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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很快,在鄧布利多的斡旋之下，洛基跟斯內普就見到了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這個可憐的只是得了龍疣梅毒就奄奄一息的家夥。

願梅林保佑阿布拉克薩斯。

洛基之所以跟來就是因為盧修斯很認同他的本事,而斯內普——他才是治療的主力軍。就算是之前作為阿斯加德的二王子,就算是洛基之前有多麽的強大,他的治療魔咒在戰場上有多麽的有用……可是這些并不适用于現在。

當然這個并不适用于現在！

洛基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斯內普在用一個十二歲的孩童的外表做些大概二十一歲也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他從容不迫地檢查着眼前這個垂死之人的身體,用魔杖在這個人身上戳出一連串的光暈，那些泛着不詳的綠色的魔咒閃光讓一旁的盧修斯·馬爾福滿眼傷感。

龍疣梅毒,如果說跟某種生活相關的話，卻未必會致人死命,而如果單純用龍疣梅毒的治療方式來醫治阿布拉克薩斯的話,顯然并不會起到作用。

長出一口氣，斯內普放下魔杖，用他幹澀的帶着空靈的聲音說：“他的身上被下了詛咒。”

“詛咒？”盧修斯愣了，他不知道有誰會在他父親身上下詛咒！

哦，不！

的确會有很多人在他父親身上下詛咒，他們喜歡下詛咒……詛咒他的父親，詛咒這個可怕的富豪——因為馬爾福這個姓氏就必然跟着那些憎恨，但同樣的，愛他的人也不會少。

一個能把人弄得傾家蕩産的富商同時也是一個能讓人瞬間暴富的天才，所以愛他的人跟恨他的人都不會少，而現在，阿布拉克薩斯就被人詛咒了，作為一位馬爾福，被人詛咒顯然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肯定，這其中有巨大的陰謀。

盧修斯用力地喘着氣，就如同一頭鬥牛——作為馬爾福，這樣做很不雅，但是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

他的父親被人詛咒了，而那所謂的不名譽的病症僅僅是一個表面的幌子而已！

別說是盧修斯，就是換成是任何人都要因為這樣的實事而變得過分敏感，而且易于憤怒。這完全不是盧修斯的問題也不是他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巫師精英教育失敗還是成功的問……一個僅僅十六歲剛過的少年，誰也不能要求他太多，盡管他是個馬爾福，可馬爾福也有少年時期，他并非老謀深算的……未來的盧修斯·馬爾福，甚至他才剛剛訂婚！

斯內普悲哀地看了盧修斯一眼，這位馬爾福并非他未來的那個好友馬爾福，而是一個跟德拉科沒什麽區別的少年，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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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較于德拉科·馬爾福來說，盧修斯比他要堅強得多。

畢竟盧修斯從小就沒有疼愛他的母親，他只是一個人，擁有一位父親，所以他理所當然會為了父親遭受的詛咒而痛苦，因而，他的呼吸粗重得就像是一個患有嚴重肺病的病人還被人在胸口壓上了五十公斤的重物。

“這……這個詛咒……這困難嗎？”盧修斯緊張地問，“無論需要什麽，無論需要什麽……無論是什麽，只要需要……我就可以，我可以——弄到，波特先生……斯內普先生，你們知道的，無論是什麽！”

盧修斯的話，顯然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露了出來。

斯內普眯起了眼睛，他想要微笑，但是這個做法實在是不符合他的風格，所以他只是重重地噴了下鼻息，說：“我想，目前需要的魔藥材料你必須弄到，而最重要的是獨角獸的角以及自願獻出的血液，這真的非常重要。”

“好的，好的！”盧修斯坐在他父親的床頭，現在，無論是什麽他都會找來，只要能醫治他的父親，只要能破處詛咒，他絕對會取得那些東西的，不管是什麽。

獨角獸的角以及自願獻出的血液，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是作為馬爾福，他必然有渠道弄到這些東西。

洛基坐在一旁慢慢地啜飲着一杯加了過多的牛奶跟糖的咖啡——他不喜歡苦澀的東西，但是加入了牛奶跟糖之後，咖啡就變得沒那麽難以下咽了。

“但是我不能保證他以後的生命。”斯內普又說，“詛咒可以破解一次，但是下一次的話……”

