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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索爾看見洛基進來了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弟弟！”他叫道,“快來，快過來，我們在下棋！”

“我不知道你還會下棋。”洛基嘲諷了他一句,卻并沒有走過去。“我有事情要跟斯蒂夫說。”他示意索爾趕緊離開,可索爾卻仍舊坐在那裏笑呵呵地看着他。

“索爾,你能不能去廚房拿個布丁？哦,最好是兩個，還有咖啡跟甜甜圈？”托尼想了個小技巧,“你知道，就算你要在這裏下棋……還讓洛基觀看你下棋的話,你也最好弄點兒茶點,這才符合生活的定義。”

“有道理。”索爾點了點頭，對生活定義這件事表示了很嚴重的贊同——他也知道洛基之前在阿斯加德陪同他們的母親芙麗嘉在花園裏下棋休閑的時候，就會準備茶點……是的，為什麽不呢？索爾扯開嘴笑了起來：“我馬上就去拿，弟弟，你要什麽口味的布丁？”

“櫻桃。”洛基條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句，馬上就把嘴閉上，閉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索爾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他怎麽可能發現洛基的不對勁兒呢？對索爾來說，洛基就是他最愛的那個弟弟，洛基做什麽說什麽都是他喜歡的，這就足夠了，所以既然洛基需要布丁，那麽就給他布丁好了，至于別的……跟索爾有關系嗎？

當索爾跑出了公共休息室，洛基在他身邊弄了一大堆的忽略咒還有隔音咒，這才走到剛剛索爾離開的位置上坐下，露出一臉悲傷的表情：“我該怎麽辦？”

“怎麽了？”斯蒂夫輕聲問他。

“斯蒂夫……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洛基閉上眼睛，顯得無力而又脆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斯蒂夫，還有托尼，我不知道該找誰求救……”他捂住自己的臉，讓自己十二歲的單薄身形看起來就如同秋風中抖動的樹葉一樣悲慘，“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不能，我需要站起來反抗他……可是……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

“嘿！你到底怎麽了？”托尼古怪地翻了個白眼，“把話說清楚，鹿角頭，你可得說清楚話，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不是我！”洛基憤怒地放下手，用他翠綠的眼睛——現在翠綠的眼睛帶上了讓人無法容忍的霧霾，甚至還染上了淡淡的紅雲，以及那蓄滿了淚水的樣子……這讓他顯得太過可憐了，簡直可憐得要命！

“完全不是我……”洛基又捂住了他的臉，“我知道那是什麽……我知道，我見過巴爾德……我見過他那樣做……他故意的，他故意的！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索爾……索爾也會那樣……也會……甚至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他開始哭了。

洛基是擅長哭泣的。

他的眼淚總是亦真亦假，但卻讓人無法容忍，誰見了他的淚水都會跟着一起哭……要不然就會跟着一起心碎，反正就不會有人對他的眼淚無動于衷，而洛基的眼淚的的确确讓人很容易就被他欺騙過去。

他哭得是那麽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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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我說……我說你是神吧？最少你也是個外星人！所以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天啊！我都要大叫梅林了！”托尼捂住了額頭，“洛基，你現在該說說到底是什麽事而不是在這裏嗚嗚哭泣——你的哭聲就像是個小姑娘！”

“托尼！”斯蒂夫并不贊同托尼這樣說洛基，他仍舊溫柔而又輕聲地對洛基說：“洛基，你到底是怎麽了？還是發生了什麽事？你提到了巴爾德跟索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能告訴我嗎？我……我記得你說的是有事情跟我說，對吧？”

很好，魚兒上鈎了。

洛基擡起頭，用他委屈的可憐的無辜的閃亮亮的雙眼看向斯蒂夫，哽咽地說：“是的……是的，我是要跟你說這個……我……”他垂下頭，開始了訴說。

“我見過巴爾德……巴爾德脫光了自己，做那種事……你知道的……哦，對不起，你也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哪種事……就是那種事！”他的臉紅得簡直可以煎蛋了，“他做了那種事，而且是對着霍爾德……他跟霍爾德做過……我知道他們肯定知道我就在旁邊，那個時候我正在蘋果樹下熟睡，而他們就在另一棵樹下那樣做哦！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恨我，因為如果沒有我的話，也許父王會把他們其中的一個帶到金宮裏來，讓他成為王子……可是最終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哦！天啊！”斯蒂夫的道德标準的确很高，而他對不道德的事情，必然是充滿了譴責的，“那時候你才多大，洛基？”

“我……我也就是九歲……十歲？”洛基皺着眉，試圖回憶起什麽的樣子，“我記得……我只記得十一歲時候的事情了，所以……哦，是不是我忘記了什麽？！”

