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謙開始了攝影的工作,邊工作也邊學習。雖然和父母的關系緩和了,大哥也有意讓她回公司幫忙,可是以謙覺得自己更适合做攝影。每當拍出讓客人滿意的作品,那種巨大的滿足感是其他替代不了的。何況攝影也更加自由,不用以謙勉強自己去迎合別人。

Zoe的男朋友吳論是工作室的創辦人。吳論是個很有想法的男人,他總是打扮得很潮流時尚,偏愛黑色,人長得高瘦,留着微長的頭發卻又不會過長,一看起來就是搞藝術的。

以謙初來的時候一直都是吳論在教她,總是顯得很耐心。而以謙也不負他的期望,在學會了必要的技術之後,以謙一直都有自己獨特的感覺,因為工作室主營創意攝影,以謙的創意總是出人意料的好,吳論也就更器重她,放心的把許多工作交給她。

以謙總是習慣接了任務之後先去了解客人真正的需求,在攝影之前總是會花很多時間和客人溝通,務求讓客人滿意。工作多起來之後,以謙中午也沒空做飯了,只有委屈應橋中午自己解決,只有晚上的時間才是兩個人的世界。

工作的時候,以謙偶爾也會把客人帶來咖啡館裏溝通,算是有點公私不分的樣子,可是以謙才不在乎,她喜歡應橋在咖啡館的那種慵懶恬淡,無論多忙碌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樣子,她也喜歡看應橋和老客人閑聊的風趣,咖啡店是很多回頭客的,不僅僅是咖啡的味道正宗,雖然應橋不會做飯,但做甜點卻是一絕。只是以應橋怕麻煩的性格一般不會去弄,但做甜點的服務生也學會了應橋的幾分功夫,足夠應付口味叼的客人了。

此時應橋對面坐了一個白淨的男人,一身合身的名牌西裝樣子不難猜出是一個頗為成功的男人。只是這個男人卻不顧形象的對應橋抱怨:“應橋,應大小姐,我失戀了,你好歹也安慰我一下吧。”

“好吧,看在認識那麽多年,這杯咖啡我請了,我再給你弄一份甜點,您滿意了嗎?苗先生。”應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刺激到了苗品誠,苗品誠把臉一板,對應橋說:“應同志,我們革命戰線既然已經拉那麽長了,抗戰八年都結束了,因此我要向你表白,我喜歡你很久了!”說完一臉鄭重的看着應橋。

應橋卻沒忍住把剛放進嘴巴的面包噴了出來,她優雅的拿了紙巾,擦幹淨嘴,叫人收拾了桌子,轉頭一臉陰森的對苗品誠喊:“我次奧,老娘的淑女形象今天就毀在你的手上了,王八蛋!”

以謙走進店裏正好就看見這一幕,她走到應橋身邊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你在幹嘛呢,別把人家小白臉帥哥吓壞了呀。”

應橋一聽“小白臉”對上苗品誠的那張臉,突然就平了怒火,大笑起來。

苗品誠從被吓到還沒緩過神來就見應橋笑了起來,他有點不明所以,沒反應過來。以謙對苗品誠伸手道:“你好,鄭以謙。”

苗品誠見來人長發過肩,高瘦,衣着米色披肩式翻領收腰風衣,真真是模特的料子,滿臉欣賞的想和那白皙的手相握,結果卻被應橋一手打掉。以謙望了望應橋,眨了眨眼,随即拍了拍應橋的臉:“真可愛。”

應橋一臉不爽的望着苗品誠,對以謙說:“這王八蛋,苗品誠,我朋友。”苗品誠又補充一句“苦追她多年未果。”

以謙斜着眼看着苗品誠,冷冷吐出一句:“她有人了。

苗品誠一驚,忙問:“誰?”

應橋坐着繼續吃她的面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以謙正在想着要怎麽回答,卻見自己約的人來了,幹脆指指應橋說:“要知道自己問她,我約的人來了,先失陪。”說完翩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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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橋一看以謙走的方向,眯着眼看了一會,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知是客戶,便安心繼續吃,苗品誠久久不移眼,道:“那麽美麗又有個性的女人,我喜歡。”

應橋瞪了他一眼,“小命不要了?”

苗品誠嘿嘿一笑:“我是說我們公司很需要鄭小姐這樣美麗的女人做模特而已,我還是鐘情于你的。”

應橋吃完面包拍拍手說:“她忙着呢,失戀滾一邊喝酒去,別逗我玩,我沒工夫招待你。”

苗品誠還不死心:“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唉,到底是哪個男人把我的應橋搶走了,真混蛋啊混蛋!”