“我會小心的！我會讓他小心的！”盧修斯連忙保證。

“但是……有那麽容易小心嗎？”洛基放下了咖啡杯，說出了這樣讓人心碎的話，“你以為……那麽容易，尤其是下手的人是他最親密的朋友的時候，你覺得……能很容易地讓他小心？”

一聽到“親密的朋友”，盧修斯的呼吸瞬間就停滞了，他就像是被什麽人抓緊了他的心髒，順便也掐死了他的呼吸……喉嚨裏發出一陣難以抑制的恐懼的咕嚕聲，盧修斯連大腦都不能運作了。

“你以為會是誰做的呢？在你父親生了一點小病的時候，就順便下了詛咒？”洛基繼續說，帶着蠱惑人心的味道，“誰來看他看得最頻繁？”

“那……”盧修斯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液，他希望自己咽下的是恐懼，或者是他升騰起來的懷疑，但這明顯失敗了，他什麽都咽不下去，除了虛無，“也許……只是探望……或者……”

“很明顯你知道并不是。”洛基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滿是惡意，但卻恰巧最适合盧修斯此刻的心境。

有的時候，當你陷入了悲慘的境地的時候，別人的安慰在你看來卻是最具有惡意的，相反，充滿惡意的嘲諷，反而會讓你整個人放松，并且随之想起更為可怕的後果……但是又非要不斷地去想，甚至贊同那樣的嘲諷——盧修斯現在就陷入了這種境地。

實際上，這并非盧修斯有多變态而是他知道……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事實。

“算了，你自己想吧。”洛基不打算繼續了，如果逼得太緊的話，會容易造成反彈，而反彈的後果顯然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只要不跟索爾挂鈎，洛基永遠是最為會算計的一個，任何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回到霍格沃茨，洛基已經算好了怎樣去獲得馬爾福的信任，而斯內普又能提供更為有用的建議，因此，當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裏出現了一位年輕的馬爾福的時候，大家誰也沒覺得驚奇。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明目張膽地支持你們。”盧修斯這樣說，他幾乎覺得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件事都變得困難了起來，事實上他的聲音總是那麽的破碎而又空洞——在得知他父親其實是被人詛咒之後，“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傳達信息，而你們……我得确認，你們不會對馬爾福做出什麽來！”

“那麽……盧修斯，我不知道你認為我們會對你做些什麽，或者說——對馬爾福做些什麽？”鄧布利多把這個話題又抛給了盧修斯。

“侵占財産——或者其他什麽，難道不是嗎？你們需要金錢的支撐，而我——而馬爾福，總是有錢的那個，你們難道不是需要這個嗎？”盧修斯顯然是把自己當做了受害人，“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後果，我也不希望……不希望等我父親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落敗的馬爾福！否則我寧可去對面，你知道的，你懂的！”

“但是，盧修斯，我并非是一個政客，也确實需要金錢的支撐，可是——我不覺得強迫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家族交出財産這種事是正派人該做的。”鄧布利多的口才也不是現在的盧修斯能夠比拟的，“盡管我并非誇誇其談說這是為了正義，但是，侵占別人的財産，這絕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而這樣的錯誤，我想……我不會與那個人做同樣的事。”

大家都知道“那個人”指的是誰。

“你是……你是說……”盧修斯的話說得更艱難了。

“盧修斯，我不得不告訴你，他畢業于斯萊特林，而之前，他的名字——湯姆·馬沃羅·裏德爾，一位混血，我從孤兒院裏把他接來了霍格沃茨，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而你可以想想，他到底是哪裏來的金錢支撐他成為現在的‘黑魔王’？”原本打算一輩子隐瞞這個的鄧布利多，現在卻不得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實際上，如果湯姆一直是湯姆，是個正派的年輕人，僅僅是有些虛榮心的話，鄧布利多也不打算說出這件事——畢竟湯姆是斯萊特林畢業的，純血的身份對他似乎更好一些？

可是現在，湯姆變得讓人無法容忍……他宣揚的那些實在是太過恐怖，而實際上，他也真的開始動手了，甚至是對霍格沃茨動手！

任何人——任何種族，都不會容忍誰對幼崽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