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頭幫他回短信，回完又有新消息進來，這回是樸有仟。“吶，有仟哥說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俊秀也在。”

“你想不想去？”金在中別過頭來看他。

沈昌珉猶豫了下，金在中見他猶豫迅速說，“你不想去就算了。回他說我不去。”

“我去。”

金在中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告訴他我去，問時間地點。”

一百三十六

樸有仟說的那間叫Julia的會員制club位于領事館附近的酒吧街上，周圍鱗次栉比的西歐建築。路口一棵巨大的聖誕樹上挂滿橙色的小燈，火樹銀花照亮了整條街。

沈昌珉推開VIP ROOM的門進去的時候，金俊秀正跟兩個辣妹湊在一起說笑。樸有仟拿着杯酒靠在沙發上輕輕搖晃，杯底的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沈昌珉怔了下，沒料到會有女性在場，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金在中見他站住不走了，低聲問，“怎麽了？”

金俊秀擡眼見他們倆來了，摟着兩個辣妹耳語了幾句，兩個辣妹吃吃笑了幾聲起身離去。

“Merry X’mas！！”金俊秀站起來拉住沈昌珉，“Baby,過來看我為你準備的聖誕禮物。”

沈昌珉有點尴尬地撓撓頭說，“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

“吶，這個給你。”金俊秀沒理他的話，從擱在沙發上的袋子裏拿出個大盒子塞給沈昌珉，笑眯眯地說，“U are wee.”

金在中倒了杯酒坐到樸有仟身邊跟他碰杯，金俊秀又從袋子裏掏出個盒子扔給金在中，“這個是給你的。”轉過頭來催促沈昌珉，“快點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沈昌珉拗不過他，坐到沙發上拆禮物。大盒子打開之後又是個盒子，沈昌珉黑線，轉過去問金俊秀，“該不會一直都是盒子吧？”

金俊秀搖了搖手指，“你繼續拆，一定有驚喜，I promise.”

沈昌珉懷疑地看了看他，把大盒子放到一邊繼續拆，拆開之後又是個盒子，金俊秀摟住他肩膀湊近了說，“繼續繼續，就快到了。”

沈昌珉無奈，把拆出來的小盒子拿出來繼續拆，這下終于不再是盒子，沈昌珉不由得舒了口氣，再去看盒子裏那團豹紋的物事，疑惑地拿起來抖開。

——一條豹紋的T back。

金在中的臉綠了。

一百三十七

沈昌珉窘迫地把豹紋T back放回去，金俊秀歡喜地拉着他反複問喜不喜歡我親自挑的呢。樸有仟放下酒杯輕咳了一聲說，俊秀你說正事吧。

金俊秀這才放過沈昌珉，一本正經地說他要開娛樂公司的事情，頓上一頓又微笑着解釋道娛樂圈方便洗錢嘛。

樸有仟幫他補充說，他想你們兩個加入。金俊秀連連點頭。

金在中的臉由綠轉黑，還未表态，沈昌珉搶在他前頭為難地說可是我對洗錢一竅不通。

金俊秀險些把一口酒噴出來，好不容易平複下來說Baby我沒有指望你幫我洗錢，我要你來幫我投拍的電影寫劇本或者幫我旗下的歌手寫寫歌詞之類，你可以的吧？至于在中，我聽說你的合約就快期了，簽到我旗下來吧。

沈昌珉轉過頭去看金在中，後者垂着眼睫看自己的手指，沉默了會兒說你讓我們考慮下。

金俊秀點了點頭說OK，我等你們答複。——來來來我們為聖誕節幹杯吧。

一百三十八

幾杯過後樸有仟起身說要去下洗手間，沈昌珉馬上站起來說一起去。金在中倚在沙發上跟金俊秀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會兒，不見他們倆回來，思索了下跟金俊秀說出去抽根煙透透氣也跟了出去。

點了根煙抽了幾口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在拐角處看見沈昌珉在跟樸有仟說什麽。

金在中微微皺了下眉，掐了煙上前幾步貼牆站着，只聽樸有仟說，“……我跟鄭允浩其實沒那麽熟。那次我給了他電話號碼之後也沒想過他會打來。——那天他喝了點酒，打給我第一句就說想找個不在他生活圈子裏的人說說話。之後就沒再聯系過所以你問我他還好麽我真的不知道。”

