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顏清沒有走,也沒有動,她對老板說:“老板,這些東西你也不要送了,如果我今天有什麽過激行為請你包涵,如果破壞了什麽,把客人吓走了,我都會賠。”

老板還沒反應過來要拉住顏清,就見顏清沖到那個男人面前,那男人驚愕的看着顏清,好像要辯解什麽,但顏清沒有給他機會,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顏清對那個女人說:“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你現在就給我滾,不然我不保證沖動之下我會不會打你。”

那女人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拿起包,唯恐避之不及的走出了飯店。

顏清看着她的男朋友,不,不對,應該是前男友,剛才那一巴掌已經宣布了分手。那鮮紅的掌印可以看出顏清有多用力,顏清笑笑,帶着一種絕望直射進人心,但那男人沒有說話,他低着頭,認了這一掌。

顏清沒有問為什麽,她不想失去愛情之後再失去尊嚴,像一個瘋子一般追問:你到底愛不愛我,如果愛,為什麽要和別人在一起,如果不愛,為什麽不分開。或者可以說,這些問題,沒有意義了。她還是有點不甘心,7年了,呵。

那一巴掌好像花費了顏清所有的力氣,她摔落在凳子上,手機從口袋裏掉出來,摔在水泥地板上,四分五裂。就像她的心。

顏清好像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她無力的說:“你也滾吧……”看着那個陪伴多年的男人狼狽的離開,他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顏清笑了:原來,這就是我堅持了七年的愛情。他溫暖的手掌,寬厚的肩,溫熱的唇……顏清不敢再想。一滴淚從眼角滲出,以無比緩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灼噬着皮膚,滑落的時候,卻還是熱的。

她怔怔的對老板說:“你客人都被我吓走了,對不起啊。給我上點酒吧。”說着拿出了錢夾,塞給老板“你看夠不夠!”

老板見顏清這副模樣,好心勸慰,顏清卻沒有任何反應。老板嘆了一口氣,心想:就讓她醉一場吧,現在的年輕人,唉。

“一罐罐的啤酒入喉,一段段的愛情腐朽,誰會給我問候,安慰我這不是真愛所以走不到盡頭……”顏清邊灌自己邊低聲吟唱,她摸摸口袋,想掏出手機給應橋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剛才已經被摔壞了。她趴在桌子上,也不哭,也不鬧,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那前方有個人影,顏清沒有看出是誰,人影走了過來,有了棱角分明的輪廓,他柔聲說:“你還好嗎?”

無論應橋多忙,晚上的時間她都會留給以謙。以謙已經知道應橋去了應氏工作,雖然有點擔憂,但應橋自己做的決定,以謙不會去幹涉,就像應橋不會幹涉以謙的攝影事業。兩個人相處,即使多親密,還是要保持一點私人空間。每天晚上兩個人都會聊聊白天發生的事,一起看一本書,一起看電影,無婚姻勝似有婚姻。

應橋洗澡出來看見以謙還在工作,她從背後環住以謙,頭靠在以謙的肩上,幫以謙捋了捋飄到眼前的頭發,輕聲問:“很忙哦?”

以謙向右微微轉頭,看見應橋近在咫尺的唇,忍不住就吻了上去,本來蜻蜓點水的吻卻演變成了舌間的纏綿,唇分,看着應橋微喘的樣子,以謙說:“給多我幾分鐘。”

應橋眼睛卻瞟到了以謙手裏的相片和資料,嘆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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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謙不解:“浪費什麽?”

“有個大攝影師我卻不會利用,你幫人拍了那麽多,你就沒想過給我拍哦?”

“你不是不喜歡拍照嗎?”以謙吐吐舌。

“我給你特權嘛。你沒有發現我們兩個都沒有合照哦。”應橋想了想,又說“我們出去旅游好不好。”

“好啊。”以謙懶懶的回答“可是應大小姐,你可是忙得除了晚上我都見不到你呢。”

“請假嘛,我手裏怎麽可以沒有你的照片。”

“诶,你才上任沒多久,就這樣開溜哦,要照片還不簡單。”以謙抓起相機,捏着應橋的臉,“親愛的,來自拍吧。”

應橋掙脫了魔爪,喊着“鄭以謙你快點去請假和我去旅游,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好啦好啦,那你總得告訴我去哪裏,要請多少天吧。”以謙放下相機,跟着應橋爬上床,任應橋把自己拉進懷中。

“我想想,我要帶你去私奔,然後找個世外桃源把你藏起來。”

“那我不管了,你安排好告訴我好了。”

“其實是,我要出差……想找你陪我。”

“欸,你好霸道,我丢了工作怎麽辦?”

“我養你嘛養你嘛,就一次啦,帶你見個人,很重要的啦。過段時間等我處理好一切再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以謙把應橋壓在身下,“請那麽多天假,吳論要恨死我了……”

夜已深,月未藏,情人低語,竊竊不能忘。

坐上飛機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由得想起剛剛認識的時候,兩個人在飛機上互不理睬,但也是那次出差,才發現那暗藏的情愫。應橋突然有種要感謝應辰遠的感覺,不覺笑了起來。

以謙看着應橋的眼睛,睫毛彎彎的,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眼睛微閉,嘴唇勾起來,懶懶的想着什麽,不由搜出單反,咔嚓一張。

應橋聽見聲音回神,便握着以謙的手,揣摩着手指,在光滑的指甲處來來回回“幹嘛呢?飛機上呢,你不知道低調一點啊。”

“你剛才想什麽?”

