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麽事兒？

金俊秀看出他大是不信，掏出PHS就撥給樸有天，喂喂兩聲之後說：“你去買幾瓶酒，咱們今晚喝。為什麽喝？唔，慶祝我跳槽成功呗。”挂了電話沖沈昌珉一挑眉，“看哥給你好好示範，明兒等哥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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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一點沒覺得金俊秀這事兒有成功的可能性。晚上跟金在中打游戲的時候，不斷回過頭看鐘想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金俊秀阻止他的自殺行徑。

金在中注意到他心不在焉，問他怎麽了。

沈昌珉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停頓了會兒，轉頭看向金在中，問，你什麽時候跟家裏出的櫃？

金在中握着游戲手柄，雙眼盯着電視屏幕道，前幾年，老頭子自己發現的。

沈昌珉喔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不該問怎麽是發現的，金在中忽然丢開游戲手柄轉過來吻他，糾纏了一陣，摟着他說你問這個是想跟我回家見家長麽？

沈昌珉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否認，金在中已然笑了一笑道，那過兩天跟我回家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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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家長的事讓沈昌珉連續做了兩晚上的噩夢，第三天聽聞院長大人出發到鄰市出席一年一度的全國性院長論壇，預計下周才歸，遂大喜，終于一覺囫囵到天亮。

高興了沒兩天，又開始睡不安穩。這回倒純粹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他在普外的實習期屆滿，調往急診開始輪轉的第二站。

剛挪完地兒就碰上個自行打車上醫院來的車禍重傷患，車門一開那一肚子腸子先行流出來，把在普外從來沒見過如此陣仗的沈昌珉看得目瞪口呆。呆了沒兩秒只聽他那個急診科的新帶教沖他大吼：“還不快把腸子捧着。”

這樣的開頭注定了他接下來在急診的日子，唔，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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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普外工作一整天是有點累的話，那麽在急診就是累到癱。

一整天不斷的有各種匪夷所思的病人送進來。

諸如跟女兒鬧矛盾絕食三天的大媽，或是将自己的右腳生生鋸下來的年輕男人，又或是把吸鐵石吞下肚子的小男孩兒。

沈昌珉初到急診科，也就幹些清創縫合的簡單活兒。即便這樣也累得夠嗆，因為處理病人的同時還要忍受那些病人家屬不間斷地在耳邊哭鬧吵架相互指責，隔壁的搶救室外撕心裂肺的嚎啕聲更是沒消停過，如此半天下來就快精神分裂。

幫附近酒吧街上兩個嗑藥嗑high了互砍的小混混把傷口縫好，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帶他的無框眼鏡男終于從搶救室裏摘掉手套出來，抹了抹鏡片上的血跟他說你先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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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洗了手摸PHS打電話給金在中，響了好多下沒人聽，正想按掉電話卻通了。金在中聽了電話說他還在手術室，一時半會兒弄不完，讓他先去吃不用等他。

沈昌珉嗯了兩聲應下，按掉PHS放好。推開急診科的門往餐廳方向走。迎面遇上金俊秀跟兒科的護士小姐們有說有笑地吃完飯出來。

金俊秀看見他，遠遠比了個PEACE的手勢，轉過臉跟身邊的護士小姐們打了個招呼，奔過來。

沈昌珉腳步沒停，在金俊秀奔到他身邊的時候問，想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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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秀當然沒有想通。

他想不通自己堪稱完美的翻身計劃為什麽會在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最終宣告失敗，并且以那樣恥辱的方式。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那天他怕灌不倒樸有天，還特意備了安眠藥，哄樸有天先去洗澡然後放了一顆在他的酒杯裏。

樸有天沒設防，喝了幾杯最後果然趴下了。

金俊秀哦呵呵地把樸公子擡上床，扒了衣服，擺成大字，悠閑地掏出手機拍了不少豔照，然後才不慌不忙地撲上去。

又啃又咬的，樸有天居然也沒醒來，雖然說有些像奸屍這未免有點遺憾，但是樸公子養尊處優身上的皮膚又白又滑，金俊秀摸着摸着覺得還挺亢奮。

沒想到的是，還沒做到最後一步，他的小兄弟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進去，只不過在樸有天的大腿根部蹭了兩下，慘劇就發生了！

……他早洩了。

并且再也沒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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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秀抹了一下臉，試圖讓自己忘掉這恥辱并且痛苦的回憶。試問如此一件窮極一生也找不出第二件的大傷他男人尊嚴的蠢事，他怎麽能告訴別人，即便這個別人是沈昌珉。

