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故意傷害罪
第10章故意傷害罪
一夜無夢。
唐糖伸了個懶腰,窗外天已大亮。廚房裏的唐媽又開始忙碌,沙發上的唐爸拿着手機翻看着在朋友圈瘋傳的視頻。
拄着唐爸從一堆雜物裏找出來的他當年用過的拐杖,唐糖進了洗手間進行簡單的洗漱,洗漱臺的鏡中映出清瘦的她,她比懷孕之前都還要單薄,皮膚暗淡無光,原先總是靈動的笑眼也失去了神采。
為了一個渣男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真傻!可那些陰暗痛苦的過往總會過去,她也終将要振作重新面對看似沒變卻早已截然不同的生活。
唐糖如是想。
“老唐,家裏沒油了,米也不多了,呆會你陪我去趟超市。”唐媽将煎好的荷包蛋鏟出鍋,和唐爸商量着。
唐爸還沉浸在爆笑鄉土的短視頻中,對唐媽說的話後知後覺,還很不時宜的發出了一個疑問詞“啊?”
眼看着唐媽要發飙了,唐爸趕緊把視頻關了手機往邊上一丢,狗腿地應和,“聽見了聽見了。”
“要不我現在就去買,反正超市也近。”唐爸瞄了眼洗手間,走到唐媽身邊小聲的說,“你在家陪着蜜兒,她才出院呢。”
唐爸的意思唐媽秒懂,唐糖毅然決然撞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唐爸是怕唐糖再一時想不開。
“那你就先只買油,米不着急,你一把老骨頭了別再閃着腰了。”唐媽囑咐道。
唐爸雖然對“老骨頭”這個稱呼很是不喜,但聽着唐媽字裏行間透着的關心,還是樂滋滋的。拿了鑰匙哼着和唐媽戀愛那會唱的歌就輕飄飄地出門了。
唐媽看着唐爸這損樣哭笑不得,還跟孩子似的。
早飯擺上桌,唐糖也從洗手間裏出來了,唐爸和唐媽的對話她在洗手間斷斷續續聽了些。
“等爸回來了再一起吃吧。”
公寓雖已老舊,但近幾年公寓附近開發得還算不錯,建了個挺大的超市,為唐爸唐媽的日常采購省了不少路程。唐爸只出去買個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咱們不管他。”唐媽俏皮地朝唐糖眨了眨眼睛。
活成愛情本身,大概就是指唐爸唐媽這樣,生活清苦的時候一起挺過來,有傷痛的時候不離不棄。唐糖羨慕不已。
在餐桌前坐定,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圓嫩荷包蛋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點綴着幾點青蔥的面碗裏,戳一下鼓鼓的蛋黃,金黃的蛋黃汁就順着小孔緩緩流出來。
一片暖意。
連嘴角都浮出笑意。
唐媽注意到唐糖的小動作,記憶裏那個戳得蛋黃到處都是卻又不吃的小女孩和眼前的唐糖慢慢重合,哪怕過了許多年,曾經的小女孩也已開始承受這個世界的風霜雨淋,可在唐媽眼裏,唐糖依舊是那個只有她能打罵、值得全世界都溫柔以待的如蜜般的小姑娘。
“蜜兒,去做老師好不好?”唐媽試着問道。她知道按唐糖的性子肯定在家呆不了多久就要出去找工作,與其在什麽外貿公司再次面對未知,還不如從事簡單有意義的教育行業,發不了大財,卻能保證一世安穩,起碼她能幫得上忙。
唐媽斟酌着用詞,“那些個大公司人多心眼多,勾心鬥角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心眼實,哪鬥得過那些人。何況換個工作環境對你也好,我就覺着小學老師挺好,和孩子在一起連自己都會變年輕。”
唐糖聽着,覺得唐媽說得不無道理,她之前在外貿公司上班,工資可觀但人心複雜,方銳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只是孩子……
“我想想吧。”唐糖低頭拿筷子攪着面,每天和孩子在一起,她怕會總是想起她的孩子。
唐媽知道唐糖的顧慮,“孩子沒了以後可以再有,這坎你總得跨過去。和孩子接觸多了,你就會知道那些孩子就和你的孩子一樣,小莫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提到莫一言,“莫一言都成你教育事業上的勳功章了。”這結論總結得貼切,連唐糖自己都被逗樂了。
唐媽還很是自豪,“那是!”
說曹操曹操就到,唐媽話音一落,莫一言的電話就進來了。
“喂,小莫呀。……什麽?好好好……我馬上來!”唐媽的語氣從熱絡到意外,最後心急如焚,起身就往門口去。
“媽,怎麽啦?”唐糖的心一下懸了起來。
“你爸進醫院了!”唐媽急得在原地打轉,忘了自己剛剛是要拿什麽,也不知現在該怎麽辦。
還是唐糖頭腦清醒,電話是莫一言打來的,那醫院的一些瑣事也就暫時不用操心。她拿了錢包,一手拄拐仗,一手牽着唐媽的手,就往醫院趕。
“小莫啊,老唐呢?老唐怎麽樣了啊?”還隔着一段距離,唐媽就帶着哭腔焦灼地詢問靠在病房門外的莫一言。
“別擔心,叔叔只是情緒激動引起的血壓升高,和上次一樣,沒什麽大問題,放心吧。”
唐媽回憶起上次唐爸的逢兇化吉,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我爸怎麽會進醫院的?”唐糖和唐媽一起放了心,這才關心唐爸進院的原因。不過是去趟超市不超過十五分鐘的時間,怎麽就情緒激動進醫院了?
莫一言猶豫了,昨晚唐糖的回答在他耳邊一閃而過。
“在超市和人打了起來。”莫一言的眼神晦澀不明。
唐糖警惕起來,“和誰?”