“想起有個笨蛋,在飛機上裝作翻雜志其實在偷看的故事,欸,我真的有那麽好看嗎?你是不是那時候就被我迷倒了?”

以謙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的樣子怎麽也不應該是個自戀狂啊“我有那麽明顯嗎?”

應橋卻不應,“我想睡一會,你肩膀借我靠。”

以謙靠過應橋那邊,感受到應橋的氣息,聽到應橋嘴裏還嘟囔着:“不夠高啦,不舒服。”卻一直靠着。應橋一直沒睡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調侃以謙,幾次把以謙惹到差點不想理她,又死皮賴臉的哄,純屬沒事找事。

下了飛機,應橋把行李放去賓館,就拉着以謙到處逛。

應橋早就查好了路線,她卻沒打算打車,而是拉着以謙往地鐵走。下班高峰期,人多得以謙不得不緊緊拉住應橋的手,免得被人流沖散。

終于擠進了地鐵,應橋在擁擠的站立人群中護着以謙,整個是環抱的姿勢。以謙不敢擡頭,她低聲問:“幹嘛不打車,那麽多人看着你抱我那麽緊幹嘛?”

應橋也低聲回應“明天再帶你去見個人。”又湊到耳邊,“因為我想在公衆場合抱着你。”

以謙對上應橋的眼睛,戲谑的說“你就不怕被記者拍到應氏首席財務官抱着個女人坐地鐵。”

應橋壓低聲音,在吵雜的地鐵裏,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只是你的應橋,不是應氏的首席財務官。”

出了地鐵,應橋帶以謙去了游樂園,以謙看到過山車就瘋了一般把應橋拉了過去,應橋臉色一變,想讓以謙一個人上,卻拗不過以謙說的一個人有什麽好玩的。坐上過山車,以謙完全就張開雙眼一副享受刺激的樣子,反觀應橋,一臉慘白,死死的咬住嘴唇,閉緊雙眼。

下來的時候應橋有種虛脫的感覺,以謙本想取笑下她,卻發現她是真的冷汗直流。

“怎麽樣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以謙輕輕的拍着應橋的背“不能玩你就告訴我啊,你是笨蛋嗎?幹嘛什麽都順着我。”

應橋灰白的臉恢複了點血色,反安慰以謙,“你想玩嘛。不想掃你興,我沒事啦,緩一下就好。”

“你變成這樣我很高興哦,你的腦袋是為了身高才長的嗎?笨蛋笨蛋笨蛋。”

休息了一會,以謙再也不玩刺激的了,直接把應橋拉到旋轉木馬,以謙要坐前面的,讓應橋坐後面的,應橋問她為什麽,她就氣哼哼的說:“我追了你那麽久,你也在後面追我一下嘛。”

“欸,可是這個永遠追不上的诶。”

“沒關系啊,我不走你也不許走,我走了你跟着我走,知道嗎?”

“Yes,madam.”應橋挺腰跺腳,煞有介事的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把以謙逗得一直笑。

坐完旋轉木馬,兩個人又跑去了摩天輪,在到達最高處,兩個人輕輕一吻,鏡頭一閃,定格了這一刻。下來一看卻發現手抖了,只有模糊的兩個人影,以謙暗自懊惱一臉的不開心,應橋笑着說:“心是最好的照相機。”

第二天的清晨,以謙終于看到了應橋要帶她去見的人。這個人以謙也認識,就是咖啡館裏當着自己的面對應橋表白的苗品誠。

以謙當然沒有什麽好臉色,應橋和苗品誠東扯西扯扯了很多陳年爛芝麻舊事,才說到了正題,她直接對苗品誠說:“我之前拒絕你,說我有愛的人了,但你不信,所以我帶她來。旁邊這位就是。”說完應橋看着以謙,滿臉的溫柔和寵溺。

這樣的應橋是苗品誠沒有見過的,他看着這兩個當着他的面就眉目傳情的人。咳了咳。應橋才回過頭看着他,而以謙根本當他不存在。

苗品誠開口說:“那你為什麽要答應我?”

以謙一聽,眼睛射出一箭冷光,看着苗品誠,吐出一句:“答應什麽?”

應橋拉起以謙的手,握緊,對她緩緩的說:“我答應當他女朋友。交易而已,各取所需。”見以謙沒有回應,又轉頭望着苗品誠:“我答應做你名義上的女朋友,互惠互利,但是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我愛鄭以謙,我對你沒興趣。”

苗品誠說:“你給我個理由我為什麽要找一個只是名義上的女朋友。”

應橋笑笑,“因為你是一個商人,你懂得應氏可以給你多大的幫助,而我需要一個男朋友,給我爺爺一個交代。”

以謙目不轉睛的看着應橋,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你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現在只是通知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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