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莺尾花狂歡會

末世後的糖葫蘆千奇百怪, 就是沒有一串正常的。

季酒看到每一個都想吃,自從上個任務「消逝的秘境」出色完成後,他已經不需要司殷遠的積分卡了, 自己的積分卡就足夠吃。

鳳初瑤想起走前隊長的囑咐——不許喂他吃奇怪的東西。

她艱難的從一堆冰糖變異蝗蟲、冰糖變異蒜苗等一堆怪東西中選出了賣得最好也賣得最貴的冰糖變異草莓遞給季酒。

雖然那個草莓變異得比蘋果還大, 至少看起來正常多了。

季酒舔着冰糖草莓就像是瞬間被安撫的小奶貓,也終于肯乖乖邁動步伐跟着鳳初瑤走到賣面具的地方。

越臨近狂歡節面具賣得越好,這是全基地唯一一家純手工面具。

和隔壁的冰糖葫蘆是一家人。

有些人就連買面具都要遮遮掩掩,像鳳初瑤這樣大大方方的反而少見。

她并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要去狂歡會, 只要進去以後別被認出來就行。

手工的面具每一個看起來都很精致,放在末世前每個都得賣出高價,可惜在末世後只需要幾個積分、一點口糧就能買走。

草莓已經被吃掉了一半, 眼看季酒又有被其他美食勾走的跡象, 鳳初瑤趕緊挑了一個金色蝴蝶戴在了他臉上。

做工精細的金色蝴蝶輕松将巴掌大的小臉遮得只剩下小半張臉, 殷紅的嘴巴映照得更加誘人, 金色蝴蝶在他臉上像是随時要振翅蹁跹着飛走。

而帶着面具的人更像是小精靈, 又或是只會在夜間出現勾走人心的小妖精。

鳳初瑤和店主都足足愣了快有一分鐘才回神, 她手忙腳亂的将金色蝴蝶從季酒臉上拿下:“不行不行, 這個太可口,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個戴上去太容易被認出來了。”

店家突然站起身:“我做了這麽久面具,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适合金色的人,如果可以的話請試試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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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身去摸索壓在箱子底部的東西。

看得出他很寶貝那些面具, 至少是不打算拿出來賣的。

店家将找到的面具遞給季酒, 面具雖然沒被擺上來, 卻被擦得幹幹淨淨。

季酒伸出小舌頭快速舔掉嘴邊一塊糖渣, 接過面具随意的戴在臉上。

鳳初瑤再次發出驚嘆聲:“太适合了...”

與上一個面具不同, 這次是一個覆蓋了整張臉的面具, 而右上方有一只镂空的金色蝴蝶翩翩欲飛。

季酒大驚:“可是這樣我就不能吃東西了。”

面具連嘴也遮住了。

鳳初瑤大手一揮十分豪爽:“那我們兩個都買。”

到時候怎麽哄季酒戴上就是司隊的事情了。

“好喔。”季酒高高興興的在回去的路上又買了兩串冰糖變異草莓。

他突然有些羨慕起觀音,有四只手可以一次性買四支冰糖葫蘆。

...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八點,俞飛塵帶着和司殷遠同款的黑色笑臉面具來赴約。

看着兩個人遠處走來哪怕不見容貌也憑借一身好氣質和寬肩窄腰輕輕松松奪取全部目光,他面具下的臉皺成一團。

明明和司隊是同一個面具,怎麽對比起來就這麽慘烈。

本來他還對自己今天的打扮頗為滿意的。

果然同款這種東西,誰醜誰尴尬。

司殷遠不知道自己這位下屬在想什麽,他剛剛在出發前哄了很久季酒才讓他戴上這個沒法吃東西的面具,還答應了很多條件。

甚至答應讓他試試看顏色好看的雞尾酒——自從上次慶功宴沒喝到他就對此念念不忘。

雖然只是遲到了幾分鐘,入口已經大排長龍,這些人各個穿着鮮麗一看就知道和基地內那些為了一口溫飽在努力的幸存者有所不同。

有兩三成群的也有獨自一人的,不過現在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緩步走來看起來莫名般配的兩人身上。

事實上這些借着面具毫不掩飾的的目光不僅落在季酒身上,也有很多人喜歡司殷遠這樣成熟魅力的男人,但司殷遠全都間接性無視了,他只覺得這些視線都是觊觎季酒的。

雖然在青年換上面具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這個局面,不過情感比理智更先一步的産生了不滿。

他動了動身形,将季酒遮得嚴嚴實實。

剛好這時候畫着紫色莺尾花的大門終于緩緩向兩邊打開。

裏面排列着十來個穿着統一的面具侍者,面具上都有着莺尾花的标識。

門還沒有徹底打開就齊齊彎腰用着相同的音調道:“歡迎各位來到今晚的莺尾花狂歡會。”

仿佛是拿喬一般,他們并不在八點準點開門,而是每次都要過了八點幾分後才打開大門。

門一打開,裏面紙醉金迷的裝修風格就撲面而來帶着濃厚的酒香。

人們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回狂歡會本身,迫不及待的假作矜持排隊入場。

門口的侍者用一種特殊的手電照在邀請卡上,真的邀請卡上就會出現莺尾花的圖案。

這門手藝在末世後很難被模仿,這也是狂歡會從沒有混入過老鼠的原因。

旁邊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季酒側目過去,發現是一個帶着藍色面具的少年被發現了帶的是假邀請卡。

他不可置信的拔高聲音:“這不可能!他告訴我絕對是真的!”

