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老曾上次說的可難聽了, 沈一遠這個年齡還沒有辦法承受,許慕鹽的話讓他再次回憶起,頓時生出一些酸澀和難堪, 所以連帶看着許慕鹽的時候,眼神不自覺帶着恨, 他意識到老曾的話是因為她而起。

許慕鹽不管他在想什麽, 趁着他沒追上來的空檔, 直接跑了。

蔣葛出差還得好幾天才回來, 裴燕今天倒是不忙,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她和蔣葛結婚也快小半個月了, 都沒有去見過蔣葛家裏人, 也就是蔣曦的爺爺奶奶。

許慕鹽剛到家,就被裴燕推着去房間換新衣服,許慕鹽有些抗拒, 可是看裴燕一臉緊張和期待的樣子, 便忍下心底的情緒。

客廳裏,裴燕看着蔣曦坐在沙發上打游戲,在旁邊走了三四圈,實在沒什麽好做的事情,便主動開口說:“我第一次去你爺爺奶奶家,可能不太認識路, 小曦, 你到時候幫阿姨看一下。”

“我知道了。”蔣曦手下不停, 頭也不擡, 裴燕看他沒有抗拒和情緒, 很快放松下來。

許慕鹽換好衣服出來, 蔣曦瞥了眼,裴燕去廚房拿禮物。

蔣曦上下打量許慕鹽,在學校穿校服和小裙子,本來就長得挺乖的樣子,這會換了件喜氣的紅色針織長裙,看起來跟貼門口上的紙人似的,白乎乎的臉蛋,被大紅色襯着,就是像福娃娃一樣可愛。

許慕鹽很不自在,看到蔣曦似乎笑了下,立馬瞪他一眼,裴燕很快提着禮盒出來,許慕鹽這才收斂神色。

三個人去玄關換鞋,蔣曦本來就在前面,腳一蹬,新的運動鞋剛穿上,便拿着放在鞋櫃上的禮盒出門,裴燕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動作,繼子的一些傲嬌小舉動,讓她這個做後媽的很難不動容。

許慕鹽看着蔣曦的背影,心裏只覺得他裝,還很煩。

進電梯後,裴燕看着蔣曦拿東西,之前那點局促也沒了,作勢多問幾句蔣曦爺爺奶奶的事情,蔣曦雖然語氣不熱絡,但該回答的都回了。

到了車前,許慕鹽和蔣曦又因為前面位置誰坐争了起來,裴燕在後面放東西,出來便看到兩個人開始扒門。

“你知道路嗎?”蔣曦力氣大,抓着門,許慕鹽兩只手都沒撼動一分。

“我就喜歡坐前面!”許慕鹽鼓着臉。

裴燕過來,讓蔣曦坐前面後,許慕鹽這才松開手,故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拉開後座門,徑直進去。

蔣曦好笑,福娃脾氣大力氣還小,心眼也是。

許慕鹽也不是非得坐前面,只是看蔣曦賣乖的樣子很不爽,在前面跟裴燕裝什麽乖寶寶呢,所以她就想叛逆一下蔣曦,給蔣曦添堵,不過對方并不想跟她争一個位置,只是單純的想指路。

蔣家是富好幾代的大家族,跟許慕鹽爸爸這種暴發戶不同,蔣爺爺退休早,在富人區有別墅,平時家裏聚會之類的,都是小輩去爺爺那邊過。

今天雖然是裴燕第一次去見公婆,但也是蔣家平時家庭聚餐的日子。

開車還是有些路的,許慕鹽看到車子路過附中後,上了高架橋,便不認識路了,直接低頭玩手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差點要睡着了,才聽到車窗降下,裴燕在跟門衛說話,許慕鹽這才擡頭,茫然看向窗外,綠色藤蔓環繞整個小區門,秋天裏還開出不少花,裝點整個小區名字,大門後面是環山而起的別墅片區。

旁邊就是江安最大的人工湖,依山傍水,果然适合養老。

許慕鹽打了個哈欠,恢複點精力,聽到蔣曦在跟裴燕指路,進了小區後,就算導航也沒有具體的路線了。

一直到了半山腰,裴燕看着門牌,确定位置後,松口氣,剛将車子開到門口,就看到自動門開了,頓時那口氣又上來了。

許慕鹽坐直,目光投向窗外,仔細看着蔣家的花園,一座很大的人工噴泉伫立在花園中間,天黑後,花園的燈亮的仿佛白天,什麽景色都能看清楚,花花草草不少,而且又專門的人打理,再看別墅主體,整棟樓的燈光都打開,要不是在這,還以為進了什麽五星級大酒店,前面有個男人在示意,很快車庫門打開。

