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有什麽詭計沖我來
陸府的植被非常茂盛,別墅的周圍都種着綠植,正門前面香樟一字排開,像是拱衛在別墅兩邊的侍衛,非常有氣勢。
整個陸府就像一個大花園,顧思妍帶着言言一邊走,一邊教他認各種綠植。
“你看,那是香樟。”
“香樟是一種可以驅蟲的樹木,你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沒有看見蚊蟲吧?就是香樟的功勞。”
陸靳言仰頭看着高大的香樟,“我就說呢,為什麽電視裏面放廣告總要說祛蚊蟲,我就說我家就沒有。不過有這個了,那個叫蚊香的東西,怎麽還賣的出去啊?”
顧思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真是不知人間疾苦,你知道像你們家這麽高的香樟,要賣多少嗎?少說5000以上一棵!哪是普通人會買的?”
眼見着陸靳言還要說話,顧思妍趕緊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別說5000不貴什麽的話,什麽時候我帶你去看一下普通百姓怎麽生活的,你就知道了。”
她繼續帶着他往前走。
顧思妍一路帶着陸靳言認別墅周圍種着的綠植。
白楊樹,杉樹,棗子樹……一個一個地陪着陸靳言認過去。
陸靳言嘆為觀止,拉着她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顧思妍揉了揉他的腦袋,“這是常識,你要多看書,這樣才能認識這些東西。”
他們一路說話一路走,很快到了別墅後面的大花園。
這裏的植被更加繁茂,花園按照江南風情建造,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垂花門将園區景致一一隔開,移步換景,漂亮得令人瞠目結舌。
小花園外面圍了一圈高大的樹木,陸靳言伸出手指來撓了撓她的手,問:“林輕染,這是什麽樹?”
顧思妍擡頭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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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杏,長得非常慢的一種樹,古人稱其為公孫樹,因為它長得太慢了,爺爺種下這棵樹,得長到孫子輩的時候,才會結果。”
“哇。”
陸靳言張大了嘴巴。
“真是沒想到诶,一顆樹還有這麽多講究。”
顧思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叫你多讀書,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言言腦袋一揚,“笑話,本少爺讀書肯定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那也太不給人留活路了,這樣不好,不好。”
顧思妍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好好好,言言你最厲害了,什麽時候拿個第一回來看看?我獎勵你東西啊。”
陸靳言一仰頭,“哼,我才不為難你,你能有什麽好東西?”
他到底是小孩子,對于大人們的在意和鼓勵還是很喜歡的,雖然嘴巴上說的不在乎,但是心裏已經準備期末稍微考考,給林輕染拿一個第一回來瞧瞧,不然她總是瞧不起自己,哼。
顧思妍把他揚起的小腦袋撥正,笑得非常開懷,“吶,言言,你得了第一,我就讓你玩一局游戲呗,你別忘了,你的那些游戲都在我那邊呢,你要想玩,是不是應該讨好讨好我呀。”
她對着陸靳言眨眼睛,神情非常俏皮,陸靳言被她說的沒了脾氣,小大人似的擺了擺手,“知道啦知道啦,就知道威脅我!我會考一個第一回來的,你就瞧着吧,哼。”
一如既往的傲嬌。
顧思妍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自己兒子怎麽這麽乖呢,越看越乖,簡直想馬上就抱走。
言言沒聽見她說話,轉過來看了看她,就看見顧思妍眼睛裏流露出來的融融暖意。
小孩子對于人的好惡情緒的感受非常鮮明,只是一個對視,他就好像觸及到了林輕染展現出來的柔軟。—和別的阿姨都是不一樣的。
陸靳言再次在心底肯定了這一點。他湊過去,“喂,林輕染,我們用什麽植物的葉子做标簽,你想好了沒有?”
林輕染指了指頭頂上高大的銀杏樹,“用這個好不好?這種銀杏叫洞庭皇,樹葉非常漂亮,綠色的和黃色的,放進書本也都非常好看。”
陸靳言被她說的動了心,“好啊好啊,那我去摘!”
陸靳言把鞋子一脫,就要往樹上爬。
顧思妍吓了一跳,“你要自己上去?”
“對啊!我看電視,好多人喜歡爬樹,我一直都想試一下,爹地都不同意,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當然要去玩一玩!”
顧思妍有些擔心,“這麽高的樹,要是摔下來怎麽辦,還是我去!?”
言言連忙擺擺手,“沒事啦,我會小心的,你看我抱的多穩!”
