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只是個冒牌貨

床墊塌陷,喻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倒在床上的,她的雙手被眼前的男人拉過了頭頂,動彈不得。

靳澤承呼吸灼熱,壓着她,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吻。

室內空氣不斷升溫,正濃之時,外面傳來了突兀的敲門聲,喻晴力度很大,嗓音也尖銳:“姐夫,該吃晚飯了。”

喻遙被吓了一跳,靳澤承把她拉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兩人的衣服,然後牽着她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卧室。

被忽略的喻晴跟在二人身後,手指都蜷縮的發青了。

這麽帥的男人本應該是屬于她的才對,她一定要搶回這一切!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大多都是家常小炒,如果是稍微懂些孕期知識的人,應該不難發現這裏的幾乎都是備孕菜。

喻遙食量控制的很小,除了偶爾吃幾根蔬菜以外,其他吃的都是靳澤承給她剝的蝦。

喻晴坐在對面,食不知味。

她脫了鞋,腳正沿着男人的小腿漸漸往上,勾引的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無論她怎麽撩撥,對面的這個男人都只一心剝蝦,看都不看她一眼。

靳父在外出差,主位上現在只坐了一個憂心忡忡的靳母,“遙遙,你這麽瘦還吃這麽少,怎麽可以呢?”

靳澤承瞥了一眼喻遙,淡淡的說道:“聽見媽說的了沒?”

“嗯。”喻遙有些敷衍的回應了一聲,低着頭夾盤子裏的蝦肉吃。

靳母嘆了口氣,走向廚房準備去盛炖了很久的補湯。

餐廳只剩下三個人,靳澤承放下手裏的北極甜蝦,慢條斯理的擦着手,他的手指極為修長,甚至清晰可見青色脈絡。

男人的手放了下來,喻遙低頭,看着自己腿上的手,有些生氣的吼道:“你都沒洗手就碰我!”

“小沒良心的,蝦都喂狗吃了?”靳澤承勾了勾嘴角,沒有拿開的意思。

喻遙皺着眉,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她倒是沒想到桌底下竟然如此“暗藏玄機”,擡眼關懷道:“妹妹,你怎麽啦?小兒麻痹沒治好,現在延伸為老兒麻痹了嗎?”

喻晴怔住了,嘴唇咬的煞白。

“都說吃啥補啥。”喻遙掃了一眼面前的菜,然後夾起了一個紅燒豬蹄,笑的又甜又乖。

下一秒,她直接将手裏的豬蹄砸向了喻晴,連裝都不屑裝一下,冷聲說道:“你那蹄子再亂踹下去,我就讓你自己啃自己。”

喻晴不敢在靳家大鬧,看着自己胸前沾染上的一片醬汁,心裏更恨喻遙了。

她從回到喻家的那一刻就知道喻遙不好惹,但那又怎樣,她才是喻家真正的千金。

而且父母對自己理虧,只會幫她!

靳澤承笑了一聲。

對于小姑娘的表現,頗為滿意。

喻遙轉頭瞪了他一眼以表不滿。

端着一碗補湯的靳母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放到喻遙面前,自豪的說道:“這湯裏的食材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對懷孕的幫助很大,遙遙你多喝一點。”

喻遙用勺子攪動了一下,撲面而來一股中藥的苦味,泡發的白花膠和松露還有些腥。

在靳母深情款款的注視之下,喻遙只好硬着頭皮端起了碗準備一口悶,嘴唇剛碰到邊沿時,幾滴湯灑了出來。

靳澤承一飲而盡,速度快到驚人。

“你!”靳母拍着胸口,有些氣急敗壞了:“這是女人喝的湯,你喝什麽!這麽愛喝,廚房裏還剩下的一鍋你都一并喝了去吧!”

靳澤承無奈的笑了一聲,靳母就差拎着他的耳朵去書房裏談話了,無非是搞催生那一套。

喻遙擦了擦嘴,準備離開餐廳。

喻晴也放下了筷子,眼裏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你整天在外面抛頭露臉的,雖然爸媽不說什麽,但是你這戲子的身份真給我們喻家丢臉。”

“再丢臉也沒有勾引自己的姐夫這麽心術不正來的丢臉吧?”喻遙低頭擺弄着自己的指甲,眉眼之間滿是疏遠。

“靳澤承本來就應該是屬于我的男人!”

喻遙聞言挑了挑眉,她慢悠悠的走到喻晴跟前,拉着她的一縷頭發,低聲說道:“喻晴,你真是越來越不知道禮數了。”

在靳家也敢這麽胡言亂語。

喻晴抽回自己的頭發,沒想到力度過大,扯斷了幾根,她吃痛喊道:“喻遙,你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喻遙輕輕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

倒是沒想到這個小舉動徹底激怒了喻晴,後者拿起盤子裏的西餐刀毫不猶豫的向她臉上揮去。

喻遙反應快,但脖子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條血痕。

她直接擡起手想要扇喻晴一巴掌。

“住手!”門口傳來一道婦人的聲音,喻母黑着臉走進,看到女兒衣服上的污漬時,直接質問道:“喻遙,你幹嘛了?”

喻晴找到了靠山,嗚咽着撞進了喻母的懷中,惡人先告狀:“媽,我只是想跟姐姐敘敘舊,但是姐姐卻要打我。”

喻遙嘴唇抖了抖,喊了一聲:“媽……”

“你為什麽要打你妹妹?”喻母完全偏心于自己的親女兒,畢竟十月懷胎,喻晴小的時候又過了太多的苦日子,她心疼的緊。

喻遙低下了頭,難受的不想解釋。

她也喊了面前這個女人二十幾年的媽媽,但是現在她的眼裏完全沒有自己這個女兒了。

這個事實她其實在十八歲那年就發現了,喻晴被從鄉下接回來的第一天,喻母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一遍又一遍哭喊着:“為什麽受苦的不是喻遙,她這個冒牌貨搶走了我們晴晴的人生啊!”

如果不是嫁給了靳澤承,她可能早就成為了無家可歸的孤兒吧。

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她從一開始就是被這個世界所抛棄的。

似乎是氣不過,喻母還上手了,她推搡着喻遙的肩膀,眼睛瞪的圓狠:“你說啊,你為什麽要欺負我們晴晴?”

喻遙重心不穩,向後踉跄了一步。

還以為會摔倒,沒想到她的腰被人穩穩當當的從後面扶住了。

又是熟悉的木質調香味,就像一束光将陰暗潮濕的角落照亮。

靳澤承沉着臉,下颚線條硬朗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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