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吞噬」
內心深處的惡念被放出, 司殷遠的眼神逐漸偏執,感受到手下柔軟的觸感忍不住又收緊了點力度,在白皙脆弱的脖頸上留下了紅痕。
他自嘲的想, 看見了這樣的他, 哪怕是天真的孩童都會害怕,季酒也不會例外,他會将他當成一個惡魔而後遠離他。
他本身就是瘋子,只不過批了太久的人皮, 所以才會在末世後擁有「生機-奪取」這種恐怖的異能,讓無數的人敬仰的同時又讓無數人恐懼...
還不等情緒醞釀,司殷遠眼中的瘋意猛的被打斷,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哼哼唧唧主動貼過來的季酒。
想象中的害怕哭泣都沒有出現, 被按住最危險地方的季酒就像沒有發現他眼中翻滾的陰翳與暴戾, 如同無害又柔軟的小動物朝他方向蹭了蹭, 兩個人原本就只剩下一拳的距離直接貼在了一起。
季酒的眼眸是純粹的黑, 被兇了以後變得水潤潤的十分通透, 他乖乖的仰起頭:“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偷吃的,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不能理解自己做錯了什麽但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了讓男人不要生氣。
像是受到驚吓的小獸在第一時間就想跑到信賴的人懷裏, 懵懵懂懂的散發出需要安撫的信號。
司殷遠內心焦躁的惡獸瞬間被安撫,面對這樣的季酒, 他怎麽也無法說出一句重話。
如果偉大的司首席這時候能在平時多注意一些獵人之間的八卦, 就會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在他們口中是:被釣得死死的。
他将手挪到了季酒的頭上, 輕輕揉了揉:“你偷吃什麽了?”
季酒掰着手指數了數:“吃了很多紫色的花花。”
司殷遠聲音低沉誘惑:“這花是不是喉部顏色淡, 而且還有點淡紫色的紋路?”
季酒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他往司殷遠懷裏又鑽了鑽, 悶悶的應了一聲。
一米七五的個頭加上纖細的體型能夠完全剛好被司殷遠裹住。
還真的是來自「荒地」的紫花地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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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季酒這個樣子就知道又是貪嘴偷吃,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畸變物就傻乎乎吃掉了,而自己剛剛卻因為這件事生氣,差點傷到無辜的季酒,全是那個将紫花地丁帶入基地的人的錯。
司殷遠內心在想将人抓出來後如何教訓,表面上依舊很溫柔:“是在哪裏吃的,誰給的嗎?”
季酒怯怯擡頭:“你不要生氣哦。”
得到男人耐心的點頭應允和安撫的摸摸頭後才搖頭晃腦道:“是教會,我去了教會裏看到的,一個黑袍人帶給那個教主的,還說要混到給民衆的免費餅裏面。”
司殷遠臉色沉下來幾分:“黑袍子?你見到血教的人了?”
“血教?”季酒玩起了司殷遠睡衣上的扣子,“那是什麽?”
