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預謀(1)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
瞪大了雙眼,穆峄城訝然出聲。
“可是,這孫天培一家只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戶,又怎麽會跟別人結下這麽大的仇怨?就算是他們不肯同意女兒孫秀秀的戀人,那也不至于會落得被人殘忍殺害的地步吧?”
見到盛夏點頭,穆峄城臉上的驚訝之色不減分毫,反倒是更加疑惑難解。
自古男女婚戀受到父母阻礙和反對的并不在少數,私奔者有之,殉情者有之,但是真的拿起兇器來殺人……
穆峄城活了這十七八年的時間,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至于不至于,那要等抓到兇手之後,才能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殺死潘子的人和殺死孫天培夫婦的人确實是同一個兇手。
并不存在兇手一時激憤殺死孫天培夫婦之後,又恰好發現被別人謀害的潘子,然後計上心頭,用潘子的屍體來頂替失蹤的孫秀秀這麽一說。”
眸色鄭重其事,破案抓兇的過程中,盛夏永遠會排除掉每一個可能性。
“你怎麽這麽肯定?”穆峄城問道。
“還記得我中午檢驗完三個死者之後,對你說的死亡原因麽?”擡頭看着穆峄城,盛夏問道。
“記得,你說三個人都是死于腦後鈍器的連續重擊,因為後腦在焚燒之後有很明顯的爆裂痕跡。”
點點頭,穆峄城回憶着出聲。
“我仔細量過了,三個死者後腦被重擊的程度雖然有所不同,但那只是因為不同體質骨骼硬度不同造成的,而重物的樣式和大小卻是一樣的。
起先我也懷疑過,是不是兩個兇手恰好用了同樣随處可見的兇器,畢竟用鈍器重擊很像是激憤殺人,随手抄起旁邊的東西就砸。”
習慣性的擡手比劃,盛夏臉上的認真之色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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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後來發現,兇器的形狀并不規則,而且在孫天培的後腦上還隐隐約約的有些紋路印在上面,像個什麽擺件之類的,感覺不像是孫天培家裏會有的東西。”
“要真是這樣,那兇手肯定是有預謀不假了,現在就是不知道,失蹤的孫秀秀到底去了哪裏,有沒有跟她的那個戀人在一起。”
皺眉點頭,穆峄城出聲說道。
“對了,孫秀秀跟她的這個神秘戀人在一起很久了嗎?”
瞧見屋外面又開始洋洋灑灑的飄着雪花,盛夏回身找了件敞麾披在身上。
“好像沒有太長的時間,聽孫秀秀的那些小姐妹說,她們從孫秀秀口中聽到這個人的存在,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
擡手開門,穆峄城跟在盛夏的身後一同走出了房門。
“才兩三個月就能讓孫秀秀對他死心塌地,不惜與家人鬧翻,惹得街坊四鄰全都知道這件事,這個神秘的戀人,還真是很有本事。”
不鹹不淡地出聲,盛夏心裏不由得懷疑,這場所謂的愛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有目的的欺騙。
只是,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算是與孫家有仇,想要滅門以報複,那為什麽不直接趁着那日的月黑風高來下手,反而是要采取先接近孫秀秀這麽麻煩而容易留下證據的舉動呢?
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隐情?
一路蹙眉思忖,迎着風雪縱馬前行,盛夏并不曾注意到身邊雪落屋檐時出現的些許異常。
“盛姑娘,穆少将。”
奔跑的馬蹄尚未停穩,那年輕捕快葉青便迎風向着他們走了過來,在他身後是被燒得焦黑破落的孫家小院,幾個穿着捕快服的年輕人在來來往往的收拾着什麽。
“都固定好了?”
翻身下馬,盛夏對着葉青點了點頭。
“固定好了,幾處容易掉落塌陷的地方已經用木頭和架子支撐好了,也清理出來一條可以走人的小通道。
按照盛姑娘您先前的吩咐,我們沒敢大動這屋子裏的東西,那些不得不搬走的,也都已經用白色的顏料做了标記。”
引着盛夏和穆峄城向着院子裏走去,葉青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小心——不是怕摔倒,而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損毀掉本就少的證物。
“屋子外面的小廚房确實是起火點之一,但卻并不只有這一個起火點。”
仔仔細細地在整個院子屋子裏巡視了一遍,盛夏站在院子裏出聲說道。
“不是只有一個還能有幾個?着火的地方除了有火苗的廚房,還能有哪裏?
該不會盛大小姐你以為,孫天培這樣的農戶也同你們這些名門望族一般,在卧房裏還能燒得起炭盆,引得起火星吧?”
