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兩人又鬧了一陣,蕭夢淺起身去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巾叼在嘴裏,轉身坐在了季何芳腿上,一個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季何芳也配合着仰起頭。
“你幹什麽?”季何芳問。
“你口紅花了,我幫你擦擦。”蕭夢淺叼着紙巾欺身壓了上來。
叼着紙巾的唇在季何芳口紅溢出的唇角蹭啊蹭,蹭啊蹭,蹭的季何芳心裏一軟的同時,腰也一軟,順勢倒了下去。
蕭夢淺壓在季何芳身上,眼裏藏着狡黠:“哎呀別躺,你看看你看看,頭發亂了!”
季何芳紅着臉頭側向一邊不去看蕭夢淺,推了推她的腿:“好了好了,起來了,快十一點了,我們去做飯,不鬧了不鬧了啊。”
蕭夢淺從季何芳身上下來,牽着季何芳的手走向冰箱旁,商量着今天中午吃什麽。
最後兩人決定,蕭夢淺炒兩樣葷菜,季何芳做一素一湯,等到中午飯做好,兩人坐在餐桌上時,蕭夢淺說:“今晚的同學聚會介意多我一個嗎?”
季何芳驚訝的看着蕭夢淺:“你不是不想去嗎?覺得人多不太熟。”
蕭夢淺回她:“我不僅想去,我還想告訴他們,你是我女朋友。”蕭夢淺說完紅着臉看着季何芳。
季何芳帶着驚訝:“好,那我們就告訴他們。”嘴角帶着滿足與寵溺的笑,“你稍等一下。”
季何芳起身去了壁櫥裏拿了瓶紅酒出來,蕭夢淺看着季何芳手裏的酒愣住了:“我不喝酒,不喝!”
季何芳:“今天我是壽星,這怕是由不得你。”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道。
蕭夢淺:“……”
季何芳和蕭夢淺各自喝了半杯紅酒,兩人是邊吃邊喝的,饒是如此,在最後一絲清醒被吞噬之前,蕭夢淺注意到了酒瓶上的字:高度數紅酒。
蕭夢淺求助似的看向季何芳,季何芳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但此時蕭夢淺的神情落在也帶着醉意的季何芳眼中,就成了迷離與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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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何芳能隐約記得,兩人是依偎着回到房間,雖然多半是蕭夢淺挂在自己身上,帶着紅酒甘甜味的呼吸傾灑在她的脖頸,讓那幾分醉意更加濃厚,她還隐約記得,嗯……她不記得了。
兩人倒在了床上,季何芳胡亂扯過被子将兩人蓋住,紅酒的甘甜順着酣睡時悠長的呼吸充滿了整個房間。
六點十分左右,兩人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電話那頭是季何芳在班上的好友周思卉。
“班長!我們出發去dl商場的那個KTV了,你到哪兒了?”
季何芳:“家門口,很快就到了。”
周思卉:“趕緊趕緊嗷!”兩人在電話裏大概問了一下時間,就将電話挂斷。
季何芳推了推還沒起身的蕭夢淺:“快起床收拾收拾出發了!”
蕭夢淺看着季何芳笑而不語,季何芳問:“怎麽了?”
蕭夢淺指了指季何芳的頭頂:“雞窩!你才該去收拾,我把衣服頭發理一理就好了。”
可時間還是有些趕,以至于最後蕭夢淺在車上幫季何芳整了一下梳好的發髻,只是那被步搖和簪子固定起來的團子卻沒辦法還原,只能由着季何芳腦後的情絲垂落,反而少了些優雅,多了幾分嬌俏。
季何芳到了商場後順着手機上發來的KTV包廂號找到了位置,未推開門時,饒是隔音效果好都能聽到裏面的喧鬧。
結果兩人推開門進去,沙發上坐着的人瞬間安靜,只是安靜了一瞬便又熱鬧起來,幾個人藏禮物切歌遞話筒收拾衣服騰位置,還能聽到周思卉的大嗓門在那邊嗷嗷着:“快快快,把那個生日快樂頂上去,記得按暫停等會兒再放。”
等幾人忙完,這才有空打量到場的季何芳和蕭夢淺,季何芳垂下的長發顯得一張臉小巧精致,紅粉色的漢服在暖色的燈光下為季何芳白皙的面龐撒上溫柔與慵懶,而身邊的蕭夢淺則是一身黑,挽着季何芳的胳膊。
季何芳拉着蕭夢淺坐在沙發上中間,幾人也很快收拾好了。季何芳拿過話筒,給蕭夢淺簡單介紹了到來的幾個同學,季何芳正想着介紹蕭夢淺,卻被蕭夢淺一下子拉近懷裏,在一片哎呦呦的驚訝聲中,季何芳拿着話筒的手被蕭夢淺握住,遞到她唇邊:“大家好,我是蕭夢淺,季何芳的女朋友。”
拿着話筒吐字清晰的蕭夢淺在說完這句話後的一片更加驚訝的調笑聲中反而躲進了季何芳的懷裏,哪怕這時包廂內只有燈球和屏幕的光在亮着,昏暗中季何芳也發現了蕭夢淺的耳根通紅。
