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吃了它

司殷遠輕輕摸了摸小呆毛, 沒把懷裏這只小鴕鳥幹的事情供出去。

季酒“唔”了一聲,突然擡起頭警惕的看向船外。

一只青灰色尖利的爪子一掌抓向黑霧,海面都被打出一道巨大的浪。

歌聲的主人剛剛被失控的黑霧打傷, 終于無法再躲藏。

可惜黑霧無形, 它那一掌足夠撕開畸變大象的腦袋的力度也傷不到黑霧,很快黑霧又凝聚成為了一團,嘲弄般把它圍起來。

黎朝驚詫開口:“就是那只畸變物?”

俞飛塵更震驚:“這、這不是海妖嗎!?”

黑霧散開,露出了那只畸變物的真容。

有着類人的手, 頭頂的毛發将整個身體都覆蓋住,隐約只能看見那畸變物寒氣森森的一口尖細牙齒,密密麻麻擠在一張嘴裏。

露出來的巨大尾部是青灰色的, 帶着死敗的氣息。

仔細看其實那手跟人類的并不相同, 比起人類的手指多了一個指節, 尖銳的指甲大概有五厘米長。

“世界上怎麽可能真的有海妖。”計寧也從房間裏走出來。

現在沒有陽光, 他講話的語氣和走路的姿勢都和白天虛弱的模樣完全相反。

蒼白的膚色和殷紅的嘴唇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詭谲。

俞飛塵忍了忍, 沒忍住發出吐槽:“你知道作為一只吸血鬼篤定這個世界沒有海妖是一件多麽奇怪的事情嗎?”

計寧想了想, 居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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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下的海妖聽不懂他們的話, 但能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 它張開嘴發出憤怒而刺耳的聲音。

在場除了季酒還是沒有人能聽到,大腦卻如實的傳來的被攻擊的訊號。

俞飛塵捂着自己的頭臉上表情十分痛苦:“靠!”

他擡起一只手幻化成槍, 直接朝海面連續打出五發。

海妖在海裏無比靈活,輕松的就避開了俞飛塵的子彈, 它嘲諷的對着上面的人類張了張嘴。

下一秒後背就被擊中了。

俞飛塵朝船下的它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爺的異能能自動追蹤!”

同時內心也在暗自估量着這只畸變物的實力。

他由異能發出子彈比平常子彈威力大上幾倍, 能擊穿大部分畸變物, 這只海妖的皮居然厚到能攔住子彈, 如果是普通的作戰槍大概只能在它身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海妖盯着那只豎起的中指, 更加憤怒了。

它的後背嵌入五發子彈, 只留下一個子彈屁.股在外面。

疼痛讓它發瘋,青色的血液流入海中的瞬間發出了難聞刺鼻的氣味,周圍好幾條躲過了黑霧僥幸茍着的魚被這血直接毒死了。

它沖上來想将船底撕破,那尖銳的指甲能輕松撕開鐵塊。

黑霧沒讓它得逞,攔住了它的去路。

那海妖一張嘴發出尖銳的聲音,看不見的聲浪将蠢蠢欲動想吞噬了它的黑霧攔截在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金色的火焰也加入了這場混戰。

金焰和黑霧纏綿在一起又互不幹擾,朝着海妖不斷發出進攻。

雙方都是極為霸道的異能,不能碰到半分不然就會被奪取生命或被吞噬。

海妖只能節節敗退,想潛入海中逃跑也不行,黑霧和金焰蔓延得嚴絲合縫。

俞飛塵喃喃:“你們兩個的異能還真是兇殘。”

他原以為司殷遠的「生機-奪取」就足夠強勢,現在看來外表軟軟的季酒也不遑多讓。

想到第一次見面時他還誤以為季酒是草包小美人,就恨不得回去扇當時無知的自己一大巴掌。

海妖無力抵抗兩個人貓逗老鼠似的攻擊,尤其是兩人仿佛故意拿他來秀默契,總是金色和黑色一前一後的攻擊。

它一時不察直接被金焰觸碰到了手臂。

瞬間骨肉分離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它反應迅速幾乎沒有停頓的就剁下了自己的右手,左手直接硬生生把自己的手臂扯開了。

連着筋肉帶着骨。

緊接着尾巴又被黑霧啃了一口,尾部直接少了一大塊皮肉。

更多的血融入海中,又有好多魚翻着肚皮上來。

海妖張嘴發出泣血般的聲音,季酒聽明白了。

它居然是在呼喚同伴。

附近有它的同伴?

咚咚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衆人回頭看到了本該在營養倉裏躺着的半糖人和鷹枭走了出來。

他們光着腳踩在甲板上,眼神帶着空茫,擡起手對向昔日的夥伴。

司殷遠最先察覺不對,攬着季酒避開了半糖人的攻擊。

季酒雙眼一亮:“糖!”

「半糖人」這個異能讓半糖人可以将自己的身體變成糖果,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糖果,而是一種可以随便變換硬度和形狀的糖漿。

只要他想甚至能将自己直接融化成一灘糖漿去到想去的地方。

而向別人發出攻擊的時候甩出去的糖漿能在擊中對方的前一秒變成堅硬如鐵的糖塊又能直接變成溫度高達九十八的糖漿。

甚至能變換糖漿的形态将人禁锢住,類似于一大坨膠水的作用。

季酒眼巴巴看着半糖人:“糖...”

