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嗚

“望京市臺風紅色預警。”

池塘裏的傻魚們不知道喂它們的小妖怪心裏還藏着這種心思，争先恐後地游過來吃魚食。

白小橘數着池塘裏的魚，一只，兩只，三只，她不由開始懷念起喵喵廟後院池塘裏養着的鯥魚，阿戊做的鯥魚真好吃啊，什麽時候能再吃一次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捂住了肚子，好餓啊，她最近好像餓地越來越快了。

“鈴鈴鈴……”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了，敖戊随着人群走出教室。

他從四樓走廊往下看，恰好就看到了站在小池塘邊喂魚的白小橘。

他朝白小橘喊了一聲，下樓向她跑去。

敖戊對着白小橘道：“走吧，我們去食堂吃飯。”

白小橘應了一聲：“好。”

說着話，兩只小妖怪便往食堂走。

對于白小橘和敖戊來說，其他同學只需要考6門課，他們倆卻需要考10門課。

長留中學的考試分三天進行，第一天考語數外，第二天考物化生，第三天考政史地再加一門技術。這三天早上考一門，下午考兩門，最後一天選考技術的同學還要在晚上留下來考試。

白小橘和敖戊進了學校食堂，先去繳費的地方充了飯卡，然後才排隊打飯菜。長留中學的食堂菜色還算豐富，白小橘要了紅燒帶魚和番茄炒蛋，敖戊要了清炒莴筍和青椒炒肉。

兩只小妖怪打好飯菜，找好位置坐下。

白小橘剛把菜放進嘴裏嘗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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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鹹——”

這不是白小橘說的，而是坐在他們旁邊位置的學生說的。

白小橘艱難咽下嘴裏的食物，對敖戊小聲抱怨道：“這菜真的好鹹啊。”

敖戊将打的兩種菜都嘗了一口，點頭表示同意：“菜确實很鹹，都鹹到發苦了。是不是食堂的阿姨們鹽倒多了？”

白小橘聽着周圍學生們的抱怨聲，有點不理解：“食堂阿姨把每個菜的鹽都加多了嗎？”

這點确實有些奇怪，敖戊也想不通這件事：“算了，先吃吧，多吃點米飯蓋一蓋鹹苦味。”

白小橘有些郁悶：“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吃完艱難的一頓飯，正打算去學校小賣部買兩瓶水。結果到了小賣部一看，一大群學生圍在那裏，所有放水的貨架都空了。

白小橘和敖戊沒有辦法，只能買了兩瓶飲料，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回了高二（16）教室。

現在是休息時間，教室裏有學生趴在桌子上休息，也有幾個學生正在閑聊。

白小橘一邊聽一邊擰開了飲料瓶，狠狠灌了一口，這才勉強沖淡嘴裏的鹹味。

只聽見有個瘦的像只猴子的學生對班裏的衆人說着八卦：“大家都吃到食堂裏那鹹到發苦的菜了吧。其實不是阿姨加多了鹽，而是食堂鬧鬼了。”

有學生反駁他：“哪個鬼那麽無聊？專門往菜裏倒鹽啊？我看要麽就是食堂師傅倒鹽的時候手抖，那麽就是初中那群小鬼做的惡作劇。”

長留中學初中部的期末考試比高中部早兩天結束，但還有部分住校的初中生沒有離校，現在正處于一種閑的蛋疼的狀态。

“真的，就是鬧鬼。我和食堂裏的阿姨打聽了，他們今天絕對沒有多加鹽。你們忘了？我們學校可是建在墳山上的，有鬼不奇怪，之前不是還有學生在天臺碰到鬼了嘛。”

“無不無聊啊？每個學校都有這種傳說吧，什麽學校建在墳地上了，什麽消失的十三級臺階啊，什麽宿舍晚上四樓傳來奇怪的聲音啊？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相信這些啊？”

“可是真的有人相信了。”

“哈？誰啊？都21世紀了還有笨蛋會相信這種鬼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他旁邊的同學扯了兩下他的衣服，指了指瞬間變得臉色蒼白的白小橘：“少說兩句吧。”

幾個說話的同學一下子安靜下來。

帶頭的男生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對着白小橘：“喂，你沒事吧。”

他旁邊的幾個男生也瞬間反應過來，關心道：“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啊？”

“要送你去醫務室嗎？”

敖戊也擔心地看着她：“小橘，你沒事吧。”

白小橘白着一張臉，需要搖頭：“我沒事。”

敖戊沒有搞懂白小橘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只能安撫道：“小橘，學校裏沒有鬼的，大家剛才只是在開玩笑的。”他看向幾個男生：“你們說是吧。”

白小橘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們：“真的嗎？學校裏真的沒有鬼嗎？”