陰陽怪氣的聲音瞬間從一旁響起,盛夏不用看也知道是處處與自己作對的趙凡趙捕頭,只不過,她剛剛怎麽沒有看到他?
“孫天培不會,但是兇手會。”
淡淡地瞥了趙捕頭一眼,盛夏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另外兩個起火點分別在小廳靠近房門的位置,還有卧房靠近房門的位置,兇手選擇在這兩個地方放火,應該是為了增加救援人員破門而入的難度,以免受害者是死于火災之前的事實被發現。”
一面出聲說着,盛夏一面接連走到了另外兩個起火點的位置示意給穆峄城和葉青看。
“盛姑娘,我能問一下,這兩個地方您是怎麽看出來有所不同的嗎?”
撓頭詢問出聲,葉青略有幾分抱歉地看着盛夏,似乎是擔心她将自己的問題也當做是如同趙凡一般的故意刁難。
“你來這裏踩一踩,看看與別的地方有沒有什麽不同。”
向後讓開些身子,盛夏對着葉青出聲說道。
盡管心中不解,葉青還是依言走了過去,在盛夏空出來的位置用力地踩了踩,方才一臉訝然地道:
“這裏……似乎還是比別的地方要脆一點兒?感覺我用力踩上去,都要将地面踩裂了。”
“你感覺的沒有錯,這裏确實比其他地方要更脆,是因為孫天培家裏的地面上鋪着一層灰磚,被火燒得時間越長越炙熱,就越容易發脆開裂,這是原因之一。”
點點頭,盛夏肯定了葉青的說法。
“原因之二,就是這裏被燒過的東西損毀的十分徹底,幾乎都已經燒成了灰,但比起這裏的門框來,反而那些更容易被燒毀的木質的桌椅,還尚且有殘骸留存。
再有,就是你仔細看這些落灰,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尤其是落下來的雪融化之後?”
破天荒的沒有直接将答案說出來,盛夏只是擡手指着那被燒的看不出來原樣的一塊木頭對着葉青出聲問道,引得一旁的穆峄城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這是,發現了可塑之才在親自教人?
“好像……有點污漬,嗯……就是雪化開之後,感覺不像是單純的水,好像有些什麽污漬漂浮在上面。”
仔細地盯着盛夏手指的方向半晌,葉青方才帶了幾分不确定地出聲說道。
“那些污漬是油漬。”
收回手來出聲,盛夏無意識地看了陰沉着面孔跟在一旁的趙捕頭一眼。
“我剛才檢查過幾個燒毀痕跡比較嚴重的地方,只有這兩處有這樣的油漬,其他的只是因為那裏擺放的東西更容易燃燒,所以損毀嚴重。”
“油漬?您是說,兇手點火的時候往這裏潑上了油?”
下意識地接口出聲,已經知道了盛夏不會怪罪的葉青直直地看着她,在等待着回答。
“嗯,為了幫助燃燒,”點點頭,盛夏繼續道:“但兇手到底用了什麽油,暫時沒辦法分辨出來,但能肯定的是這些油肯定是兇手事先帶來的。”
“事先帶來的?盛姑娘,孫天培又不是傻子,有人提着一桶油氣勢洶洶的上門來,他難道還察覺不到危險麽?”
冷笑着出聲,趙捕頭再度開了口,他就仿佛一個不散的陰魂,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然後時不時地找到一個機會來惡意駁斥。
“那依趙捕頭之見,應該是什麽樣的?”
黛眉微蹙,盛夏眸帶嚴肅地看着趙捕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和挑釁,饒是盛夏脾氣好,都有些許的不耐煩。
“能怎麽樣?兇手用的肯定是孫天培廚房裏用來炒菜的油,都已經有這麽容易可以得到的點火的東西,兇手怎麽可能會再大費周章的自己帶油過來?”
絲毫不為所動,趙捕頭反而因着盛夏的嚴肅而多了幾分要迎難而上的氣勢。
“趙捕頭之前也說過,孫天培家的條件連卧房都不舍得燒炭盆來取暖,那請問,他家裏會在廚房買多少炒菜的油存着?
我雖然不下廚,但也知道像孫天培這樣的人家,大多都是用肥肉來煉油的,能點着廚房,又點着卧房和小廳三處的油量,趙捕頭,你算算一次買齊要多少銀子,孫天培一家有這個閑錢麽?”
嗓音微冷,盛夏寒涼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趙捕頭,不給他一絲一毫可以躲閃的餘地。
“這……這……”頓時語塞,趙捕頭局促且尴尬地看了看周圍聚焦過來的目光,咬牙憤憤然道:“所以我才說,只有廚房一個起火點,是你又平白無故地多找出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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