沈昌珉垂下眼睛，嗯了一聲，擡起眼笑了笑說是我問得唐突了。

樸有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麽。他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對沈昌珉說我接個電話，就往另一邊的側門走去。

沈昌珉在原地站了會兒，正打算回去，有個身材火辣的洋妞從洗手間出來，繞到他面前打量了會兒醉醺醺地說，“Hello,do u wanna one night stand with me”說完笑了笑，伸手就去勾他的脖子。

沈昌珉掙了下，沒想到這喝醉了的洋妞力氣還挺大，非但沒掙開她整個人還跟個藤蔓似的纏上來。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股外力将他從洋妞的禁锢中解救出來。

金在中把他拉開，對着洋妞丢下句，“He’s mine.”轉身抓住沈昌珉的手腕就走。

一百三十九

回包廂拿了外套，跟金俊秀說了聲先走了，不顧金俊秀在後頭叫等等把禮物一起拿走，拉着沈昌珉出去打車。上了車後吩咐司機往他的公寓開。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車裏只有司機開着的廣播聲，正在播一段相聲。沈昌珉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側過臉去看金在中，他緊抿着嘴唇，眉頭微微皺着。再低下頭看自己的手腕，剛剛被抓着的地方紅了一塊。

到了目的地金在中丢下一張鈔票下車，沈昌珉猶豫了下還是跟下車。一前一後上了樓，金在中拿鑰匙開了門，十多天沒住人，空氣中的灰塵撲面而來。

沈昌珉捂住口鼻，站在客廳中央看着金在中把屋子裏所有的窗戶打開。

金在中做完這些進廚房開冰箱倒了杯水喝，回到客廳見沈昌珉依舊站在那裏，于是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挺喜歡鄭允浩？”

一百四十

“你會想去喝酒，就是想找樸有仟問他的事情。”

沈昌珉呆了呆，竟然無法反駁。事實上金在中說的并沒有錯，他原本就對酒吧之類的地方完全沒有興趣，今天确實是想找樸有仟才去的。沉默半晌，笑了笑說，“沒錯或許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歡他。”

金在中無法置信地看他，簡直氣急敗壞地說，“那你何必拒絕他？”

沈昌珉笑不出來了，臉上血色褪幹淨，“你說呢？”

金在中不說話了。

“我回去了。”沈昌珉轉過身走到玄關處換鞋子，蹲下來系鞋帶。

金在中沒有開口留他，甚至連再見也沒有說。沈昌珉站起來推門出去，走道上一股冷風撲面而來。關了門，按電梯，電梯停在頂層始終不見下來，吸了口氣順着消防樓梯跑下去，一秒鐘也不想多呆。

一百四十一

金在中坐電梯到樓下的時候沈昌珉已經走了，去車庫拿了車子一路慢慢開過去也不見人影。到了沈昌珉家樓下，擡頭看三樓的燈光全部亮着。

靠在方向盤上看了會兒，拿手機出來，輸了幾個字，複又删掉，寫寫删删，最終還是合上放回去。

發動車子，調頭離開。

一百四十二

沈昌珉打車到家，洗過澡，開電腦上網，在QQ上遇到很久之前的客戶，接下一部電影劇本的寫作。

手機始終放在手邊，一直沒有響過。

趴在電腦邊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一覺睡醒，睜開眼看電腦已經自動進入屏保模式，再去看手機，1：32分，沒有新消息也沒有未接來電。

沈昌珉站起來洗了把臉，坐回電腦前碼字。直到早晨七點，新的電影劇本寫完六千字，關了電腦手機倒頭睡去。

一百四十三

那一天之後，金在中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失去聯系。但是沈昌珉知道他好好的經常能在娛樂新聞裏看見他，甚至知道他今天是在香港，明天去了臺灣，後天可能在東京。

沈昌珉恢複到了認識他以前的生活，屏蔽了腐花群，日夜颠倒埋首寫劇本。有時候會錯覺之前種種根本都沒有發生過，像是看了一場深夜檔電影，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電影院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沈昌珉想金在中大概再也不會聯系他，但是他并沒有後悔那天跟金在中說沒錯或許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歡他。因為那是句實話。人心很複雜，人性很自私。他只知道他确實不想失去鄭允浩或者只跟他做見面僅僅打招呼的普通朋友。雖然這些話他對着鄭允浩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一百四十四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并不是沒有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