幾個男生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呆呆地點頭：“是啊，我們剛才就閑着沒事瞎聊而已，學校裏真的沒有鬼的。”

白小橘聽了這話，終于安下心來，臉色也逐漸恢複，沖着他們甜甜地笑了一下：“謝謝你們。”

“不、不用謝。”幾個男生看了白小橘一眼，讪讪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擔心白小橘聽到，還悄悄傳起了紙條。

【喂，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啊。真的有人會這麽怕鬼嗎？我們剛才講的東西也沒怎麽恐怖吧。】

【可是剛才那個女生的臉就是你們說到鬼的時候瞬間變白的啊，應該就是怕鬼吧。】

【想不通，小可愛的反應确實有點誇張，但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嘛，沒準小可愛就特別害怕鬼呢。】

【小可愛是什麽鬼啊，一群老色批怎麽快就給人家小朋友取上外號了。】

【要你管啊，難道小可愛不可愛嗎？】

【那确實挺可愛的。不過食堂的菜到底為什麽會這麽鹹啊？】

【鬼知道啊？】

幾個男生紙條還沒傳完，監考數學的老師就帶着試卷走進教室。

“你們準備一下啊，去廁所洗個臉清醒一下，準備考試了。”

“好——”學生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陸陸續續走出教室。

很快，預備鈴響了，學生們走回教室，監考老師開始分發答題紙和答題卡。

等到正式考試鈴聲想起，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

……

白小橘寫題很快，她把整張試卷寫完，又檢查了兩遍，再次提前交卷，走出了教室。

之前幾個傳紙條的男生聽到動靜，不由心裏感概。

靠，小可愛依舊恐怖如斯。

白小橘走出教室，因為還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鬼心有餘悸，所以不敢離開教室太遠，只能站在走廊邊看風景。

“滴答。”

水珠落到看風景的白小橘臉上。

天空凄凄瀝瀝地下起雨來。

很快，雨越下越大，狂風在怒吼，裹攜着大雨拍打着教室窗戶。

有學生的試卷被風帶着雨吹到教室外面的操場上，瞬間引起一陣騷亂。

監考老師連忙把白小橘叫進教室裏，讓坐在窗邊的學生馬上管好窗戶和前後門，教室裏終于沒有大風了。

狂風在教室外嚎叫，一陣鬼哭狼嚎，雨點大力拍打着窗戶，窗戶不停震動，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監考老師示意學生們安靜下來，又給被風吹走試卷的學生補了一份多餘的考卷，厲聲道：“好了，安靜下來，繼續考試。”

白小橘坐回到位子上，安靜地發呆。

一直等到考試結束，監考老師收好答題卡和答題卷，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狂風嚎叫，整座教學樓都在微微顫抖。透過窗戶往外看，明明是白天，外面卻一片漆黑，教室裏早點開了燈。

監考老師謹慎地打開了一條門縫，結果差點被風吹走。

幾個學生連忙七手八腳地拉住老師，幾個人合理關上教室前門。

“老師，太危險了，等風小一點再走吧。”

“就是啊，這風這麽大，人都要吹走了，反正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監考老師無法，只能坐回到講臺上。

學生們在教室裏議論紛紛。

“這見鬼的風也太大了吧。”

“雨也大，感覺和世界末日到了一樣。”

“其實也還好吧，感覺和我們那邊臺風差不多。”有來自南方沿海的同學回應道。

“可望京是內陸城市啊，又不靠海，哪來的臺風？”

“說的也是，确實奇怪啊，望京以前有這麽大的風和雨嗎？”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眼看着就要到下一門考試的時間，教室外的風雨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監考老師和同學們都開始着急起來。

監考老師正打算再次開門嘗試，學校廣播裏傳來聲音：

“各位老師同學請注意，受極端天氣影響，外出極為危險，請老師同學們耐心留在室內，等待風雨結束。再次通報，請老師同學們耐心留在室內，等待風雨結束。”

廣播結束，教室裏的讨論聲瞬間變得更大了。

“不會吧，那考試時間不就要延後了？不要啊，我寶貴的假期。”

“你怎麽不想想下雨可能會取消考試呢？”

“怎麽可能？別做夢了，狗學校會這麽好心嘛。”

“咳咳。”監考老師坐在講臺上咳嗽了兩聲。

有學生對着老師道：“老師，看看天氣預報呗，這雨什麽時候結束啊？”

“就是啊老師，我們要等多久啊？”

監考老師依言打開了手機，結果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有些神情恍惚地讀出了推送新聞标題：“望京市臺風紅色預警。”

同學們也是一陣恍惚：“不是說望京是內陸城市，沒有臺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