他對此毫無所知也絲毫不在意,語氣淡得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
司殷遠忍不住揚了嘴角,所有的懷疑在頃刻間消失不見,至少在這一刻他從季酒澄澈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并沒有撒謊。
狐眼将報告拿給他的瞬間,那些未盡之語都是在替他懷疑季酒是血教的人,而他不得不承認,在聞到季酒身上紫花地丁香味的瞬間他也陷入了懷疑,所以才會為此感到憤怒,感到被背叛的憤怒。
血教是末世的另類,是被排除出人類的一群半人半畸變物生物,披着黑袍永遠讓人看不清臉。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只知道他們信奉的是人類淘汰論,認為所有人類都應該被淘汰在末世而畸變物才是真正适合地球的生物。
這種極端的想法使他們對曾經的同胞揮刀,只要在基地外遇到人類就會發動攻擊,他們會用将死之人的鮮血惡意的在地上寫下兩個大字:淘汰。
血教便是因此而得名,有些獵人外出根本不是死于畸變物,而是葬命在血教手上,甚至前期還有一些較小的基地會被血教控制,被迫打開基地大門最後被畸變物侵占,最後無人辛免。
這叫司殷遠如何不恨,剿滅血教也一直被公會列為S級的任務,但他們好像擁有某種可以逃過所有追蹤的異能,至今沒有人能追蹤到他們的蹤跡,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在滿是畸變物的世界裏居無定所生存下來的。
司殷遠知道教會在通過某種不正當手段在吸納信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敢膽大包天到給幸存者食用畸變物,甚至和疑是血教的人有染。
血教的事情還不能有定論,雖然黑袍是他們的标志,卻不能代表一定就是他們,紫花地丁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如果他們真的和血教的人有來往,無論到時候會背負多少罵名他都要将教會取締,将教主和心腹全都殺掉。
他眼神冷了冷,對季酒時還是下意識柔和了口吻,又詢問了一些關于這件事的細節。
除了隐藏自己是如何變成小草本體溜進去的,其他事情季酒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他調皮的将司殷遠的扣子解開一大半,露出男人精壯的胸肌。
司殷遠還在思索,沒注意到自己被一顆流氓小草占了便宜。
于是季酒偷偷摸摸的又往下玩起解扣子的游戲。
司殷遠:“你将紫花地丁都吃了?”
季酒無辜點頭:“嗯...還偷吃了億點他們的貢品。”
司殷遠沒注意到一和億的區別,繼續沉思。
如果紫花地丁全被吃了,那他們就沒有證據指控教會。
季酒問:“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如果不是你吃了那些花,它們在今天也會進入其他幸存者肚子被銷毀證據,我也不會這麽快發現教會的問題如此嚴...”司殷遠說到一半猛的停下了,他感覺自己的八塊腹肌一涼。
低頭一看,季酒已經把他睡衣的扣子全解開了,現在正握着其中一顆在把玩。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還無辜的歪頭,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司殷遠:......
他有些頭疼,難道是自己平常縱容着他捏自己的衣角給慣出的壞習慣嗎?
司殷遠将耍流氓的小手從自己身上拿開,老父親般嚴肅教育:“不可以這樣做。”
季酒改成了捏他的衣角,乖乖的:“好喔。”
錯了,下次還敢。
小草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因為超過了平常睡覺的時間,他說完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司殷遠馬上妥協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哄道:“睡吧。”
至于那份驗傷報告和青年真實實力的疑問,全都在此刻被壓下。
“好喔。”季酒閉上了眼很快呼吸就平穩了起來。
手上依舊十分依賴的捏着那一角衣角。
司殷遠将扣子系到最上方,神色複雜的盯着那片衣角,最後還是任由他捏着。
兩個人的姿勢親密相擁,一開始放在中間當分界線的枕頭也早就被一腳踢到了床下。
季酒将頭埋進司殷遠的胸肌裏,小弧度偷偷的勾了下嘴角。
今天也是一顆心機小草。
...
貓系獸化的前臺蹦蹦跳跳跑來敲了敲辦公室:“司隊,教會來人了喵!”
司殷遠簽字的手停下。
難道是剛剛派去教會裏查看的獵人被抓住了?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可能,他這次派出是異能「不可視」的獵人,而且距離那個獵人出發還不超過十分鐘,這麽短的時間他應該還沒有開始潛入教會。
咔嚓。
細微的聲響從旁邊響起,季酒不小心在旁邊掰斷了一個被當做擺設的飾品。
“怎麽了?”司殷遠側目。
“沒、沒什麽。”季酒若無其事的将擺設的放回原處。
司殷遠起身詢問:“我要去見見教會的人,你要跟着嗎?”