在驚訝的調笑聲落下後,随之響起的是一首生日快樂,大家圍着季何芳齊聲唱着,将用青春最美好的聲音與笑意,将包廂內的氣氛炒得火熱,直到幾首歌過後,話筒遞到了季何芳手上。
季何芳笑着問大家:“大家想聽什麽?”而後又捏了捏蕭夢淺的手:“一會兒我們合唱,我現在不唱的話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他們就等着我唱歌出醜呢。”
蕭夢淺甜甜的語調中也帶着興奮:“好,你先唱,我們在合唱。”
由于話筒是開着的,兩人的對話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一個男生說道:“不行,嫂子,你也得單獨唱一首。”
蕭夢淺:“啊?我單獨唱?”求救似的看向季何芳。
季何芳想了想:“我其實也沒聽你唱過歌,你也沒聽過我唱歌對吧。”
蕭夢淺點了點頭:“那你慢點唱。”
季何芳聽了挑了挑眉對着剛才的男生說道:“趙祈,你不是帶吉他了嗎,借我彈彈。”
趙祈本是打算一會兒給大家一個驚喜的,就在兩人推門時把吉他藏了起來,結果還是被眼尖的季何芳看到,趙祈遞了吉他過來:“我準備的驚喜!驚喜啊班長!”
大家看着吉他到了季何芳手上都是一陣起哄,季何芳對着手機很快點好了歌,那邊音響傳出前奏,大家都安靜下來,看到燈球五彩的光依次照過每個人的臉龐,彈着吉他的人朱唇輕啓。
“書裏總愛寫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騎的單車還有他和她的對談……”
“慢慢喜歡你”
“慢慢的親密”
“慢慢聊自己”
……
歌曲尾奏未散,節拍仍在,季何芳将吉他放在一旁,拿着話筒伴着節拍柔聲說道:“慢慢喜歡你,蕭、夢、淺。”
沒有再理會衆人起哄的聲音,恰好燈球一抹粉色的燈光打來,季何芳一吻清淺,落在蕭夢淺臉頰,衆人的歡騰,季何芳眼底的認真平靜,蕭夢淺眼中的驚訝和幾分羞怯,在這一刻定格。
然而衆人的歡騰在蕭夢淺接過話筒開口第一句後便換成了震驚。
“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低頭呢喃對你的偏愛太過于明目張膽……”
“縱容着 喜歡的讨厭的寵溺的厭倦的……”
蕭夢淺在對衆人介紹自己時甜甜的聲音此刻已經被替換成了慵懶與妩媚,就好像沙發上的波斯貓,帶着剛睡醒慵懶的眼神睨着你,而後伸個懶腰,輕跳下沙發邁開步子時卻已然将風情萬種帶入每一次落足。
一曲唱罷,首先響起的就是周思卉的聲音:“woc!可以啊蕭夢淺。”
輪到下一個男生時,那男生說道:“要不你們兩個先合唱?”
季何芳問了蕭夢淺而後說:“我們兩個的合唱在走之前吧,可以嗎?”
大家笑了笑說:“今天壽星最大啦,肯定聽你的。”
那男生唱歌時,季何芳将蕭夢淺拉倒在自己腿上,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家夢淺真棒!”
季何芳看到蕭夢淺将臉埋的更深了。
幾人聊天唱歌,兩輪過後,話筒到了季何芳和蕭夢淺手裏,季何芳問大家:
“大家想聽我們兩個唱什麽?”
在衆多情歌中,兩人定了一曲,《東京秋天微醺日落下的秋千》。
八點半左右,幾人從dl商場出來,一起前往今晚聚餐的地點,幾個人的禮物這時也沒辦法再藏,大家卻又都不交給季何芳,說是等着吃完飯給,讓她自己回家看。
而吃飯的地點,好巧不巧就在蕭夢淺打工的廣場燒烤攤旁邊的火鍋店,選地方的男生走進門時還興致勃勃地說:“你別看這招牌不大啊,裏面別有冬天,還有這裏的菜啊,我給你說……”
雖然他說了別有洞天,可衆人推開門後才驚覺這是真的別用洞天,名叫“在此栽”的火鍋店果然會讓人栽在這拾級而下的樓梯後,九曲回廊将一個個區域劃分,池中亭臺便是雅間,而另一處竹林掩映,便是一張張桌子構成的普通位置。
幾人就看着那男生熟稔的和前臺經理打了招呼,由着服務員将幾人帶進預定好的包間,大家落座後都笑着說這火鍋店的環境倒是和季何芳今天的衣服很搭。
一個女生眨着眼睛說:“季何芳呀,你今天這身衣服吃飯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季何芳會意,語氣中帶上撒嬌的意味說:“對呀,袖子很寬不方便,滴上油了去洗也不方便,哎呀,怎麽辦呢。”
蕭夢淺白了她一眼,起身去要了一個圍裙和袖套。
當她把東西遞給季何芳時,換來的是大家無情的嘲笑和季何芳無語的眼神。
季何芳把圍裙和袖套穿上後附在蕭夢淺耳邊,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你都不打算喂我!”
