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甜蜜的夢
“你怎麽來了?”
周遭一片“見過安王殿下”的行禮中,盛夏怔愣過後這脆生生的直接一問顯得有些引人注目。
“路過。”回答的言簡意赅,是言涵一貫的風格。
“哦。”心裏似是有什麽不該升起的小小希望霎時間破裂開來,盛夏讷讷的點頭,在衆人的目光中別開了頭去。
寒涼的空氣裏一時間浮起幾絲微妙的尴尬。
張平不敢開口,盛夏不願開口,那,開口的只能是穆峄城了。
“那個,敢問安王殿下,您這個’路過’,是要離開京城去往別處,還是正好從別處辦完事情要回京城去?”
讪笑着出聲,穆峄城對自己總是被迫要在這種情況下充當打破沉默的那個人而感到怨念萬分,然而卻是不能表現在臉上的,如若不然,他就有的挨盛夏的暴栗了。
“回京城。”淡淡的回答出聲,言涵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盛夏的身上——這個丫頭,怎麽每次見面都是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像是在同自己賭氣一般?
自己從前,難道是真的得罪過她,但不巧同北疆的那些事情一起忘記了?
“回京城啊?那正好,那正好!”面色大喜,穆峄城左手搭右手“啪”地一聲接着道:“在下正好接到軍令要即刻前往清陽城,所以……”
“峄城!”
“所以不知道安王殿下能不能受累将盛夏一起帶回京城去,她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反應過來的盛夏急急出聲,卻還是沒能攔住穆峄城那嘴快的話語,反倒是更引來了言涵的注目。
“那個,回京城我自己可以的,就不勞煩安王殿下了。”
被言涵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盛夏硬着頭皮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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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裏騎馬到京城,少說也得一個多時辰,更何況言涵還坐着馬車,那更是不知道要慢到何年何月去了,她若是真的單獨同他兩個人坐在馬車那狹小的空間之中……
盛夏光是想想,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怎麽?盛姑娘是對本王的馬車有意見?還是說,對本王有意見?”
嗓音裏是一貫的淡漠,言涵的話一出口,倒是噎得盛夏一時想不出什麽話來應對。
她确然是對他本人有意見,可這樣的話若是當真說出來……
直到莫名其妙地坐進言涵那寬敞舒适的馬車中,盛夏都還止不住地在腹诽他那噎死人不償命的毒舌,甚至于,還趁着他低頭倒茶的瞬間,沖着他極快速地翻了個做了個鬼臉。
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餘光裏将盛夏那孩子氣的小動作看了個清清楚楚,言涵的唇角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安王府的車夫比穆峄城的駕車水平要靠譜太多,馬車一路平穩向前,竟是讓盛夏在對言涵無盡的怨念與腹诽之中,緩緩地睡了過去。
擡手将備在馬車裏的毯子拿出來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只是不經意地一瞥,言涵卻發現自己的視線似是陷在她那安詳的睡顏之中,有些不願意挪開。
那,索性就盯着看一會兒吧。
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言涵竟當真毫不遮掩地盯着盛夏看了起來。
此刻熟睡的盛夏正被他剛才蓋上去的毯子包裹成小小的一團,只露出尖尖小小的下巴,比起上次在京城見她,似乎又清減了幾分,想來是南陵城的案子讓她連日奔波,累得消瘦。
自己果然還是應該過來幫忙的。
在心裏不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密切關注着南陵城動靜的他自然知道趙凡對她三番五次的刁難阻礙,也知道她在看到那無法再問出什麽過多線索的兇手時,那悲傷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猶記得自己從影衛口中聽到這消息的一瞬間,那心口襲來的陣陣莫名痛楚,盛夏那清瘦而蕭索的身影在眼前揮之不去,他忽然就很後悔,後悔自己沒能陪着她一起,後悔讓她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露出那樣悲傷的神色。
言涵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麽會心疼,一如他不知道,為什麽對于自己的事情,盛夏為什麽會有那樣大的反應。
一直平穩行駛着的馬車忽然颠了一下,睡夢中的盛夏微微蹙了蹙眉頭,複又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舒展了眉頭。
許是因為睡得太熟太放松,許是因為馬車裏的炭盆暖意融融,盛夏那清秀白皙的臉龐上泛了些許的微紅,更顯出幾分孩子氣的嬌憨,比起素日裏她那英姿飒爽的幹練模樣,反倒是更像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是啊,她本就是一個才剛剛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啊。