說着言言攀住樹幹,學着他從電視上看到的攀岩技巧,一下子就從樹上蹭了上去,身法靈敏得像個猴子。
顧思妍在下面看着,擔憂蘊滿了眼睛,看着他的的身子在樹幹上搖晃,焦急的不行,“言言,你別往上爬了,馬上下來。”
言言往下瞅了一眼顧思妍,心裏不以為然。
爬樹多簡單啊,雙手雙腳用力踩穩往上蹬就行,一點都不怕,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很快爬上了第一個枝幹,趴在銀杏的枝幹上,伸長了手往邊緣湊,很快抓到了一片銀杏葉。
銀杏葉有着細長的葉柄,呈扇形,兩面是淡綠色的,葉片上能看到很多樹杈狀并列的細細脈絡,邊緣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透明。
林輕染說的沒錯,真的非常漂亮。
至少陸靳言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細致地觀察過這裏的銀杏樹,所以這樣看到,倒有些驚豔到了。
“言言,你摘好了麽?摘好了趕快下來。”
陸靳言“诶”了一聲,又連忙扯了幾片銀杏葉,想給林輕染帶下去,一邊摘一邊回:“別催別催,我馬上就下來了。”
顧思妍被他說得沒脾氣,抿着嘴笑道:“好了好了,快下來,別貪玩,我們好回去了。”
陸靳言“恩恩”了兩聲,手裏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摘得銀杏葉,就往下面滑,卻不想他的腳折進了銀杏樹的枝幹裏,手上沒抓住,突然就往下墜了下來。
“啊——”
“言言!”
顧思妍整個心髒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她快速向前,伸手就要去抓陸靳言。
一個雞蛋垂直砸下來的力度尚且能夠砸穿飛機,何況是人的沖勁?
顧思妍抱住言言,因為向下的慣性手臂“咔擦”一聲拉傷骨折了,手腕生痛,抱住言言的手就使不上勁,言言一下子摔到草坪上,頭磕到草坪裏的石頭上,鮮血直冒。
“少爺!”遠處的保镖看着這一幕臉都吓青了,立馬沖上來,将顧思妍撞到一邊。
顧思妍完全不防,被沖上來的保镖生生撞到在地,本來就骨折的手折向地面,“咔擦”一聲,疼痛立馬泛了出來。
但她完全顧不得這些,連忙去看陸靳言的情況。
“言言!”
陸靳言沒睜眼,他手裏還緊緊地捏着上樹去摘的銀杏葉,顧思妍想去掰,卻沒能掰開他的手。
保镖一邊給陸靳言保持最不易充血的姿勢,一邊在對講機裏面喊家庭醫生過來,看見顧思妍在掰陸靳言的手,立即伸手擋了一下。
“林小姐,請退後。”
陸靳言受傷的這事兒跟林輕染有很大的關系,他們也說不準這裏面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沒關系,一切等先生回來,自然會有決斷。
家庭醫生很快就跑了過來,他吩咐保镖把陸靳言送上擔架,又緊急給他包紮了一下,讓他的血流得不那麽厲害,然後馬上揮手,“快把少爺送到醫療室,馬上!注意平穩!”
保镖們應了一聲,擡着陸靳言就走。
顧思妍想要追上去,卻被保镖攔了下來。她身後跟上來了兩個保镖,三人呈包圍姿勢将她包圍在中間。
為首的保镖道:“林小姐,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顧思妍心裏非常慌亂,焦急無助的看着保镖,“你讓我跟過去看看,我不做什麽的,看到言言安全了,你們要怎麽處置都行,讓我去看看他好嗎?”
保镖不為所動。
“林小姐,我們沒有這個權力讓您跟過去,請您等待先生回來再說。”
不管顧思妍怎麽說,他們都不肯放行,顧思妍急了,想直接突破重圍,去看陸靳言的安危,但是三個保镖圍得她密不透風,根本出不過。
“林輕染!”
正是僵持的時候,顧思妍卻聽到一聲怒喝,她轉過頭,看見陸子墨風風火火地回來了,身上的burberry風衣在行走中獵獵作響。
那張含着怒氣的臉很快出現在顧思妍面前,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扇了一耳光,打的顧思妍耳朵發麻。
“你個惡毒的女人,有什麽陰謀詭計就沖我來,言言只不過一個小孩子,你怎麽忍心對他下手?”
“我沒有想過害言言!”
“沒想過害言言?唆使他爬樹,讓他從樹上摔下來,頭撞在地上,這不是你做的事?林輕染,你是恨不得言言一頭撞死在石頭上吧!”
顧思妍想要辯解,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陸子墨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應該在言言爬樹的時候就阻止他,那麽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顧思妍低下頭,沒有說話。
“哼,沒話說了吧!”她沉默的樣子,看在陸子墨眼中,便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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