許慕鹽看向裴燕,裴燕呼吸緊張,明明已經知道蔣葛家的情況,但眼裏閃爍着各種光,很難不在意這第一次看到的場景。

車庫裏已經停了不少豪車,蔣曦順手指了下裏面,“車停那吧,靠近電梯。”

“好。”裴燕點頭。

下車後,有保姆過來幫忙拿東西,言辭對裴燕也算客氣,許慕鹽大大方方打量車庫裏的車,雖然看不懂牌子,可也能從這些內斂的車型中看出,普通人買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

許慕鹽再看向蔣曦,原來蔣曦就是傳說中的纨绔子弟。

“看我幹嘛?”蔣曦跟着裴燕走,側目看她,許慕鹽捏着小拳頭憤恨說:“你就不怕你家敗在你手裏嗎?”

“那你真是多慮了,我又不是……”蔣曦被梗住,許慕鹽更恨了,提醒他:“纨绔子弟。”

蔣曦點頭,一點都沒有難為情的意思,聳聳肩,“我才不是纨绔子弟。”

你就是單純的文盲。

許慕鹽直呼可惜,蔣葛叔叔那麽聰明,怎麽生出個大笨蛋了,而且聽說蔣曦媽媽也挺聰明的,在國外可是教授級別的,難道是正正得負?

進入客廳後,許慕鹽不好四處打量,倒是聽到幾個人在喝茶說笑,首先撞進視線的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她見到裴燕,連忙過來打招呼,蔣曦叫她一聲:“奶奶。”

許慕鹽差點震驚到咬舌,鬼知道她在路上腦補了多少豪門世家的勾心鬥角,和各種狗血奇葩劇情,并且自動給蔣葛爸媽一個惡毒冷漠的資本家人設。

現在拉着裴燕的手,笑眯眯聊天的是就是資本家之一,跟她外婆在世時候沒差嘛。

“這就是鹽鹽吧?跟你長得很像,我之前看照片還沒覺得呢,這不是一模一樣的嗎?老蔣……”蔣奶奶沖許慕鹽笑着,還喊自己老伴過來。

許慕鹽看着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過來,跟蔣葛很像,頭發蒼白,但目光沉穩,一看就像是經歷不少風霜的人,不過他開口說話柔和,應和着蔣奶奶的話,還給許慕鹽塞了個紅包,她吓一跳,看到裴燕示意她接着,她便拿着。

蔣奶奶拉着裴燕去喝茶,讓蔣曦帶着許慕鹽去樓上玩,廚房還在忙,飯菜香很重,許慕鹽很餓,沒想到來了也不能及時開飯。

跟着蔣曦到二樓,許慕鹽看着長廊,居然沒有封起來,站在那就能看到外面湖色風景,要是在這開個酒店,生意肯定不錯,湖上有亭子,還傳來音樂的聲音,她眨巴眼睛,忽的反應過來。

她擡頭朝走廊盡頭看去,看到一個女人穿着黑色長裙,坐在一架很大的鋼琴前彈奏,旁邊還有個小女孩在拉小提琴伴奏。

不是亭子上的聲音,是她們演奏的聲音,二樓還有其他的孩子,吵吵鬧鬧,卻不妨礙她們在彈奏。

蔣曦看她一眼,再看眼在彈鋼琴的表姐,以為許慕鹽有興趣,便介紹道:“這個是大堂姐,你叫她熙姐姐就好,跟我不是一個字啊,另一個是堂妹,叫她鼻涕蟲就行。”

“你才是鼻涕蟲。”小堂妹當即放下小提琴,過來對着蔣曦就是用力一拳,蔣曦笑個不停,對她說:“叫堂姐。”

“堂姐好。”小女生脆生生叫人。

許慕鹽很快反應過來是叫自己,當即瞪大眼睛,只磕磕絆絆回答一句:“你好。”

前面的熙姐姐坐在鋼琴凳上,沖他們笑着,并沒有上前,蔣曦低頭小說說:“熙姐姐腿不好,你別見怪。”

“我幹嘛見怪?”許慕鹽猜出來了,明明是自己差點冒犯人家,蔣曦笑一聲,帶着小堂妹去旁邊的房間玩,幾個男生正在裏面打游戲。

門打開,幾個人朝她看着,許慕鹽有些不太自在,正好擡頭便看到熙姐姐沖她笑了聲,招手示意她。

“蔣曦你可以啊,還有妹妹了。”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有喜歡的人嗎?我給介紹一個。”

“你妹妹長得真不錯啊,我覺得比鼻涕蟲好看。”

“你發神經?”