蕭夢淺:“……”她真沒想到。
而在這邊火鍋店內歡樂聚餐的時候,廣場外來了一波人,穿着灰撲撲的工作服,上面還沾着油漆和拍不去的塵灰,一群人浩浩蕩蕩找了家燒烤攤坐下,一群人對着趕來的服務員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麽。
不一會兒,便有服務員陸續送上燒烤下酒菜,又搬了四箱啤酒,四瓶白的。
燒烤攤上,一個叫老王的站了起來:“我先來說幾句啊,今天是咱們工程隊四組過年前的最後一次吃飯了啊,陪玩兄弟們了大家聯系下家人,今年是就年三十晚上到大年初一兩天假,下個星期就開始加班了,兄弟們好好幹,這大工程tnd雖然苦,但是給的确實不少,來!”說罷,衆人舉起杯子。
“幹了!”
“老王快坐下,這幾天加班都辛苦了。”
“幹完這活我也得歇一場,俺妞明年也該考高中了,考完得帶她去哪跑跑。”
衆人聊的火熱,舉杯你來我往,老劉動動胳膊撞了撞旁邊的蕭均竹。
“老蕭啊,你注意着點,別喝太多,心髒遭不住。”
雖然酒桌上吵鬧,但這句話還是不少人聽到,大家都知道蕭均竹心髒不好,紛紛勸着少喝點,見蕭均竹點了頭,酒桌上片刻的停頓便被蓋過,一幫大老爺們吹牛逼,開玩笑,談曾經的理想談曾經的過往,偶爾夾雜着罵罵咧咧。
然而時間就在這喧嚣聲中悄悄流逝着,也是這些工人們為數不多的享受的時光。
而在火鍋店內的幾人這時卻有些無奈,因為正主玩兒high了喝的有點多。
雖然在那幾個男生看來三罐啤酒并不多,而此時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季何芳喝醉的蕭夢淺正摟着她,看她在自己懷裏耍着獨屬于她的酒瘋,比如說:
“是誰住在深海的大菠蘿裏!”
“嘿嘿嘿,嗷嗚,海綿寶寶!你!”季何芳醉眼朦胧的将手似指非指的點在蕭夢淺鼻子上:“你!答錯了!”
蕭夢淺胡亂地嗯嗯了兩聲,季何芳卻不依不饒的貼了上來。
“答錯了就這麽想過去?要……要受罰!”
蕭夢淺帶着疑惑嗯了一聲,後續從火鍋店出來的衆人就看到了先帶着季何芳出來透氣的蕭夢淺被季何芳一個熊抱,嘴唇輕輕貼在了蕭夢淺唇上,隐隐約約的笑聲帶着得意,順着十月十八號夜晚無情的掃過他們幾個單身狗的面龐和幼小的心靈。
蕭夢淺無奈給爸爸打去了電話,說是今晚就住在季何芳家裏了,那一邊燒烤攤上的蕭均竹起身接電話時就發現不遠處路邊站着一群人,其中一個人還和自己女兒有些像。
于是問道:“你現在在?馬路邊?”
“啊?你怎麽知道?”蕭夢淺在電話那頭問。
“那你往你右邊看。”蕭均竹回她。
蕭夢淺看向右邊,不遠處自己的爸爸穿着工作服,身上沾着水泥灰,剛挂完電話也向自己這看來,而此時的蕭夢淺懷裏卻還抱着季何芳,蕭爸好像注意到了,就朝這邊走來。
蕭夢淺看爸爸走來,扭頭看着周思卉說道:“我爸爸過來了,你接一下芳芳。”說完之後将懷裏的季何芳交周思卉,朝爸爸走去。
蕭爸是心髒不好,眼神卻好使,她懷裏的季何芳的臉還是讓蕭爸注意到了,父女倆人互相交代了少喝點酒和注意安全後,蕭爸回了揮手,看着衆人走到前面不遠處方便打車的地方。
蕭爸那邊是将近一點才回到家裏,雖然喝酒喝的有點上頭,但坐在床頭看着蕭夢淺獲獎證書想問題時,思路卻依然清晰。
作者有話說:
今天起床第一句,先給自己打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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