他以為季酒是因為昨晚床上的那場談話而害怕教會。
平常不管去哪裏都要緊緊跟着的季酒,在思索幾秒後罕見的搖了頭。
果然是害怕了。
司殷遠這麽想着,也不強求,自己開門跟着來叫人的前臺走了。
人前腳剛走,後腳季酒就偷偷摸摸跟了出去,他有些心虛。
唔,這些人大概是來找他的。
他輕手輕腳推開會客大廳的門,偷聽裏面的談話。
司殷遠背對着他坐在那裏,視線帶着審視:“今天是什麽風把教主吹來了。”
絲毫看不出前十分鐘找人潛入別人老窩的痕跡。
只要他想,他不會洩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緒給外人。
季酒緊張得豎起小耳朵。
教主敲了敲桌子,他身後那位如同忠犬般的信仰者馬上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到桌上遞過去。
信仰者重新将手背回身後:“我們教會在昨天遭遇了一場惡意襲擊,護衛隊現在還在大整改,所以我們想委托公會幫我們抓住犯人。”
“惡意襲擊?”司殷遠眼中帶上幾分興味接過了照片。
拍的是一個倉庫,只不過現在裏面幾乎全空了,只有地上細碎的一點糧食碎屑告示這曾經也是個糧倉。
從季酒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照片的一角,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天他偷吃貢品的地方。
他沒忍住一下就把全部貢品吃了...
果然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小草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司殷遠不動聲色看着這張照片:“教會的物資丢了?”
教主點頭,從他經過面具改造的聲音裏不難聽出幾分咬牙切齒:“我們給聖恩主的貢品全都被偷了,這是我們接下來半年的貢品。”
每個勢力的物資量供給都是後勤物資組分配好的,只有到時間才能接着領下一份,沒到時間不管出現什麽意外管理組都不會松口放物資,整整半年沒有貢品,對于教會來說是一場不小的打擊,有些風聲在信衆之中流傳,甚至有人懷疑教會有人觸怒了主。
信衆的信任對于教會是最重要的,他們必須要把偷竊的人找出來以此來平息底下信衆的憤怒。
而監控在末世後因為磁場問題用不了,看守倉庫的人又被打暈,他們根本抓不住人。
司殷遠聞言完全不心疼,教會貢品這件事他早就看不慣了。
在物資稀缺的末世有這麽多人吃不上飯,而教會居然還奢侈的用火燒來祭獻貢品。
幸存者皆以為獵人公會是獲得資源最多的,實則教會暗地裏收到的資源并不比他們少。
只不過沒有公示出來。
有些人在末世中太需要一個信仰了,沒有信仰他們很難在失去至親失去所愛後還堅持活下去,很多人都将教會當成了全部。
雖然司殷遠對于教會的看法就是虛假,但這并不妨礙他尊重別人的信仰。
至少教會的存在也是從精神層面上拯救了很多幸存者。
所以在找到教會和血教私通的證據前,司殷遠不打算直接暴力摧毀教會。
他敲了下桌子:“教主你應該知道我們公會下任務的規矩,獎勵積分高才會有人接。”
教主:“積分不是問題,只不過司首席就不擔心嗎,那個人可能是個異能未被載入的覺醒者,下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公會。”
他的本意是想讓司殷遠出手管這件事。
司殷遠偏偏不如他所願:“嗯,也許會有哪個閑着的獵人對這個任務感興趣,如果你将獎金調高的話。”
話裏話外都沒有要親自插手的意思。
來找對頭求助本來就是一件丢臉的事情,面具後那個傲慢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說更多,只能甩了下袖子站起身:“既然司首席很忙,那就不打擾了。”
他帶着怒氣的回去,身後的信仰者木讷的跟上。
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還不等季酒松一口氣,他就被司殷遠向拎小雞似的抓住了。
季酒馬上一臉無辜,只不過頭頂上焉噠噠的呆毛暴露了他。
司殷遠将偷偷摸摸自以為很隐秘的季酒抓到跟前,微微挑眉:“說吧,那些貢品呢?”
季酒低頭露出可愛的發旋:“吃了...”
