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Part手拉手
最近兩天孜孜一直在想拉手的事,周五再次碰到大老板時,她還有點手足無措,不過對方卻大方的很,一如往常在公司裏面無表情,想來拉手的事是她在做夢?
幸好是做夢。
周末,整個設計部一起加班,聽說市中心的地皮正式過戶,要定三個設計方案,兩個設計所連夜開工。
孜孜分到的任務不算繁重,正常的上班時間就可以完成,但她不好意思提前走,于是留下來給大家訂餐,兼職發盒飯。
“大家先吃飯。”滕殷一邊看趕出來的方案,一邊招呼員工吃晚飯。
想不到大老板也會跟他們一道吃盒飯,衆人在驚訝之餘,心裏也有那麽一點小感動。
“老李,這裏有點問題。”滕殷把筆記本放到一所所長面前,一手翻閱方案紙,一手在鍵盤上飛速彈跳,神情專注。
——哇奧,大老板對設計方面的東西也很懂的樣子。
李所長放下筷子專注于電腦上的圖紙。
等孜孜提了一大串飲料進來時,就見一大堆人圍着一臺小筆記本正讨論地熱淚盈眶。
她也好想參與,可惜目前她只會做普通住宅,如此複雜的高層不是她的能力範圍,只能站在一邊聽人家說什麽“鞭梢效應”“第一振型”。
技術這東西的魅力在于交流,一堆人圍繞一個小小的參數,用正常人聽不懂的語言來分享自己的經驗,的确是件很有趣的事。
“小蜈蚣,來瓶冰紅茶。”終于有人叫她了,讓人欣慰——她也參與到了其中,雖然只是個送水小妹。
一堆飲料發放完畢後,他們的話題也差不多聊完,大家各自扒飯,滕殷直起身,扯松領帶,順手拿過孜孜手裏的礦泉水喝一口……
“……”孜孜無語,心道:老板,那是我喝過的呀~
幸好大家都忙,沒看到,包括滕大老板在內都沒注意水是她喝過的。
孜孜默默飄到一邊,假裝跟老板手裏的礦泉水沒半點關系。
“小蜈蚣,盒飯在哪家訂的?比以前的好吃多了。”有人稱贊。
嘿嘿,孜孜笑得燦爛無比,“‘溢香苑’的,他們家的水煮魚最好吃,不過太辣,大家又在加班,怕吃了上火,所以這次沒訂。”
“沒聽過這家店,在哪條路?有機會去吃吃看。”
“職大對面的小巷子裏,去他們家要先訂,不然沒位子。”還是以前的同事帶她去的。
太高興,沒發現大老板經過她時把喝到還剩一半的水又物歸原主,一時不察,她竟喝了兩口,然後就被自己給嗆了。
老板~這樣喝來喝去很髒的,雖然我不計較你的口水,可你這麽個神級人物,總嘛要計較一下我的口水好不好……
“好了,快十點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晚一點上班沒關系。”大老板開恩。
明天可以堂而皇之地遲到、早退啦~
“小吳,你把方案複印三份,裝訂好了再走。”收筆記本時給孜孜臨時增加了工作……
複印三份?上百張呢,那要複到什麽時候?
“奧。”心裏有點不情願,不過臉上卻要裝成明朗少女。
三分方案複印整理完後,已經快十一點,孜孜忙收拾包包往電梯口狂奔……
電梯果然停了~
十九樓呢,要一蹬一蹬走下去,而且最要命的是中間有七八層不開燈,烏七八黑的,讓人毛骨悚然。
站在十五樓的臺階上,孜孜做最後的心理建設,默念三遍“我是唯物論者,我是唯物論者,我是唯物論者”後,還是不敢下去,實在太黑了……而且,她現在滿腦子的“午夜兇鈴+咒怨+筆仙+Office有鬼”,誰來救救她?
“喝——”擡頭跺腳之際,忽見樓梯上站了個人影,差點沒把她心髒吓停~
幸好是個人,不然她非沖出玻璃幕牆跳下去不可,“滕總……”人吓人,吓死人呀。
“不下去?”滕殷拎着風衣,步履輕松地漫步下樓。
“下去~”雖然被他吓到了,但總算還有個人可以做伴,也不算吃虧吧?
黑暗的樓梯間裏,只聞兩雙皮鞋的咔噠咔噠聲,有人作陪,孜孜的忐忑不安慢慢平靜,終于可以正常喘口氣。
“你膽子不太大?”他在前面問。
“嗯。”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答。
“膽子不大,還敢看鬼片?”他繼續問。
“?”你怎麽知道我看過鬼片,“以前跟同學在一起,覺得好玩。”誰知道只有自己時會這麽恐怖!
“只要想想那些都是人演得,沒什麽可怕。”
“……”是你太可怕吧?
“嘀嘀……”電話鈴突然響起,吓得孜孜差點從樓梯上一頭栽下來。
滕殷一邊接電話,一邊很自然地抓住她的手腕,免得她踩錯蹬栽下去,“嗯,我看過了,就按那個方案來處理……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去,季總?”腳下頓住,害孜孜差點撞到他肩上,“回絕他的好意!借口?”把手機湊到孜孜的臉前,道:“打聲招呼。”
“……你好。”怎麽還有她的事?
