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節
第 30 章節
家庭氣氛不和諧,特別是老三舒杳然,幾乎是整年整年的不回家。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舒杳然與她未婚夫的關系竟會差到這種地步!
——這哪裏是兄妹,簡直就是仇人!
“你以前就喜歡狡辯。”比起殘忍,杳然怎麽可能會是舒杳寧的對手,他的心裏關着一頭暴虐的雄獅,逼到極致了便會反擊,招招見血,也招招致命,“你或許忘了,就是在這裏,在這個樓梯拐角,宋君失足摔倒後一路滾到樓下,那時還沒鋪地毯,每層階梯都尖銳光亮,宋君滾了一路,就落了一路的血。”
左一灘,右一塊,每層的每層,都會落下那麽團血,然後慢慢暈染開去,滴答滴答,朝下一層階梯滴下。
那麽多血啊,一個人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血!
這座樓梯染上了宋君的溫度,有些地方的血漬甚至沖刷不幹淨,可他還是舍不得丢棄,便訂做了這條長長的地毯,從頂樓一路蜿蜒,直到一樓宋君倒下的地方。
可惜,掩得住血,掩不住人心!
“你說是因為我對宋君注射了肌肉松弛劑才不慎出事,那我倒想問問,既然你知道她沒力氣走不了路,為什麽要把她帶出來!”
杳然呼吸一窒。
其實……她早該明白的。
宋君的死舒杳寧有責任,可她更有責任!
是他們……一起害死了宋君!
可是,她無法拒絕宋君的苦苦哀求,也無法讓宋君繼續呆在舒杳寧身邊,她知道,宋君已經被舒杳寧給逼崩潰了!所以,她才會破釜沉舟的将宋君送出舒家……
她怎麽會想到,又怎麽可能會想到,這個決定……竟會讓她親手将宋君送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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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杳寧很懂把話說絕,這本來是對待外人的反擊,可這麽多年他已經全用在了曾經最疼愛的妹妹身上。
他這個人的骨子裏有夠決絕,不是愛便是恨,不會留有中間的灰色地帶。
“那你又為什麽要對她注射肌肉松弛劑。”紀痕遠不鹹不淡的開口,冷靜的就像是冬日的一盆徹骨涼水,澆得杳然瞬間清醒。
“這個緣由我應該沒必要交代。”舒杳寧冷嗤,一雙厲目卻盯死了杳然,“舒杳然,我告訴你,今天你也別想走了!”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舒杳然已經徹底把他惹火了。
“軟禁、淩辱,甚至于摧毀掉一個人的自尊只以你為中心,這不就是你最擅長的麽。”她也被他激起了骨子裏的不馴,語氣越加激烈的反駁,“可這些對我沒用,一丁點用處也沒有!”
她與宋君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的身份:舒家的三小姐。就算只是名義上的,要想突出重圍也不是什麽困事,父親與大哥不在,所以是他舒杳寧當家,可他們總會有回來的一天,到了那時,根本不用她開口,舒杳寧就得自動放她離開。
“你可以試試。”舒杳寧不怒反笑,人已欺身逼近,“舒杳然,我的手段你還沒真正見識過!”
就在他的手即将抓到杳然的那刻,一只手憑空伸了出來,沒多少花哨動作,翻腕一扭幹脆利落的扼住了他的脈腕。
若是用力,脈搏那處便會像要爆裂般的巨疼。
紀痕遠單手就阻止了他的靠近,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舒團長,你似乎忘記還有我了。”
29
事情朝着最壞的方面發展,紀痕遠想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顯然不太可能實現了。不過不管怎麽樣,舒杳然他是必須帶走的。
不惜任何代價!
舒杳寧冷冷看着他,後者卻自若一笑,只不過全身隐隐散發出危險的氣息,猶如蟄伏的獵豹,只要一逮準時機就會爆發。
紀痕遠最擅長的,就是後發制人。
就在這兩廂較量之際,卻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
杳然緊緊抓着他,忽然就往樓下沖去。
“紀痕遠,如果實在不行你就一個人逃吧,出了這個大門,就會有很多人來擋道了。”她腳下不停跑得飛快,幾乎可以稱得上慌不擇路,“我會盡量給你争取時間!”
玄關方向越來越近,只要推開了這扇門,他們就将面臨分別。可是她不後悔,他本來就是因為她才卷入這裏的,怎麽可能再讓他受到牽連,“紀痕遠,我會去找你的,等到了那時候,我們再好好談場戀愛!”