雖然聲音極小,司殷遠還是捕捉到了。
就算再怎麽能吃,也不可能有人能吃下一整個倉庫的貢品。
司殷遠不是傻子,在季酒揍了方盛的那一天他就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什麽。
季酒是覺醒者沒錯,但他的異能絕對不是「抗毒性」這麽無害的異能。
現在正好是盤問的時機。
司殷遠故意板起臉做出嚴肅的表情:“是不是和你的異能有關?”
季酒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委委屈屈道:“嗯。”
他伸出手,手心上出現一團黑黑小小的黑霧。
黑霧在他手上不停變化着形态,一會如同一只慵懶的貓伸懶腰,一會又像只掌心裏的小黑犬兇巴巴的張嘴要咬人。
司殷遠伸出手逗弄了一下黑霧,黑霧聽話的被指尖輕戳,觸感如同一朵無害的雲。
跟季酒本人一樣可愛。
司殷遠收回手:“就是它将整個倉庫的貢品吃掉的?”
聲音帶着幾分質疑,這團小東西怎麽也不像是能吃下這麽多東西的樣子。
季酒點點頭,他放出黑霧給司殷遠表演了一個大吞桌子。
會客室足夠坐下十二個人的黑色方桌瞬間被黑霧吞下。
吞下一整個桌子的黑霧又變回了小小一團的模樣,高興的回到季酒的掌心蹭了蹭。
司殷遠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他伸手戳弄的時候這小東西還手下留情了,不然連手指頭都能給他吞了。
“什麽都能吃下的異能?”
季酒歪頭想了想:“嗯。”
他有些不好意思。
司殷遠若有所思:“所以當時在「夢境花園」的夢境裏,那個金籠的洞也是你異能導致的?”
事情變得合理了起來。
季酒點點頭,可憐巴巴的問:“你會讨厭我嗎?”
司殷遠微微詫異:“你就是怕我讨厭才一直瞞着我的?”
季酒小小聲的應了一聲。
因為所有畸變物都很讨厭他的黑霧,他害怕飼主也不喜歡他的黑霧,所以才藏起來不想被發現。
看起來似乎有什麽誤會,司殷遠伸出手揉了揉季酒的頭:“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才會讓季酒這麽小心翼翼的想隐藏。
季酒下意識脫口:“它們都不喜歡。”指的是畸變物。
如果那些被吞噬的畸變物能開口說話,現在就會十分生氣的站出來表示:誰會對這麽殘暴的異能表示友好啊!
“他們是誰?”
季酒一愣發現自己說脫嘴了,有些支支吾吾:“記不起來了...”
他學着電視裏曾經看到的失憶梗撒謊,學得有模有樣的。
這讓司殷遠想起了自己是個替身的事情,所以嫌棄季酒的肯定是之前帶着季酒的那個人以及其他同夥,這件事絕對給季酒留下不小的陰影,以至于哪怕忘卻了部分記憶将那個人誤認為自己也不忘要掩藏真實異能。
他憑借自己的腦補完善了季酒的謊言,看向季酒的眼神帶着心疼和幾分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嫉妒。
真是個人渣,不知道是怎麽養出這麽乖的季酒的。
司殷遠掩蓋下內心蠢蠢欲動想要冒頭的惡獸,面上依舊沉穩:“這個異能很厲害,我們等下去和尚那錄入一下檔案好不好?”
如果季酒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沒想到不僅沒被嫌棄,還被誇了。
季酒很高興:“嗯!”
他想起自己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異能,不過那個異能他沒什麽機會使用,所以不夠熟練。
糾結了一下,還是沒說出來。
他跟着司殷遠又來到檔案錄入室,依舊是和尚在裏面端坐着。
和尚放下喝酒的杯子,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尴尬,自若問道:“有事嗎?”
司殷遠見怪不怪,拉着季酒坐下:“改個信息。”
和尚恍然大悟:“當時果然謊報年齡了吧,實際上是未成年對不對?”
