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普羅旺斯的藍霧2
“阿岑!”
“阿岑,你有在聽嗎?”
岑旎從聽筒的幾句喊話聲裏回過神來,她連忙移開視線,随後走遠幾步應道:“在聽呢。”
語氣有些心虛。
“剛為什麽走心了?”佘詩雯問她,“在看靓仔?”
“靓仔?”
岑旎眼皮一跳,條件反射般看向坐在那棵樹後的男人,恰好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走到他對面落座。
岑旎無聲地收回視線,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剛剛,竟然對着一個陌生的男人看入迷了。
鬼迷心竅的。
“沒……”岑旎又走遠了兩步,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你那邊不是半夜三更嗎?”
“怎麽這個時候還沒睡?”
佘詩雯揚起聲音,“我不在港島啊,和嚴教授一起來紐約開會了。”
“哦。”岑旎應了聲。
“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岑旎疑惑蹙眉。
“他手下的小老板啊。”
岑旎沉默,靜了片刻,手中的女士煙被捏緊,“嚴教授給出的拒絕理由是什麽?”
“他最近定了下一個project,這個project的研究方向将會聚焦在中東和北非地區,他可能覺得你系女仔,挨不了苦。”
佘詩雯頓了頓,又解釋說,“這個項目到時候可能要去這些地方,條件肯定會艱苦的,他會這麽想也合情合理。”
岑旎垂眸,一陣微風吹來,将她的短裙吹散,肩頭處的帶子随之翩飛,像只張揚的蝴蝶。
蝴蝶像一只扇着翅的鳥,努力翻躍過起伏的曲線,直至風停,緩緩停留在肩胛骨。
“詩雯,你能将資料發我看看嗎?”
“可以啊!”佘詩雯回答得幹脆,“不過,你還是不死心?”
“嗯。”岑旎知道她看不見,但還是點點頭,“我先研究看看。”
“你真是執着。”佘詩雯嘆氣,“如果我是你,早放棄啦!”
岑旎擡眉,有些事情,執着下去也不一定會轉圜的餘地,而放棄卻很輕松,只需要一瞬間。但留下的遺憾呢,卻可能會被無限期放大。
挂斷電話後,岑旎又抽了根煙才回去。
吐着煙霧時,她又好奇心起地往那顆樹後的男人看了眼。
又是一個對視,但分不清是誰先看的誰。
回到餐廳時,吧臺前已經沒有Elaine的身影了。
周圍的其他顧客卻還捏着玻璃酒杯暢飲,附耳時交談甚歡。一股微醺的麥芽味在空氣中淡淡彌漫,像是在消遣漫長的夜。
岑旎将掃視的目光收回,摁亮手機屏幕,刷新一圈,聊天的界面裏沒有看到Elaine發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她去哪了,但可以猜到的是,她應該是和那個法國帥哥一起離開了。
岑旎招手侍者上前,從包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準備結賬離開。
卻被告知她們的賬單已經付清。
她稍稍意外了下,淺笑着道謝一句,重新收起了卡。
在她離開時,侍者微笑着對她說了一句:“享受一個美好的夜晚。”
卡西斯的夜晚确實是美好的,五月的地中海,喧嚣中總是平白萦繞着一股谧然。
岑旎一邊欣賞着南法的夜景一邊往回走。
旅店并不靠近海灘,她七拐八繞鑽了好幾道小巷,最後沿着一段古老的鵝卵石小路上了個小山丘,才算回到了旅店的門口。
旅店不大,就兩層,她和Elaine的房間就在樓上。
夜深人靜,走道裏安安靜靜的,小高跟踩在年代稍久的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碰撞聲。
岑旎走到房門前停腳,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卻突然聽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呻.吟聲和喘氣聲。
好像有點激烈……
岑旎挑眉,心想,這旅店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也太差了些。
她下意識地以為這聲音是從她們對面的房間傳來的,可剛把鑰匙插上,仔細一聽。
不對,這女聲怎麽聽怎麽像是Elaine。
岑旎咬唇怔了兩秒,很快就意識過來她們的房間裏正在發生什麽。
然而她無意做一個偷聽的人,沒有半分遲疑,她利索地将鑰匙抽走,轉身離開。
仲夏夜,真是一個聽起來就像是令人意亂情迷的詞,或意外或蓄謀的放縱都在這個詞裏暴露無遺。
剛剛在房間門口撞破那一幕時,她有過一絲意外,不過下樓時就想起了,她在巴黎租的公寓隔音也不好。
她常常撞見住她隔壁的鄰居每晚帶着不同的女孩回家,也總會在夜裏的某些時刻,聽見某些激烈的接吻聲和床板劇顫的聲響。
其實在這裏當交換生的日子久了,更多奔放的事情見多了,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出了旅店,岑旎漫無目的地沿着海岸線游走。
月影藏在了雲層後,路燈掠下浮光。
微涼的夜風習習拂過她的長發,她一路越走越遠,最後來到了一片海灘。
大抵是日落後人群散去,而周圍又沒有餐館酒吧,人煙稀少,這片海灘顯得異常靜谧。
沒有了喧鬧鼎沸的人聲,耳邊只有低低的海浪聲起起落落。
一陣海風吹來,迎面拂過海洋的氣息,淡淡的鹹味如同初夏般清新,她幹脆脫掉了小高跟,單手提着,赤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
海角的盡頭,熠熠的燈塔泛着微光,不遠處的岸邊停靠着幾艘小型游艇。
她伸手進兜裏,掏手機想将這一幕拍下,卻沒料到一支口紅随着她抽手機的動作一起掉了出來。
黑色的口紅管掉在沙子上,滾了兩圈,最後掉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
岑旎低頭看了眼,視線有些昏暗,但隐約能看到口紅掉落的位置。
她将手機重新收起,彎腰将半個身子鑽了進去,伸着手臂去夠。但那管口紅實在太靠裏,她沒辦法,只好又伏下肩,往樹叢裏湊。
細長的指尖撥弄了兩下,她仰着頭,隔着錯綜複雜的樹枝,隐約感覺自己觸摸到了口紅管。
但怎麽好像越撥越遠了。
她用力踮起腳尖,挨着層層的枝桠,又試了一次。
越來越往裏了。
“……”算了,放棄了。
就讓它留在這片美麗的海灘吧。
岑旎收起手,直起腰正準備鑽出樹叢,卻發現整個人好像卡住了,動不了了。
她扭頭瞥了眼。
糟了,系在裙子背後的兩條緞帶挂在了幾根樹枝上,纏住了。
岑旎嘆了下,将手裏的小高跟往側旁輕輕一丢,然後伸着手去摸後背,試圖将它們解開。但因為卡住的地方是她的視角盲區,她看不見,只能用手指慢慢地摸索。
好不容易将兩條帶子分開,她揪着其中一端拉了拉,又拽了拽。
但,怎麽反而好像,越纏越死了。
“……”岑旎欲哭無淚,伸着手瞎扯一通。
該不會今晚要在這裏和這堆灌木叢纏纏綿綿過一晚吧……?