她的聲音浸在風裏,卻透着滿滿的歡快與期待,一直以來和他的相處模式都是不服輸的較量,就算是答應要和他在一起也是為了反擊,可是在這短短幾個月的相處中,這個男人卻在她心裏紮了根。
回想起頭回見到他時自己被氣得半死,他卻樂悠悠的在一旁觀看着,仿佛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她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對這個最初沒好印象的男人動了真心,現在想想,若不是因為那夜喝醉發生一夜情,他和她恐怕還是在你來我往的較量角逐中吧!
杳然的手已經握上了大門的金色镂紋把手,可身後突然而來的強勁力道卻迫使她轉身,繼而跌進那個充滿着冷清味道的熟悉懷抱中。
紀痕遠捏着她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上了她微張的小嘴。
頭回在清醒的情況下被他輕薄,一時竟然她忘記了此刻深涉的險地,下意識想喊,卻被他趁虛而入,纏繞上還不知所措的舌,深吻逐漸變得激烈,攻城略地般咽下了她的所有抗議。
這個吻來得太過突然,等她反應過來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已經緩緩在耳畔響起,“争取時間這種事,是男人做的。”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怔怔擡頭,正好撞進他幽潭般的深不見底的眸中,能清楚看到那裏面呆呆回望的自己,深沉的愛意淺淺積聚在周圍,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溫柔。
“紀痕遠……”她心中巨震,他卻勾唇一笑,先她一步拉開大門。
就如杳然所想,大門外果真站了不少警衛,從他們強壯的體型來看,明顯受過很正規的訓練。或許她應該慶幸,舒杳寧沒給他們每個人配把槍。
——不過陣仗還是挺大的。
杳然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紀痕遠,你真能行嗎?”
他輕輕哂笑,“待會兒你就知道我行不行。”
話音剛落,就有警衛霍霍揮拳而來,他一手格架反身以肘狠擊來人後腰,沒怎麽費工夫就輕松解決了一個。
她不由睜圓了雙眼,紀痕遠的身手簡直出乎她意料的好,平時怎麽沒看出來?
就在她恍神的功夫,他已經三下五除二的開辟出一條出路,“上來。”
前路空蕩,擋路的人已經被甩在身後,他那聲簡短的命令讓得杳然一呆,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紀痕遠只能嘆出口氣。
抓着她的大手施了個巧勁,讓她繞到自己身後,順便頓了頓腳步,“我背你。”
已經說得這麽清楚,再不明白那她真是不用混了,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麽這麽決定,但她還是聽話的跳到他背上,雙腿緊緊夾住他勁瘦的腰身。
就這麽短暫的耽擱,已經有人追了上來,紀痕遠低喝了聲,“抓緊!”繼而便松開她撂翻兩個逼近的警衛,飛速掠過茸綠的草坪。
風一下子變得激烈了起來,她的長發在空中劃出翩飛的弧度,偶爾有幾絲滑落到他頸側,冰涼柔順。
他的速度比起她來說快了實在不止一星半點,後面那群人根本就追不上他,很快就落後了一大截。出去的鐵門早已關緊,在那裏也守了不少的警衛,見他們突出重圍,忙臨陣戒嚴。
只可惜紀痕遠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們,眼神精準的瞄住高牆的一點,加速沖了過去,“我們從圍牆出去,你記住了,絕對別松手。”他頓了頓,待背上的柔軟身體貼得更緊了些,這才笑道:“還有腿,夾緊了。”
這後一句話明顯帶着戲谑,杳然又豈是軟豆腐認人錯捏揉扁?
“打死我也不松!不管是手還是腿……啊!”她惡狠狠的在他耳邊說着,身體卻驟然淩空,吓得她更緊的抓住他。
在她明顯透着抗議的聲音中,紀痕遠已經借力一躍攀上牆頭,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待她重新睜開眼睛時,他早已安穩落地。
“喂……你都不會提前說一聲的嗎!”她驚魂未定,剛才那一下也太猛了,一個不察掉下去怎麽辦!
這家夥果然和紀小姐是一家人,都是拿命在玩兒!
紀痕遠淡淡一笑,“放心,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杳然黑了臉,揪着他肩章的手越來越用力,他說得到輕松!
就算出了舒家,追捕圈還是沒有結束,所有警衛沖出鐵門,氣勢洶洶的朝他們湧了過來,只不過舒杳寧卻一直沒出現,這倒讓紀痕遠有些意外。
古典的別墅內,舒杳寧還站在與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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