司殷遠将他護得更緊了,不是怕他被傷到,而是怕他突然沖上去抱着半糖人啃一口。

失去理智的隊友比海妖本身還棘手。

他們不敢下重手就怕真的傷到同伴。

鷹枭背後長出巨大的鷹翅,在空中不停盤旋找準機會就伏擊而下攻擊過來。

黎朝的雙肘長出月牙形狀的骨刺,艱難的格擋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俞飛塵抱着頭狂奔。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得逞的海妖甩着受傷的尾巴想逃走,卻被黑霧和金焰再次攔住。

司殷遠拎着季酒,“計寧,半糖人就交給你了!”

計寧點點頭,瞬間犬齒變長,眼睛也變成了屬于吸血鬼的猩紅,他抓住半糖人,半糖人融化了自己逃跑。

吸血鬼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視,不管半糖人逃到哪都有辦法抓住他。

海妖無法再歌唱,狼狽的躲避着逐漸縮小控制圈的金焰和黑霧,最終徹底被困住。

于是船上的半糖人和鷹枭又木讷的一動不動,宛如失去提線人的木偶。

司殷遠親自将海妖抓了回來。

脫離了海水,海妖瞬間失去了所有戰鬥力,嘴巴不斷張合,好像下一秒就會因為缺氧死去。

毛發遮住了它的眼睛鼻子,也掩蓋了大半的身體。

離近了看才發現這跟人類其實并不相似,那頭頂上的也不是頭發,而是類似獅子的鬃毛。

俞飛塵不知道從哪找了個棍子,隔着遠遠的挑開它的毛發露出了整個頭部。

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是一只儒艮?!”

被撥開毛發露出整個完整體态的海妖雖然畸變得難以分辨,卻還是能看出幾分末世前儒艮的樣子。

季酒的黑霧從海中上來,縮成一團在這只畸變物身邊,他戳戳飼主問:“儒艮是什麽?”

司殷遠将濕掉的衣服脫下還來不及換上衣服,直接袒露出上身流暢的肌肉線條。

季酒剛剛戳的地方是他的腹肌。

司殷遠一把将亂戳的小手抓住,淡淡的解釋:“是一種生活在海裏的哺乳動物,據說也是美人魚的原型。”

現在看來比起美人魚更像是專門捕食過路船只的海妖。

季酒對于美人魚不感興趣,“哦”了一聲後乖乖蹲下。

一小團金焰和黑霧在他旁邊打轉,剛剛在海裏耀武揚威的兩團現在縮成巴掌大在打鬧。

看起來無害得很。

儒艮逐漸不掙紮,眼神灰敗。

它離開了水後就活不了多久了,哪怕是放着不管也會很快死去。

更別說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黎朝将半糖人和鷹枭都綁在椅子上,失去了歌聲的控制,他們睜着眼一動不動,任人擺布。

确定那只儒艮翻不出什麽水花,司殷遠走到黎朝身後問:“怎麽樣了?”

黎朝搖頭:“還是沒有神智。”

俞飛塵回過頭想說些什麽,眼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馬上将問題抛之腦後,驚呼:“老大你受傷了!?”

他又看向司殷遠的右手,嘶了一聲:“被畸變物咬了?”

只不過那圓乎乎的牙印看起來沒什麽攻擊性。

司殷遠微微挑眉,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嗯,被一只小家夥咬了一口。”

得是什麽樣的小家夥才能咬到司隊?

俞飛塵糾結得眉頭皺起。

突然被綁在椅子上的半糖人和鷹枭痛哼一聲,兩個人眼中逐漸有了神色。

黎朝趕緊問:“醒了?”

緊接着計寧和俞飛塵的頭也痛了起來,虛假的記憶被揭開,他們被操縱着傷害了同伴的真實記憶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二字。

原來之所以歌聲停了半糖人和鷹枭也無法恢複神智,是他們在晚上時給他們灌了儒艮的血。

沾上儒艮的氣息後就成為了它的傀儡,在儒艮不歌唱時也會一直昏迷着。

所以當時混戰中捂住他們的耳朵也沒用。

司殷遠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快速回到季酒身邊,果不其然的看見剛剛還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儒艮,已經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剛剛還一小團頗為乖巧黑霧變成了巨獸大小,見到他來後又馬上賣乖的縮小。

儒艮去了哪裏簡直不言而喻。

季酒小小聲道:“我沒有偷吃哦,是它自己死了。”

他一直蹲在這裏很耐心的等到這只儒艮死去,才放出黑霧吞噬。

儒艮死去後,它歌聲裏對人下的暗示與催眠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不見了。

司殷遠捏了把季酒的臉:“亂吃東西,罰你明天沒有草莓味營養液喝。”

季酒表情震驚,随後杏眼馬上變得水汪汪,像是被欺負得狠了。

司殷遠:“…只能吃一管。”

季酒還是很難過。

“…”司殷遠毫無底線的心軟,“下不為例。”

季酒馬上彎了彎眼睛,活像是只小狐貍,剛剛的悲傷完全不見蹤跡。

高興地蹭了蹭飼主。

司殷遠眼神一凝:“這是什麽?”

說完從他後背揪出了一坨黃黃的東西。

季酒高興道:“是我的星星!”

沒想到剛剛混戰的時候這海星沒有跑掉,而是一直扒拉在季酒衣服上。

對于這種沒什麽攻擊性的小寵物,司殷遠也縱容他養,将海星還給了他。

季酒揪揪海星,對于它沒逃跑這件事十分高興。

剛剛場面太兇殘,完全逃不了的海星:…很幽默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草今日食譜更新:儒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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