他看向司殷遠的眼神明晃晃寫着幾個字:不愧是你。
司殷遠面無表情:“是異能欄要修改。”
和尚打量了一下季酒:“什麽樣的?”
季酒就把剛剛表演的大吞桌子給他又來了一次。
和尚的表情隐隐要裂開:“我的桌子!”
季酒:嗝。
他疑惑的看着這個人類,不是他叫自己演示的嗎?
和尚快速的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來掩蓋內心的悲傷。
他很快嚴肅了起來,他見過形形色色的異能,對異能的了解算不上深入但也絕對比一般人還要知悉。
季酒只演示了一點,他就知道這個異能絕不簡單。
和尚:“這個異能倒是有意思,不僅放出的黑霧什麽都能吃,連本人也是什麽都吃,你有想取的名字嗎?”
異能的名字一般都是由錄入的人根據實際取名,他們也會問持有異能的覺醒者意見,只要不是太離譜就行。
在這個規定之前,有些覺醒者給自己異能取的名字取得很抽象,比如一個跑步很快的異能取名為「赤兔」,後來那個覺醒者的異能老是被人家記錯。
越花裏胡哨的名字越不實用,簡潔明了才是取名的關鍵。
季酒想了想:“我喜歡叫它「吞噬」。”
足夠的直白。
和尚嘟囔了一句,“我看叫「饕餮」更合适。”
他還在心疼自己的那張桌子。
最後錄入的還是「吞噬」。
季酒的身份也從「拾荒者」改成了「開拓者」,自從季酒不惜偷跑也要一起出任務後司殷遠就不打算把他當成易碎品保護起來,他明白季酒更适合的是成長。
滴滴滴--
司殷遠低頭接起通訊器,狐眼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語氣變得格外嚴肅。
他只說了一句話:“先知婆婆找你。”
司殷遠就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季酒乖乖的跟上他,眼神帶着幾分好奇:“先知婆婆是誰?”
司殷遠邊開車邊道:“是一個異能為「預知」的婆婆。”
“她很厲害嗎?”季酒懵懵懂懂的問。
“嗯,很厲害,每次她一共說過四次預言,每次都是對基地很重要的預言,有一次基地差點淪陷她也做出了預言,可惜我們還是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卡瑪防禦圈就是在那次浩劫中形成的。”
從司殷遠的語氣中就不難聽出他對那位老人的尊敬。
季酒歪頭:“那這次會是第五次預言嗎?”
司殷遠握緊了方向盤:“是。”
不然狐眼也不會這麽嚴肅的叫他過去。
誰也不知道預言會是好壞,只有一點能肯定,預言的事情一定是關乎整個基地甚至整個人類存亡的。
先知婆婆第二次預言的主角就是他,也是像這樣臨時通知他過去,只要他人不到,先知婆婆就算是恢複了神智也堅決不開口。
那一次的預言也是四次中最簡短的,她當時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司殷遠道:“你的異能是最強的,是全人類的希望。”
在場的人皆為嘩然。
這麽一句陳述句,讓那時候被很多人用另類目光相待的司殷遠徹底接受了自己的異能。
也許他的異能會讓人恐懼,但它也成為指向畸變物最兇狠的利刃。
而後他成為了獵人首席,被稱為當之無愧的人類最強者,沒有人再敢跑到他面前說他的異能多麽駭人。
他也一直不曾忘記先知婆婆在他迷茫的時候說的那句“人類的希望”。
這次和當時的情景有點像,唯一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個季酒。
先知婆婆因為身體的問題,一直呆在研究院被很好的保護起來,從末世後就沒有踏出過研究院給安排的那間房間,所有人想見她都必須親自趕去。
他們到達的時候助理陳可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他快步的給兩個人帶路,說:“先知婆婆這次除了您,還要見季先生。”
司殷遠詫異的揚眉:“見季酒?”