“聽見了吧?就照這個說。”握着小佳人的手繼續前行。
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下,孜孜被莫名其妙地牽到了樓下,然後牽進了副駕駛座,然後上路,然後過了第一個紅綠燈,然後~她的小心肝撲通了兩下,不知道該羞憤還是該偷笑自己吃到了師兄的豆腐。
春心動到第二天早上上班,在看到大老板仍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淡漠神情後,紅鸾星正式恢複原位——昨晚大老板只是在體現滕殷的團結友愛,就是這樣。
商住樓的方案送到有關部門報審之後,大老板消失了,然後一直到十一,孜孜都沒再見過他。
青青師姐也不在城內,聽說去了B城公幹,不過九月三十號下午卻給孜孜來了個電話,讓她下班後到中央商場一趟。
“我也要試?”孜孜抱着外套好奇青青師姐的行為。
“我的購物卡快到期了,要趕快花完它。”拿過一條白、粉色相搭的連身裙遞給孜孜。
“商場購物卡也有限期?”不都說永久性嗎?
“老公都有限期,一張破卡能沒限期?快去試試。”
孜孜看一眼吊牌,2999~她可不可以不要試?進滕殷後她一直是小助理,只能拿小助理的工資,荷包縮水不少,哪裏買得起這麽貴的裙子,再說穿起來跟仙度瑞拉似的,給誰看?“師姐,我沒機會穿這種裙子。”
“還不趁年輕多穿穿,等到了我這年紀再穿,就是老黃瓜抹綠漆了,來——去試。”推進試衣間。
孜孜剛換好裙子,就見門縫處又塞了雙銀色細帶高跟鞋進來,這高度……吓人吶。
不得不說,人的确要靠衣裝,美女美衣更是錦上添花,瞧——
白綢做底,粉紗罩外,襯得皮膚晶瑩透水,到膝蓋上方的裙擺設計,恰好讓一雙長腿若隐若現,再加一雙銀色細帶高跟鞋,絕對是秒殺。
連店裏的客人都禁不住圍觀,對孜孜指指點點——
“師姐,這麽穿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孜孜低聲問劉青青。
“誇張什麽呀。”劉青青直接把購物卡給店員,讓她拿去收銀臺。
“喂喂——你真買啊?”孜孜想回試衣間脫下來,卻被劉青青一把抓住,扯掉了裙子上的吊牌~
“放心,我給你打七折。”青青愉快地開恩。
七折也很多錢呢,她媽要是知道她花上千塊買了條當抹布都嫌小的裙子,非砍死她不可~師姐,你已經很小康了,不帶這麽套現的~
“走了。”一拿回購物卡,劉青青就拉着孜孜下樓。
“外面很冷,我先去換下來。”
“換什麽換,晚上回家換,快走,趕不上時間了。”
趕什麽時間?能不能一次性把她的計劃都說清楚?
這是孜孜第二次來帝豪會館。
“師姐,你拉我來幹嗎?這裏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穿梭在二樓宴會廳,孜孜有點賊眉鼠眼。
“給你介紹一個極品小男人。”說到“小男人”時,劉青青的雙眸都在發亮,可見那小男人有多極品,“剛從德國回來,富二代,但絕對不是靠爹媽的富二代,結構和抗震的雙料碩士,身高184,長相迷死人,單身,最要命的是還很純情,你去把他拿下,留給別人太可惜了。”
“……”孜孜嘟嘴,弄半天還真如她所料,拉她來相親的呀,“師姐,你好像老鸨。”
“哪個老鸨能拉來這麽高級的嫖客?”在距離目标物五米時,劉青青突然頓住腳,回身問孜孜:“我記得你學過德語吧?”
“我只選修過,而且一半課程都沒去上。”“你好”都未必能說完整。
“對了,還有,你還會日語?”
嗟,那是因為愛看犬夜叉、海賊王、柯南才下手去學的好不好?也就是“納尼”“吆西”的料。“不會。”
大廳的某個角落,滕殷正跟某位高級人物聊天,眸光不經意間逮到了某個人影,其實逮不到才叫怪了,場內多半的男人恐怕都瞄到了那抹身影身上,連他也是因為交談對象失神才看過去……
“小餘?”劉青青笑得滿眼泡泡,這個小男人絕對是她年輕時最喜愛的類型,白淨、斯文,看着就好想咬一口。
“劉姐。”餘彥回身,先看到了某位粉嫩粉嫩的佳人,然後才是劉青青。
“老七真把你請來啦?”劉青青笑不可仰。
要不是限于場合不對,孜孜恐怕早就爆笑出來,青青師姐的眼神好吓人,吃人似的。
餘彥耐着心與劉青青聊了好半天,期間眼光兩次落到了她身後的粉色佳人身上。
其實這個“德國貨”長得是不錯,不過~沒感覺。
“忘了跟你介紹,這是吳孜孜,也是A大畢業來的。”劉青青終于記起來還要給孜孜順便相個親,“小吳,餘彥也是在我們A大讀了一年才去的德國,比你大兩屆,應該叫師兄。”
“……”這圈子也太小了點吧,怎麽到處都是師兄?