從他的聲音能聽出大概還沒有經歷變聲期,有些細細尖尖的聲音一旦大聲起來就顯得刺耳。

檢查邀請卡的侍者聲音聽起來毫無波動:“請您不要破壞會上秩序主動離開。”

話落就有另外兩個侍者摩拳擦掌的走過來。

“我、我知道了,我不鬧了。”那少年倒是懂得審時度勢,見狀馬上不再吵。

不過看得出來還沒有死心,走到了旁邊盯着每個進來的人。

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很快就輪到他們,季酒收回視線跟着司殷遠順利走了進去。

狂歡會的內部像是一個巨大的迪廳,不過不一樣的是裝修風格更加奢靡。

音樂在這時候緩緩響起,有點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帶着幾分舒緩。

司殷遠找了個角落坐下,馬上就有侍者過來問需不需要酒。

這裏的酒水是自費的。

季酒亮晶晶的看向侍者的盤中,有色彩鮮豔的雞尾酒也有威士忌。

“我想喝。”季酒輕輕扯了扯司殷遠的袖子。

司殷遠壓低聲音:“回家喝。”

現場還是有很多人看着他們,蠢蠢欲動随時想搭讪。

季酒聽話的坐好,只不過視線還是随着侍者盤子移動。

明明看不見臉,就是有種莫名可憐巴巴的氣息。

讓人心碎,恨不得他想要什麽都給他送到眼前,只求博得美人一笑。

周圍的惡狼互相交換了個了然的表情。

馬上有第一個不怕死的人上前去搭讪:“嘿,小美人,哥哥請你喝酒。”

說完把手上的酒推了過去,順便用男人都懂的眼神挑釁的瞥了眼司殷遠。

還不等季酒有反應,黑影閃過伴随着巨大砰的一聲,那個人就這樣直直的飛出去了,順帶砸中了一個裝飾。

司殷遠慢條斯理的收回腳仿佛人不是他踹的,他輕輕摸了摸季酒的頭:“別怕。”

周圍所有人:該害怕的是我們吧!!!

侍者聞聲趕來,他本應該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畢竟在這種等同于匿名的地方加上酒精的作用總是很容易産生糾紛,一般處理的情況都是先勸說他們停下,實在不停就請兩個人出去并且列入黑名單。

這次他卻罕見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因為這好像不是糾紛,是單方面的踢飛而且人家也只動手了一次就停下了。

根本不用等到他勸說,被打的那個人已經無法動彈了。

他只好讓人先把那個疑似吓得不輕也傷得不輕的人擡出去,再嚴肅警告司殷遠。

還不等開口,一張積分卡就被夾在兩指間放在他眼前。

司殷遠毫不在意:“刷卡,賠償。”

短短四個字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讓侍者剩下的話全都憋了回去接過積分卡道了聲好。

在旁邊看戲的俞飛塵這時候才猛的反應過來,一摸自己身上的積分卡,果然沒了。

司殷遠理所當然:“我的積分卡太容易暴露了。”

額度最高的黑色積分卡一拿出來就等于主動曝馬甲。

俞飛塵含淚喝下苦酒。

有了這場騷亂,那些剛剛還對着季酒放肆打量的人一個也不敢上前了,全都收回了自己的花花心腸。

小美人再好看也抵不過命重要啊。

再說了也看不見臉,只憑借露出來的那雙好看眼睛和身段就斷定是美人也太過随便,說不定只是眼睛好看其他五官很一般呢,一群人酸溜溜的想着,默默離司殷遠他們遠了點。

音樂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被替換成了更加激進的說唱,歌手有着一副沙啞的聲線配上金屬質感的伴奏讓人仿佛置身于廢土之中心潮澎湃。

現場的氛圍逐漸被炒熱,帶着各種各樣面具的人們開始宣洩般舞動。

季酒被燈光晃得眼睛有些難受,于是他往旁邊挪了挪,挪着挪着不小心就遠了。

撞上了別人的手臂。

“啊,好疼啊。”

“對不起。”有禮貌的小草馬上道歉。

同時微微疑惑的轉過頭,他覺得自己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怎麽會疼呢。

藍色面具的少年委屈的捂住嘴:“沒、沒事。”

又仿佛是故意的,他踉跄了一下倒在了距離司殷遠很近的地方。

季酒靜靜看着他表演,并且覺得有些眼熟。

少年接着說話:“先生,請問你可以扶我一下嗎?”

他擡起頭弱弱的看向司殷遠。

這下季酒終于認了出來,原來他就是剛剛在門口被攔住不讓進的人,不知道怎麽的又成功進來了。

藍非咬了咬下唇,眼神充滿暗示性,他剛剛就是這麽誘惑了一個看起來有錢的中年男人作為他的伴混進來的,那個油膩的男人在入場後一直揩他的油,就在剛剛又被其他人勾走去蹦迪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這次混入狂歡會就是為了找個人來傍。

只需要一個晚上就能獲得一個月甚至更多的口糧,是一筆十分劃算的買賣。

一開始在外面他也被氣質出衆的司殷遠所吸引,并且理所當然的将季酒也認為和自己是一路人,對他隐隐有幾分鄙視,所以才想到借着踩季酒的機會推銷自己。

此時此刻藍非的眼中完全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只剩下司殷遠被西裝褲包裹着又直又長的腿。

他眼中流露出幾分欲.望。

季酒看着眼前這一幕歪歪頭,伸手摸了摸心髒的位置。

為什麽這裏,悶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草吃醋.jpg

醋當然是要兩個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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