想您了。”

許今朝對此不置可否。

她心裏很清楚,周末許博揚還把自己叫到公司,針對她對宋姣的過于優待好一番教訓,可不像什麽思念的樣子。

不過管家也提醒:“徐少爺也在。”

這個徐少爺,自然只能是徐晏河。

大宅仍然是那幅金碧輝煌的空曠模樣,管家把許今朝領到二樓西南套間的書房前,輕輕叩門。

裏面傳來許博揚低沉的聲音:“進。”

管家駐足門外,對許今朝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許博揚曾與她談話的書房,許今朝推門進去,老Alpha正和徐晏河站在窗前。

許今朝親眼見到了徐晏河,與記憶中相同,這是個氣質極溫和的男性Alpha。

他身量比許今朝要高少許,戴一副金屬框的眼鏡,算得上英俊,神态溫文平和,甚至有些書卷氣。

許今朝敏銳察覺到,對方的衣着有仿照許博揚的痕跡,襯衣剪裁與馬甲花色材質與許博揚慣常的風格相當相近。

徐晏河待她的态度極親善,主動笑道:“今朝來了。”

他話說得親昵,許今朝學着原身的态度,只對徐晏河略一點頭。

以[許今朝]的記憶看,徐晏河的存在相當怪異。

她母親去世後不久,許博揚将徐晏河領到家中,告訴她,這是自己認的幹兒子,以後也是[許今朝]的哥哥。

當時的徐晏河可不是現在的精英模樣。

他很瘦,神情局促,皮膚有被陽光曬灼的痕跡,說話還帶着鄉下口音。

徐晏河年長許今朝六歲,已經分化成了Alpha,[許今朝]卻沒有。

[許今朝]一度極其厭惡徐晏河,甚至懷疑過徐晏河是否是父親的私生子,父親才在母親去世後将他領來。

但徐晏河并未在老宅住多久,很快就消失了。

[許今朝]還問父親:“晏河哥哥怎麽突然走了?”

這當然是裝模作樣,她心裏反感極了這個疑似父親私生子的大男孩。

許博揚回道:“徐晏河回自己家去了。他只是來咱們家小住,陪你玩耍幾天。”

又過去許多年,當徐晏河再出現,他長大成人,說話時已經沒有了口音,穿着舉止也變得體面,在許氏集團做事。

盡管進了許氏,許博揚待他也不算太親善,絲毫沒有對[許今朝]那種明顯的看重與培養。

[許今朝]便漸漸打消了自己的懷疑,可以容忍徐晏河的存在了。

但他一直溫溫吞吞的,性格就讓和許博揚一脈相承的[許今朝]瞧不上,所以親近不起來。

許博揚今天的态度不錯,不多麽和藹,卻也有點笑容,他招呼女兒過來:“最近怎麽樣?”

許今朝心想自己這邊的動态老東西絕對一清二楚,現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揚起笑臉,一副愉快歡欣的模樣:“宋姣挺聽話的,我們相處的不錯。我叫她雇了保姆,宋姣看人的眼光還可以。”

許今朝故意提起自行雇來的李阿姨,雖然沒經過齊耀,但她猜許博揚應當知道李阿姨的存在。

畢竟定時上門配送時蔬菜肉的人也是齊耀安排來的,現在這些東西都由李阿姨交接,她可不信許博揚不會探聽。

果然,許博揚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輕飄飄道:“你用着合适就好。如果不稱心,就從家裏帶人去。”

許今朝才不想帶許家老宅的人回家,嘴上卻贊成:“當然。”

聽她這樣說,許博揚滿意一笑。

這時始終保持安靜的徐晏河才又接了句話:“恭喜小妹了,喜得良緣。”

許今朝沖徐晏河微微一笑,并沒有交談的意思。

不同于身為當局者的[許今朝],她從過往記憶裏隐約察覺到,許博揚似乎樂見于看到女兒對待幹兒子冷淡疏離的态度,有時甚至還會蓄意挑撥。

許今朝不清楚這是出于什麽心理。

但她覺得許博揚就是個老變态,指不定能從女兒和幹兒子間的針鋒相對裏獲得什麽快感。

事實證明,許博揚叫許今朝回來的确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後續閑談的話題始終圍繞着小輩們的生活,近期社會上的事情,絲毫不涉及公務。

午飯之後,許博揚又要他們一起陪着打高爾夫。

許家老宅占地極廣,裏頭修了小型的高爾夫球場,并不用再外出。

許今朝要換衣服,也就第一次來到原身在家中的套房。

這裏僅衣帽間就趕得上碧灣別墅裏主卧室的面積了,也難怪許今朝會有自己是在體驗‘普通人’生活的錯覺。

許今朝換好運動內衣,又穿了球服與高爾夫釘鞋,戴上遮陽帽,拿了副墨鏡。

她對高爾夫不陌生,加之仍有屬于[許今朝]的球感在,玩得還算順暢。

許博揚的興致極高,一直打到接近四點鐘,許今朝有些呆不住了。

宋姣下課的時間是五點多,從北岸老宅到長南大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徐晏河是最先發現許今朝有些分神的人,在她擊球失誤後,他問:

“怎麽心神不寧的?”

