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果不其然，一上午秋念都是哈欠連天，背書的時候頭一點一點的，聽到下課鈴聲就馬上趴在桌子上。段堯也不在糾結于他上課不認真的事了，有時候甚至幫他遮掩一下，睡夠了再起來複習。

一天就這麽渾渾噩噩地度過，好不容易熬到晚自習結束，秋念和段堯騎車回家。

到了三樓，段堯囑咐道：“洗完澡就來我家，嗯？”

秋念半睜着眼睛點點頭，站在門外就能聽到家裏的吵鬧聲，秋念說了句“待會見”便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秋媽抱着寶寶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哄着懷裏的孩子入睡。秋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回來了。”秋念把書包扔在一邊，正準備進浴室時停下腳步，“那個，這段時間我到段堯家睡。”

秋爸還沒開口，秋媽就忍不住了：“又不是自己沒家，一直住在段堯家像什麽樣子，好像我們在家虧待你一樣。”

秋念沒說話，直接關上浴室門。

客廳裏繼續傳來秋媽的說話聲。

“這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我還在跟她說話呢，你看他是什麽态度。”說完意識到懷裏的孩子被吵醒了，又哄了兩聲繼續說，“這秋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上個初中像變了個人似的，也不說幫着照顧一下妹妹，天天回來連看一下都不願意，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天天給弟弟妹妹做飯洗衣服，他倒好，恨不得離家裏遠遠的，睡覺都不願意了......”

“行了，你別說了，念念現在是初三，正是學習緊張的時候，休息很重要，小孩子天天晚上都會哭鬧，怎麽不影響他？”秋爸打斷了秋媽的抱怨。

“行行，你們都是對的行了吧，也不想想我天天帶孩子多辛苦，一個個回到家也不知道搭把手，算了，都這麽晚了，快睡覺。”

“念念都是個孩子你讓他怎麽照顧別人？我知道現在家裏多了一個人你辛苦了，可有氣也不能撒孩子身上啊。”

接着就是卧室關門的聲音，秋念等客廳裏安靜下來才打開浴室門，朝父母的卧室看了一眼，悄悄打開房門離開了。

到段堯家的時候，段堯依舊靠坐在床上，見秋念過來，把暖和的地方讓給他，自己朝旁邊挪了一個位子。

“念念，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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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念聞言走過去，掀起被子的一角鑽到段堯身邊，抱着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蹭了幾下。

“怎麽了？”段堯一下下摸着秋念的頭發，“怎麽沒精打采的？”

好一會，秋念的聲音才從胸前傳來。

“段堯，我不是不喜歡妹妹，我已經想通了，既然有妹妹了就好好當一個好哥哥，可是我真不會照顧小孩子。”

“別想那麽多，現在你的首要任務是好好學習。快睡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沒什麽精神。”

“嗯……”秋念是真的困了，趴在段堯身上沒說兩句話就睡着了，段堯看着秋念的側臉，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肉肉的，初三一年秋念都很努力，成績上來了，臉上的肉也消減下去了，用手碰了一下就收回來，抱着秋念開始睡覺。

離中考的日子越來越近，秋念也越來越緊張，每一次月考成績出來都是對秋念的一種折磨。

秋念對段堯的依賴連李岳都不禁感嘆：“如果不能和段堯一個高中秋念你要怎麽辦！”

這話雖然很刺耳，但秋念知道這是事實，離中考只有一個多月了，就算他不吃不睡也趕不上段堯。

終于在離中考只有一個月的摸底考試成績下來後，秋念爆發了，上課背書寫作業都非常消極。

“念念，你怎麽了？”對秋念背了一節課書，可一直沒有翻頁的行為，段堯也忍不住了。他知道秋念急，但他何嘗不急？恨不得自己幫秋念學習，看着秋念努力，他心疼，看着秋念消極了，他更加難受。

“還複習什麽啊，再複習我的水平就是這樣了，多一個月少一個月根本提高不了了。”秋念現在的厭學心理非常嚴重。

“你每天多會一道題，到了中考就能多拿一分，現在不能放棄。”

“一分哪那麽容易！再說，多一分能幹嘛？就算多十分我都考不上一中！”

段堯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秋念根本聽不進去，最後，段堯只說了一句“你好好想想”便沒看他了。

晚飯的時候，段堯下樓買飯，秋念趴在桌子上不想動。

“喂！”陳小竹坐到段堯的位子上，拍了他一下。

秋念沒起身，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怎麽沒和段堯一起下樓買飯，總坐在教室裏不好。”