幾個人吵吵鬧鬧,許慕鹽朝熙姐姐走過去,蔣熙看着她過來,問道:“你是蔣曦的妹妹吧?我也叫蔣熙,不過平時都叫我蔣熙熙,和他好區分一點。”

“姐姐好。”許慕鹽感覺她很随和,便沒多想過來了,蔣熙說話溫柔,喜歡笑着看人,是優雅和自信的魅力,一點也不像那個文盲。

“你別在意他們的話,他們其實挺好的,只是第一次見你。”蔣熙将面前的平板拿下來,從剛才的琴譜翻過來,重新打開一個。

許慕鹽笑着問:“剛才那個曲子很好聽。”

“恩?”蔣熙擡頭,想了想,便笑道:“你看過這個電影,所以很喜歡?”

“什麽電影?”許慕鹽有些懵,蔣熙明白了,失笑道:“我剛才彈得是‘聞香識女人’,出自同名電影,你看過這個電影嗎?”

許慕鹽下意識搖頭,蔣熙雙手攏了攏膝上裙擺,看着許慕鹽坐在一邊,慢慢說:“電影的男主角是一個盲人,他遇到了……”

蔣熙說話的聲音很像許慕鹽之前在某個視頻軟件上聽到的,很潤的語氣,細細将一部電影的大概說出來,許慕鹽沒看過這個電影,聽她說,算是劇透,卻更加被吸引住,想要去看。

她說完後,便問要不要再聽一次,許慕鹽連忙點頭,蔣熙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房間裏的孩子們突然湧了出來,往下面走,蔣曦過來說:“下去吃飯。”

許慕鹽連忙看向蔣熙,蔣熙沖她說:“你先去吧。”

許慕鹽沒看她的腿,便先下去,下樓梯拐角擡頭看上面,便看到蔣曦彎着腰在抱蔣熙,許慕鹽立馬不看了,甚至有種自己偷看後的愧疚感。

一整張大桌子都坐滿了人,許慕鹽去裴燕旁邊坐下,裴燕今天也算是家庭聚餐的小主角,不少人問她什麽時候辦婚禮,她都有些含糊帶過。

許慕鹽來了後,話題便引到了許慕鹽這,許慕鹽無法适應這種所有人都看過來的氛圍,低着頭等開飯。

沒一會,蔣熙坐在輪椅上,電動輪椅慢吞吞過來,許慕鹽看到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可能是蔣熙的爸爸,跟她說話:“就等你了,你也跟個孩子似的,跟他們玩的那麽開心。”

“我就是看到新的妹妹,沒忍住多說了會話,聊聊天嘛。”蔣熙大大方方笑,被自己的爸爸推到了桌子前吃飯。

蔣奶奶對裴燕介紹蔣熙,蔣熙親切叫她:“嬸嬸好,我剛才和鹽鹽妹妹聊得可開心了。”

“她這個孩子,很少跟人聊天。”裴燕看眼許慕鹽,許慕鹽沒吭聲。

保姆們開始上菜,滿滿當當一大桌,蔣熙繼續說:“并不會啊,鹽鹽妹妹其實性格很開朗的,我剛才彈鋼琴,她問我是什麽曲子,我跟她說,她很喜歡,她平時也有培養一些樂趣嗎?”

這要換成別人,比如孟朗,情形估計就像上次一樣了,可對方是蔣熙,裴燕自然不會像上次的态度,只說:“她功課也很忙,我平日裏也不會這些,所以沒怎麽注意過。”

“蔣曦跟她一個班,也沒見多忙,才高二呢,我聽說七中最近有校慶活動,鹽鹽妹妹報名了沒有?”