別人家的女兒,在她這樣的年紀還只知道在父母的呵護之下撒嬌玩鬧,每日裏憂心思慮的事情,也只是穿什麽樣的衣裳更襯身材,戴什麽樣的首飾更襯膚色。
而她,卻已經在血雨腥風中來來去去,憑着那一股子堅毅的韌勁兒與黑暗中的兇惡鬥智鬥勇。
一貫堅硬的心底裏似是有些什麽東西在融化,看着面前睡得安穩無比的容顏,言涵忽然就有一種想要将她好好收藏在身後呵護的沖動,讓她也能如其他姑娘一般,無憂無慮的笑着。
指尖觸及到細膩溫熱的那一刻,言涵才驀地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同她靠的那樣的近,只是沒等他反應過來,熟睡中的盛夏似是感應到什麽一般又似是全然無意識的向他靠了過來。
小小的腦袋依偎在他的肩窩裏,甚至還不自覺地、頗為娴熟的拱了拱,像極了一只困倦而賴皮的小貓,在找尋更多的溫暖。
下巴觸到她的頭頂,那毛茸茸的額發蹭得言涵有些發癢,正想擡手撥開一些,卻聽得懷中的盛夏喃喃地喊了一聲“言涵……”
夢呓般的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缱绻溫柔,似是萬般依戀,又似是撒嬌耍賴,伴随着她臉上難得在他面前露出的乖巧笑意,讓言涵在低頭看去的一瞬間不由得有些恍惚——就仿佛,他和她從來便是如此的親密。
手臂不自覺地下移,言涵輕輕地環住了盛夏清瘦的身子,将小小的她用最為親密的姿勢抱在懷中,下巴抵上她額頭的一瞬間,他萬分滿足的緩緩合上了雙眸……
只是再甜蜜的夢也總有結束的時候。
從滿鼻的清冷白梅香氣中醒來,感受着那被環抱的溫暖,睡意朦胧中的盛夏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從前那些被背叛的痛苦記憶只是一場她自己的噩夢,現在噩夢醒了,她仍然在這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之中。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盛夏從來不是那樣自欺欺人的人。
從前萬分依戀的懷抱如今再不屬于她,她不能容忍自己再這般放縱下去,她要起身離開,卻是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擁着自己的懷抱微微一僵,感受着那手臂的緩緩離開,盛夏緊緊咬着嘴唇,努力将那溢滿眼眶的淚意憋了回去,然後猛地坐起身子将臉別在了一旁。
溫暖的馬車之中安靜依舊,卻莫名地浮起一絲尴尬,連帶着些許的委屈,氤氲在茶爐上“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的沸水之中。
言涵倒了杯熱茶遞給盛夏,她擡手接過抱在掌心,目光落在浮浮沉沉的茶葉之上,卻仍舊是沉默。
直到一輪茶水喝完,言涵出聲詢問南陵城的案子時,馬車裏的沉默方才被打破。
“聽說那兇手殺人的地方是你直接找到的,難道是與上次徐寧沒有來得及完成的’卍’字型有關?”
“嗯,”點點頭,盛夏繼續道:“我在看到地洞裏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兇手跟徐寧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及至看到那滿地的刑具兇器,都與之前我們推斷和發現的一模一樣,我就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所以,當孫秀秀說那兇手帶着陳少平離開要殺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徐寧當初還剩下東面的一條邊沒有完成,确定了位置找過去,他果然在那裏。”
提到案子,盛夏的情緒緩過來不少,語氣之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幹練沉靜。
“那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視線落在盛夏的臉上不曾挪開,言涵一字一頓地出聲問道。
盛夏的手一緊,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向言涵,那望向自己的目光深邃不見底,讓她看不清那裏面到底掩藏了多少的情緒。
“能勘破天命而未蔔先知一說,我從不相信,謠言就是謠言,它背後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既然這謠言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安王殿下你,那就證明有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後快,只是一時下手不得,率先造勢罷了。
至于這個人到底是誰,相信我不說,安王殿下你心裏也有數。”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盛夏終于不躲不閃地迎上了言涵的目光:
“如果,剛剛安王殿下那句話是問我的态度,不管走到哪裏我都只會說,我站在安王殿下這一邊。”
馬車停的恰到好處,盛夏話音落地便對着言涵拱手相拜以示感謝,随即便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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