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九十七章

“魂器”這個單詞進入了鄧布利多朋友們的視線。

這個詞并不是常用詞,甚至除了那位德國來的安德魯之外,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麽，就連工作在傲羅司的穆迪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可是單詞的拼寫卻顯示出那東西的不祥——也許是邪惡？

穆迪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喉嚨的哽咽感，他甚至無法吞咽自己的唾液。

“別害怕，我的朋友們,這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也許也不算是壞事……”鄧布利多開始解釋魂器到底是什麽。

人的靈魂是完整的,正如同人的身體是完整的,切割靈魂與切割身體沒有區別，都是切開，弄壞……讓一個人被分裂成一片又一片，直到無法再分裂。

“正如同身體一樣，切掉一個人的手指，那麽他會尖叫，在尖叫的時候産生的痛苦正好可以讓人獲得力量，但也只是一瞬間……于是再次切割掉另一根手指……一根接一根，直到手掌、手臂、腳趾、腳掌、腿……最後等待這個人的是什麽？”鄧布利多問其他人，而他的臉上早就沒有了原本那些俏皮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嚴肅，“伏地魔……就是在做這樣危險的事……危險又邪惡。”

是的，危險又邪惡。

勇于切割自己靈魂的家夥，自然危險得讓人恐懼，而制作魂器的過程又必須通過謀殺——這就注定了邪惡。

鄧布利多一臉傷感地說着關于魂器以及伏地魔的話題，他所說的事情讓人害怕，但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巫師相信勇者與怪獸的故事，一個人如果把靈魂都抛棄掉了，那麽他又怎麽能不是怪獸呢？

在巫師的歷史上，有不少邪惡的巫師會把自己的靈魂存放到身體之外，而他們後來成了巫妖，最後被神聖的巫師殺死……所以，這就代表伏地魔也步入了他們中間，即将成為邪惡的巫妖，這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他做了魂器，那麽就留不得了，我可不信你還打算救贖這個……伏地魔？”安德魯斜着眼睛看了看鄧布利多，他的眼裏滿是戲弄，還有他那滿腦袋的黑發，遮擋住了他的額頭，這顯得他的年紀更小一些，但是卻并不像是正統的德國人那樣嚴肅死板。

“安德魯，就讓事情過去吧。”鄧布利多嘆息了一聲，“他會死去的……我發誓。”

“希望這次你不會手下留情。”安德魯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了這句話。

“他可真是讨厭。”剛剛兩年畢業的紅頭發韋斯萊翻了個白眼，對身邊的穆迪這樣說，他原本也打算做傲羅的，只不過他實在是結婚太早了，而他的妻子可不打算讓他去做傲羅，因為這個他們倆天天吵……直到他的大兒子出生之後，他才選擇在神秘事物司做了個小書記員……不過遲早他要去做更有趣的工作。

“我聽得到，韋斯萊。”安德魯的聲音适時地在韋斯萊的耳邊響起。

“哦！”韋斯萊哀嚎了一聲，“請叫我亞瑟，親愛的安德魯。”

安德魯聳了聳肩，沒有答應他。

不過在校長室裏，至少這些人已經确定了他們必須弄死伏地魔，而伏地魔的魂器卻被幾個美國人拿走了，這可沒那麽有趣了。

“他們真的是朋友，而且你們真的不用擔心。”鄧布利多再次提出自己的觀點，“他們……會幫我們的，你們也看到了，他們的力量……很神秘也很強大。”

“包括那些邪惡的魔法？”穆迪問。

“是的……包括那些。”鄧布利多并不想對他們說謊，可他也無法把複仇者們的事情說出去，更無法把洛基的事情說出去，他們不是他的手下，而只是跟他合作……當然鄧布利多不得不感嘆複仇者們的高尚，而洛基……的确他是北歐的火神，惡作劇之神……謊言之神，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當然關于複仇者之中那個托尼·斯塔克，他也承認這家夥的撒謊水平實在是太高了，甚至還騙了他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好多的眼淚！

“聽着，阿不思，你不能這樣做！”穆迪的确是個非常正義的家夥，他長得不算高，但是有着非常漂亮的灰色眼睛，還有滿頭的卷發，這些都讓他看起來特別的招人喜歡，而且他的魔法很厲害，還有他強壯的體格以及認真的個性——全都是優點，沒錯，整個人都是優點，只是他有點兒太正義了，不是嗎？