陳可解釋:“是的,您知道的,先知婆婆如果不見到自己要找的人就一定不會開口的。”
季酒疑惑:“可是通訊的時候沒說要找我啊?”
他當時就在旁邊聽着,狐眼只是讓司殷遠快點過去。
陳可的臉可疑的紅了紅:“我導師的說你們是勝新婚的小情侶,不管什麽時候都黏在一起,不需要特別通知。”
他口中的導師就是狐眼。
聽到這裏司殷遠下意識就想反駁,突然他低頭看了眼被自己牽着手十分乖巧的季酒。
...一時間居然覺得有點無法反駁。
最後他黑着臉道:“我們只是正常的朋友關系。”
陳可看了一眼他們緊緊握住一起的手後推了下老實木讷的黑框眼鏡,心想,你們覺醒者可真會玩。
季酒沒在聽他們聊天,如果不是手被飼主拉着,他早就循着食物的氣息跑走了。
上次檢查腦部雖然來過研究所,這麽深入還是第一次。
因為植物變異導致可食用蔬菜水果的種類驟減,研究院總是要研發出各種奇怪的食物來給人們補充維生素等營養,對于貪吃的小草來說這裏到處都充滿了美食的誘惑。
他不會中毒也不怎麽挑嘴,半成品也能吃得很開心。
大概是猜到了他內心的想法,司殷遠牽得特別緊,像是擔心自家孩子闖禍的家長。
在路過一間緊閉的研究室時,季酒還是沒忍住問道:“裏面是什麽?”
他感知到了一大股能量體。
肯定很美味。
陳可瞥了一眼,莫名有些慌亂:“是導師的一個實驗體,通泉草。”
他默默又加快了步伐。
季酒還想再問些什麽就已經到了先知婆婆所在的地方,氣氛十分嚴肅,十幾個研究人員有男有女都在這裏候着。
他只好将疑問壓下。
先知婆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她枯瘦的身體陷入一張巨大柔軟的床上,身上插滿了維持生命的管子。
看起來已經油盡燈枯,只剩下一口氣在吊着。
眼神渾渾噩噩好像看不見任何東西。
奇怪的是當季酒和司殷遠被狐眼帶到床前的瞬間,她卻能精準的扭頭看向他們。
似乎能從那雙渾濁的小眼睛中将兩個人看得透徹。
原本翻身都得靠別人的先知婆婆在這一刻如同奇跡般有了力量,拒絕了來扶她的人,自己撐着坐了起來:“你終于來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指司殷遠,沒想到她下一個動作就是伸手輕輕放在了季酒頭上,眼神十分溫柔:“是個好孩子。”
這是季酒第一次被除了飼主以外的人摸頭,意外的并不抗拒。
他冷靜的想,又是一個奇怪的人類,她明明看出了他畸變物的身份了。
人類對于畸變物都是痛恨的。
他卻沒在這個老人身上感受到半分惡意。
伸手的這一個動作就花了她全部力氣,她收回手這才看向司殷遠,微笑道:“已經出現了,和你異能相對應的另外一個異能,那就是人類的轉機。”
在場的研究人員互相傳遞震驚的眼神,如果不是預言的時候不能被打斷,在剛剛先知婆婆伸手摸季酒頭的時候他們就會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音。
司殷遠眼神沉沉:“我該去哪裏找那份轉機?”
先知婆婆微微翕動了一下嘴唇,發出微弱的聲音:“往西。”
“西邊?”
先知婆婆卻在這時候眼神出現了幾分渙散,拍着手張大嘴:“啊!啊!”