電話在這時候響起來,應橋看見來電顯示,是爺爺。應橋擺擺手,對苗品誠說:“我現在沒空,有事沒事都下次吧。”說完,直接走到咖啡臺那邊接電話。

“小橋,今晚回家裏一趟,我有事和你說。”電話裏的是應家的掌權人,應天羽,應橋的爺爺,應氏集團的董事長。

“好的。”或許是電話裏不方便,兩人只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應橋隐隐的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爺爺近些年來身體并不是很好,應辰遠由于是名正言順的應家的血脈,即使爺爺不喜歡他以後也只能把公司交由他,在外人看來,她應橋,的确不算什麽吧。

以謙和客戶商讨完拍攝的要求之後,應橋和以謙打了招呼,說晚上要回應家吃飯。

以謙委屈的看着應橋,“不能帶我去哦。”

應橋看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街口中心有對情侶公然忘情接吻,路過的老爺爺牽着老奶奶的手慢慢的走過,應橋有點失神,“下次吧,這次他好像找我是為了公事,晚上太晚了就不用等我了,知不知道?”

“嗯,早點回,不然我睡不着。”

“好啦,小孩子一樣。”看着咖啡館裏沒有人看過來,應橋把以謙拉入懷中,吻了吻額頭。很快的又放開了,說“忙完了就回家或者出去玩也行,我等下就直接過去了。”

應橋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應家,雖然爺爺對自己一直都是疼愛有加的,畢竟當年的事情,爺爺也是知情者。應家很大,裝修極盡奢華,家中的家具,可能是普通人奮鬥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買得起一件的。但是應橋走進家門的時候,感覺的卻是空,空蕩蕩的一間大房子,卻只有爺爺和照顧爺爺的芳姨,以及保镖。

應橋還記得小時候,奶奶很早就因病去世了,但一家人住一起,還是很熱鬧的。可是不久之後爸媽離婚了,媽媽離開了應家,那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人很快帶回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孩。她從此有了一個弟弟,就是應辰遠。只是沒過多久,在自己被媽媽帶走,媽媽去世,那個男人和所謂的繼母也在一次交通意外中當場死亡。應辰遠在有了一定的經濟能力之後也買了房子搬了出去,而自己也一直沒有打算回來住,家裏就只剩下了爺爺一個人。

這麽些年,曲曲折折的哭的笑的悲痛欲絕的無限懷念的,竟然三言兩語就能說完,應橋覺得人生好短,短到活的再辛苦再難熬,最後也可以用一句話就概括一生。那爺爺在擁有了那麽多又失去了那麽多之後,餘生的孤獨又該怎麽概括呢。自己的一生,最想要的又是什麽呢?應橋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無病呻.吟,這些過去的事情,為何總是在不經意間,擾人思緒?

看見應橋來了,芳姨忙去把應天羽叫下來。應天羽面目方正,并不喜歡笑,自然顯得不怒而威,他緩緩的走下樓,應橋突然醒悟到爺爺已經很老了,曾經俊朗的面容,被深如溝壑的皺紋所覆蓋,他走的很慢,或許是病魔纏身的緣故,他走的很吃力。他看見應橋,一臉慈愛的笑了起來,“小橋,你好久沒有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就見不到爺爺了。”

應橋忙走過去扶着爺爺,皺着眉說:“都是我不孝,可是爺爺怎麽能這樣說,爺爺不能這樣咒自己,爺爺要給機會給小橋彌補自己不孝的過錯。不然應橋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你不怪爺爺當年看着你媽就這樣離開了應家,你不怪爺爺對你那麽多年不管不顧,你不怪爺爺把公司交給應辰遠?”應天羽凝視着應橋,歲月并沒有腐蝕掉他的眼神,有知天命的安然,也有看透一切的睿智。

一連串的問題抛過來,應橋把應天羽扶到沙發前,請他坐下,才緩緩開口:“以前怪。現在想想,或許對于爺爺來說,家裏和公司的穩定是爺爺的責任,這樣想想,自己受的委屈算什麽,爺爺做決定的時候,也一定很痛苦吧。”

應天羽苦笑一把,憐愛的看着應橋:“進公司吧,我自己知道,我力不從心了,辰遠野心太大,公司交給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你進公司看着他。我這一輩子,圍繞的都是公司,你奶奶或許一直都怨着我吧,可是她那麽早就走了,等我發現對不起她的時候,已經失去她了。可是我還是放不下公司,這帶不走的東西,卻是我的心血,也是你爸媽的心血,放不下啊,小橋,我這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爺爺,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應橋卻說。

“爺爺都快要不行了,你這都不答應我嗎?我只是希望你能牽制一下辰遠,別讓他太急于擴張,等你到時候嫁人了,你若是不喜歡,交給你丈夫不就好了,爺爺也不是老古董,只要你選的人肯上進,就算不是門當戶對又有什麽關系。”

應橋還想說什麽。

應天羽咳嗽了幾聲,“就這樣定了,過幾天你就去上班,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職位。你再說不,就是想氣死我這個老頭子。”

應天羽還想留應橋在家裏住下,但應橋卻沒有留下,她覺得她的未來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覺得她想馬上見到以謙,她心裏很亂,必須馬上回家才能平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聽到一首歌《對不起我很頑固》聽到的時候就想起了以謙。

明天去馥甄的簽售會,趕不及更啦,那就今天更吧。——3.2

那天寫的時候有些倉促,所以把有些細節做了些更改,沒有很大改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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