有姣姣的後續劇情在,許今朝知道徐晏河對待自己并不像表面那樣親善。

她從徐晏河這話中品出了幾分刻意,他是故意在許博揚面前指出自己的不專注。

許博揚果然望向她。

許今朝道:“我答應了宋姣,要去接她放學,晚上陪她一起逛街。”

她露出少許得意的神色,炫耀中又有些無奈。

許博揚今天心情很不錯,指着許今朝,對徐晏河笑着說:“我們今朝可是個癡情種子,對她媳婦喜歡的很。”

他随後揮手:“去吧,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妨礙你們年輕人相處。”

許今朝終于得以脫身,開着自己那輛小高爾夫球車回主宅。

徐晏河擰開水杯,慢慢喝水。

他望着許今朝的背影,始終平和無害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些許冷郁。

許今朝來不及再沖澡換衣服,她只脫掉釘鞋換了休閑鞋,就匆匆開車出來。

許今朝估算着時間不太夠用,提前給宋姣發了條短信。

她告知對方自己現在在老宅,在盡快趕回去,但可能會遲到片刻。

宋姣看到短信時已經是課間,發信時間20分鐘前。

Omega立刻回複:[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放學之後,宋姣背起小包,随着人群往外走。

她清楚許宅與長南大之間的距離,加之堵路況等不确定因素,Alpha一時片刻肯定到不了。

校門外沒等着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宋姣也就不心急。

她慢悠悠走出來,站在上回許今朝等的地方。

或許是知道對方不會失約,在這樣的等候中,宋姣反倒品出一點期待會面的雀躍樂趣。

道路一頭遠遠傳來響亮的引擎轟鳴,宋姣朝那邊看了眼,又不感興趣的扭回頭。

許今朝不喜歡開引擎聲音太大的車,許今朝的跑車她從不碰,不會是她。

塗裝花哨的敞篷跑車從道南方向馳來,橫沖直撞,一路制造着滾滾聲浪,直到接近學校才開始減緩。

校園門口穿梭的學生衆多,再不減速保準要撞上行人。

這車越開越慢,最後在宋姣身邊停下,駕駛座上是個染了一撮綠毛的年輕Alpha。

他穿着件非常騷包的皮衣,兩只耳朵打了耳釘,握着方向盤的手戴了好幾枚寶石戒指,把墨鏡往頭頂一推,吹了聲口哨。

宋姣并不打算理會對方,近在咫尺的口哨也沒能吸引到她的視線。

年輕男人一計不成,也沒惱火,笑嘻嘻開口:“妹妹,要不要搭車?我送你一程。”

這人說話不像長南本地口音,有些奇怪的腔調。

宋姣冷漠轉身,往公交站牌的方向去。

跑車男仍不肯放棄,踩油門讓車跟着宋姣走,嘴上搭讪:“坐公車多沒勁啊,哥哥帶你去兜風。”

許今朝把車停在慣放的停車場,這裏離長南大也就幾百米遠,她一路小跑着往學校沖。

今天有段路比較堵,耽誤了時間,許今朝心裏很歉疚。

校門口并沒有宋姣的身影,她四下張望,才看到遠處公交站牌前的Omega,身前那輛塗得花裏胡哨的跑車,和裏頭嬉皮笑臉的人。

許今朝故意大聲喊:“老婆!”

對口哨和搭讪表現得無動于衷的宋姣,立刻回頭朝她這邊看來。

許今朝笑的特別誇張,沖Omega揮手,快步走過去。

她語氣簡直柔情蜜意:“老婆,你等急了吧,對不起啊,我來晚了。”

宋姣的反應極迅敏,在許今朝沖她喊老婆的時候,就意識到Alpha應當有什麽壞打算。

Omega入戲極快,她小鳥依人的貼過去,嘴裏嗔怪着:“怎麽才來,我等你好久。”

許今朝握住她的手,宋姣沒有絲毫抗拒,反倒主動與她十指相扣,還問:

“我們今天吃什麽呀?”

她們你侬我侬,跑車男則幾乎瞠目結舌。

他打量着新來的Alpha,從頭頂的遮陽帽,掃到上身的長袖polo衫,最後掃到淺色休閑褲褲腳的草屑泥灰,目光逐漸鄙夷起來。

跑車男把車倒退回兩人跟前,重重按了下喇叭,斜着眼看向許今朝。

“你是誰?”

--------------------

作者有話要說:

今朝:介紹一下我自己,你搭讪小美人的合法配偶,唯一愛人,作者親口認證的宋姣靈魂伴侶,現在被她主動牽小手之人。

今朝:笑死,你甚至沒有姓名。

ps:今朝方面也要逐漸鋪展開了,大家放心鴨,今朝這邊不會受挫哦,狗勾和貓咪未來是會攜手共進的XD

[許今朝]的記憶與經驗自有用處。

[許今朝]:第二次了,你們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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