“那家夥能控制人……他的魔法實在是太邪惡了，難道你不怕他會成為伏地魔第二？”穆迪大聲說着。

“咣當”一聲，校長室的大門處傳來一聲巨響，衆人連忙出去查看，卻在漫天灰塵散盡之後，看到一個金色頭發的拎着錘子的少年站在那裏，一臉的無辜。他說：“對不起，鄧布利多教授，我忘了密碼。”

“沒關系，我剛換了口令……”鄧布利多只能揮動魔杖修複他的大門，“不過，索爾，你怎麽過來了？”

“我……”索爾扭捏地蹭了蹭他的腳，卻在擡頭看到穆迪的時候憤怒了，他拿着錘子指着穆迪憤怒地說，“我在洛基的水晶球裏看到這家夥再說洛基的壞話！”

“索爾……他只是擔心……當然我們都知道洛基不會那樣做的……”鄧布利多試圖安慰這個變得年幼了的雷神，但是很遺憾，他根本就想不到神的行為模式——他、想、不、到！

“不——我知道他會的！”索爾反駁鄧布利多，“不過不是現在。”他大步走到穆迪面前，生氣地盯着他瞧，“所以你不被允許這樣說他，他是我弟弟！”

洛基在指揮鄧布利多這些朋友的時候是變成了成年人的，而眼前的索爾卻還是十二歲的樣子——雖然他的十二歲看起來像是十六七歲，可眼瞧着還是比洛基小了很多，而索爾口稱洛基為“弟弟”，這明顯是在折磨這些可憐的巫師。

“我的弟弟不允許你們米德加德人這樣說，我不允許！”索爾大聲說着，卻說得十分心虛——他還記得簡·福斯特……這個米德加德女人，充滿了迷人氣息的女人……他還記得她在他的面前就狠狠地打了洛基的耳光，且還說那是為了紐約……

為了紐約？

索爾不能想象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縱容她。

他也無法想象自己為什麽會去威脅洛基——“如果你背叛我就殺了你”——這句話說得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不能想象如果失去洛基他該怎樣生活，可他還是說了這句話！

那是黑暗精靈入侵的時候……面對黑暗精靈入侵，索爾也知道他無法選擇，黑暗精靈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能夠殺死所有的一切，而洛基卻是冰霜巨人的混血兒，他正可以克制黑暗精靈……最後，洛基确實克制了他們，用他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如果知道洛基會在戰鬥中死去，他還會不會讓洛基去參加那次戰鬥？索爾知道……就算他知道洛基會死去他也還是會讓洛基去的……會押着他走過阿斯加德的山川，走過彩虹橋，走到九界之中的每一處，即使腳下就是冥界海姆的深淵他也會驅使洛基繼續前行……

對索爾來說，救人，救他的國家，這都是責任……而越是親近的人就越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然後呢？他難道要一個高級獎章戴在頭上？

現在回想起來，索爾也知道洛基為什麽恨他，而現在十幾歲的洛基雖然可能并不恨他，卻對他有抵觸情緒……索爾想，也許這正是洛基死去時候對他的詛咒，詛咒他永遠得不到自己所愛的……

洛基那個時候一直以為他愛的是簡·福斯特。

但不管他愛的是誰……這個詛咒是應驗了。

所以，索爾揪住了穆迪的領口，轟隆隆地說：“不許你這樣說我弟弟，你沒有這個資格，聽着——你沒有資格！”

“放手，混蛋！”穆迪使用了蜇人咒，可是魔咒在索爾的身上毫不起作用，“混蛋，你的皮是龍皮嗎？”

“我只是告訴你，不許你說我弟弟的壞話，他是我弟弟，他要做什麽只有我去阻止，而不是你——不是你！”索爾任性地要求這個權利，而他也擁有這個權利，“他會跟我回家，會跟我回去……母親等着他回家，而回家之前，他是我的責任，回家之後，他也是我的責任……我不會讓任何人用‘可能’這種詞彙傷害他一次又一次！”

索爾這樣大吼，也尖叫。

而似乎只要他這樣，洛基就能感受到他的愛意似的，索爾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他的這個行為顯然有些過分了……鄧布利多整個人都傻了，他以為索爾只是太依賴照顧弟弟的感覺……卻沒想到，那些玩笑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