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叫賣

賣菜的基本上都是小商小販,挑着擔子,擔子上放着少許韭菜,白菜等,每一個攤位上的菜量都不大,基本上沒人叫賣。

由于許青山他們來的較晚,沒有好的攤位了。

許青山選了一處空地,把牛腦袋上的缰繩撤掉,牛與牛車分離,牛車留在原地當攤位,他把牛拴到後面的棗樹上,又把捆在一起的野雞和野兔放到地上,解開麻袋,露出裏面的糖炒板栗。

做完這一切,他兩手揣進袖筒裏,坐在車轅上曬太陽。

至于三叔許青海,他什麽都沒做,早就蹲到牆角下,曬着太陽打盹,他之所以跟來城裏,不是來賣貨的,而是來監督許青山的,以防他私藏賣貨的錢。

許春花看了看打盹的三叔,微微搖頭,這是個好吃懶做的貨。

她又看看許青山,問:“爹,你就這麽擺攤?”

許青山反問:“不這樣擺攤怎麽擺?”

“怎麽不吆喝叫賣啊?”許春花道。

許青山指指其他的小商小販,“你看看他們那個吆喝了,不用喊,這樣等着就行,真相買的人自己會過來的。”

許春花掃了眼其他的商販,還在沒人叫賣,都像自家老爹一樣,坐等顧客上門。

以她現代女商人的眼光來看,這些人都不是合格的商人,仔細一想又釋然,這是自給自足的封建社會,社會層次是士農工商,商業排在最後一位,商人地位最低等,朝廷不鼓勵經商,人們也不想往商業發展,因此,商業落後。

許春花沒有立刻讓老爹做出改變,而是安靜觀察了一會兒,有人在自家攤位前停留,看看野雞又看看野兔,再掃兩眼麻袋裏的糖炒板栗,接着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爹,咱們這樣賣貨不行,要改變策略。”許春花站在許青山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

許青山看着自家閨女那張稚嫩而認真的笑臉,憨憨一笑,“那你說該怎麽賣?”

“要吆喝要攬客。”許春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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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山親昵地摸摸許春花的腦袋,“俺閨女不愧是被菩薩托過夢的人,懂得真多。”

像攬客這樣的詞,打死他他也說不出來。

“可是該怎麽攬客啊?”許青山不知如何下手。

許春花向前一步,“爹你瞧我的。”

她扯開嗓子喊道:“南來的北往的,停一停,瞧一瞧看一看了……”

她清脆的聲音傳出很遠,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很多顧客圍過來。

就連附近攤位上的商販們也都紛紛看過來,他們擺攤這麽長時間了,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叫賣,而且還是這種順口溜式的叫賣聲。

“許老哥,這是誰啊?”

“青山老弟,你這賣的都是啥啊?”

商販們出言問道。

由于許青山每逢集市都來擺攤賣貨,和一些商販認識。

許青山憨憨一笑:“這是俺大閨女,她跟着我過來賣貨,她嫌俺賣的不好,非要吆喝幾聲。”

許春花捅了捅老爹,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貨物,意在告訴他,別光唠嗑啊,記得推銷自家貨物。

許青山會意,指着野雞野兔道:“大家看看,想買就說話。”

商販們都閉嘴不言,他們自己的貨物還沒賣完呢,怎麽舍得花錢買別人家的貨物。

一時間有些冷場。

許春花甜甜的叫賣聲繼續響起。

一個穿着綢緞長裙,梳着夫人髻白白胖胖的中年婦女走過來,“呦,你這小丫頭嘴皮子挺溜啊,喊得真好。”

她指了指野雞和野兔問:“野雞和野兔怎麽賣的?”

許青山連忙回道:“野雞五文錢一只,野兔八文錢一只。”

中年婦女表情不變,“這個價格有點兒高了,每個便宜一文,我全都要了。”

看她的穿着打扮應該是官宦之家的管家婆。

許青山連忙點頭,就要說好。

許春花打斷他的話,沖着中年婦女道:“這位姐姐你聽我說,這野雞和野兔都是我爹昨天從山上抓的,都是新鮮貨,正是好吃的時候,你再砍價就不合适了。”

她又指指許青山和自己,“姐姐你看我們父女倆為了賣貨,早早就從山裏趕來,挨餓受凍,你就算是可憐我們,也不能還價啊。”

話說完,她沖着中年婦女眨巴眨巴萌萌噠的大眼睛。

中年婦女笑得花枝亂顫,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的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年齡,都希望別人說自己年輕,沒人喜歡別人說自己老。

許春花稱呼她為姐姐,從外貌來看有些不妥,但是甚得她的歡心。

她身後摸了摸許春花的臉蛋,“小丫頭你太可愛了,太讨我喜歡了,也好,就按你爹說的價格吧。”

,把這些都給我抓起來,她對着她身後的兩個打開說他把他們都帶走。

她沖身後兩個身穿家丁服的青澀男孩招招手,“把野雞和野兔帶走。”

她又掏出紅色的荷包,“五只野雞二十五文,八只業務四十文,總共六十五文,這樣,我給你七十文,剩下的五文是我賞這小丫頭的。”

她數了一把銅錢,遞給許青山。

許青山有些驚愕地接過錢,要是按照他往常賣貨的習慣,一旦別人砍價就降價,根本不可能賣這麽高的價格,這多虧了自己的閨女啊。

中年婦女又捏了許春花臉蛋下,小丫頭的臉蛋軟軟的,肉嫩嫩的,手感特別好,她捏了還想捏。

“以後有了這些野味,直接送到城東的陳府,就說是陳媽媽讓送的。”她對許青山說道。

衆人看向中年婦女的目光多了一些敬畏,原來她是縣令家的管家,看向許青山的目光帶着羨慕,陳媽媽這話代表許青山成為縣令府的長期供貨商。

許青山也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的有點暈。

許春花連忙拽拽他衣服,他這點頭答應。

陳媽媽轉身離開。

許春花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姐你稍等下。”

陳媽媽問:“怎麽了小丫頭?”

“我送姐姐一些糖炒板栗吃。”許春花爬到牛車上,捧了一捧板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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