蔣熙直奔主題,讓許慕鹽和蔣曦都錯愕看向她。

裴燕奇怪問:“你怎麽知道……”

“我女婿最近不是去七中教學了嘛。”蔣熙爸爸開口,裴燕笑了起來,正要回答,蔣熙爸爸又說:“劉星岳,劉老師,你們聽過沒有?”

許慕鹽咬着螃蟹殼,一下子磕到舌頭了,震驚在原地。

蔣曦一臉自然,繼續夾菜吃,看來是早就知道了。

蔣熙笑了起來,看向許慕鹽,“我老公這個人應該挺可怕的吧?”

“沒有……”許慕鹽搖頭,可怕不可怕,她沒領教過,但聽到劉星岳是熙姐姐老公,是她這個學期聽過最可怕的事情。

不是說劉星岳老婆也是七中的教師嗎?怎麽哪裏不對了呢?

裴燕知道劉星岳,當即笑道:“原來鹽鹽的物理老師,是蔣曦的姐夫啊,我之前還說劉老師怎麽對我們家鹽鹽這麽上心,原來這麽一層緣故,我還以為是孩子爸爸專門囑咐過了。”

“也是鹽鹽的姐夫。”蔣熙接過蔣曦剝好殼的螃蟹,這話一出,裴燕哪裏還覺得蔣熙冒犯,只當她是真的關心許慕鹽。

“對學生上心有什麽用,吃個飯都沒時間,對老婆不上心的人,都白搭。”蔣熙爸爸在一邊頗有怨氣。

裴燕連忙說:“大哥,你這話可別說給我家的聽。”

一桌的大人都笑起來,後面氣氛就熟絡多了,許慕鹽也大着膽子夾菜吃,蔣熙依舊很關心她校慶的事情,連蔣奶奶都受不了了。

“那就報一個節目嘛,你是關心妹妹,還是想着校慶的時候,你也去湊熱鬧?”蔣奶奶盯着蔣熙,蔣熙立馬不吭聲了。

蔣曦看着蔣熙的臉色,當即說:“你要是去看我們校慶,別說許慕鹽參加,我上去說相聲都行。”

蔣奶奶也應和着,“哎,就是,你這天天待在家裏不行的,出去玩玩。”

裴燕一看情況不對,蔣奶奶看向許慕鹽,問她:“鹽鹽,你會什麽?要不跟你哥一塊說相聲去。”

“我……”

許慕鹽察覺出來了,現在不是她要表演節目,是所有人要用校慶讓蔣熙出門玩,突然有種艱巨任務壓在背上的感覺。

她看向裴燕,裴燕立馬事不關己說:“你要是會說相聲也行。”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許慕鹽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蔣熙看着幾個人一唱一和,沒好氣道:“行了,我沒說我不去看,你們搞得好像我是什麽厭世孤僻,我腿都斷了一年多了,有什麽放不下的。”

話一出,桌上陷入詭異的安靜。

許慕鹽看向裴燕,裴燕瞪大眼睛,似乎在着急忙慌找措辭,其他人也差不多,蔣曦直接扔了筷子,靠着椅子,一臉郁氣看手機。

“我覺得那個曲子挺好的,熙姐姐,你要不教我?”許慕鹽開口,蔣熙看着她,倏地笑了。

她一笑,氣氛就緩和起來,裴燕也松了口氣。

“彈什麽鋼琴啊,跳個舞好了,你回家看看這個電影,學一學。”蔣熙似乎碰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忙着安排起來,叫住蔣曦:“蔣曦,你給你妹妹找找舞蹈班,學幾天就好了,別太難……”

蔣曦很奇怪,卻只能稀裏糊塗答應了。

之後蔣熙就是拉着許慕鹽說跳舞的事情,蔣奶奶嘆了口氣,許慕鹽看得出來,大家都在哄着蔣熙,包括蔣曦。

酒足飯飽後,大家陸續離開,蔣熙家就在隔壁,她一個人操控輪椅,跟着許慕鹽說:“你讓蔣曦幫你找,不會的問我,我以前可是舞蹈老師呢。”

許慕鹽聽着恨不得把心掏出來,這事都是可以說的嗎?大家都好怕的。

蔣曦很無奈,“差不多了,熙姐姐,你這是急着幹嘛呢?許慕鹽也沒跳過,你這有點道德綁架了。”

“沒有,我挺願意的。”許慕鹽搖頭,她不抗拒這個事情,甚至會覺得新奇而隐隐期待,蔣曦一向哄着熙姐姐,都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蔣曦不壞,可許慕鹽不想讓他誤會。