“唉，真羨慕你。”秋念換了一個姿勢，但還想沒骨頭一樣趴在桌上。

“羨慕我什麽？我還羨慕你呢，段堯對你多好啊，專人輔導啊，時時刻刻盯着你學習，我要是有這麽個人坐在旁邊，成肯定不止這樣。”陳小竹随意打開段堯桌子上的筆記，“筆記做的也好。”

“可是上了高中呢？他去一中，我肯定去不了。”秋念再次嘆氣。

“哎喲這話說的，人家段堯輔導你是看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還真賴他一輩子啊。本來現在班上就有人喜歡他，去了高中肯定也有人喜歡，等段堯遇到喜歡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和精力來時時刻刻盯着你？”陳小竹嗤笑一聲，“還有你啊，難道你不談戀愛了？就算高中不談，大學呢？哪有兩個男生一直粘在一起的。”

秋念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話居然從你嘴裏說出來，敢情你和景宿哥不是一直粘在一起。”

提起景宿，陳小竹有點不好意思，紅着臉反駁：“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和我哥是情侶，你們倆是哥們，以後你們會分開，我和我哥會一直在一起。”

聽到這話，秋念的确不好回擊了，恰逢段堯買飯回來，陳小竹在走之前又對秋念說了一句：“你快點斷奶吧。”

“你們在說什麽？”段堯一只手提着包子和稀飯，另一只手提着面條，都是用一次性飯盒裝好在外面套了一個袋子，面湯已經撒了一點在袋子裏。

秋念忙從書堆裏抽出一張草稿紙鋪在桌子上，段堯把飯放在上面問秋念：“要吃哪個？”

秋念猶豫了一下：“都想吃。”

“那先吃哪個？”段堯又問。

秋念看了兩份飯一眼，打開瞧了瞧回答：“先吃稀飯好了。”

陳小竹在旁邊看的啧啧稱奇：“怪不得秋念離不開你，段堯你把秋念伺候的太舒服了。”

“瞎說什麽！”段堯笑罵。

“你們先吃，我也去吃飯了，段堯食堂人不多了吧？”

“不多了，你快去吧。”段堯把面端面前問秋念，“要不要先吃兩口？”

秋念也不客氣，呼哧呼哧吃了好幾口才開始自己面前的飯。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想到剛剛陳小竹說的話，秋念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沒說話。

到底陳小竹的話秋念還是聽進去了一些，晚自習的時候開始用心背書。不過陳小竹的話他也不止聽了這麽一點。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秋念縮在段堯的懷裏，心裏反複想着陳小竹的話，還一會翻個身一會把腿搭在段堯身上。

被子裏的熱氣被他動來動去所剩無幾，段堯終于忍不住問：“你幹嘛呢，一直不睡。”

秋念轉過身子面對段堯，眼睛亮晶晶的沒有絲毫睡意：“段堯，你會有女朋友嗎？”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問題你問過三遍！”

“那我換個問題，段堯你上高中會談戀愛嗎？”秋念依然不放棄。

“......你這麽關心這個問題幹嘛？”這明顯換湯不換藥，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問題。

“段堯，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秋念把臉埋進段堯的頸窩悶聲道。

段堯停頓了一會才回答：“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你以後會有女朋友，那樣我就不能纏着你了。陳小竹說我和你是哥們，以後還是會分開的。”

段堯一下下摸着秋念的頭發沒有說話。

“段堯，如果我們像陳小竹和景宿那樣，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了？”秋念忍了好久還是把想問的問出來了。

段堯摸着他頭發的手突然停了，把秋念從他懷裏輕輕推開。

秋念的心猛然一沉，他一直以為段堯和他現在保持着這種暧昧關系是因為心裏也是有自己的，終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麽？

“念念，你如果只是因為不想和我分開，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我和你是朋友，肯定是一輩子的朋友，無論将來如何，我肯定會在你身邊。”

秋念心裏總覺得不是這樣的，但又不知道怎樣反駁，他顯示不想和段堯分開，可被段堯這麽一說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我......我也不......我也不是因為......”糾結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想說他不是因為不想和他分開才說這樣的話，可事實的确如此，到底是什麽東西弄錯了？

段堯一直沒有開口，等着秋念組織好語言，不過秋念支支吾吾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段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等你想明白再說吧，反正你只要記住一句話，我不會和你分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出去了，木有更，明天如果不下雨可能還要出去，如果出去的話應該還是沒有時間碼字的~罪過罪過~_(┐「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