所以後來沈昌珉問起的時候他想要含糊不清地一筆帶過，即便被沈昌珉一眼識破了失敗的結局，他也只是咕哝了一句“我想不通。”

弄得之後幾天沈昌珉一見到他第一句話必定是“想通沒有？”

金俊秀很想咆哮教主狀吼上一聲“想不通，沒想通，永遠不會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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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由金俊秀陪着吃完了午飯，回急診前想起晚飯不知道能不能準時，S大附院的餐廳一直是只要過了飯點，剩下的食物基本都不是人吃的，他不想累了一天還要吃豬食，于是跟金俊秀商量讓他晚上幫忙打包份晚飯。

金俊秀想了下表示兒科還算清閑，他可以幫這個忙。

沈昌珉唔了一唔，同金俊秀揮了下手，回急診，走出兩步想起不知道金在中晚飯能不能準時，站定了轉過身伸出兩根手指一比說你還是幫我打包兩份吧。

金俊秀拖長音噢了一聲，做廣告似的沖他的方向喊道牙口好，胃口就好。

沈昌珉頓時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注目光，默默地舉起白大褂的袖子遮住臉，轉身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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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急診來了一批集體食物中毒的外地游客，各個嘔吐不止。沈昌珉奉命拿盆給他們，有個大爺沒忍住在盆遞到前就吐了，那嘔吐物剛好濺了他一身。後者脫了身上的白大褂，鎮定地把盆分完。

确定把活幹完了才奔去更衣室，開了櫃子發現沒有白大褂可以換了，另外一身前天收去洗了還沒送回來。

再度摸出PHS打給金在中，後者仍然手術中，聽他說沒衣服換，在電話那頭同他說你到我辦公室拿我的先穿。

沈昌珉再次嗯了兩聲應下，挂了電話，上普外去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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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衣服下來就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呼嘯而來。奔到急診門口，看見救護車上擡下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肚子破了個大洞，好在腸子倒是沒流出來。

沈昌珉想上去幫忙，被急診科裏沖出來的醫生們撞到一邊，他的帶教也在其中，後者看了他一眼道，退後，別妨礙搶救。

一行人将傷者擡上床，推進搶救室裏搶救。

沈昌珉尴尬地杵在門口，聽門口的人在讨論這個傷者似乎是動物園的飼養員，肚子上那個洞就是被他負責的熊給抓的。

不多時帶教推門出來，示意他過去，摘了口罩跟他說腸子都被抓爛了，還是快點通知家屬，他說他老婆就在我們這兒放射科工作，你快去把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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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跑去放射科找到了傷者的妻子，然後跟着後者一路狂奔回急診，傷者已經快不行。

他站在搶救室門口看着那個年紀并不算大的妻子哭得沒辦法完整說完一句句子，只是來來回回喊着丈夫的名字，然後重複兩個字——別走。

即使這樣，那個年輕的飼養員還是沒能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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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後來沈昌珉的心情都很糟，他沒有辦法像急診科其他那些醫生一樣，不管家屬哭得多慘都照樣平靜地處理一切。

他想他需要時間來習慣這些。

金俊秀買好飯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幫他把飯送來，被沈昌珉一口否決，急診科太鮮血淋漓，讓他呆在這兒餓死也吃不下飯。

金俊秀想了想說那你到兒科來，我這裏現在就我一個人。

沈昌珉挂了電話，又有電話進來，是金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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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完電話，沈昌珉跟金在中到金俊秀那兒碰頭。後者以為就沈昌珉一個，沒想到來了一雙，将筷子拿出來擺好順便自嘲了下自己真是愛迪生發明的那玩意兒。

不想沈昌珉居然沒接他的話，坐下來拿了筷子一聲不吭就開始吃。

倒是金在中沖他微微示意了一下，拉開椅子在沈昌珉對面坐下。打開飯盒看了下，金俊秀幫他們倆買的菜色都是一樣的，蔥烤鲫魚和番茄炒蛋。

金在中瞥了眼飯盒裏的那條鲫魚，起身洗手，坐回位子上将沈昌珉飯盒裏的那條魚夾過來，神色平淡地動手将上頭的魚刺一根一根挑出來，剃幹淨。

說出來大概沒人信，沈昌珉小醫生不會吃魚，金在中在家做過兩次魚，沈昌珉兩次都被魚刺卡住。

金俊秀目瞪口呆了一陣，識趣地捧了飯盒留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