她正郁悶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從身後低低地傳來:“要幫忙嗎?”
音質冷淡又懶散,英文裏的尾音輕飄飄的,像是下一瞬就消散在晚風中。
岑旎循聲,輕輕轉過頭。
夜色沉暗,她看不清說話的人,只隐約看到他手指扡着煙,煙頭火星吐息隐隐約約的,在昏昧裏發出一點點亮光。
她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男人此刻就像是海裏飄來一根浮木,她想抓住。
“先生,我後背的裙子纏住了,能幫我解一下嗎?謝謝你。”
她說完,氣氛變得靜默,男人并沒有答她的話。直到兩秒以後,似乎欣賞是夠了,他才轉身滅了煙,邁着長腿走到她身後。
岑旎偏頭。随之而來的,是很淡的煙草味和冷杉香,夾雜着苦橙葉的氣味,雖然透着淡淡的苦澀,但很好聞。
他隔着距離解她裙子的結,動作輕輕巧巧,岑旎呼吸卻還是不可抑制的加快。
“不行,解不開。”
“啊?”岑旎張唇。
男人停下手頭的動作,“被你拉成死結了。”
“……”
岑旎回過頭看他,“那怎麽辦?”
男人低了低頭,注視她的雙眸。
岑旎微仰起頭,這時才終于看清了這張臉。
怎麽會是他……?
竟然還會在這裏遇見他,她的心髒猛地提了一下。
那時離他有一定距離。現在靠近了,她才發現原來他那麽高,她的身高才堪到他鎖骨的位置。
兩人對視,岑旎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睑處半垂的長睫毛。
在某一瞬間,她竟然不合時宜地想,這樣柔和的睫毛長在這樣一張浪蕩公子的臉,有點可惜了。
“把它劃斷?”他輕描淡寫地開口。
“劃斷?”岑旎回過神,驚訝擡眼。
“用什麽劃?”
“用這個。”男人說着摸出一把純黑的瑞士軍刀,修長的指尖勾着尾部轉了一圈,挑着眉補充道:“如果你可以接受。”
“……”岑旎沉默,咬了咬下唇糾結了小半會,才點點頭。
“好吧,麻煩你了。”
他後退了半步,收起剛剛的玩世不恭,指骨輕挑,勾出冷銳鋒利的刀刃。
冷色的金屬上刻着一行複古圓滑的花體字母。岑旎細看了兩眼,那似乎是一個德文名,音譯過來的話,應該是——穆格
穆格。
岑旎不自覺地默念了兩遍。
“站好,別動。”
他的聲音輕淡地響起,附帶的氣息幾乎貼在她耳後。岑旎一時定住,臉頰連帶耳後根驀地泛起緋色,連呼吸都肉眼可見地緩慢了起來。
她身上穿着的是吊帶裙,絲質的面料柔軟垂墜,隔着布料,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男人手部的動作。
灼熱的指尖溫度如期而至,腰部最細膩的地方被輕揉撚過,岑旎後脊繃緊,臉頰也順帶被燙紅了幾分。
男人的指腹抵在她的肌膚上,将冰涼的刀柄隔絕開來,微砺的觸感一點點順沿肩胛線蔓延,岑旎感覺到癢,輕輕顫了下背,卻被一只大手按住。
衣物與金屬摩擦,發出了極輕的窸窣聲響。
緊接着,後背一松,裙子的兩條綁帶散開,搖搖欲墜。岑旎一驚,連忙伸手拽住了身上的裙帶,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男人從灌木叢裏拉了出來。
男人察覺到她的窘迫,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裹在了她身上,“有裙子換嗎?”
岑旎面露難色。
有倒是有,但她現在哪裏還回得去旅店。
她沒吭聲,面前的男人也不催她,姿勢懶散地站着。
脫掉了外套的他更顯寬肩,筆直長腿襯着西褲。
明明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那麽疏離清冷,卻不知為何站立時偏偏有種像軍姿一樣的美好。
岑旎直視他的雙眸,紅唇故意輕咬了下,“我回不去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