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應橋放下電話的時候還驚異于應辰遠為什麽這次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答應了她見面。當應橋走下公司,去到應辰遠指定的西餐店的時候,看見了她完全不敢想象的一幕。

應辰遠左手攬着顏清的脖子,右手輕搭在她的腰間,低着頭和顏清說着什麽。等說完放開了手,顏清轉身離開了西餐廳,沒有看見另一邊一直看着這一幕的應橋。應辰遠卻好似早有預料般,向應橋這邊走來。

“來了多久了?”

“久得你想讓我看到的都看到了。”

“你這樣說,好像說得我是早有預謀的一樣,你就是這樣希望你最好的朋友遇人不淑的嗎?”

“你想怎麽樣?”

“不不不,應該是我問你,你回應氏,到底想怎麽樣?”

“把我媽的東西還給我。”

“你母親,把東西,給了我父親,那就是我父親的東西。我父親的東西,我繼承了,自然就是我的東西,哪裏有還給一個不相幹的人的道理。”應辰遠挑了挑眉毛,挑釁的看着應橋。

“他也是我爸。”

“你有承認過他是你爸嗎?不過也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的女兒,怎麽會懂得尊敬長輩呢。”

應橋看着應辰遠有點扭曲的臉,她想起了母親臨死前還交代她的話“小橋,不要告訴辰遠,她媽媽和你爸爸的事情,他還小,會有陰影。”那時候她反問一句“是不是他大了,我就可以告訴他。”媽媽平靜的說:“算了吧,反正我都是一個要死的人了,當年的事,要錯也先是我的錯,就讓罪過全部加在我的身上好了,何必讓下一代人來背負呢。”

媽媽,你從不肯告訴我真相,你護着應辰遠,想讓他沒有負擔。可是,他卻以他的無知一再的傷害你,我可以告訴他嗎?我可以惡狠狠的告訴他嗎?我想這樣做很久了。

既然你不告訴我當年的真相,那讓我自己來找。

應橋蔑視的眼神激怒了應辰遠“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你的好朋友會和我在一起嗎?”

“牽扯上她有意思嗎?”應橋冰冷的眼神下是滔天的怒意,她忍着脾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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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好朋友失戀了,你都沒好生安慰人家。所以我只好代勞了。”應辰遠笑笑,又說:“我親愛的姐姐,你最近的感情生活還好嗎?”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祝願姐姐幸福而已,我們一家人那麽不幸福,你可要替我們幸福起來啊。”

應橋看着應辰遠,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這個人已經被報複的心所扭曲了嗎?

看着應橋離開,應辰遠把臉上的笑容藏起來,他開車回家,想到:應橋,你那麽想要回那東西,倒讓我好奇那是什麽了。如果不是有把破鎖礙事,不,一把鎖而已,一錘子下去不久什麽都解決了嗎?

應辰遠從儲存室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箱,木箱的表面積了一堆的灰塵。應該就是這個了吧。爸爸死的時候,留下的東西,只有這個是最古怪的,竟然和貴重物品一起被鎖在保險櫃裏。應辰遠弄來一把錘子,敲了幾下,鎖就脫落了。

他輕輕的打開,卻失望的發現,裏面不過幾封老舊的信件。

這是什麽?值得珍藏?

紙張已經泛黃,卻被很好的保存,應辰遠打開其中的一封信,是娟秀的小楷,應該是女子的手筆。

信中不過寫了幾件瑣事,無關緊要的樣子,只有最後一行,“近日無大事,不過時常想你。”委婉的表明了這是一封情信。說是情信,卻又沒有寫明給誰,亦沒有落款。

應辰遠不免更加好奇,莫非這是應橋的母親?

應辰遠繼續翻閱,信有短有長,長的有五六頁紙,短的不過是一行詩。“心悅君兮君不知。”

呵,這定然是這女人破壞別人家庭的證據了。

想拿回去,消滅證據嗎?應橋,你媽做的孽,你來替她還吧。

以謙在工作室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應辰遠。以謙記得應辰遠只是曾經和她有過生意上的往來,并沒有多熟稔。電話裏他說,應橋是我姐姐,你是她很重要的一個人,我想要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以謙有點莫名其妙,但提到應橋,她還是去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應辰遠已經在那裏等着,他朝以謙招招手,“鄭小姐,這裏。”

開門見山,以謙說:“找我什麽事。”

“因為應橋而找你,你不是應該高興一點的嗎?還是,你們吵架了?”