“不！你什麽都沒忘記！”托尼馬上否認，“然後呢？然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洛基瑟縮了下，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剛剛……索爾他……他……他……”

“他到底怎麽了？”托尼不耐煩了。

“他……”洛基尖叫起來，“他也在做那種事情——他自己做的，喊着我的名字撒尿了！”很好，洛基，你的表演實在是完美得要命！雖然這話說得太過清純，清純得簡直發蠢！不過沒有關系，既然他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那麽他就應該是這樣的……充滿了純真，說話還有點兒過火，絕對讓人不能對他産生怒火……就算他惡作劇也是善意的——至少他要做出這個樣子來！

“我怕極了！”洛基繼續說，就像是再見到索爾他就會被吓得暈倒一樣，“我真的怕極了！”

“哇哦，你哥哥其實挺辣的！”托尼卻沒覺得怎麽樣，“真的，金發大胸妞兒什麽的，真的挺辣的，你不覺得嗎？”

“他不是妞兒，而且……他熱不熱的關我什麽事？”洛基表示不理解托尼的意思——這可真的是裝純之中的戰鬥機，洛基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假裝出一個十二歲的純潔少年了，他盡力了，真的。

“托尼，你不能這樣跟洛基說話。”瞧，斯蒂夫這就出來說句公道話了，“他剛剛受到了驚吓。”斯蒂夫的确富有同情心，“而且，如果一會兒索爾回來的話，我會阻止他接近洛基——托尼，你也要阻止他接近洛基，這可……太不對了。”

“是啊，老冰棍，這絕對不對！這可是亂倫啊，對吧？可他們沒有血緣！”托尼倒覺得索爾是真心的，“而且……洛基，你真的不愛你哥哥？”

“我愛他……”洛基又低下了頭，“可是……就算我愛他，也只是愛一位兄長，不是嗎？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他又開始委屈了。

“托尼，你不要搗亂，這事兒不對！”斯蒂夫皺着眉頭把要繼續說話的托尼拽到了身邊來，“他們是兄弟，這可不對。”

“可如果索爾真的愛他呢？他也說過他愛索爾了……他們兩個相愛的話，又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托尼倒是不覺得這是一件難以解決的事情，問題就在于這兩個人是不是相愛的——要知道，托尼·斯塔克一向一意孤行。

“那是不可能的。”洛基睜大了眼睛看向托尼，就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奧丁那麽喜歡索爾，他一定會給索爾選擇好新娘的，你說我們在一起……就算不是兄弟，那也是不可能的——那麽多等着做索爾新娘的女人，不過我覺得最右競争力的就是西芙姐姐了，她的确很漂亮。”他咬了下嘴唇，“而且……我也很害怕那種事，才不可能跟索爾在一起呢！”

“你害怕？！”托尼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崩碎了。

“天啊！難道那不可怕嗎？”洛基誇張地捂住了頭，“巴爾德把霍爾德都弄哭了，霍爾德還尖叫着喊疼——天啊，這簡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最不喜歡疼了，一點兒都不喜歡！”

洛基不喜歡疼痛，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之後，他都不喜歡，可是……他卻只能得到疼痛，無論是心理的還是身體的，也許他這是為了他殺死巴爾德贖罪，要不然就是為了西芙的金頭發贖罪……但是不管是哪一樣，他都不曾後悔。

實際上，在很久之前，他就想要能跟索爾在一起……索爾給他安全感，那家夥太過強壯，看起來就讓人安心得很……可是那個時候的索爾總喜歡換他身邊的女伴，一個又一個……這讓原本就自卑的洛基更是看不到出路。

就因為這個，現在面對着索爾濃烈的感情，洛基覺得打擊得越強烈，他就越快樂。

剛剛的那些話，看似他說得很天真也很無辜，可是斯蒂夫跟托尼都不知道，索爾在洛基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進入了公共休息室，而洛基的那些話，準确無誤地進入到了他的耳朵裏——就算放了隔音咒跟忽略咒，可洛基只要想把誰從他的魔法中抽離出去，他就能做到。

于是……這樣可多好！

索爾被洛基的話打擊得頓時萎靡了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洛基不再害怕……他不知道小時候的洛基就見到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洛基居然害怕這個……害怕這個的洛基到底是帶着什麽樣的心情被迫懷上了斯萊普尼爾？！

是的……是的！衆神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情……而索爾就是幫兇！

索爾抹了一把臉，換上毫無痕跡的表情，帶着隆隆的笑聲，一步一步沉重地往他弟弟所在的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