她剛想開口叫師兄~
“小餘。”
孜孜驚訝地回頭——大老板也在啊。
不知為什麽,她有點被抓包的感覺。
“滕大哥。”餘彥向滕殷颔首。
滕殷悠閑地走過來,經過孜孜時,自然而然地把酒杯放到了她手上,讓她代拿,然後才對餘彥道:“介紹兩個人給你,規劃局和建設局的,先認識一下,以後溝通也方便。”
餘彥頗有深意地看一眼孜孜手上的紅酒杯——但凡雄性都有領地觀,觀滕大哥的行為,顯然這位粉嫩佳人已是有主了。
“我先過去。”餘彥對劉青青和孜孜點頭。
劉青青“嗟”一聲,死老七,怕她把小男人吃掉一樣,看得還真緊,每次都不讓她靠近!
孜孜端着酒,瞅着青青師姐發笑,“師姐,我突想到了一句話。”
“什麽話?”劉青青從另一名侍者托盤上取下一杯香槟。
孜孜湊近她的耳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去,小丫頭懂個P。”劉青青捏一把孜孜的胳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能明白,欣賞和實用根本是兩個概念。”
“青青~”一聲呼喊,劉青青差點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看到來人後,趕緊把身邊的孜孜推到一邊,“這老家夥最愛吃小女孩豆腐,你先到一邊找吃的去。”
孜孜瞅一眼那個正往這邊走的禿頂大叔,正笑得色咪咪的,不禁背上一寒,趕緊閃到角落。
手上的酒杯是大老板的,孜孜不好随意扔掉,只能繼續替他端着。
圍着餐桌轉了兩圈,吃了兩個藍莓小蛋糕後,忽覺好膩,正想着找些喝得,場上的燈光忽然一暗,随即響起了悠揚的舞曲。
孜孜不會跳舞,怕被人邀請,趕緊躲到羅馬柱後。等該進舞池的都進了舞池後,她才敢露出一顆小腦袋。
舞池裏,青青師姐終于如願地逮到了姓餘的極品小男人,心滿意足的跳着舞,似乎完全忘了要給她相親的事。
孜孜樂不颠地壞想,不曉得這場景占師兄看到了會怎麽想?依他那脾氣,搞不好會有好戲看也說不定,唉,真可惜他今晚不在。
“想跳舞?”滕殷一句話,吓得孜孜脖子一縮。
“滕總~”轉過身時,立即畢恭畢敬。
“以後叫師兄吧。”他拿過她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不太好吧?”在單位“師兄”“師兄”的,多落人話柄?
“單位除外,青青拉你來的?”放下酒杯,再拿過兩杯香槟,分她一杯。
“嗯,她說她的購物卡要到期了。”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疼,本來打算十一去A城的開支,結果全砸在了這條裙子上~
“青青開車沒?”
“沒,她說要喝酒,我們打車來的。”
“吃過晚飯沒?”
搖頭,這裏都是甜點,越吃越餓,而且好膩,她現在好想去吃大排面。
“走,我帶你去吃。”放下香槟,拉過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師兄大人,你好像應該很忙吧?有空去吃晚飯麽?
到了會館外,門童給他們招了輛計程車,坐進去後一路往前,在經過海岸線的小面攤時,他讓司機停下。
要了兩盆面——沒看錯,的确是兩盆,雖然她很餓,可也沒到用盆這種程度吧?
一對光鮮亮麗的男女,坐在露天的大排檔裏,吃兩盆面,這場景真不是平常能看到的,引來不少關注,他們絕對是小面攤至今為止,接待的最衣冠楚楚的男女。
“你也在這種地方吃過飯?”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孜孜的驚訝不亞于小時候在廁所碰上老師,那時候就想——原來老師也會上廁所呀?
滕殷将開水燙過的筷子遞給孜孜,笑笑,“以前建高速路時,沒地方休息,我在馬路上睡了近一個月。”
對奧,他是學橋梁專業出身的,孜孜低頭吞面,其實她覺得……人家有錢也是有道理的呢,總要付出些東西才能得到嘛。
“把衣服穿上。”他把自己的風衣遞給她,秋涼,她又穿得如此涼快,不多穿點,恐怕會着涼。
“不用,不用,我不冷——”如果她沒打那個噴嚏的話,也許真不好意思穿他的衣服。
半盆面把她的小肚子喂了個滾圓,走路都來了精神,忘了說,她吃不完的剩飯又是他吃得~
讓她覺得……覺得他好像她爸,吃不完的東西盡可以倒過去。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路牙上等車,一輛蘭博基尼以起碼一百二的時速從他們身邊穿過,孜孜的裙子差點被吹跑。
然後,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沒再松開……
這發展會不會有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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