“這好像和你沒有關系吧。”以謙興致缺缺的說。

“那我給你看一點有趣的東西怎麽樣?”應辰遠一臉人畜無害的笑意,完全無視以謙的不耐煩的表情。說完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沓相片,擺在以謙面前。

“鄭小姐,我相信你會很感興趣的。”

以謙一眼掃過去。是應橋和幾個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溫柔的,美麗的,性感的,風情的……應橋。雖然不是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只是旁邊的卻是不同的男人。他們或抱在一起,或牽手,或攬肩,各不相同,而相同的是,一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情侶。

心裏有種窒息感。以謙知道那是嫉妒。

她壓了壓心頭的感受,“你給我看這些幹什麽?”

“我只是想讓你清楚一下她的過去,讓你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這樣的人,值得鄭小姐抛棄家業和她在一起嗎?”

“如果不是你告訴我你們是姐弟,我一定會認為你們是仇人。”

“鄭小姐,這些相片我就送給你了,不用客氣,我接下來還有一個會,失陪了。”應辰遠說完,直接轉身就走了,留下以謙一個人對着這些相片。

過了許久,或許是幾分鐘,又或許是更久。以謙把相片整理好,收進包包裏,走出餐廳。她好像是憑着慣性在走。她想走,想一直走下去。她沒注意人行道上的紅燈亮了。她徑直的往前走。

應橋開車準備要去辦事,紅燈亮了,她跟着前車停下,百無聊賴之際,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似乎魂不守舍,人行道紅燈亮了還往前走,行車道的綠燈一亮,有輛車發動了,應橋打了左轉向燈,也不顧紅燈和實線,直接沖出去,迫使那輛車的司機急轉方向盤停在了那裏。

尖銳的停車聲和喇叭聲使以謙回過神來,她茫然的在人行道的中間,看見應橋沒有理會別人的罵聲,向她沖了過來,抱住了她。

應橋對着她的耳朵大聲喊“鄭以謙,你不開心你就沖着我來,你不要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好不好!”

以謙愕然的想對她說,你不要那麽大聲,我耳朵都快聾了,卻發現應橋帶着哭腔,“我……只是一時沒看路而已。”

“沒看路沒看路!差一點你就被撞飛了。”

“你先松開我,全世界都在看着。”

“去他媽的全世界,你就是我的一切。”

以謙突然覺得,那些相片有什麽關系,應橋的過去自己不曾參與,再糾結也沒辦法回到過去。感情的世界裏,見過了太多的自欺欺人,其實對方愛不愛自己,自己是能感受到的。

應橋的心跳很急促,卻是堅實有力的。一下一下一下,以謙想起了自己主動吻上應橋的那個晚上,那時候自己的心跳也如這一般。

之後應橋和以謙回了家,只是駕照被扣了,又因為差點撞上車賠了一大筆錢。不過對于應橋來說,只要以謙沒有事情,這些都沒有什麽所謂。

坐下來,應橋問以謙:“你今天怎麽了?”

以謙說:“沒什麽,工作上有點困難,想着想着就沒看路。”

“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了新聞,标題大大的标着:“應氏CFO危險攔車疑似為救同性戀人”

這件事在應氏傳播得很快,況且應橋兩天都沒有出現,當事情沒有合理的解釋的時候,一切的流言蜚語都會成倍增長,其實即使有了解釋,也不會有多少人信服。人總是有種獵奇的探知欲,仿佛猜測可以得到無上快感。

應橋回到公司的那一天,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其實私生活和公事并沒有什麽關系,但好事者更喜歡在上面做文章,仿佛一個人不是以能力論處,而是各種事實上的或者莫須有的私生活。雖然,這次的新聞,事實上,是沒有錯的。

管理層緊急召開了會議,要求應橋給一個解釋,應橋愁緒萬千,又陷入了兩難境地。她想起以謙差點出事那一刻,她有種寧願世界末日寧願一無所有也不要她出事的感覺,然而當确認以謙沒有事情的時候,她又開始猶豫。人總是矛盾體,總是以為可以兩全。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應橋說:“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局面。”

應橋發現這次之後以謙對她沒有那麽冷淡了,除了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發起呆來,更多時候以謙會一直怔怔的望着自己,她還是不太想說話。

和應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抱着我。”應橋有種感覺,每次都仿佛是最後一次的感覺。她不知道以謙在想什麽,她以為以謙已經原諒了自己,卻又像是沒有,她問以謙:“你是不是還是不開心?”

以謙眨了眨眼,笑:“沒有。在你身邊怎麽會不開心,你不是還有事情嗎?要不要緊。”

“要緊的話你要趕我走了嗎?”應橋玩着以謙的頭發,嗅着頭發的馨香,眼中是讓人沉溺的溫柔。

“只要不是死人塌屋,你就陪着我吧,就讓我任性最後一次。”是的,最後一次,以謙心裏有個念頭,她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新聞的傳播速度很快,她最近沒有出門,怕有記者在家門口守着,她知道應橋,因為懂得,所以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你做不了決定嗎,應橋?我來幫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法律看到頭很痛啊。

大家看得沒有什麽想法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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