“她是願意的。”蔣熙語氣也不足了,“我也沒說一定要跳。”

“那不跳,你去看校慶嗎?”蔣曦看着她,她點頭說:“去啊。”

“別說假話了。”蔣曦蹙眉,不耐煩挪開眼,蔣熙眼神落寞下來。

上車後,裴燕對着蔣熙揮手,等出了小區,蔣曦在沉悶的車廂裏出聲,“熙姐姐是一年半前出的事,你別看她一副溫柔潇灑的樣子,說什麽去校慶都是假話,她平時就在小區裏轉悠,一個熟人都不敢見。”

蔣曦是對許慕鹽說的,許慕鹽卻不知道怎麽回,裴燕嘆息說:“我聽說過一些,她以前好像是舞蹈首席,很厲害的,總要有時間來平複一下。”

“反正她也不會去,你不學也無所謂。”蔣曦看向許慕鹽,許慕鹽洩了氣,再看眼裴燕,既然這樣,裴燕也不會給她安排這些了。

裴燕倒是沒有立刻說話,等到了家,許慕鹽和蔣曦拿東西上去的時候,裴燕似乎有些累,抱着東西說:“其實我今天晚上不太希望你被要求着去表演,我仔細想了想,你好像也一直被我要求去完成學業,所以我還是把選擇權給你,你參加校慶這事,他們沒辦法要求你,我也是。”

許慕鹽詫異看她,裴燕深呼吸一口,似乎很尴尬說這樣的話,直接開門進屋,蔣曦啧一聲,“真麻煩。”

他也不知道是覺得什麽麻煩,可許慕鹽卻覺得清晰不少。

她對蔣曦說:“我想參加,你可以讓熙姐姐也參加嗎?我很喜歡她彈鋼琴,真的。”

走廊空蕩蕩,只有兩個人的身影,蔣曦雙手插兜,然後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翌日一早,許慕鹽趴在林岑桌上看他,林岑莫名,拿着書本的動作頓住,看她大半個身子壓着自己的桌子,眼神閃爍幾下。

“我打算參加校慶了,你要不要也參加一個?”

“就我這樣?”林岑對上她期待又興奮的眼神,低頭掃了下自己的胳膊,還挂着呢,許慕鹽露出一個懊惱的神色,坐了回去,林岑看到桌上壓出的痕跡,很亮,其實看不出什麽。

“可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表演,有點怕哎。”許慕鹽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

林岑笑了聲,“你參加什麽節目?”

“舞蹈。”許慕鹽微微臉紅,期待看他的表情,林岑挑眉點頭,“不錯。”

許慕鹽臉更紅了,他這是在期待和贊許嗎?

“那我能參加什麽?給你托裙子?”林岑看向她,有些調侃,許慕鹽失笑,“你想的也太多了。”

托裙子是什麽鬼?他給她托裙子?怎麽聽着還有點……暧昧呢。

“那我給你一個加油吧。”林岑将書本整齊放在桌上,許慕鹽點頭。

過了會,許慕鹽蹙眉奇怪看他,他也奇怪看她,剛要問怎麽了,就聽到她說:“你怎麽好像對我要參加校慶一點都不驚訝?”

林岑:忘了演了。

他睫毛飛速眨動,許慕鹽又說:“不過我這參加節目也挺奇怪的,居然是因為一個第一次見過的姐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許慕鹽還在想,昨天晚上被突然發生的事情沖擊到,沒有仔細想,這會緩過來,就可以分析了。

林岑看着她,許慕鹽恍然道:“熙姐姐為什麽要我參加節目啊?”

如果不是她要許慕鹽參加節目,根本就不會牽扯什麽校慶去不去的事情,那大家也不會這麽期待這個事情了。

林岑收回眼,咳嗽一聲,低頭問:“什麽熙姐姐?蔣曦是女的?”

許慕鹽看向他:“你怎麽知道她跟蔣曦一個名字?”

林岑:……

作者有話說:

林岑:我什麽都沒說啊,為什麽她好像什麽都能猜出來?為什麽老婆這麽聰明?

許慕鹽:傻白甜不是我的人設哦!

蔣曦:我只是個文盲,才不是傻白甜

大家:有沒有可能你就是?

蔣曦:……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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