莫一言沒有回答,只是打開了病房的門。病房內站在病床邊的女人應聲轉過頭來——一張唐糖恨不得立即上前撕爛的臉!
“是你?”只消一眼唐糖就可以認出這個女人。
她正是為方銳出謀劃策設計和唐糖離婚,順帶銷毀了所有證據的幕後黑手,是在“附近飯館”讓她唐糖崩潰大哭狼狽不堪的罪魁禍首,是方銳所在公司聘請的法律顧問,也是方銳現任妻子:江萱。
她的身份繁多,不論哪一個身份都是唐糖的噩夢。而現在,這個噩夢竟然還波及到了唐爸身上。
“都是唐茂唐先生的家屬嗎?”江萱問着,視線卻停留在了唐糖身上,似笑非笑。
“是。”唐茂是唐爸的名字,唐媽不明江萱的身份,反射性地答應道。
江萱一臉春風得意,打量着眼前的所有人,卻都不放在眼裏。“是就好。我現在正式以故意傷害罪起訴唐茂!”
故意傷害?起訴?
好好一個人出去,進了醫院就算了,怎麽還犯罪了呢?
還不等唐媽和唐糖搞清楚事情始末,江萱就繼續說道,“我是被害人的妻子兼律師,同時也是目擊證人。”
妻子?那受害人就是方銳?
又是他們兩個,唐糖頓時怒不可遏,“你們已經達到了目的,為什麽還要咄咄逼人,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江萱一聲哂笑,對于惹怒了唐糖倒是樂見其成,“你還真挺高估自己!就憑你,還沒資格讓我動兩次手!起訴書和傷情鑒定我都已經送至法院,有時間對我吼,還不如盡快想想辦法怎麽躲過牢獄之災,畢竟,故意傷害罪可是能判處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有期徒刑?
“方銳在哪?”唐糖不信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唐爸能把年輕力壯的方銳傷到要判處有期徒刑的程度。說是說不會動兩次手,可哪次是江萱親自動的手呢?
懂法,所以才能将所有的法律漏洞信手拈來,将善後做到毫無破綻。
“我在這。”方銳的聲音驀地在唐糖一行人的身後響起。
循着聲音回頭,就看見方銳頭上纏着繃帶,繃帶下的紗布還滲出了絲絲血跡。眼角和嘴角全是淤青,他穿着病號服,一臉陰沉。
“看見了?”方銳走近了幾步,“我身上的傷就是拜你爸所賜,有人看見了,也有監控拍下了,唐糖,你還有什麽話說?”
怎麽會?哪怕唐爸下手再重,超市有保安,方銳也可以反抗,怎麽可能會傷成這樣?除非……
“方銳,同樣的把戲玩不膩嗎?”唐糖已經吃過一次虧,她再傻也該猜得到方銳和江萱的路數,除非保安被人故意拖住了導致出面阻止太遲,而方銳也故意不還手,否則,怎麽可能傷成這樣還住起了院。
“你……”方銳像是想到了什麽,剛想開口。
“多說無益,咱們法庭上見!”卻被江萱搶先一步,阻止了。
江萱上前挽着方銳的手臂,暗自用力拖着方銳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方銳似乎有所顧及,便再未多說一句。
直至進了方銳的病房,江萱才松了手,恢複面對唐糖時居高臨下的姿态,等着方銳主動開口。
“這就是你一直鉗制我不讓我還手的原因?”方銳一臉冷漠,他原本以為江萱抱着他是不想他和唐爸動手,直到唐糖剛才那句“把戲”讓他如夢初醒,用狀似無意為之的舉動将矛盾挑起後收斂鋒芒僞裝成受害者,不正是江萱的拿手好戲嗎!
“怎麽,良心發現了?”江萱不以為意,“他打了人就該承擔後果,我只不過是讓後果更顯而易見一點,有什麽不妥嗎?”
“我和唐糖已經結束了,你沒有必要再針對她和她們家。”
江萱一臉嫌惡,“我真不喜歡她的名字,怎麽叫都像是昵稱,真惡心!”
江萱顧左右而言他,方銳沒了耐心,索性沉默。
“方銳,你撩我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什麽善良的小白兔,我要的男人也必須對我一心一意。”江萱的語氣透着警告。
“在你看來,我還對她存有留戀嗎?”方銳意有所指,江萱精心安排的“孕婦偷人”計劃可他是親手執行。
但這對江萱而言還不夠,“可你卻會回避。”在超市方銳看見唐爸的第一反應就是避開,江萱看的清清楚楚。
“就因為這個?”方銳不可置信。
“對,就是因為這個。”江萱一臉坦蕩,“方銳,我不否認我的惡毒,但是你要搞清楚,這都是因你而起。我在乎你所以不會責怪于你,可如果哪天你不屬于我在乎之列,那今天那個唐老頭的下場就會是你的!”
這是給讓方銳的警告,也是給方銳的告白。因為在乎,所以寧願遷怒于別人;一旦不在乎,方銳就成了可有可無,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将是她手中的把柄。
當初方銳就是被江萱與衆不同所吸引,卻怎麽也沒料到這種與衆不同會落到他的身上。
他以為自己才是這段感情的主導,就像和唐糖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現在想來,他是被主導的那個才對。
“我也是在乎你所以不想你再為我費心。”方銳回答得順從,以掩飾他的不甘。
門外的韓彥一陣惡寒,這種戲碼在他的u盤裏存了千千萬,用腳趾頭都可以猜到接下來的走向,實在沒有必要再浪費錄音筆的電量,于是果斷抽出塞在門縫方便收音的錄音筆,然後蹑手蹑腳地朝着莫一言的值班休息室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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