突然的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負責照顧她的人趕緊熟練的為她擦掉嘴邊的口水,慢慢扶着她躺下,哄着她閉眼休息。
老人宛如一個調皮的幼童,把頭扭來扭去就是不願意休息,咿咿呀呀拍手。
狐眼解釋:“她的阿爾茨海默症一天比一天嚴重,現在能保持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就連「治愈」異能的阮雙雙都沒辦法治療。
人類果然很脆弱。
但又很堅強。
季酒盯着先知婆婆看,她也朝他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
先知的預言說了西邊,于是司殷遠花了一晚上時間将公會裏關于西邊的任務全都看了一遍,挑出其中最合适的一個任務——「消逝的秘境」
黎朝有些震驚:“你真的要去那裏?可如果找不到燈塔根本無法進入。”
這是一個挂在公會裏比「夢境花園」還要久的S級任務,不是沒有人接,而是去了以後沒有人能找到入口。
越是有意識的去尋找越是容易無功而返,別說進去秘境,就連入口都找不到。
就像是天空版的亞特蘭蒂斯。
司殷遠點頭:“我會找觀音一起。”
觀音是公會裏一名A級獵人,最近一次從秘境中出來的人就是他。
出來後他的手都化成了森森白骨,找了公會裏異能為「再生」的獵人才從鬼門關上游了一圈回來。
「再生」和「治愈」是基地裏唯二的恢複性異能,只不過「再生」只能促進細胞的生長從而使傷口再生,而「治愈」卻能對精神上的損傷進行修複,這也是阮雙雙更加受歡迎的原因。
季酒原本是坐在他旁邊睡覺的,聽到這句話後猛的擡起頭:“我也要去!”
司殷遠揉揉他:“嗯,這次不會丢下你了。”
黎朝捂了下臉,不是很想吃狗糧。
俞飛塵坐在旁邊完全沒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特別的氛圍,他像是一只撒歡的大狗子站起身:“我去把觀音找來!”
留下黎朝一個人獨自享受狗糧。
季酒被這句話輕松順毛了,高高興興的貼着他。
“沒想到司隊你居然真的脫單了。”觀音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十分詫異。
司殷遠已經懶得解釋了,他打量了一下觀音,問:“都恢複好了?”
觀音點頭,直接從身後又露出一雙手,兩雙手一上一下的展示了一下:“恢複好了。”
雖然有些異能會導致人類身體變異多出不該有的器官,季酒還是第一次見到直接多了個原有器官的。
他好奇的拉了拉飼主的衣角問:“他是魔術師嗎?”
觀音大笑:“哈哈這可不是表演,不過我們公會還真有一個「魔術師」,那個人很危險。”
他絲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四只手都往前伸,就為了讓季酒看得更仔細一點。
季酒滿臉好奇:“是真的手。”
這麽純粹的眼神居然還能在末世裏見到,觀音忍不住多說了點話:“我覺醒的異能是「千手」,所以變異方向也是多了雙手。”
觀音這個外號也是在末世後有的,他的本名因為過于大衆而逐漸被人淡忘了。
變異的初始并不是直接就長出了兩只手,而是在背上長出了一個小肉瘤般的存在,随着「千手」的使用過度才慢慢變成了一雙真正的手。
變異的手除了靈活度不夠高以外完全和原本的兩雙手沒什麽區別,能拿得動重物受傷也會疼。
季酒露出有點羨慕的表情:“有四只手在吃東西的時候就能有三只手剝皮一只手吃了。”
司殷遠想起了曾經那袋被吃空的開心果果殼,沉默了。
似乎對于季酒來說并沒有什麽區別,反正他吃東西也不需要剝。
觀音第一次遇到羨慕自己變異雙手的,一時間還有些感動和不好意思,四只手一起撓頭。
他們越談越高興,季酒還想和觀音握握手,只不過剛往前挪了一點就被司殷遠拎了回來。
季酒和觀音兩個人皆是一臉懵的回頭看他。
司殷遠皺起了眉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幾乎是本能的就阻止了季酒朝觀音靠近。
他想了想,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嚴肅的低咳一聲:“先談正事,說說這「消逝的秘境」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他醋了他醋了!
我可太粗長了(肥美鴿子叉腰)
這章給寶子們評論撒紅包,麽麽
改了個小bug,修了先知的話,把未來會出現變成已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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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